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陸政安到底顧忌著宋淮書剛生產不久, 抱著他鬧了一會兒便也就放開了。
講又講不過,打又打不贏的宋淮書等陸政安一撒手便立時將陸星沂挪到了兩人中間,任憑陸政安怎麽哄都不肯再搭理他。
陸政安撓了撓臉頰隻得作罷, 想著明天再好好哄哄也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隻留下又羞又氣的宋淮書來回翻騰了半夜才睡著。
等到第二天被陸星沂咿咿呀呀的聲音吵醒, 宋淮書轉頭看去,發現女兒已經穿好衣服, 正躺在**看著陸政安嗯嗯啊啊的對著話。
看到宋淮書醒來,陸政安捏著陸星沂的小手咧嘴對他笑了一下。“都快辰時了, 趕緊起來洗漱一下把早飯吃了。”
一聽自己一覺竟然睡到了辰時, 宋淮書立刻從**坐起身來,探身看了下窗口, 見太陽果然已經升至半空,忙起身把衣服穿好。
“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都不喊我?閨女可喝過奶了?你早飯吃了沒有?”
陸政安側躺在**, 搖晃著陸星沂的小手,看著宋淮書手忙腳亂的穿衣裳。
“家裏沒什麽活兒, 你難得能睡這麽香,我喊你做什麽。我和閨女都已經吃好了,給你溫的有洗臉水,你自己洗漱好把早飯吃了。”
此時的宋淮書因為晚起的事兒,徹底忘了自己晚起的原因。應了一聲, 便朝門外走去。
**的陸星沂看著宋淮書沒有搭理她,竟然直接出去了。頓時有些不開心了, 眉頭微紅, 癟著小嘴兒便要哭出來。
見狀,陸政安立時將陸星沂從**抱了起來, 拿了一條包被把人包好之後也追了出去。
看到宋淮書之後,陸星沂便立刻變了個臉。夫夫兩人逗了她一會兒,陸楊氏便提著一個小布包進了門。
“喏,菠菜種和芫荽種,你地可翻好了?”
陸政安將陸星沂遞給了陸楊氏,打開布包看了一眼後,用手捏起一撮聞了一下,才開口回道:“今兒家裏沒啥事兒,等下就去翻。”
說完,陸政安把種子包好,想起走親戚還沒回家的陸迎春,問道:“迎春去姥娘家已經好幾天了吧,都快過中秋了,還不打算回來啊?”
“你長根叔一早就去接了,下午就該回來了。先說好啊,今兒中午我可是不走了,要在你們這兒湊一頓。”
陸楊氏抱著陸星沂掂了掂,看著小丫頭笑的眉眼彎彎,心裏軟的能滴出水來。
有陸楊氏幫著宋淮書照顧陸星沂,陸政安便放心的提了抓鉤去了後麵的菜園。
站在菜地前,看著漲勢正好的蘿卜和白菜,陸政安在院牆便劃了一塊兒空地,翻了塊兒空地後打成壟把菠菜和芫荽種撒了下去。
今年因為宋淮書大著肚子,陸政安家的五畝田就給了陸鐵栓和陸鐵牛兄弟倆種了,等陸政安把種子灑在地裏之後,這才發現他家並沒有玉米秸。好在這兩壟菜並沒有多長,估摸著有個四五捆兒也就夠了。
陸政安站在地頭把手上的塵土拍幹淨,聽到陸楊氏的聲音後,轉過頭就看到她抱著陸星沂走了過來。
許是怕陸星沂曬著,陸楊氏還在她頭頂給搭了一方藍色的帕子。陸星沂肉嘟嘟的小臉兒被帕子這麽一遮,那小模樣實在是可笑的緊。
“菠菜和芫荽撒上了麽?”
