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兩人出來的匆忙, 家裏還有一堆活計等著做。陸政安和宋淮書到底沒在宋家過夜,陪著宋淮書吃了碗糖水雞蛋後,陸政安便租了輛馬車, 帶著宋淮書回到了化龍山。
對於寶寶的突然到來,讓陸政安簡直又驚又喜。時不時的盯著宋淮書的肚子一陣傻笑, 直看的宋淮書有些毛骨悚然。耐著性子忍了兩日,宋淮書終是忍無可忍將陸政安趕去幹活了。
不過, 陸政安聽說懷孕的人多少都有些反應,便是宋淮書惱羞成怒了, 他也不敢離開宋淮書身邊。
觀察了一陣子, 見宋淮書能吃能睡,好像確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陸政安這才放心下來。
想到忙了一半的果園,陸政安細細囑咐宋淮書一番,就繼續去園子裏幹活兒去了。
不過, 陸政安還是有些擔心宋淮書有什麽意外,便特意在村裏尋了一口鍾, 讓他有什麽需要就敲鍾,這樣他在林子裏聽到就能往家趕。
宋淮書看著那口鍾極是無語,但心裏也知道陸政安是擔心他。所以在麵對陸政安巨細無遺的囑咐,宋淮書隻能耐心聽著。
好不容易等陸政安說完,提著剪刀和短鋸出了門, 宋淮書這才忍不住鬆了口氣。低頭輕撫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隻覺得這日子過的很做夢一般。
知道宋淮書竟然有了身孕, 宋希仁和宋蘭氏在兩人自鎮上回來的第二日, 便趕著車又送了一堆吃食過來。陪著宋淮書待了大半日,又給宋淮書做了不少好吃的, 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隻是宋淮書畢竟是以男子之身受孕,加上又是頭胎,生怕陸政安照顧不到,宋家老兩口隔三差五就往山上跑。不是帶吃的,就是帶用的。
陸政安家住在村外,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家的異常。倒是有一個經常在化龍山上采藥的人,察覺到了有些不同尋常。
而那個人,正是先前與陸政安不對付的葛婆子。
葛婆子對宋淮書印象極好,見原本一直笑意吟吟的宋淮書,突然變得蔫嗒嗒的,而且臉色也不是很好,但凡出門陸政安和他娘家父母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還當是宋淮書得了什麽病症。
葛婆子本想去問問宋淮書的情況,然而到底是沒見過宋淮書單獨出門,心裏實在是惦記。
想到村長陸長根兩口子與陸政安家一直走的挺近,便瞅著陸楊氏在村頭磨麵的空檔,問她宋淮書究竟怎麽了。
因為家裏的母羊這幾天生產,陸楊氏一直沒敢出門。一聽葛婆子說淮書生病了,甚至他娘家爹娘都時不時上門探望,心裏不免有些擔心。
“葛嬸子這話當真?我最近沒怎麽出門,真不知道淮書生病了。”
葛婆子雖然平時嘴裏沒什麽實話,但陸楊氏相信這等事兒她定然不會胡咧咧。
一邊推著磨,陸楊氏心裏惦記著宋淮書。一袋子玉米到底是沒推完,就把磨盤上碾了一半的玉米搓進簸箕裏,急匆匆的回家了。
陸楊氏從裏屋撿了半籃子雞蛋,囑咐陸迎春看好門戶便急匆匆往山上走去。
待陸楊氏來到陸政安家門口的時候,宋蘭氏也剛從騾車上下來,手提還提著一條一尺來長的鯉魚。看到陸楊氏急匆匆的走過來,宋蘭氏忙笑著迎了上去。
“親家嬸子過來了?怎麽還提了這麽多雞蛋?”
