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兩人忙活了大半夜, 等到陸政安食足魘飽的時候,宋淮書隻覺得兩隻手都快斷了,不過片刻便翻身睡了過去。
摟著懷裏的‘小火爐’身體, 身體和精神雙重滿足的陸政安,聽著外麵風打窗欞也閉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的時候, 外麵的太陽都已經照到窗欞了。
此時,懷裏的宋淮書還在沉睡著。陸政安想著今日也沒事可做, 便也沒有早起。
幫宋淮書把背後的被子掖好,自己也重新縮回到了被窩裏, 雙手攬著宋淮書尚未凸起的腰腹, 陸政安的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腦子裏幻想著宋淮書大著肚子的畫麵,陸政安忍不住輕笑出聲, 再次看向宋淮書的時候,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看著笑意吟吟的陸政安一臉莫名。
“你醒了?餓了沒有, 我馬上起來給你做飯。”
聞言,宋淮書微微搖了搖頭。
“大清早的你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笑什麽呢, 怪嚇人的。”
“笑我懷裏的這頭小豬,睡覺不光打呼嚕,還流口水。”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淮書立時有些慌了。
忙起身伸手去摸脖頸下陸政安的手臂,見他的衣袖並沒有濕, 立時將目光轉向了陸政安身上。
此時的陸政安已經忍笑忍得臉都紅了,見宋淮書還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陸政安翻身從**坐起, 重重的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後這才穿衣服下床。
“我真的打呼嚕,還流口水了啊?你怎麽沒叫醒我?”
陸政安扣著腰間的盤扣, 一本正經的看著宋淮書回道:“隻是流口水打呼嚕罷了,我叫醒你做什麽?今兒早晨咱們燉個蛋羹吧?你好幾天沒吃這個了。”
宋淮書此時還在想著陸政安的話,哪裏還有心思管吃什麽。胡亂的點點頭,“都行,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等陸政安離開房間後,宋淮書也躺不住了,把衣服穿好後也跟了出去。
今日雖然有些冷,但是好在陽光正好。陸政安把早飯收拾鍋裏,把火引燃這才讓宋淮書在灶膛前坐下。
“鍋裏給你燉了碗蛋羹,咱們再炒一個土豆片行不行?我這次不放肉了,直接炒,這樣你也可以吃點兒。”
“好。”宋淮書說完,又仔細看了眼蹲在案板前麵削土豆皮的陸政安,表情糾結了片刻開口說道:“要不,以後咱們分床睡吧?”
宋淮書此言一出,驚得陸政安一把菜刀差點兒炫到手指頭上。
“為什麽要分床睡?不想跟我睡一起啊?是不是因為昨天……”
陸政安的話沒說完,宋淮書立刻漲紅著臉打斷了他。
“不是。”說罷,宋淮書抬眸看了陸政安一眼,表情極是尷尬。
“我,我不是打呼嚕流口水嘛,你天天這麽辛苦,我擔心影響你休息。”
聽宋淮書竟然還在糾結這個,陸政安頓時一陣好笑。
“哎呀,我那就是順嘴一說騙你的,你竟然還當真了。”
宋淮書一聽陸政安是晃點他,當即便有些惱了。
“你怎麽能騙人呢?我真以為自己打呼嚕流口水呢。”
見宋淮書真的有些生氣了,陸政安乖覺的放下手裏的菜刀和土豆道歉。“我不對,以後再也不胡說騙你了。”
宋淮書也不是真的生陸政安的氣,聽他跟自己賠不是,忽然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大了。起身走到陸政安麵前,宋淮書拉住陸政安的棉襖輕輕晃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的,隻是突然就……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一般女子懷孕之後,不管身體,還是脾氣都會隨之有些小小的變化。宋淮書雖不是女子,但肚子裏揣著崽兒,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陸政安自然不會往心裏去。
“正常的,懷孕的人情緒多少都會有些變化,別太糾結了。”
說罷,陸政安忍不住長歎一口氣,仰頭看著麵前不甚開心的宋淮書說道:“突然聽到你說要跟我分床,我都快被嚇死了,還當你是因為昨晚的事生氣了呢。”
看宋淮書紅著臉也不說話,陸政安也不以為意。提醒他看著灶膛裏的火,而後自己麻利的把土豆洗幹淨切成片,待準備下鍋炒的時候,陸政安擔心宋淮書受不住油煙的味道,便讓他去外麵等著。
兩人這邊剛吃完飯收拾好灶屋,陸楊氏和陸迎春提著一籃子紅薯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著兩人正在堂屋門口曬太陽,陸迎春蹦蹦跳跳的來到陸政安和宋淮書麵前,興高采烈的說道:“小宋哥,今兒中午讓政安哥給咱們烤紅薯吃吧。”
在陸楊氏領著陸迎春過來,陸政安已然起身迎了過去。把陸楊氏手裏的籃子接過來,聽到迎春那小丫頭說這話,立時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你想吃為什麽不自己說,每次都慫恿你小宋哥,你就知道你小宋哥好說話是吧?”