陸楊氏走到地頭看了一下,見陸政安的菜地收拾的平整又周正,忍不住讚賞的點了點頭。
“把菜種撒好,用腳踩一踩,但也別太用力,這樣種子能出的好一些。”
“好,等下得去您家拿幾捆玉米杆上來,到時候鋪在上麵。”
“行呀,家裏玉米杆不多的是嘛。”說著,陸楊氏抬頭看了下頭頂的太陽,幫陸星沂頭上的手帕又遮了遮。
“行了,太陽太大了,我和丫頭不陪你曬太陽了。走咯,回去找你爹爹咯。”
說完,陸楊氏抱著陸星沂便離開了菜園兒。
難得被抱出來看外麵風景的陸星沂,一雙眼睛到處看,感覺都不夠用了,興奮的小手兒小腳都不停地在掙紮。
陸楊氏看著她的表情,不禁一陣好笑,輕輕點了下她的鼻間笑罵道:“你這個小丫頭還挺野,可別長大了跟你迎春姑姑一樣,是個人來瘋的性子。”
宋淮書剛把兩頭奶羊喂飽,聽到陸楊氏的話後,忍不住反駁道:“迎春挺好的啊,雖然貪玩兒了些,但是對您知冷知熱的,嬸子可別太苛求了。”
“她那是貪玩兒了點兒些麽?要是不管著她,怕是都找不到家了。”說完,想到自家閨女性子雖然跳脫了些,但確實對她挺孝順的,心裏感到一陣欣慰。
“仔細想一想那丫頭也就那點兒優點了。”
想起遠在林州卻事事都要看嶽家臉色的大兒子陸政廷,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
“等我和你長根叔老了以後,估摸著政廷是指望不上了,還得靠迎春那丫頭照顧。”
正說著,陸政安從後麵園子走了出來。聽到陸楊氏的話後,忙勸慰她道:“政廷哥對您和長根叔都挺孝順的,隻是在林州當差回來的少而已。日後您和長根叔年歲大了,他能會不管您倆?您啊,就是想太多。”
聞言,陸楊氏忍不住苦笑一聲。“要是真如你說的那般就好了,林州你嫂子那邊是個獨生女。你政廷哥的差事是嶽家幫忙找的,所以事事都得依照嶽家的意思,日子過得且艱難著呢。”
“先前你嫂子有了身孕我去林州探望,還曾在林州住了一段日子。我原想著媳婦懷孕不容易,就想好好伺候她幾天,等到孩子生了能幫把手也幫把手。結果到了林州之後,看到她家人對我別說當客了,那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當時就後悔了。但是我又不好直接掉頭回來,否則的話你政廷哥在嶽家的日子就更難過。我耐著性子在林州待了一段時間,最後實在是待不下去就回來了。”
陸政安和宋淮書在陸楊氏從林州回來的時候,便猜到她在陸政廷那裏待得不順心,沒想到竟然這麽憋屈。
不過,這畢竟是陸政廷的家事,他們即便是同陸家兩位長輩關係再親近,也不好貿然插嘴。
“林州畢竟是大地方,跟咱們這裏不一樣,您也別太往心裏去。再者說嫂子不讓你照顧,您還落得個輕鬆,自己在家想幹點兒啥幹點兒啥,何樂而不為。”
聽著宋淮書的勸解,陸楊氏點了點頭。“可不,我在家還自在呢。吃什麽,說什麽都不用看人臉色,可再不上趕著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正說著,看到懷裏的陸星沂張嘴打了個嗬欠,曉得這小丫頭應該是困了。忙將人放到了宋淮書懷裏,輕聲說道:“看眼睛都疲了,估計到睡覺點兒了。你趕緊哄哄她睡一會兒,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們做。”
“家裏啥都有,您想吃什麽直接做就行。我先去把星沂哄睡了,等一會兒再出來跟您幫忙。”說著,宋淮書抱著陸星沂便往裏屋走去。
……
今年的中秋節家裏雖然多了個陸星沂,可作為一個隻知道張嘴要吃的奶娃娃,感覺家裏還是有些冷清。
於是,陸政安和宋淮書商量了一下,把宋家兩位長輩和陸長根一家都接上山,幾家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更有意思。
宋淮書對此自然沒有意見,待八月十五一早,陸政安等宋淮書吃好早飯,家裏拾掇好便來到了鎮上。
先前因為要幫宋淮書診脈,鄭大夫頂風冒雨的沒少往山上跑。如今孩子平安落地,又趕上過節,陸政安自然不能忘了他。
等到了鎮上去包了兩封月餅,又去買了幾斤蘋果提溜著送到了回春堂。
因為是過節,回春堂的病人並不多,鋪子裏的小夥計一大早就靠在櫃台上支著腦袋打瞌睡,倒是鄭大夫先發現了進門而來的陸政安,忙起身將人迎進了內堂。