因為宋淮書的不同尋常,陸政安同宋家的兩位長輩商議,暫時不跟外人說宋淮書懷孕的事,便是陸長根夫婦也暫且不提。
此時,宋蘭氏看著提著東西上門的陸楊氏不禁有些疑惑,心裏不由在想陸政安是不是說漏嘴了。
“我這幾日家裏事忙,也沒顧得上往這邊來。聽說淮書那孩子身體不舒服,我實在是惦記得慌就過來看看。老姐姐,淮書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兩人說話間,陸政安和宋淮書聽到門口的動靜,走出來查看。在看到門口與宋蘭氏說話的陸楊氏,兩人下意識的轉頭對視了一眼。
聽陸楊氏話裏的意思,她並不知道宋淮書懷孕的事,不由得鬆了口氣。於是笑著對陸楊氏說道:“沒什麽事,就是前幾日染了風寒,將養幾日已經大好了。你家裏這般忙,還勞煩親家嬸子跑來看看。”
聞言,陸楊氏不由得放下心來。見陸政安和宋淮書從屋裏出來,忍不住嗔怪道:“淮書不舒服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是葛婆子跑過來問我,我才知道這事兒,可把我擔心死了。”
說罷,陸楊氏見宋淮書穿的單薄,轉頭看向陸政安囑咐道:“淮書風寒才剛好,你怎麽不讓他穿厚一些。穿這麽單薄,萬一再吹了冷風反複了可怎麽好?趕緊進屋,別站在門口說話了。”
宋蘭氏一直對陸政安這個遠房嬸子感官極好,招呼著陸楊氏進屋,嘴裏說著感謝的話。
“政安和淮書這倆孩子都孝順懂事兒,家裏有什麽好吃的也都想著我們。如今孩子生病,我這做長輩的哪能不過來看看?如今知道淮書沒事,我也就不掛念了。”
陸楊氏站在院子裏同幾人說了幾句話,正準備轉回家去。忽聽得門外陸迎春小丫頭,驚慌失措的喊道:“娘,娘啊,你快回家看看吧。咱家的那頭大母羊要生了,都已經站不起來了。”
陸迎春話音落下,小小的身影也已經跑進了院子。看到站在她娘對麵的宋蘭氏,陸迎春乖乖的問了聲好,隨即衝到宋淮書和陸政安麵前,拉著他們兩人的手就準備往外跑。
“政安哥,小宋哥,走跟我一起去我家看母羊生寶寶去。”
陸迎春莽撞的舉動驚得陸政安冷汗都出來了,忙一把拉住陸迎春的的手,把她的手從宋淮書的手臂上扯開。
這還是陸迎春第一次被陸政安這般對待,表情驚訝的看著陸政安,忍不住問道:“政安哥,你怎麽了?”
陸政安在扯開陸迎春的手臂之後,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大了。隻是現在宋淮書肚子裏的寶寶還沒到三個月,不適宜劇烈活動。
而且陸迎春這小丫頭這般生拉硬拽,陸政安自然是極不放心的。
聽到陸迎春的話,陸政安不由得尷尬一笑。“你小宋哥身體才剛剛痊愈,大夫交代過不好活動過大了。”
陸迎春一聽陸政安這般說,這才察覺到自己太過莽撞了,忙跟宋淮書道歉。“小宋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現在不能跑。”
宋淮書聽著陸政安的借口,本就覺得臊得慌,如今聽到陸迎春的道歉,忙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不打緊的,你又不知道,以後咱們小心點兒就行了。”
陸楊氏對陸迎春這個女兒已經無奈至極,想到家裏正在生產的母羊,也顧不得教訓她。跟幾人打了聲招呼後,便扯著不願回家的陸迎春下山去了。
待將陸楊氏和陸迎春送走,陸政安不由歎了口氣。
“沒想到這葛婆子竟然還這般關注著咱們家,不敢過來問竟然跑去長根嬸那裏去打聽。”
說完,陸政安掃了一眼宋淮書微紅的臉頰,繼續道:“我感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行的話,長根嬸兒那裏就跟她實話實說算了,也好讓她約束一下迎春那丫頭。小丫頭自來跟你親近,就是性子跳脫的很,我心裏總擔心著她。”
“可,可我畢竟是男子,哪有男子懷孕生孩子的,你說出去怕長根嬸兒也不信。”宋淮書心裏還是有些猶豫。