陸迎春對著陸政安皺了皺鼻子,伸手扯了扯宋淮書的衣袖,低聲央求道:“小宋哥,你說好不好嘛,我娘太小氣了,每次就讓我吃一小塊兒,一點兒都不解饞。”
聽陸迎春竟然這般編排自己,陸楊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可行了吧,為啥不讓你多吃你自己心裏沒數兒?”
說罷,陸楊氏點了點陸迎春的額頭,無奈道:“這丫頭一吃紅薯就燒心,上次難受的半夜都沒睡著,我哪兒敢給她多吃啊。我這對她好,她反倒還說我小氣。”
“這麽冷的天,山道上還不好走,嬸子弄這麽多紅薯還想著我們。”宋淮書看著地上籃子裏的紅薯,心裏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今兒天好,待在家裏也沒啥事兒,我就領著迎春過來看看。”說著,陸楊氏的眼神在宋淮書身上瞄了一眼,“淮書是不是傷寒還沒好利索?怎麽感覺你這氣色還是有些差。”
陸政安一直想把宋淮書有孕的消息告訴陸長根夫婦,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此時聽陸楊氏問起宋淮書的身體,陸政安本想張口告訴她實情,然而在看到幾人中間一臉天真的陸迎春之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而陸楊氏是真的有些擔心了,畢竟她上一次來的時候,宋淮書的氣色就不太好。如今一個多月都過去了,小小的風寒竟然還沒有痊愈,便不免多問幾句。
“上次你長根叔就說讓你帶淮書去鎮上藥鋪裏看看,你去了沒?可別覺得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兒,可不能拖得時間太久了。”
聞言,陸政安和宋淮書忙不迭的點頭。
“謝謝嬸子,我們知道了。”陸政安答應著,見頭頂的陽光正好,讓宋淮書和陸楊氏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自己則把屋內的被褥都扛出來,搭在竹竿上晾曬。
看著陸政安忙碌的背影,宋淮書的眼神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過。一旁的陸楊氏看著兩人柔情蜜意的模樣,心中一陣好笑。
“不是嬸子偏心政安,這孩子十裏八村也難他這般體貼的男人了。家裏家外一把好手不說,跟人說話自來溫聲細語,從不見他跟誰紅過臉。”
聽著陸楊氏的誇讚,宋淮書也讚同的點了點頭。“政安這人確實很好,能找到他是我的福氣。”
“你也不差,你性格好,模樣也好,跟政安在一塊兒最般配不過。”
宋淮書被陸楊氏誇得極是不好意思,抿著唇不好意思再接話。
陸政安把被褥晾好之後,一回頭就看到宋淮書坐在凳子上紅著耳垂,一副乖乖仔的樣子。
抬腳走到兩人跟前,笑著問道:“你倆在說什麽?說的淮書臉都紅了。”
宋淮書一聽陸政安這話,下意識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臉,感覺確實有些發燙,當即也不好意思再看陸楊氏了。
見狀,兩人也不再逗他,開始轉移話題說起這幾天村裏發生的瑣事。在聊到陸政平的近況時,陸楊氏心裏默默算了一下日子,發現這兩日就是陸銘的五期了。
一般在鄉下過五期,雖不像葬禮這麽隆重,但也是要大辦的。
如果往生的人有女兒的話,會由女兒給去世的長輩燒一些紙紮。一般都是一些紙人紙馬,豪宅大院以及金山銀山,以期望往生的長輩能夠在地下過的好一些。
如果往生的人沒有女兒,則由旁支的子侄或者侄女來送。
而陸銘隻有陸政平一個兒子,陸銘的葬禮時,陸長根就沒讓他插手,如今五期更不會讓他出現。
加上,陸政平追著陳翠花離開陸家村後,人便不知所蹤了,陸長根就更不指望他了。
既然陸銘沒有女兒,兒子又指望不上,那五期送紙紮和紙錢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旁院陸政安這些侄子侄女身上。
“後日就是你四伯的五期了,政平雖然不在,但怎麽著也得張羅兩桌,後日怕是你們都要過去了。”
陸政安倒是把這茬兒給忘記的一幹二淨,如今聽到陸楊氏提及這才想起來還得給陸銘過五期的事。
