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隻準我甩他

陰暗的光影裏,樊霄喝著烈酒。

火柴已經玩碎了一盒,沉屍在男人的腳邊,四分五裂。

施力華拖走酒瓶,抱怨:“別再喝了,喝醉了我可不想照顧你。”

見男人沒什麽反應,他又蹙緊眉頭:“樊霄,你再這樣下去,我可真認為你失戀了啊?不就是玩玩嗎,至於您老人家這麽走心嗎?”

他一屁股坐在樊霄身邊:“沒玩夠,就換個人,四條腿的男人不好找,兩條腿的要什麽樣的沒有?你不想玩夜場的,就物色一個幹淨的。”

晃悠著兩條腿紈絝,輕飄飄的語調像在談論天氣:“我知道你喜歡狩獵的過程,那就重新開一局遊戲,總比你現在這麽苦悶的喝酒有意思吧?”

“苦悶?”樊霄不喜歡這個詞,他垂下眼睫,“施力華你什麽時候瞎的?”

“對,我瞎。”見樊霄隱有怒容,施力華適時的閉了嘴。

杯子放在黑色的理石桌麵上,水晶杯的碎光被暗沉的顏色侵蝕的似有汙濁。樊霄摸了摸腕間的手表,緩緩說道:“我甩他可以,他主動離開我,不行。”

聲音很輕,又寒。

讓施力華都生出了一份對遊書朗的同情,他知樊霄的性子勸不得,便順著話茬兒問道:“那你要怎麽辦?”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哄回來,再狠狠地甩掉。”

窗簾的壓腳很重,透不進一束陽光。幽暗的壁燈奮力掙紮,也破不開層層重壓的黑暗。

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樊霄看向施力華:“那個坐台女的信息掌握了?”

“嗯,從山溝裏逃婚出來的,他爹將她許給了一個六十多歲土財主。”樊霄的報複心極重,施力華等著他的下文。

“把她的電話告訴那個土財主。”

與所料的不同,施力華有些驚訝:“就這樣?不把那女人的地址也給過去?”

樊霄沉默了片刻:“嚇唬嚇唬得了,真把事情鬧大,若是遊書朗知道了,我就哄不回來了。”

施力華在心裏為遊書朗燒了一炷香:“得,就按你說的辦。”他又開始瞎操心,“可是遊書朗那邊一直不見你,你怎麽往回哄?”

樊霄的眸色又重了幾分,半晌才道:“別管。”

遊書朗換了門鎖密碼,清除了指紋。這已經是樊霄連續三天被關在門外了。

他今天來得極早,堵住了下班歸家的遊書朗。

“遊主任,”他攔住將進門的男人,語氣沉穩平靜,“我申冤無門。”

高大的身體強硬地橫在門前:“我要是知道那件事,怎麽會事後送你離開,還一直護著你?”

遊書朗終於直視他,目光直逼:“這就是讓我最不舒服的地方,先有人做局耍我,後有你錄下錄像,又反複播放,樊霄,我不得不懷疑,你送我離開,就是想繼續欣賞我狼狽的樣子,一次不夠,還要錄下反複觀看。”

“影像是行車記錄儀錄下的,反複播放是因為我受到了你的吸引。書朗,你不能因為一些沒有根據的懷疑來全盤否定我。”

樊霄軟下語氣,似是歎息:“這對我不公平,不是嗎?”

男人這幾日應是沒睡好,如今眼底的血絲上又壓了一層暗紅,他望著遊書朗,目有希冀,像是法庭上等著公正裁定的洗冤人。

遊書朗略略沉默,情緒也穩定下來:“你先回去吧,這兩天讓我靜靜,等我想通了就去找你。”

“要想不通呢?”樊霄壓前一步,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看起來有些急迫。

遊書朗不想傷人,尤其是自己的戀人,他在樊霄手臂上輕拍了一下:“給我點時間,讓現在的情緒散散,會和你好好談談的。”

他繞過樊霄,開了門,走進屋子之前留下一句:“回去好好休息,少喝點酒。”

門板將合,卻突然伸入一隻手!關門的力氣不小,瞬間將手掌的皮肉夾得紅腫!