陸政安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這事兒能瞞住一時,也瞞不住一世,倒不如提早說開了的好。
“即便是你現在不說,等到你明年開春兒你肚子大了,怕也是瞞不住的,到時候他們一樣覺得驚訝。”
聞言,一旁的宋蘭氏讚同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政安說的有理,不如現在就對她說得好。”
“這話怎麽跟人家說呢,男人生孩子,傳出去別人怕是牙都要笑掉了。”
聽宋淮書竟然這般說,陸政安當即瞪圓了一雙眼。“笑什麽?我家淮書能生寶寶,那是得天獨愛,他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你管他們說些什麽,隻要不傳入咱們耳中,其他人愛說什麽說什麽。”
宋蘭氏倒是第一天知道陸政安竟然這般護犢子,正要幫著勸兩句宋淮書,卻見兩人牽著手有說有笑的進了屋。
一瞬間,宋蘭氏隻感覺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
不過,見宋淮書和陸政安的感情這般好,宋蘭氏心中也是極欣慰的。隻是,這兩人膩膩歪歪,宋蘭氏覺得待在陸家屬實有些別扭,於是吃過午飯後,便直接回了化龍鎮。
……
宋淮書剛把出有孕的第一個月,能吃能睡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然而,就在第一場冬雪落下後,宋淮書便開始有了反應。聞不得太重的油煙味兒,雖說不至於吃什麽吐什麽。可陸政安給他做的大多數葷食能吃進嘴巴的極少。倒是對陸政安夏日裏醃製的酸黃瓜情有獨鍾,就著米粥一餐能吃一小碟。
隻是這醃製的東西對胎兒的發育並不是太好,陸政安並不敢讓他多吃。
宋淮書是個聽勸的人,聽陸政安說吃太多鹹菜可能會影響孩子,嘴巴饞的厲害也不敢再多吃。每餐隻是吃幾筷,隨即便用筷子尖沾著酸黃瓜的汁水解饞。
看宋淮書如此,陸政安心裏極是心疼。囑咐宋淮書老老老實實的在家,自己則踩著到腳踝深的積雪來到了鎮上。在幹果鋪子裏買了三斤酸梅幹,又稱了幾斤其他的點心,這才轉回家去。
因為下雪路上不好走,原本大半時辰的路程,陸政安走了將近一個半時辰這才到家。
提著手提包裹,陸政安抬頭看著盡在眼前的小院兒,嗬了口熱氣暖了暖手這才繼續往上走。
此時,屋內就等陸政安未歸的宋淮書不禁有些擔心,頻頻的站在堂屋門口向外張望。就在宋淮書忍不住想出門接一接的時候,隻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轉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宋淮書,陸政安對他擺了擺手示意讓他趕緊進屋。自己則在大門口將腳上沾著的泥巴清理幹淨,這才提著東西走進了院子。
宋淮書看著看著陸政安手裏的大包小裹,以及陸政安凍得通紅的臉,心裏止不住的心疼。
“這死冷寒天的,你還去買那麽多東西做什麽?快進屋喝杯茶暖暖身子。”
陸政安側身躲開宋淮書伸過來的手,在門口把鞋子換掉,這才把手裏的東西放桌子上。
目光在掃過屋內燒的已經不旺的碳爐上,陸政安忙把上麵吊著的銅壺提下來,又用夾子往裏麵夾了幾塊兒碳。
“這爐子裏的碳都快熄了,你怎麽也不加幾塊兒?你瞧這屋裏的冷的,都快跟外麵差不多了。”
陸政安嘴上說著,但是手上的動作未停,撥楞了幾下爐子裏的碳,看著燃起來這才提著銅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待兩隻手捂著杯子暖了片刻後,陸政安將手貼在自己手臂上試了一下,感覺已經不涼了這才伸手去拉宋淮書的手臂,讓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取暖。
“我走這麽一會兒,你在家可聽話?”