這事兒要是擱以前,陸政安過去幫把手也無所謂的。隻是現在宋淮書懷著孩子,加上山上剛下過雪,陸政安並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猶豫了一下便也就拒絕了。
“嬸子,四伯的五期我怕是去不了了。”
陸政安話音剛落,一旁的宋淮書便已經明白過來了,開口想要說話,卻被陸政安一把按住了手。
陸楊氏聽到陸政安這話,還當是陸政安對陸銘心裏還存著怨氣。然而轉念想到陸銘的葬禮他都幫了全程,五期怎麽也不至於不到場。
就在陸楊氏要問其究竟的時候,看到陸政安按住宋淮書的手,一副不想讓他說話的架勢,多少有些不太理解。
“你是擔心淮書?”
見陸政安點頭,陸楊氏忙勸道:“五期不像葬禮那樣要辦三天,基本上一上午就結束了,耽誤不了什麽事兒。你若擔心淮書,那就讓他一起過去。”
聞言,陸政安搖頭拒絕道:“我不瞞嬸子,眼下這等白事兒,以淮書的情況不適宜過去。”
陸政安這話說得陸楊氏徹底迷糊了,她隻聽說過女人家懷孕之後要避諱白事,還沒聽說過隻是染了風寒還要避諱的。
想到先前陸銘對兩人的態度,陸楊氏隻當是兩人對陸銘心裏還存著怨氣。
雖然陸楊氏能理解兩人的心情,隻是,陸老爺子這一脈隻有陸政安這一個獨苗苗了。陸政安和宋淮書若是賭氣不到場,到時候怕是會被說閑話的。
於是,陸楊氏便開口勸道:“你們倆若是一個都不去,難免會有人說三道四。你們兩個哪怕是過去點個卯再回來也比不去強啊,你倆好好想想嬸子說得對,還是不對。”
知道陸楊氏這是誤會了,陸政安握著宋淮書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而宋淮書自然知道陸政安是什麽意思,權衡利弊之後便也對著他點了下頭。
“房間裏有我昨兒剛買的點心,淮書,你帶迎春拿出來去吃。另外仔細著點兒,莫要毛毛躁躁的。”
宋淮書明白這是陸政安要支開他和陸迎春,怕自己太過尷尬。於是,乖順的應了一聲,對著旁邊墊著腳尖夠冰淩的陸迎春招了招手。
陸楊氏一看宋淮書起身進了屋,一時間沒鬧明白兩人的意思,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卻見陸政安拉著凳子往她跟前湊了湊。
“政安,你和淮書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
聽到陸楊氏的問話,陸政安點了點頭。“確實有件事要跟嬸子說,隻是這件事對於嬸子來說可能有些離奇,但是您要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陸楊氏被陸政安鄭重的表情弄的極是緊張,正待要問什麽事的時候,隻能陸政安放低了聲音對陸楊氏
說道:“我不帶淮書去四伯的五期,是因為淮書懷孕了,算算日子已經快要兩個月了。”
陸政安的話音剛落,陸楊氏當即從椅子上站起身,失聲反駁道:“政安可別開玩笑了,淮書是個男子,他怎麽可能懷孕?!你倆若是實在想要孩子,咱們打聽一下人家去抱養一個也未嚐不可,哪能開這樣的玩笑。”
陸政安知道自己這話說出去,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陸楊氏此時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所以在陸楊氏說完,陸政安並沒有什麽表情。隻是,靜靜的從椅子上站起身,鄭重的看著陸楊氏,一字一句的說道:“嬸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淮書確實懷孕了。回春堂的兩位大夫親自把的脈,您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可以去鎮上問問。”
回春堂陸楊氏自然是知道的,聽陸政安說回春堂的兩位大夫,都已經給宋淮書把脈確認了。加上陸政安從來都不是一個愛撒謊的人,如此一來,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了。
“可,可淮書他不是男人麽?男人怎麽能懷孕生孩子呢?”
