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七三章
柳安也十分仔細看著夫人的雙眼, 最後也隻是歎了聲氣。
從前他想過夫人對自己可能畏怯,不知為何。如今他要和夫人下一盤棋了,但在棋子落定前, 他竟然連枕邊人也不敢告訴。
或許是見柳安有些躊躇,盧以清道:“我會聽話的。”
柳安不知她這句話幾分真假,即便是她不聽話,自己也沒有辦法。
“丞相, 不良帥來了。”周禾道。
周禾的話剛說完外麵就響起‘嘩啦啦’的雨聲,從房中聽去,就能感到雨勢多急。
“快讓人進來吧。”盧以清聲音很大, 根本沒和柳安在商量,而是直接告訴了周禾。
柳安張了張嘴, “不良帥同我身形差不多,夫人讓秀芝給他找身衣服?”
“好。”
話說完,柳安便先行出去, 看看這樣大的雨將肖洛淋成了怎樣一個落湯雞。
一開門,柳安整個人愣住了,外麵的人正要行禮, 柳安道:“先進入吧, 夫人在裏麵。”
上官青青點了點頭。
裏麵的盧以清見她已經濕了衣裳, 忙道:“我的衣裳你穿應該也行的,怎麽就淋得如此濕?”
“馬車不擋雨?”盧以清又問。
“騎……騎馬來的。”上官青青道。
盧以清愣在了原地,騎馬來的?盧以清還記得柳安回來的時候, 陰沉沉的天,仿佛馬上就能落下雨來。肖洛竟然是帶著上官青青騎馬來的。
她在心中歎氣, 或許肖洛一個人常年習慣了騎馬快,可上官青青怎麽經得起這大雨。
“快來換身衣裳吧。”盧以清拉過她的手。
秀芝剛好走了過來, 從盧以清這裏拿走了一套柳安的衣裳。
看見衣裳的那一刻肖洛還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丞相也變得這樣細心了。他走進一處房中快速換好,回到了柳安的書房。
一個小暖爐已經燃上,柳安示意肖洛過來暖暖身子。
肖洛笑著說:“丞相果然是有了夫人不同了,都知道要用暖爐讓我烤身子了。”
柳安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夫人體寒,這樣大的雨身上會冷。我哪裏會像你一樣,敢帶著夫人在雨中騎馬。”
肖洛嘿嘿笑著,“我也沒想到雨能下這樣快。”
“嗬,那等你到了這裏再下雨也不好回去啊。”柳安說。即便是有馬車,雨天總是不好趕路的,他還沒問肖洛非要這時候來是要做什麽。
“不不不,下臣是這樣想的,若是下雨了,我便和夫人住下。”
“……”不知如何作答的柳安,一臉疑惑抬起頭,“我說肖洛,我什麽時候說你可以住下來了?”
“您沒說,可若是下雨了,夫人或許會留。”自作聰明的肖洛笑著。
柳安也‘嗬嗬’笑了兩聲,“我勸你別想著從夫人那裏下手。”
“這是在笑什麽?”盧以清帶著上官青青已經走了過來。
肖洛看著上官青青,一時竟覺得自家夫人似乎更美了些,平時夫人穿的並不素淨,而丞相夫人更喜歡素淨些的衣裳。如今穿上了不是自己的衣裳,竟然顯得夫人有些淡雅。
柳安輕咳了一聲,肖洛回過神來,起身道:“下臣聽說丞相昨夜在宮中一夜,心中有些擔憂便過來看看。”
聞言,盧以清心中感動,原來夫君也是能讓下臣擔憂的人。看來夫君同父親還是有許多相似之處的。
而柳安卻是在心中冷笑,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是開心的,能因為這事兒來?
他倒是要看看肖洛今日又能作出什麽幺蛾子。
四人圍著小暖爐坐下,秀芝拿了些吃食在一旁。而盧以清想喝茶,周禾又衝著雨直接跑出去拿夫人喜歡的茶水。
柳安單手一手牽著盧以清的手,一手撐著下巴,一句話也不說,就等肖洛開口。
他餘光時不時落在肖洛身上,心想,還好當時自己沒走眼讓他做了不良帥,就這般腦子真的成了言官,想來現在脖子上已經空****了。
“丞相、夫人,你們猜我在路上碰上了什麽事兒!”肖洛說的極為神秘,讓周圍的人都有些感興趣。
柳安心中輕笑,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子能說出寫什麽東西來。
“有位公子,竟然在大街上奔走,口中還打喊著,‘我不願!我不願!’”說到這裏時肖洛還故意模仿著那公子忽然時的神色和語氣。
周圍一團哄笑。
周禾問:“是哪家公子?”