自從宋淮書有了身孕以後,陸政安簡直就把宋淮書當成一個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一般了。事事都不放心,恨不得時時都要將人捆在腰帶上,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聽話,聽話,看了一會兒書,有些困了還去睡了一會兒。沒想到醒來的時候,你竟然還沒回來。”
說到這裏,宋淮書感覺有些委屈,看著陸政安的眼神不自知的帶著些許不滿。
見狀,陸政安輕笑著揉了揉他的額頭。“前日的雪有些大,路上不太好走。到了鎮上覺得不太放心嶽父嶽母,就拐過去看了下他們,跟他們說了會兒話才回來的。”
一聽陸政安竟然去了宋家,宋淮書心下一陣感動,輕輕握著陸政安的兩根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父親母親可都還好?母親最是怕冷了,她身體沒什麽大礙吧?”
“沒有,我去的時候母親正坐在屋裏做針線。我在家裏待了一刻鍾,母親一聲都沒咳嗽。”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淮書便徹底放下心來。
見宋淮書一臉乖順的坐在一邊,陸政安隻覺得心裏滿滿的。眼角的餘光掃過桌上的包裹,這才想起來自己買回來的東西都還沒有打開。
於是,忙扶著宋淮書的身體讓他坐正,自己起身來到桌子前,先將幹果店裏買來的酸梅幹遞給了宋淮書。
“嚐嚐看,店家說懷孕的人最喜歡吃這種,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你快嚐嚐看。還有這驢打滾兒,糖火燒,都是剛出鍋兒的,應該還熱著,你等下都嚐嚐味道。”
宋淮書應了一聲,捧著酸梅幹嚐了一口,對著一臉期待的陸政安點了點頭,說道:“好吃。”
聽宋淮書這麽說,陸政安不由得鬆了口氣。
眼下宋淮書能吃進肚子的東西太少了,不過短短月餘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兒。若非問了宋蘭氏,知道這些都是正常情況,陸政安都要忍不住再去藥鋪問問了。
等著宋淮書將酸梅幹咽下去,陸政安把紙包裏的糖火燒,用火鉗夾住在碳爐的上方烤了烤,伸手摸了下有些燙手了,這才遞給宋淮書。
“鎮口老劉家的,嶽父說你以前最愛吃他家的糖火燒。”
“劉老爺子都已經很久不出攤兒了,你竟然能買到。”宋淮書這般說,自然也明白陸政安為了讓他多吃口飯,不知道廢了多少心思。低頭摳著火燒上的芝麻粒兒,忍不住紅了眼眶。
看宋淮書如此,陸政安放下手裏的火鉗,走過去將他的頭貼到了腰間。“你懷著孩子受那麽大罪,我給你買點兒吃的又怎麽了?還不及你萬一呢。”
陸政安說完,見宋淮書還要說話,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不過,咱們是契兄弟,是這世上關係最親近的人,為彼此付出和考慮都是理所應當的。這糖火燒你趁熱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聞言,宋淮書點了點頭,捧著溫熱的糖火燒小口小口的啃了起來。
等到爐子裏的碳火徹底旺盛起來,陸政安陪著宋淮書又說了會兒話,看了眼門外的天空便從凳子上站起了身。
“該做晚飯了,你想吃點兒什麽?”