“這大過節的,你不在家陪你契兄和孩子,跑到這兒來幹什麽?”鄭大夫安置好陸政安坐下,提起水壺幫他倒了杯茶。
聞言,陸政安笑著回道:“這不過節了嘛,趁著來接我嶽父嶽母的空檔過來看看你。”
左右前麵也沒病人,鄭大夫索性在後堂跟陸政安聊了一會兒,問了宋淮書和孩子的身體狀況,曉得兩人一切都好,便也就放了心。
陸政安來看鄭大夫本是捎帶腳,兩人聊了片刻後,陸政安便起身告了辭。
等陸政安來到宋家小院兒的時候,家裏的兩位長輩正商量著中午吃什麽。見陸政安上門,兩人心裏不禁有些疑惑。
待聽陸政安說要接兩人過節後,心裏雖然想去,但鎮上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心裏不免有些猶豫。
陸政安難能看不出兩位長輩的心思,不禁皺眉開始賣起了慘。
“以前的中秋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如今和淮書結了契,又添了星沂。雖然熱鬧了一些,可是家裏沒個長輩在,總是感覺不圓滿。我們也不是讓您常住,就是過去跟我們一起過個節,等到明天一早也就回來了。”
宋希仁和宋蘭氏聽著陸政安的話,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想到這些年陸政安一個人的不易,宋希仁終是一拍膝蓋說道:“行,去就去吧。左右我們倆人在家也是孤零零的過,我們過去人多也能熱鬧一些。”
說完,宋希仁起身對宋蘭氏說道:“淮書他娘,你去把家裏拾掇拾掇,今兒咱們就走一回兒婿家。”
成功說動宋家兩位長輩後,陸政安忍不住鬆了口氣。幫著宋蘭氏把家裏收拾好,又去把騾車套上後,便看著宋希仁把門鎖好,讓兩人坐上車一同往化龍山走去。
宋家兩位長輩幾日未見陸星沂,一下車就抱著小丫頭‘心肝肉’的稀罕了好一會兒都不舍的放手。
有了宋家兩位長輩在,陸政安和宋淮書相視一笑便進灶屋為中午飯開始忙活起來。等宋蘭氏把陸星沂哄睡之後,陸政安和宋淮書已經準備差不多了。
“咱們今天中午簡單吃點兒,等下午的時候再好好做幾個菜。到時候把長根叔和長根嬸兒喊過來,咱們一起好好熱鬧熱鬧。”
宋希仁和陸長根很合脾氣,一聽晚上陸政安要請陸長根過來,立時眼睛一亮,搓著手興奮的點了點頭。
“那感情好,正好可以和你長根叔喝一杯好好說說話。”
一旁的宋蘭氏看到他如此表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是酒癮又犯了。得,索性今天晚上沒外人,也不趕著回家,你喝就讓你喝。”
家裏多了兩個長輩在,瞬間熱鬧了許多。四人趁著陸星沂呼呼大睡之際,吃了頓清淨的中午飯。
因為有宋家兩位長輩在,陸政安和宋淮書難得有了一會兒的二人空間。想到之前勾的宋淮書把頭都磕破的那棵柿子樹,陸政安跟宋蘭氏打了聲招呼,便拉著宋淮書一起背著背簍往後山走去。
宋淮書見陸政安出門還背著背簍,還當是他要下山,然而當他跟在陸政安身後沿著山道一路往後山走,不禁有些疑惑了。
“你這要要去哪兒?不是要下山麽?”
走在前麵的陸政安伸手幫宋淮書撥開擋在他麵前的灌木叢,轉回頭對他說道:“先前不是饞柿子麽,今兒正好有空帶你去摘些回來。”
一聽‘柿子’兩個字,宋淮書立時想起了去年和陸迎春上山的糗事,臉色唰的一下紅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陸政安,說道:“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政安見他這等表情,立時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後拉著他的手,一起來了後山。
後山的那棵老柿子樹還在,不過下麵一些的柿子被人摘得差不多了,隻剩下靠近樹梢的一些。眼下已經是八月中旬,樹上的柿子都已經長熟了。從下往上望去,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宋淮書手搭涼棚往上看了一眼,有柿子的地方位置都不矮,而陸政安身高又高,體魄又壯,若是爬上去怕是有些風險。
“這樹不一定能經的住你,你真的要爬上去麽?”
