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一場雪下完之後, 連著好幾日都是大晴天,山上的積雪沒有兩天便融化幹淨了。
陸銘五期那天,陸政安和宋淮書並沒有出麵。不過, 卻付錢讓陸鐵栓兄弟幫著添了些紙人紙馬一起送了過去。
自從陸家幾位兄弟跟陸政安打過幾次交道之後,心裏便覺得這個堂弟心裏有主意, 且行事仗義。
雖說年紀比他們都略小一些,但心裏也都是信服的。聽陸政安有事不能到場, 便也都沒有起疑。爽快的應了一聲,讓他有事自去忙去。
等著路麵變幹, 陸政安又帶著宋淮書去了趟鎮上的回春堂, 請坐堂的鄭大夫幫忙診了次脈。
聽鄭大夫說,宋淮書身體狀況良好, 陸政安便也就放心了。
自鄭大夫從醫之後,還是第一次遇到宋淮書這般情況。從確認了脈象之後,心裏便一直惦記著, 無事便查閱醫書想要尋找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直到他連師傅家裏的醫書典籍都翻了個遍,這才在一本野史裏找到一則比較相似的情況。
然而, 書中記載那人是誤食了一種丹藥,身體便才了改變。身形容貌雖與男子沒有兩樣,但內裏構造已然改變,與男人交和之後便可懷孕生子。
隻是那種丹藥對人損害極大,食用者一般壽命極短, 一般能活到不惑之年已然算是高壽了。
也正是因為這種丹藥對人損害極大,敢用著寥寥無幾, 久而久之, 那丹藥的方子也就失傳了。
對於宋淮書到底是怎麽以男子之身受孕的,鄭大夫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不過他相信, 宋淮書定是沒有服用過野史裏那種丹藥。兩人隻是普通家境,哪裏能有這種方子。即便是有,那方子上所需的各種草藥也定然不簡單,以他們的家世,也未必能夠買的來。
不過,上天既然讓他遇到宋淮書這種情況,顯然是對他的厚愛。且不說,他能不能憑借這次奇遇名揚四海。日後便是著成書冊,也算是給後輩們有個參考。
鄭大夫在此期間,一直盼著陸政安和宋淮書再次登門,然而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再來。就在鄭大夫以為沒希望的時候,陸政安和宋淮書竟然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在看到兩人的那一刻,鄭大夫激動地整個人都要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隨即更是態度熱絡的將人引到了後堂,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端的是殷勤體貼。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陸政安和宋淮書哪裏見過坐診的大夫對病人的態度這般好過,一時間都不由得有些疑惑,甚至心裏漸漸防備起來。
看到兩人的表情,鄭大夫也察覺到了自己這般屬實有些過了。尷尬的掩嘴幹咳一聲,這才對兩人實話實說。
“這位公子的情況,我平生第一次見,所以便想多了解一些。”
見陸政安和宋淮書表情都有些懷疑,鄭大夫忙抬手表示:“我知道這事兒有點兒罕見,您二位盡可放心我絕對保密。在此期間,您二位若是有什麽不適,盡管來回春堂找我,診金和藥費一律免收。”
說罷,鄭大夫滿臉希冀的看著陸政安和宋淮書,不住的勸道:“這位公子的情況實在是有些特殊,作為醫者我就想多了解一些,你們不用害怕。”
懷孕之後產檢是必不可少的,能有一個固定的大夫自然是最好的。而且宋淮書診出喜脈之後,陸政安特意找宋家兩位長輩打探了一下回春堂兩位大夫的人品和醫德。
曉得鄭大夫還算不錯,便也就和宋淮書商議了一下,日後有事就來回春堂找他。
此時,聽鄭大夫說願意做宋淮書的‘私人大夫’,陸政安心裏自然欣喜,但臉上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皺起眉好像有些不太情願。
“謝謝大夫的好意,不過,我們並不在鎮上居住,能來鎮上次數不多,怕是對大夫你沒什麽幫助。”
宋淮書一聽陸政安這般說,立時轉頭看了他一眼。感覺到衣袖中的手被人捏了一下,曉得陸政安定是又在盤算著什麽,心下了然便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這……不知二位是哪裏人士?距離化龍鎮有多遠?”