“樊霄!”遊書朗大喝,“你他媽瘋了。”

他快速開門,卻被樊霄擠了進來!男人猛然熊抱住他,兩條手臂交纏勒緊,像是要擠盡遊書朗胸腔中的空氣。

遊書朗推不開,隻得費力的說:“你的手上有舊傷,讓我先看看你的手。”

“人你都不想要了,還看手幹什麽?”

樊霄將人推到壁角,俯下身子,狠狠吻了上去!他如同一隻捕食的猛獸,不願給獵物任何逃生的機會。

幾乎是單方麵的壓製與啃咬,又深又急。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剛剛一室的安寧,遊書朗的那把勁腰被向後壓去,彎出了最柔韌漂亮的弧度。

激烈的吻迅速拉開了一場血腥的征伐。樊霄一手壓著遊書朗的後頸持續深吻,一手已迫不及待地剝下他的衣服。

粗魯的行徑,帶來輕薄的痛感,控製不及的手勁兒捏紅了白皙的皮膚。卻無人心疼,沒人理會,樊霄單手托住那團柔軟,用力將遊書朗摔在**!

“樊霄你冷靜一點!”唇上的刺痛還在持續,但遊書朗終於可以說話。

“冷靜不了。”樊霄像頭受了委屈又攻擊力十足的雄獅,外表穩健,實則凶殘,“遊主任可以單方麵暫停戀愛,是不是我也可以單方麵要求草你?”

他幾乎是撲上來的,用紅腫的手指將遊書朗的額發壓向腦後,直視男人的眼睛:“你我各做一回主,也算公平。”

被夾的手指滾燙發熱,遊書朗無奈一歎:“先上藥,其他事情放一放。”

卻,未能如願,仗著遊書朗忌憚他的手傷,樊霄幾乎為所欲為!

撻伐開始得很急,並未做足準備。

遊書朗高揚頸項悶哼一聲,在最初的痛楚中,聽到了樊霄在耳邊陰惻惻的回語:“遊主任別擔心,手傷了也能摸得你盡興。”

掠奪與占有的過程異常漫長,樊霄未似常日那般滿口花腔,他的身體繃得很緊,肌肉虯結,像遊書朗一樣並未獲得愉悅。

眼角的紅痕越來越重,耳後的筋絡不斷鼓動,樊霄的壓抑與恐慌,直白得像段嚴謹科研的文字。

遊書朗暗暗一歎,心中的酸楚愈發強烈。

他用汗津津的手臂搭上樊霄的寬厚的肩膀,幾近悲傷:“我真的能相信你嗎?”

動作忽然停止,目光長久的交纏後,樊霄的聲音帶著一點顫抖:“你願意相信我嗎?”

遊書朗的手撫上男人的麵頰:“樊霄,你要是真騙了我,就一直騙下去,千萬別讓我發現端倪、查到真相,我這人沒什麽本事,但也有男人的尊嚴。要騙,就別被我查實,這是我對你最大的寬容了。”

“做得到嗎?”身在下位的男人,有著最直白得披靡,與最隱匿的悲傷。

樊霄耳後的筋絡又跳了幾下,落在遊書朗的眼中中,讓他的眸色又添了一抹自嘲。

“沒騙你。”他聽到男人的聲音,“你別不要我。”

空洞的目光望著房頂老舊壁紙的花紋,遊書朗無波無瀾地說道:“沒有不要你,算了,回來吧。”

肩膀驟然一塌,樊霄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遊書朗的身上,他緊緊的擁抱著身下的人,咬牙切齒地罵道:“遊書朗你太壞了,你說回來我便回來,你讓離開我便要離開?什麽時候這些事全由你做主了?”

屋頂的紋路依舊糾纏著遊書朗的目光,過了很久他才問道:“那你回不回來?”

“回來。我已經三天沒見你了,真的想你。”樊霄深埋在遊書朗的頸窩,緩緩露出得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