聞言,陸政安從背簍裏拿了一個成人拳頭大一圈兒的布袋子,而後在旁邊找了將近三米長的木棍,將布袋口子用一根小木棍撐開後,繩子拉緊固定在木棍頂端。
等到一切做好之後,陸政安將綁著布口袋的木棍豎起來,對著樹梢的柿子戳了一下,柿子便落到了口袋裏。等到陸政安把木棍放倒,伸手將柿子從布袋子裏摸出來,在宋淮書眼前晃了晃。
“怎麽樣?還是我聰明吧,不用爬樹是不是也夠下來了。”
看著陸政安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宋淮書一時間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接過他手裏的柿子,態度極是敷衍的對陸政安點了點頭,道:“是是是,就你最聰明。”
有了陸政安的家夥式後,沒一會兒兩人便夠了大半筐的柿子。眼見著日後開始偏西,陸政安這才背上背簍牽著宋淮書一起回家。
待兩人回家的時候,陸星沂已經醒了,因為沒看到陸政安和宋淮書,陸星沂委屈的撇著嘴直哭。那模樣看的宋蘭氏又心疼,又好笑。
聽到院子裏陸政安和宋淮書的說話聲,宋蘭氏忙抱著陸星沂從屋裏走了出來,對著正在洗手的陸政安和宋淮書說道:“你倆可回來了,趕緊過來哄你家寶貝閨女吧。這睜開眼睛沒看到你倆在身邊,那個委屈勁兒,好像我把她怎麽著了似的。”
聽到宋蘭氏的‘抱怨’,宋淮書不禁笑了出來。走上前將陸星沂接過來,轉頭忙催促陸政安下山去請陸長根一家過來吃飯。
見狀,陸政安也不敢耽誤,應了一聲便在宋希仁期待的眼神裏出了門。
原本該是冷冷清清的一家三口,眼下多了宋家兩位長輩和陸長根一家,小院兒裏頓時熱鬧了起來。
陸政安把桌子支到了院子裏,懷裏抱著陸星沂坐在一旁看著幾位長輩說話。宋淮書見陸政安抱著自家閨女不方便夾菜,就幫著夾了幾片牛肉放到了他的碗裏。
一旁的陸迎春啃著雞腿兒,看著兩人濃情蜜意的模樣,伸出手對兩人做了個羞羞臉的動作。見陸政安抬手往她腦門上敲,嚇得陸迎春忙起身跑到了一邊。
陸楊氏看著陸迎春潑猴一般,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讓人拿她沒辦法了。”
宋蘭氏反倒覺得陸迎春活潑可愛,“我覺得迎春這性格蠻好的,大大咧咧,什麽事都不往心裏擱,以後定是個有福氣的。”
“什麽福氣,以後能懂點兒事兒我也能省不少心。”
另外一邊的陸長根則對宋希仁說起了,前幾日陸政安提議他跟陸政安一起跑生意的事兒。宋希仁早已經料到陸政安心裏有了主意,眼下聽他竟然拉了陸長根一起,心裏還是有些驚訝的。
不過,宋希仁隨即想到陸長根是戰場上下來的,而且為人赤誠,不是個愛耍心眼兒的,心裏也能明白陸政安的用心。
“老弟你還年輕,多出去跑跑沒壞處。而且政安這個生意,自己幹確實也有些吃力,身邊能有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幫他再好不過。你也知道政安那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日後也絕對不會薄待了你。”
聞言,陸長根放下手裏的酒杯擺了擺手。“說句托大的話,政安是我看著長大的,跟我自己的孩子沒什麽區別。讓我跑跑腿兒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就是沒做過生意,擔心會給孩子搞砸了。”
“人嘛,不都是從無到有麽。跟著出去跑一趟也就知道了。再說了,前麵有政安頂著呢,你就幫著操操心就成了。”
聽宋希仁這麽說,陸長根心裏雖然依舊忐忑,可比之前心裏已經定了大半。執起酒壇為自己倒了杯酒,雙手端起來舉到麵前,對著宋希仁抬了抬,說道:“既然大哥這麽說了,那我就大著膽子試試!”