“這位公子可真是有來頭!就是上次我說的鄭家公子鄭淮之!”肖洛認真講著。
唯有上官青青遮麵發笑。
周圍所有的人都麵色發青。
麵色發黑的還要數柳安,他就知道,這小子來了就沒什麽好事兒。
見眾人沒有任何反應,肖洛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是不是自己講的太扯了,畢竟鄭淮之那樣的人,誰會相信他在雨中奔走,還狂喊。
肖洛又道:“這事兒是真的,你們應該還不知道,鄭淮之的母親在他睡著的時候給他定了一門親事,還是他們府上的下人說的。似乎是……是,哦!那小娘子的母親同左相夫人是親姊妹!鄭淮之剛開始還沒有什麽反應 ,但昨夜忽然就要退婚,坊間還有人笑說,他不會是又夢見了那位心上人吧!”
“哈哈哈哈。”肖洛笑著說:“要我說,他不如去了,去找那位心上人。”
“……”
周圍的人不僅始終沉默,周禾和秀芝等人的頭又低了許多。
肖洛自然不知道,因為他最後的話,盧以清也在心中問候過他了。
黑著臉的柳安不再看向肖洛了,而是轉頭看向了盧以清,盧以清欲哭無淚,真是蒼天可見她有多慘。
“夫君瞧我做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或許是柳安的目光太熾熱了,盧以清還是不自覺說了出來這話。
柳安道:“最好是沒什麽關係。”臉上一副,等他們走了我再和你算算這筆賬的樣子。
肖洛聽著這兩人的對話有些奇怪,這明明是鄭家的事,和他們二人能有什麽關係?
心中如是想著,周圍的侍從都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有關係,一定有關係!
……
幾滴雨落在崔遠手中,砸在手上是有些疼的,但他卻像是感受不到一樣。
身後的婢子都站在屋簷下,雨水斜著打濕她們的衣裳,也沒人敢抬頭。房中的夫人也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嗬,哈哈哈哈哈,貴人,貴人好啊。”崔遠大笑,仰頭看了看天。雨水落在他的臉上,讓他清醒了幾分。
“沒想到有些人都死了,還能有交手的機會。”崔遠一開口,雨水便落入他的口中,他卻像是在飲著甘露一樣,細細品嚐。
嘴角隱現一抹笑意,崔遠覺得整個人都高興了。
之前盧征在的時候不願意和他交手,最後盧征雖然是死了,但卻在朝中留了很多圪塔給他,這麽多年來,活著的人是他崔遠,但朝堂似乎永遠是個死人的!崔遠自然恨,恨盧征看不起自己。
如今好了,這些晚輩可不會像盧征那樣瞧不起自己。他可以好好將這些晚輩好好玩弄一番,□□的他們自己想要尋死才行。
崔遠越想越開心,不愧是下在快要夏日。就是沁人心脾。
隻是關於丞相夫人究竟是不是那個貴人,還需要自己去看上一看。
“盯好了,若是見了她,急事告訴我。”崔遠冷聲道。他並沒有回頭看夫人,夫人卻知道這是在同她講話。
“是。”
夫人想了想又問,“若真的是呢?”問著話的時候夫人是有幾分擔心的,不止是直覺,那日丞相夫人同貴妃站在一起,她就應該意識到丞相夫人很像盧琳!但也正因為這樣,她竟會覺得左相恐怕動不了丞相夫人。
“真的是?”崔遠回頭,居高臨下看著夫人,“真的是豈不是更好?柳安他還想活著?”
“哈哈哈,夫人不會覺得陛下若是知道柳安私藏盧氏餘孽還能留他一命吧?”
“夫人怕是忘了,陛下向來殘忍,他下旨殺的第一位朝臣,可是同他一同長大的將軍。”崔遠如是說著,卻不知現在周圍的人看著他才是那個嚇人閻羅。
“是。”夫人因為上次的事一直在左相麵前抬不起頭,隻能低著頭應下。
“阿竹是吧?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盧琳、盧依。”崔遠輕笑,“倒是會給兩個孩子取名字,都是早死的名字。還是淩兒好啊,日後必成青雲之誌!衝入淩霄。”
崔遠大手一揮讓婢子上前給自己撐傘,兩個婢子踮著腳尖,高舉手臂,將傘撐在兩側,生怕有雨落在左相身上。
可崔遠前行的步子太快了,婢子們踮著腳尖跟不上,摔在了地上。
崔遠停了下來。
婢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臉驚恐看著丞相。
崔遠冷哼一聲,“今日我心情好,想要去看魚,隻是魚不會跳……”
婢子抬眼看著崔遠,淚水混雜著雨水從臉上滑落,隻是讓人看不清這是淚水罷了。
在後院的崔淩瞧見父親的身影趕快藏了起來,遠遠的她看見父親站在亭中似乎在看池中的魚。就在這時,一個妙齡女子落入水中。池中的身影來回撲騰,可沒人敢上去救人。
直到池中的人再沒了動靜……
父親或許是覺得無趣,便走了。
崔淩嚇得捂著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固然驕縱,可從未親手害過人,前幾日丞相夫人落水的事還讓她膽戰心驚。
“娘子是要做什麽。”婢子拉住想要往外衝的崔淩,“娘子身上的上傷口還沒好,見不得雨水。”
她哪裏是身上的傷,而是被父親親手毀了的麵容。一滴淚從眼角出來,婢子又趕快擦去。
崔淩忽然笑了,婢子擦拭的手更快了些。
“擦去做什麽呢?我們都知道,好不了的。”崔淩瞧著遠方,“父親已經走了,將她撈上來吧,裏麵冷。”
婢子仍舊沒有動靜,這明擺著是左相想要殺的人,若是摻和了,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崔淩也沒有再管,撐起一把傘往外走,婢子隻能在後麵跟著。
她沿著長廊走到父親方才站著的地方。
水池中的人睜著眼,麵目猙獰,在看到的第一眼崔淩便不自覺後退。
池中紅了一片,崔淩顫抖著聲音問:“淹死的人身上也會有傷口嗎?”