見鄭大夫果然上鉤,陸政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回道:“遠倒不是很遠,就住在化龍鎮外的化龍山上。”
聽陸政安自報了家門,鄭大夫想了一下化龍山的方位,發現化龍山距離化龍鎮不過隻有大半個時辰的路程,立時鬆了口氣。
“化龍山距離這邊不遠,來回都方便的。”鄭大夫仍是不死心地勸說。
聞言,陸政安微笑回道:“大夫,我家住在山上,眼下已是寒冬,尋常人上下山沒什麽關係,但我家契兄身懷有孕不好來回顛簸。也不是我成心為難你,你若想知道我契兄的狀況,就自己去我家把脈。若是覺得麻煩,我們也都無所謂。”
鄭大夫沒想到陸政安會這般說,不禁一愣。
不過轉念想到兩人並未拒絕,而且自己隔十天半拉月就能上門查探孕夫的脈象,也是一件好事。
於是,鄭大夫立刻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日後便要經常上門打擾了,還望兩位不要介意。”
不花錢就能找到一位醫術和醫德相當不錯的私人大夫,陸政安怎麽想都覺得值了。待從回春堂出來,陸臉上的笑意都未曾斷過。
宋淮書覺得鄭大夫將他當成探究的對象,心裏隻覺得有些別扭。在看到陸政安臉上的笑容後,便忍不住說道:“你笑什麽?這般開心麽?”
聽出宋淮書話語裏的不悅,陸政安忙停下腳步安撫道:“冬季才剛剛開始,你懷著身子可不能顛簸,而且你現在尤其要注意,有個大夫能幫你定期診脈是好事。我之前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沒想到這鄭大夫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陸政安說完,見宋淮書仍是一臉不解。這才想起這裏的人並不注重產檢,隻要發現懷孕了,便等到足月之後把孩子生出來即可。
但作為一個現代過來的人,陸政安自然不敢這樣讓宋淮書冒險。雖然沒有現代那些高科技,也不能直觀的看到孩子是否有缺陷。但是能時刻注意著宋淮書的身體健康,也是一件頂頂重要的事。
看宋淮書還是不能理解,陸政安攬著他的肩膀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解釋道:“現在你的身體有些脆弱,我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今天如果沒有鄭大夫自己提出幫你上門把脈的事,我也會請他定期過去。淮書,你莫要嫌棄我說話不吉利。倘若是有一天你和孩子隻能選擇一個,我隻要你。我讓鄭大夫幫你診脈,就是盡可能的避免這種情況出現,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麽?”
……
既然是來了鎮上,兩人自然得去宋家去看看。
宋蘭氏看著進門的兩人,簡直是又驚又喜。招呼兩人進屋休息的同時,忙又往爐子裏加了幾塊兒碳,把爐子燒的旺旺的。
“你們兩個人怎麽過來了?淮書身體可吃得消?”
宋淮書捧著母親遞過來的茶碗,見一個個的都拿他當成了瓷娃娃般照顧,心裏既甜蜜又無奈。
“娘親,我哪有你們想的這麽脆弱?大夫都說了,適當的活動一點問題也沒有的,你們不用這麽緊張。”
聞言,宋蘭氏並沒有搭理宋淮書,反而將目光轉到了一旁的陸政安身上。
“你們已經去過藥鋪了?大夫怎麽說?”
