第25章 護主
簡翊安這回發燒比以往都要嚴重些,他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渾身滾燙,隻想往冰涼的地貼去。
幸運的是旁邊好像一直有個涼涼的東西,簡翊安也不管對方是什麽,就整個人黏在上頭,覺得舒服極了。
瞧著自己懷中不斷磨蹭的三皇子,宮晏整個人衣衫大開被其貼在了胸膛之上。想來是宮晏修的武功導致他的身體相比正常人更寒涼一些,對方現在發著燒,自然是更喜歡他。
平日裏恨不得離他遠遠的,如今生了病反倒乖巧得叫人心疼。
宮晏也沒拒絕,動作輕柔地放下了剛給對方把過脈的手腕。簡翊安的體質偏弱,以前應該是生過不少病,也就落下了點病根,所以才會這般不禁凍。
正想著,懷中之人又動了動,像是不喜歡這個姿勢於是換了換,整個人縮進了宮晏的懷中,臉也不斷摩挲著宮晏的脖頸,頗像隻撒嬌的小貓。
“好了殿下,你倒是享受。”
宮晏搖了搖頭,給簡翊安輸了些內力,可惜簡翊安從未修煉過,經絡不通,這內力輸進去大多也都是浪費了去。但宮晏不計較這,一直到簡翊安臉色稍稍好了些,這才停了手。
本該起身讓簡翊安自己歇息,宮晏垂眸看著簡翊安雙眸闔上的模樣,其眼睫很長,仿若蝶翼般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薄唇緊閉,就算是在昏睡那眉頭依舊微微蹙起,也不知這腦袋裏怎麽就這麽多煩心事。
想到這,宮晏伸手將頭上的羽簪取下,青絲垂落,麵若好女,甚至比平日裏美得更為驚心動魄。宮晏本是不喜自己這張臉的,因為這張臉給他帶來的困擾不在少數,要是可以,他更想要張粗獷大氣些。
甚至他當初都已經尋到了那號稱能易千人麵孔的鬼醫蘇尋良,誰想對方瞧了他這張臉後就算被打死都不願給他換張臉,宮晏便也隻能作罷。
“好渴......水......”
懷中之人突然張開口,喃喃道了句。
宮晏聽後稍稍抬起眼,隻是朝著遠處的桌子伸了伸手,那桌上的茶杯杯身突然顫動,下一刻便憑空飛掠到了宮晏的手中。
低頭喝了一口,宮晏低頭給簡翊安渡了口水。
剛想抬起頭,對方卻突然整個纏上了他,摟著他的脖子不願他離開,唇也在他的唇邊不斷摩挲,像是在懇求他。
宮晏自覺不是無情之人,見簡翊安這般動作,眸色稍暗,低頭將杯中水一飲而盡,隨後便捏起簡翊安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隻是這回他沒有離開抬頭,而是不斷深入,簡翊安的唇被撬開,舌尖被勾起。簡翊安似乎是有些不適應,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卻什麽都做不了。水從兩人的嘴角淌出,男人壓著簡翊安肆意纏綿,兩人的青絲纏繞在一處,耳側傳來身下之人不住的喘息。
宮晏從不虧待自己,他想要做,那便做了。
直到簡翊安滿臉通紅,無法呼吸,這才憐惜地鬆開對方的唇,自上而下地看了簡翊安許久,這才側過身理好了衣衫躺在了其身側,伸手環抱住了對方。
“簡翊安,快些好起來吧。”
男人湊在簡翊安的耳側,滿是興致,“想來,這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
簡翊安醒來的時候不知為何下意識地觸碰了下自己的唇,好像是腫了些,但下一刻他扭頭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昳麗到無法忽略的臉。
簡翊安愣了一下。
兩人蓋著一張被褥,甚至對方的手還摟著他的腰身,看上去是那般親密無間。恍惚間,簡翊安想起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一直有人在照顧他,難不成是頤尚荷?
簡翊安的臉色頓時複雜了起來。
似乎是他盯得太過於灼熱了些,對方的嘴角微微勾起,突然笑著開口:“殿下這般看著我,我都不好意思睜眼了。”
偷看對方被抓了個正著,簡翊安頓時有些尷尬,剛想別過臉對方卻是睜開了那雙精致漂亮的桃花眼,隨即貼近在簡翊安唇間吻了一下,撒嬌道:“殿下怎麽還害羞了?隻要殿下喜歡,看我多久都是可以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簡翊安被對方突然吻了一下,下意識捂住了本就有些腫的唇,誰想此舉看上去反倒更像是在害羞。
“殿下什麽意思我怎會不懂,還是說殿下覺得荷兒不漂亮?”
宮晏稍稍起身壓上了簡翊安的身子,他能感受到對方的軀體突然僵硬,就連眼睛都睜得通圓。
“我真的不是......”
“那殿下怎麽從來都不碰我?”