婢子不知如何回答,隻因現在崔淩尚未來月事。
“真的是,原來淹死也會流血。”崔淩搖了搖頭,“看來還是不能淹死。”
這話讓婢子一怔。
“娘子可不要亂想。”婢子忙道。
崔淩扯了扯嘴角,像個瘋子一樣,“沒有……我不會想不開的,我可是左相之女,尊貴的很。”
她伸手解自己的外衣,婢子慌亂阻攔,卻並未攔下來。
崔淩三兩下將婢子推到遠處。
“你要敢過來,我就跳下去。”崔淩冷聲道:“站在那裏不要動,我很快就好。”
崔淩沒再管婢子,抱著外衣往前走,在雨水即將要淋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停住了步子,她大手一揮,外衣騰空而起,鮮亮的顏色飄在空中,似乎是這急雨也打不下的。
灰暗的左相府上,陰沉的長安城裏。唯有這一抹亮色,像光一樣。
就連遠處的婢子也看向了飄在空中的外衣。
崔淩忍著想要過去抓住的衝動,見外衣一點點落下,蓋在死者的身上。
她淡淡道:“這樣就不冷了。”
一行淚快速落下,蜇在臉上的傷口上。痛感刺入崔淩心頭,治不好了,治不好的。
“娘子。”婢子快步走來,可沒有能給她披上的衣服。
“走吧。”崔淩淡淡道。
長廊從來沒有這樣長過,崔淩也從來沒有這樣難過過。她是尊貴的左相的女兒,是本應嫁良人的官婦,該有一身傲骨在身。
若是她不曾見過暴怒的父親,若是她不曾見到這具屍體,若是她不曾聽聞父親的手段。
“哈哈哈哈。”崔淩仰頭大笑,沒想到當日那林間女子說的都是真的,原來所有人都知道父親是這樣的手段。
……
陣陣笑聲從柳安的書房傳出,肖洛還是很滿意自己方才講的幾個笑話。其他不說,算是緩和了尷尬的氣氛。
誰知道鄭淮之那廝不怕死,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街上攔丞相夫人。
“沒想到不良人中間還有這麽多有趣的事。”盧以清道。
柳安道:“不良人和一般的犯人可不一樣,他們中有功夫極好的,有腦子極好的,否則也不能成為不良人。”
這一點盧以清從前倒是聽說過。
“看來不良帥平日還是很費心的。”盧以清道。
肖洛搖了搖頭,“何止是費心,還不討好。”
“肖洛,不良帥這個位置你坐了這麽久,竟然還覺得它是個一般的位置?”柳安抬眼問。
肖洛不太懂,柳安也沒有接著明說。
起初柳安本想在禁軍中安排幾個自己的人手,隻是禁軍太顯眼了,陛下隻允許自己的親衛。柳安不是動不得,而是懂了就會失去陛下的信任,柳安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夫人,你帶不良帥夫人去看看你前些日子收來的好玩意兒。”柳安道。
盧以清明白,柳安要同肖洛說事了。剛好上官青青在這裏也說不上什麽話,不如她們二人離開。
盧以清雙手握住上官青青的手,笑著說:“前些日子我確實收來了些好玩意兒,我們去瞧瞧,你若是喜歡,拿走一件!”
上官青青很高興點了點頭。
外麵的雨已經小了些,眼瞧著要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盧以清和上官青青一邊走著,一邊和秀芝交代,“該讓廚房準備午膳了。”
“青青,平日裏你們喜歡吃什麽?”盧以清問。
上官青青想了想,掰著手指一個個數著。“吃……粽子、糯米糕、桂花糕……”
盧以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粽子和糯米糕的區別很大嗎?