“鄭大夫說宋淮書一切情況都好,後續也會幫忙上山問診。”
宋蘭氏一聽後麵回春堂的鄭大夫上山診脈,還當是陸政安花了銀子的。心中不由得感慨陸政安這個兒婿真的不錯,換了旁人怕也不一定能這般掏心掏肺的對淮書了。
“你這孩子做事向來妥帖,有你在淮書身邊照顧,我和你父親也就放心了。”
說完,宋蘭氏轉頭看向坐在凳子上喝茶的宋淮書,柔聲囑咐道:“日後在家一定要聽政安的話,你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了,不可肆意胡鬧。”
宋淮書見自家母親把自己當成了小孩子看待,心裏立時有些不滿。放下茶碗正準備說話,卻聽到陸政安笑道:“淮書很乖的,以前看我辛苦一直幫我幹活,您老放心好了。”
三人在屋裏說了會兒話,眼見著就要到午飯時間了。宋蘭氏念著兩人許久沒來了,加上宋淮書現在還是雙身子,便想弄點兒好的給他補補。
於是,在陸政安和宋淮書休息的空檔,去鋪子裏喊了宋希仁先回家,自己則去菜市街買了些羊肉,以及兩人以前愛吃的熟食帶了回去。
一家四口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閑來無事的宋蘭氏便搬出自己做的針線出來。陸政安一看,全都是一些小嬰兒的衣服和鞋帽。
其中有一件已經做好的大紅色和尚服,宋淮書拿著用手比劃了一下,發現衣服竟然隻有一乍長,忙對宋蘭氏說道:“娘親,這衣服是不是做的太小了?隻有一乍長能穿得下麽?”
“你這孩子,你當剛出生的小孩子能有多大?這麽大就足夠了。而且小孩子長得都很快,這小衣裳穿不了幾天就穿不下了。”
陸政安跟宋淮書一樣,從來沒有照顧過小孩子的經驗。看著宋淮書手裏的小衣裳,也覺得很是新奇。
拿在手裏反複看了幾遍,心裏默默的算了下孩子的大致出生時間。發現預產期竟然是在明年的八九月份,心中不由的有些期待起來。
“這小孩子的衣服鞋帽的,我們在外麵買也可以的,母親身體也不好,切莫太過操勞。”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蘭氏看著兩人溫和一笑。
“這點兒小活兒哪能累得到人,而且時間還早呢,我慢慢準備。說來也怪,有事忙著我反倒沒有什麽不舒服的了。不信你問問你們父親,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旁的宋希仁見注意力都轉到自己這邊來,立時點了點頭。“確實,今年你母親身體好了不少,都沒怎麽咳嗽過了。”
雖然有宋希仁證明,但宋淮書依舊不放心。
“針線做多了對眼睛不好,母親還是當多注意一些。等到孩子生了,我們還指望您幫忙帶幾天呢。”
宋蘭氏對帶孩子求之不得,聽兩人都這般勸說自己,立刻點了點頭。
“誒,誒,你們放心,到時候孩子肯定給你們帶的好好的。”
一般在家吃完午飯以後,宋淮書都會小睡一會兒。幾人說話間,宋淮書已經困得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見狀,陸政安忙讓他進屋休息。宋淮書看了眼麵前的幾人,掩嘴打了個嗬欠滿心歉意的站起了身。
待陸政安看著宋淮書躺好睡著,這才從裏間走了出來。看著堂屋內的宋家兩位長輩,解釋道:“自打淮書懷孕之後,瞌睡就有些多,每日都要睡一會兒才行。”
都是自家孩子,宋家老兩口又怎麽會在意,招手示意陸政安過去坐說話。
宋希仁看著這陣子明顯瘦了不少的陸政安,想到他對宋淮書的種種好,心中感激不已。
“淮書這陣子有勞你照顧了。”
“父親說哪裏話,我跟淮書是契兄弟,而且他還懷著我的孩子,我照顧他乃是應該的。”
宋希仁看著麵前的陸政安暗歎發妻看人之準,若非當初自家夫人堅持,陸政安這般好的兒婿怕是要就此錯過了。
想到自從陸政安和宋淮書結契以來的種種,宋希仁心中很是感動,也時常感歎就陸政安對他們兩老口這般孝順,怕是有些親生孩子也難以做到這種程度吧。
“對了,先前聽你和淮書說,想要包下你們周圍的幾個山頭栽種果樹,現在怎麽樣了?”