宮晏的手並不老實,指尖在簡翊安的下頜處不住劃過,奈何臉瞧上去實在可憐委屈,簡翊安被問得有些懵,不知如何作答,隻能側過臉,手不住抓著被褥想著對策。
不等他想到對策,宮晏便放過了他。
“好了,殿下還生著病,我就不逗殿下了。”
宮晏起了身,隨手披了件衣袍,整個人看著慵懶華貴,很有氣質。接著對方便將簡翊安扶了起來。
“殿下就先不要隨意走動了,身子骨差就更應該先養好了再強身健體。”
宮晏本想自己先出去吩咐下人做些清淡的湯羹,誰想簡翊安叫住了他,將他稍稍低下了頭。
“給我支簪子。”
簡翊安輕聲道了句,宮晏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將對方在江州給自己留下的羽簪遞給了對方。
簡翊安也還記得這支簪子,但他不是很喜歡,因為隻要一看到這支羽簪就能想起在江州那些糟糕事。
“我到時候再送荷兒些別的首飾。”
簡翊安將麵前之人垂腰的青絲束起,手中的觸感仿若絲綢般順滑,幫著其將挽了個發髻,簡翊安這才收回了手。
“多謝殿下。”
宮晏伸手摸了摸對方束起的頭發,這技藝竟是還可以,“若是殿下以後能一直幫我束發就好了。”
“......可以。”簡翊安沒有拒絕。這點小事,他無需同對方計較。
宮晏得了滿意的回答,於是便出了房門。
還沒走上幾步,風靈便從一個角落竄了出來,滿臉不高興。
“主人,你怎麽還不帶我離開這皇宮,我要無聊死了。”
風靈從小就是在江湖裏頭四處撒潑的孩子,在這宮中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就連輕功都使不了,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風靈現在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就等宮晏沒了興致帶她離開這間牢籠。
可誰想宮晏聽到這話卻是挑了挑眉,隨即便彎了眉眼:“小丫頭,我們暫時怕是走不了了。”
“為何?”風靈滿臉不解,她甚至有些後悔跟著宮晏來了這,還不如和韶梅一樣出去捉人。
風靈這麽一問,竟是把宮晏都問住了。
是啊,他為何不走?
來這本就是替頤尚荷擺平一件破事,如今也確實到了該離開的時候,若是再拖下去一切都會難辦。
可若是他走了,那簡翊安怕是會受苦。
他費盡心思娶了避水山莊的小姐,如今這小姐死了又或者是失蹤了,不論哪一種都會讓簡翊安被旁人恥笑又或者被皇帝責備。
這麽一想,他好像是有些心軟。
“主人!你不會是在可憐那個皇子吧。”
風靈也不傻,竟是一猜就猜中了,頓時氣鼓鼓的,不知那滿臉陰鷙模樣的三皇子有什麽好的。
“倒也不是很可憐。”
宮晏搖了搖頭,若真隻是可憐,那他恐怕還留不下來。簡翊安是可憐,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的,更貼合的說就算他離開後對方被萬人恥笑那也是他自找的。
可是......
“死丫頭,還不準我偏個心了。”
宮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隨後便笑嗬嗬的拉著風靈去給簡翊安準備湯羹。
途中還拉上了伺候簡翊安多年的阿木。
看著對方戰戰兢兢地準備湯羹,宮晏就好像突然好奇一般,朝他問道:“你跟三皇子多久了?我看你對他的喜好好像還挺了解。”
“快......快八年了。”阿木很明顯還是怕這位“皇子妃”的,畢竟他親眼見過對方僅憑一支簪子就將一群人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對方殺他應該比殺雞還要簡單些。
“八年,還真久啊。”
宮晏稍稍眯了眯眼,語氣竟是輕快了些,“不過你這般木訥,三皇子怎麽會看上你做他的小廝?”
阿木對比這宮中其他的下人並不是最會來事的,甚至有時候還會將事情給做砸。簡翊安卻能留他到現在,難不成真是因為阿木笨拙和有些蠢嗎?
“小人家裏沒落本該進宮淨身當值,是三皇子路過將小人帶回做了下人,後來小人受欺負他又將小人提職做了貼身小廝。”
阿木說完便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現在算是背叛了簡翊安,說這些多少顯得虛偽了些。
果不其然聽完他所講的,宮晏一副了然的樣子,竟是還說了一句:“那他還對你挺好的。”
隻聽“哢嚓”一聲,阿木手中的枯枝被這瞬間折斷,隨即便被送入了爐火之中。
男人見狀哼笑了一聲,並不在意,走近又看了看這周邊的布置,接著自己打開了鍋使喚風靈過去。
“教我做個粥,如何?”
風靈聽後眉頭緊皺,覺得自家主子怕是被那三皇子灌了迷魂湯。
“我可不會,你讓阿木教你。”
風靈立馬扭頭又去使喚起了阿木,宮晏覺得在理,便吩咐風靈去替阿木燒柴火。
風靈頓時氣鼓鼓的又不敢違命,隻能狠狠瞪了阿木一眼,自己坐在那燒起了柴火。
阿木教宮晏煮粥的時候也是提心吊膽的,他怕極了了宮晏,卻也無可奈何。若是他真的告訴了簡翊安,對方真的奈何得了這位皇子妃嗎?阿木很清楚簡翊安做不到。
大抵是阿木出神被發現了,身旁人突然開口道:“你每日負責三皇子的吃食,想來要做什麽手腳應該很容易吧。”
“......小人惶恐!還請夫人不要這般。”
阿木撲通一下跪下,他不知對方這般說是什麽意思,是懷疑他還是要指示他做什麽?若真是後者,他又該怎麽辦?
宮晏站在那,對阿木跪在地上的樣子不為所動,反而是撈了把米湊到跟前聞了聞,又自己折騰了一會兒才沉聲叫阿木起來。
“你這般忠誠,想來是會護主的。”
男人隨口念了句,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