“那不良帥有沒有什麽忌口?”盧以清又問。
“沒有。”上官青青快速搖頭,“我不知道,就是沒有。”
盧以清笑了,“那他可有什麽很喜歡的?”
“夫君喜歡在殺人前喝酒。”上官青青答。
盧以清愣住了,她還記得之前問上官青青肖洛的喜好,她說肖洛喜歡砍人……若是青青在上官將軍麵前也如此說的話,上官將軍真的能滿意這個賢婿嗎?一時間盧以清有些好奇。
好在秀芝是個靈活的人,聽到這裏已經知道該去準備什麽了。
盧以清也不多問了,直接帶人回到了房中,而後小心關上門。
上官青青期待的心更重了,“還要關上門呀,這寶貝我真的能看嗎?”
上官青青覺得要關起門來偷偷看的,一定都是珍寶。
“當然能看,還能帶走。”盧以清道。
“阿竹待我真好,如此珍貴的東西也能給我。”上官青青不自覺挽上盧以清的胳膊,她扭了扭身子,盧以清覺得心都化了。方才她還覺得日後養孩子要經常帶出去,如此孩子的腦子才不會木訥。現在看,木訥的孩子好呀,單純。
盧以清道:“隻是看這寶貝的時候,暗些的好。回去你給不良帥看,也記得關上門。”
上官青青重重點頭。
盧以清拿出來一盒個檀木的匣子,從外麵看就讓人覺得精致。其上雕刻的圖案,便能敲出來木匠的手是如此精巧。
匣子打開的一瞬間,上官青青嘴巴都僵住了。
裏麵是三顆夜明珠。
“這……這是哪裏來的?”問出來後上官青青有些後悔,好像問別人寶貝的來曆不禮貌。
“禮部尚書送來的。”盧以清回。
“禮部尚書真是個善人。”上官青青道。她固然出身上官家,可上官將軍家風清廉,上官青青的日子隻能算得上一般娘子的開銷。畢竟她從不出門,更是見不到什麽寶貝。
盧以清點了點頭,“他總能找到許多意想不到的寶貝。”比如,上次的酒。想到這裏盧以清又紅了臉。
……
自從夫人和丞相夫人離開後,肖洛便不笑了,他知道該說正事了。
“今日來找我究竟什麽事?”柳安問。
肖洛道:“崔遠的人似乎坐不住了,就連不良人的心思都開始打了。他們似乎很想知道一些長安城以前的秘密。”
柳安深蹙眉頭,“長安城以前的秘密?不良人口中的消息多嗎?”
“不多。消息多的現在都不會說話了。”肖洛道。
“哼,你割了他們的舌頭?”柳安抬眼看了眼肖洛。
“丞相放心,隻要是知道崔遠消息的不良人,都還會說話。”肖洛道。
柳安閉上眼揉了揉眉頭,“我們需要防備的恐怕不止有崔遠。”
“丞相的意思是?”
“裕親王也瞧著些。”
“裕親王?一個和陛下打八竿子才能打到關係的人,怕他作甚!”
“隻要是姓趙的,都要防著。”柳安睜開眼,看著小暖爐裏的星星火光,“三皇子能倒,七皇子倒也不必太擔心。可有些人已經定準備陛下□□,要扶正皇室了。”
皇上是從先皇手中搶走的位置,親手殺了自己的所有兄弟。而先皇依然,隻是先皇留下了一個人,那便是自己最小的弟弟——裕親王。當時的裕親王不過一歲,現在的裕親王也不過四十餘歲。
“下臣知道了。”肖洛拱手。
“還有一件事。”柳安看了看門。肖洛起身關上。
“之前讓你去疆場,可見到了戍邊將領?”
“見到了,丞相的話也都交代清楚了,他說隻要丞相有需要,隨時可以書信。”肖洛回。這便是當時肖洛跟隨上官榮出征的第二個原因,兵權三分,有一分在戍邊將領蘇尉的身上。此人手中最厲害的並不是跟在身邊的人,而是在他走之前,長安城外駐守的是他一手培養的蘇家軍。陛下怕蘇尉有造反之心才將他遠調。
柳安想要這一分兵權,必然要拉攏蘇尉。可他怕書信往來不安全,若是蘇尉不同意,再反手舉發豈不是自找苦吃。
恰逢戰亂,柳安便讓肖洛跟了過去。
“能信嗎?”柳安又問。
“能,蘇尉想回來,而丞相能讓他回來。”肖洛道:“蘇尉的發妻從到了那邊境之地就開始患疾,蘇尉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事變後,他要回來。”
柳安點了點頭,“告訴蘇尉,我現在要用他的蘇家軍了。”
“丞相為何現在就要用。”
柳安抬起頭,心道,因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