在陸政安和宋淮書盤算了一下做果幹的收益後,兩人心裏便有了些許想法。不過,兩人畢竟年輕,做生意也沒什麽經驗。於是有一次來走親的時候,便把計劃跟宋希仁說了。
宋希仁也沒想到果幹的利潤竟然這麽高,沉吟了片刻後也覺得可行。
果幹這種東西隻要保存得當,一般不會有太大的虧損,如果有固定的鋪子,能收便更是穩打穩賺錢的買賣。
不過,鋪子一般價格都壓的厲害。真的想做這一行的話,前期可以先找固定的鋪子賣一賣。等到手裏有了餘錢,再自己盤下鋪子來賣,這樣的話,雖然賺的慢一些,但是最穩定不過的。
這件事幾人提過一次之後就沒再說過了,宋希仁也將這件事忘得個一幹二淨,沒想到自家夫人倒是還一直掛念著。
“托長根叔去衙門裏問了,包山頭雖然不貴,但是要二十年起包才行。”
“果樹栽下三年才能結果,二十年起包的話,還是利大於弊的。”
聽宋希仁這麽說,陸政安也點頭認同。
“確實是這樣的,不過,幾座山頭都栽種果樹不是一件小活兒,前期投入肯定不小。而且淮書現在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包山種果樹也是要人操心,我想著還是再等等,最起碼等淮書把孩子生了再說。”
見陸政安事事都把宋淮書考慮到最前麵,宋家的兩位長輩心裏很是高興。不過,陸政安事事以淮書為先,加上對他們孝順又加。他們也隻有宋淮書一個孩子,自然要多為兩人多多打算。
“包山種果樹確實不是個小活兒,而且短時間內也不一定能做得完,那便更得提前準備。淮書眼下才剛剛懷孕不久,孩子生下來還得七八個月的時間。不妨先去官府把手續走了,等到來年開春趁著山上的灌木雜草都還沒長起來,稍微清理一下便能開始栽種了。不然,等淮書把孩子生下來,你可能還得等上一年。”
聽著宋希仁的話,陸政安連連點頭,隻是心裏忍不住一陣苦笑。他也知道宋希仁說得是最節省時間好成本的,奈何他現在是羅鍋腰上樹——錢缺的厲害……
不過,這話卻是不好對宋家兩位說,兩位老人家經營一家鋪子已然不容易了,他不想給兩人徒增煩惱。
“父親說得是,我回去之後好好想想,等過陣子有空,就讓長根叔陪我去官府走手續。”
三人又敘了一會兒閑話,陸政安聽到裏屋有腳步聲,起身同宋家的兩位長輩招呼了一聲便往裏屋走去。
陸政安掀開裏屋的簾子,見果然是宋淮書起了身,忙開口問道:“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吧?要不要喝口水?”
“沒有,幾時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此時,宋家老兩口也跟著走了進來,聽宋淮書這麽問,忙說道:“還不到申時,時間還早呢。餓不餓,要不要給你打一碗雞蛋茶喝了再走?”
中午的時候宋淮書吃了不少東西,如今剛剛醒來一點兒胃口也沒有。聽到母親這麽說,忙搖了搖頭。“才剛吃完飯一會兒還不餓呢,父親母親怎麽也不去休息一會兒?”
“早晨都起得晚,年歲也大了,沒有那麽多瞌睡了。”說著,宋蘭氏對宋淮書擺了擺手,說道:“正好你醒了,過來給你量一下尺寸,這兩天給你做兩件兒棉衣和幾套中裏衣。”
聞言,宋淮書想也不想的拒絕道:“我衣服夠穿呢,母親不用再費心幫我做衣服了。”
宋蘭氏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傻孩子,過陣子你肚子就該大起來了,再穿現在的衣服肯定不合適了。”
聽宋蘭氏這麽說,宋淮書臉色頓時一紅,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仍乖乖的走到宋蘭氏麵前展開雙臂,讓她幫忙給自己量了尺寸。
站在一旁的陸政安看著宋淮書乖順的模樣,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眼神軟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行了,政安過來,你也量一下。”
陸政安竟然還有他的份兒,有些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我還要做麽?”