說完,陸楊氏停頓了一下,繼續猜道:“是不是淮書就是個女兒家,隻不過是長得有些女生男相。”
一聽陸楊氏竟然連女生男相都聯想到了,陸政安不禁一陣好笑。“不是,淮書他跟尋常人不一樣,所以才能生孩子。”
陸楊氏想不明白宋淮書會跟其他人有什麽不一樣法,不過再想到前陣子宋家兩位長輩頻繁往陸政安家跑的事,當即看向陸政安。
“先前你嶽父和嶽母經常往你家來,莫不是已經知道了淮書有了身孕的事?”
見陸政安點頭,陸楊氏徹底無語了。站在陸政安麵前,不停地轉著圈,顯然心裏並沒有徹底相信這件事。
“這事兒本來不打算往外傳的,隻是您和長根叔待我如親生,這個大的事兒我也不想瞞著您。所以跟淮書商量了一下,準備挑個合適的時機再跟您和長根叔說的。沒想到竟然忘記了四伯的五期,現在事趕事都趕到一起了,那我隻能先和您坦白了。”
聞言,陸楊氏立時開口道:“有孩子這等大喜事,自然是得告訴我們的。倒是淮書……以後等肚子大了,村裏怕是該有人要嚼舌頭了。”
“我們住在山上,除了跟您家來往之外,尋常見的也都不多。嚼不嚼舌頭我們聽不到也無所謂。淮書能夠懷孕,是上天給我們的恩賜,別人怎麽看我們不管,也管不著。”
陸政安說話間,陸楊氏已然沉靜了下來。聽陸政安說的這般豁達,籲了口氣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這事兒確實稀奇了些,你們也都還年輕,以後若真有什麽風言風語的,你千萬要多勸著些淮書,讓他萬萬莫要多想。”
兩人正說這話,陸迎春端著一盒子點心從屋裏走了出來。而她身後,則跟著一臉赧然的宋淮書。
看到宋淮書從房內出來,陸政安和陸楊氏忙往他跟前走了一步。
“我又不是瓷娃娃,你別這麽緊張。”說罷,宋淮書看了一眼表情複雜的陸楊氏,牽著陸政安的衣袖,問道:“是不是都已經跟嬸子說了?”
“嗯,嬸子已經知道了。”陸政安反手握住宋淮書的手,見他鬢角的頭發有些淩亂,便抬手幫他順了順。
“淮書,你和政安真的沒有騙我吧?”