宋淮書見外麵的天色確實已經有些暗下來了,聽陸政安這般問,思考了一下後,回道:“咱家的酸菜是不是能吃了?想吃你上次做的酸菜燉粉條。”
秋天事忙,陸政安家後麵的小菜園疏於管理,白菜長得都不怎麽樣,倒是蘿卜還行。
後來能收了之後,陸政安和宋淮書看著兩架車的不成氣候的白菜,思考了一下索性把家裏的大缸騰出來一個,挑了一些好的放進了菜窖,其餘的全部清洗幹淨碼放在大缸裏積成了酸菜。
沒想到一個月後等酸菜積成了,宋淮書吃了一次倒是喜歡上了。
陸政安見他愛吃,索性將以前聽說過的酸菜做法都給宋淮書挨個兒做了一遍。不過宋淮書最喜歡的,還是酸菜燉粉條。
一聽宋淮書又點了酸菜燉粉條,陸政安也忍不住笑了,指了指宋淮書笑道:“你也不知道換點兒其他花樣兒,行,等著吧,馬上給你做去。”
說著,陸政安開門往灶屋走去,宋淮書透過門縫看著陸政安高大的背影,輕撫著小腹眼神裏盡是幸福和滿足。
……
因為宋淮書胃口不好,每日晚飯之後,陸政安擔心宋淮書吃完飯會睡不踏實,便都會挽著他在院子裏走兩圈兒。
不過,這兩日下雪,陸政安唯恐天冷路滑,並不敢讓宋淮書出門。
好在今天吃完晚飯的時候,天還有些亮光,而且風也不大,陸政安看著宋淮書一直眼巴巴的盯著窗外,心裏也有些於心不忍。從裏屋拿了一件厚棉衣裹在宋淮書的身上,牽著他的手便出了門。
經過前天一夜的大雪,化龍山以及化龍山周邊的幾個小山包已經全部都白了。
陸政安牽著宋淮書的手並肩站立在自家門口,眺望著遠處的風景,感覺自己的手臂被身邊的人晃了晃。
陸政安側頭看著宋淮書,隻看他一臉笑意,說道:“先前上山撿柴火的時候,我說化龍山的秋天很漂亮,你跟我說冬天才美的跟副畫一樣,我當時聽了並不相信。如今眼見為實,這雪景不光像在畫裏,都感覺美得都有些不太真實了。”
看到宋淮書身上披著的厚棉衣往下滑了一些,陸政安伸手幫他整了一下。
“那可能是你在房間裏待久了,現在看什麽都覺得漂亮得很。不過,你也別怪我這般管束你,你現在是雙身子,若是被有什麽不舒服還不能吃藥,你自己想想得有多受罪。”
“我知道,我聽話了。”
聽著宋淮書無奈且不服氣的回答,陸政安不由笑了笑。又陪他在外麵走了一會兒,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這才牽著宋淮書的手回家。
兩人洗漱好後,陸政安看著宋淮書躺好之後,這才將屋內的火燭吹熄。
因為白日裏睡得多了,宋淮書靠在陸政安胸口並沒有什麽睡意。
兩人同床共枕這麽久,對方有沒有睡著陸政安焉能不知曉。還當是宋淮書是因為憋在家裏不能出去而苦悶,拍了拍他的脊背,提議道:“你若實在覺得無聊的話,不然我們就搬到鎮上嶽父嶽母家住一段時間吧。等到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再回來。”
陸政安話音落下,隻覺得胸口的小腦袋搖了搖。
隨即,宋淮書許是想起天黑了,搖頭陸政安也看不見,便就開口說道:“不去了,家裏這麽多的雞鴨鵝,還有倉房裏的糧食,哪一樣都離不了人。”
“住在鎮上家裏有嶽父嶽母,你也能多幾個人說說話,而且想吃什麽買著也方便。”
“想吃什麽,家裏也都有。政安,我不想去鎮上住,我就想和你一起住在我們自己的家。”
宋淮書的話聽得陸政安心下一軟,低頭在他額頭上啄了一口,回道:“你既然不想去,那我們便不去,就住在我們自己家。”
見陸政安答應了下來,宋淮書鬆了口氣。攬著陸政安的腰身,微涼的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
自打宋淮書有了身孕以後,陸政安記掛著大夫的囑咐,從未敢做過越軌之舉。隻是開了葷的狼,心裏到底還是惦記吃肉的。
懷抱著小暖爐一樣的宋淮書,陸政安便有些忍不住心猿意馬了。
兩人躺在一張**,且又貼的極近,陸政安有什麽變化宋淮書哪能察覺不到。本想從陸政安懷裏起開,然而宋淮書剛動了一下,陸政安寬大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老老實實睡覺,不要亂動。”
宋淮書被陸政安嚇得驚呼了一聲,但是感覺到陸政安努力壓抑的氣息,到底還是聽話的安靜了下來。
就在宋淮書以為可以睡了的時候,隻聽黑暗中陸政安低沉的聲音說道:“把手伸過來幫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