“再過一陣子就該過年了,肯定得添件新衣裳過年穿。”
宋蘭氏手腳麻利的給陸政安量好尺寸,正要把尺子收緊簸籮裏,宋希仁卻有些吃味兒,“夫人,不給我量麽?我過年的新衣好像還沒做呢。”
“你都年紀一大把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要吃要穿的。”宋蘭氏沒好氣的白了宋希仁一眼,“過年的新衣少不了你的,你且放心好了。”
陸政安攬著宋淮書的肩膀,看著兩位長輩鬥嘴的場景,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宋蘭氏聽到兩人的笑聲,忍不住臉一紅,轉頭瞪了一眼身側的宋希仁,彎腰將簸籮收拾好抬腳進了房間。
宋希仁有些委屈的指著宋蘭氏的背影,對兩人說道:“你母親現在越發不待見我了,等到寶寶出生,怕是眼裏更沒我了。”
自打宋淮書和陸政安結契之後,家裏的兩位長輩似是去了一塊心病一般,整個人不光沒了壓力,人也更加的活泛起來。
聽著宋希仁對他們二人訴苦,宋淮書忍著笑意,安慰宋希仁道:“你同母親一起生活幾十年了,你穿什麽尺寸母親心裏能不清楚?您老就別難過了,過年的新衣裳肯定少不了您的。”
……
等陸政安和宋淮書大包小裹的從宋家離開的時候,時間已是申時中了。此時,許是要變天,兩人出鎮子的時候,天色有些陰沉發暗。
陸政安感覺到起了山風,忙將宋淮書身上的棉衣裹緊,側身幫他當著吹過來的山風。
“累不累?累了咱們就停下來休息一下。”
“我不累,感覺出來透透氣精神也好一些。”說著,宋淮書仰頭看了眼頭頂已經暗下來的天,不禁有些擔心。“看著雲彩這麽厚,等下怕是要落雪了。雞圈裏那些家夥應該扛得住吧?”
“肯定扛得住的,眼下天氣冷的很,這群小東西已經不下蛋。實在不行咱們就把他們都殺了,風幹之後慢慢吃。”
兩人將小家夥兒們從滿身的絨毛養到現在,要全部殺了肯定也不舍得。
“還是先別殺了,那幾隻大鵝看著還挺機靈的,留著看家護院也不錯。”
宋淮書緩了口氣和陸政安繼續往上走,兩人即將走到小院前的時候,隻見一個陸長根正提著一個籃子等在門口。
看著兩人回來,陸長根緊走幾步來到兩人麵前,責怪道:“這死冷寒天的,你帶著淮書瞎溜達啥。這天都陰成這樣,萬一淋到半路可怎麽好!”
聽到陸長根的訓斥,陸政安也沒敢回嘴。麻溜兒的帶著宋淮書把院門打開,讓人都進了院子。
“長根叔怎麽來了?今天四伯的五期辦的可還順利?”
見陸政安這般,陸長根也不好再說什麽,把手裏滿滿一籃子雞蛋遞到了陸政安手裏。
“你嬸子讓我帶的雞蛋,現在淮書正要補身子,家裏可不能斷了這個。”
眼下家裏確實離不了雞蛋,所以陸政安也不跟陸長根客氣,伸手便接了過來。
“現在天冷,家裏的雞鴨都不願意下蛋了。謝謝長根叔,以後讓嬸子幫我留意一下,誰家有賣雞蛋的幫我留著,我等天兒好了就下去拿。”
“知道了,眼看著要下雪,你在家務必多留心著點兒淮書。馬上要落雪了,我就先回去了。”
陸政安將陸長根送出門口,待走到大門外時,陸長根回頭看了眼宋淮書所在的方向,歎了口氣說道:“說真的,男人能懷孕我是真的不相信。不過,離奇歸離奇,咱們得好好對待人家。你是個好孩子,可別學政平淨做糊塗事兒。”
“長根叔放心,我心裏有數。”
聞言,陸長根點了點頭這才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