聞言,宋淮書忍不住苦笑一聲:“我倒真希望是騙人的,但是現在肚子裏的孩子確確實實快兩個月了。”
如果陸政安還有可能跟她開個玩笑,那宋淮書這話直接就是板上釘釘,容不得陸楊氏不相信了。
雖然男子之身懷孕,實在罕見。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許是老天爺憐憫陸政安之前過的辛苦,這才賜給他和宋淮書一個孩子。
如此想來,陸楊氏心裏倒也釋然了,再看向宋淮書眼神裏更添了幾分親熱。
“既是有了身孕,以後家裏的事就交給政安,你就不要多操心了,好好休息把孩子帶好才是正經。至於你四伯的五期,不去就不去了。斷不能因為他,再把你們兩人都折騰過去。”
聽陸楊氏這麽說,陸政安和宋淮書對她道了聲謝。
陸楊氏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將那些孕期裏的那些事,又巨細無遺的跟兩人又囑咐了一遍。
言罷,陸楊氏看著麵前兩個大小夥子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告訴自己以後多來看看便是了。
等到陸楊氏把該說的都說個差不多了,日頭已經漸漸升到當空,眼見已經該是吃午飯的時候了。
陸政安本想挽留陸楊氏和陸迎春留在這裏吃午飯,奈何陸楊氏掛念著陸長根以及出生不久的小羊,硬是拉著陸迎春急匆匆的下了山。
兩人將陸楊氏送到門口,看著山道上母女二人的身影,宋淮書側頭看向旁邊的陸政安,開口說道:“我估摸著這幾日長根嬸兒怕是要睡不好了。”
宋淮書的話讓陸政安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說道:“先別管長根嬸兒睡不睡得著,先說說你今兒中午想吃點兒什麽?我也好給你去做。”
陸政安的手指冰涼,貼到宋淮書的鼻子上冰的他一陣皺眉。
伸手將陸政安的手從自己臉上抓下來,宋淮書想了一下說道:“酸湯麵葉吧,炒點白菜葉兒和蔥花放進去,要多多的放醋。”
“人家有了孩子都要挑好的吃,你可倒好怎麽簡單怎麽來。”
陸政安嘴上‘抱怨’著,右手緊緊的牽著宋淮書的手轉身來到倉房門口,讓他在門口站定,自己從倉房裏拿了一顆白菜走了出來。
一邊扒著白菜外麵的那層幹葉子,一邊說道:“今年的白菜真是現眼,你瞧瞧,這白菜頭都沒包住。”
宋淮書看著陸政安嫌棄的表情,伸手接過他手裏扒下來的幹葉子,勸道:“這樣就挺好了,咱們也不送人,別管長什麽樣兒能吃不就行了嘛。”
說罷,宋淮書又想起陸政安積的那缸酸菜,想到酸菜白肉鍋子的味道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中午吃麵葉兒,晚上咱們吃酸菜鍋子吧?天兒冷,吃鍋子的話也暖和。”
陸政安正抱著顆白菜往灶屋走,聽到宋淮書說這話,立時應了一聲。
“行啊,剛好昨天買了兩刀肉。五花三層,正兒八經的五花肉,做酸菜鍋子吃正好。”
說完,陸政安回頭,見宋淮書捏著幾片幹白菜葉子站在院子裏,忙囑咐道:“你還拿著那白菜葉子幹什麽,趕緊扔了。去把屋裏的碳爐添上幾塊兒碳暖和暖和。把長根嬸兒新送來的紅薯也挑兩塊兒烤上,等到下午正好可以吃。”
宋淮書難得胃口大開,陸政安自然得盡全力滿足。待申時末宋淮書午睡醒來,陸政安已經準備好了酸菜鍋子的所有食材。看著灶屋案板上滿滿當當的青菜和羊肉片,宋淮書心下一陣感動。
陸政安看他眼眶紅紅,忍不住想要發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你可別這樣,萬一孩子生出來是個愛哭包可完蛋了。”
原本還感動的想要掉淚的宋淮書聽到這話,頓時笑了出來。“怎麽就成了愛哭包了?”
見狀,陸政安頓時鬆了口氣,“孩子自然是隨父母的,你若經常哭孩子不就跟著學會了?好了,孩兒他爹快去洗手吧。吃鍋子時間長,你喝點水休息一下,咱們這就準備開動吧。”
陸政安的一句‘孩兒他爹’,說的宋淮書癔症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瞧著灶台後麵忙的團團轉的男人,宋淮書勾著嘴角,輕道了聲:“知道了,孩兒他爹。”
灶台後的陸政安隻看到宋淮書嘴巴在動,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還以為他想吃什麽,忙追問了一句。
宋淮書哪裏好意思把自己說的話再重複一邊給陸政安聽,擺了擺手說了句沒什麽便去洗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