見狀,宋希仁也將酒杯端起,跟陸長根碰了一下後,將酒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
中秋節的這個晚上,可謂是賓主盡歡。等到散場的時候,都已經戌時末了。
陸政安陸長根夫婦送到山下,等到回到家的時候,宋淮書摟著自家閨女都已經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脫去衣服躺在父女兩人身側,陸政安沒一會兒也進入了夢鄉。等到一覺醒來的時候,宋蘭氏已經起身就連早飯都已經快做好了。
陸政安揉了揉眼睛,在門口同宋蘭氏打了個招呼,正準備洗漱的時候,宋希仁笑眯眯的背著手從外麵走了進來。
“醒了啊?”
聽到宋希仁的話,陸政安提著手裏的木盆點了點頭。“昨晚父親喝了那麽多酒,怎麽也沒多睡一會兒?”
宋希仁抬頭看了眼天空,伸手從月季上揪了片葉子下來,回道:“昨晚我也沒喝多少,倒是你長根叔心裏有事,多喝了幾杯。”
說罷,宋希仁抬腳往陸政安麵前走了幾步,繼續開口問道:“先前你說想把家裏這些桃幹都賣掉,打算什麽時候出去?再過一兩個月就該下雪了,家裏丫頭還小,等落了雪你就不好往外麵走了。”
聞言,陸政安應了一聲。“嗯,等落了雪就不打算出去了,以我打算過了中秋節就往外走。到時候淮書和星沂,可能得由您二老多費心照顧一段時間了。”
宋蘭氏對於陸政安的客氣有些不滿,放下手裏的勺子,怪道:“都跟你說了八百次了,一家人沒必要這麽客氣。不過是照看幾天孩子,我們求之不得呢。以後你再這麽說,我們可就真的生氣不幫忙了。”
麵對宋蘭氏的‘訓斥’,陸政安老實的道了歉,聽到裏屋陸星沂似乎醒了,陸政安忙跟宋家兩位長輩說了一聲轉身進了屋。
聽到陸政安的腳步聲,宋淮書彎著腰把陸星沂翹著的小腳丫塞進褲管裏,而後頭也不回的問陸政安道:“方才好像你同母親道歉,發生了什麽事?”
陸政安走到床邊在陸星沂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晃著她的小腳丫,訕笑道:“也沒說什麽。過幾日我不是打算出門賣桃幹嘛,就想讓他們兩位長輩照顧一下你們父女。哪成想客氣話一說,就惹得母親不高興了。”
見狀,宋淮書側眸看了陸政安一眼,忍不住笑道:“那母親罵你也活該。行了,把你閨女抱出去吧,我把被子疊一下。”
宋淮書話音剛落,隻看見以陸星沂屁股為中心,立刻浸出了一個圓圈兒。宋淮書看著還在手腳亂蹬的閨女愣了一下,笑罵道:“你這個壞丫頭,剛剛把你,你不尿。這才給你把衣服穿上,你倒是尿了。今兒就讓你自己站在院子裏頂著曬,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陸政安也被自家閨女給逗笑了,伸手把人從濕褥子上抱起來,托著她的屁股對宋淮書說道:“先把她衣服給換了再說吧,不然等一下腿都要泡白了。”
宋淮書轉身從櫃子裏給陸星沂重新找了一件衣服出來,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
陸星沂把‘倉庫’騰空,感受到宋淮書的手點過她的鼻子,還當是喂她吃奶,張著小嘴巴伸著小舌頭追著去咬。那副貪吃的模樣,看的陸政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咱閨女這模樣,以後估計也是個貪嘴的。”
然而就在陸政安話音落下,**的陸星沂似乎是聽懂了一般,啊的叫了一聲,而後狠狠用腳踹了一下陸政安的腿表示抗議。
宋淮書見此情形,嗬嗬笑了一聲,還沒等他說話,就被準備給閨女換衣裳的陸政安給一屁股撅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