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撐得嘴巴酸痛

沒等到傅朝聞的回應,俞寂就更覺得委屈和抱歉。

他像隻討好主人的狗狗,腦袋靠在對方溫暖的後背,眼淚濕透了傅朝聞的襯衫。

可憐巴巴的俞寂垂下濕乎乎的眼眸,委屈抬手抹著眼睛,“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他不敢了,他再也不敢碰傅朝聞的私事,他得擺正自己的位置。

對傅朝聞而言俞寂誰都不是,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觸碰傅朝聞的逆鱗......

俞寂紅著眼睛懊惱至極,壓製著啜泣無聲地掉眼淚,生怕說錯什麽話惹得傅朝聞更不高興。

煙盒裏的最後一根煙被吸完,傅朝聞回過身抓著俞寂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將他嫂嫂拉到身前。

他瘦長的指尖捏著俞寂的下頜,抽完煙也逐漸冷靜下來。

臉色跟著稍微緩和些許:“俞寂,這事兒我不是衝你,這麽多年沒人敢在我麵前提過。”

“所以以後你要記住,無論是在我麵前還是任何人,對誰都不能再提起,也不要再追究,就當從來都不知道,聽清楚了嗎?”

見傅朝聞認真地囑咐自己,而且好像願意原諒他,俞寂忙不迭點頭,他最聽他少爺的話,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提。

“去休息。”經過這番情緒波動,本就虛弱的身體可能受不住再發燒。

傅朝聞披上大衣轉身要離開病房,俞寂慢半拍拉住他的衣袖:“少爺不生我的氣了嗎?”

“誰說的?”

捏到俞寂的把柄,傅朝聞骨子裏的劣性很快顯露出來,那雙桃花眼睨著俞寂,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麽話。

葷話帶著溫熱的吐息傳進耳朵,俞寂眨了眨眼,本就紅通通的臉色,瞬間像被開水燙熟了。

傅朝聞有試探的意味在,他剛剛給俞寂測體溫時無意撩起來的火還沒消解,而且聽說發燒的人,口腔很熱。

說著玩的成分多,他是真的沒想到俞寂居然願意為他做那事兒,而且是沒有太多的猶豫。

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俞寂就已經自覺地半跪在地板。

這是他在翰城學的討好男人的方法,是最常用也最需要熟練掌握的。

前輩曾提醒他說要是惹男人生氣時,所有的道歉都比不得這招管用。

管不管用俞寂不知道,他並沒有親身體驗過,以前也沒有替別人做過,他特別厭惡那種惡心的事情。

但是隻要想到對方是傅朝聞,所有的厭惡都莫名消散了,他很確定自己是願意的。

這過程持續近半小時,靜謐晦暗的病房隻剩交纏的吐息,和偶然傳來的低吼,以及後麵響起的劇烈咳嗽聲......

最後俞寂哭得抽抽搭搭,快要癱軟在地的時候,傅朝聞終於肯放過他。

他被揉得亂糟糟的白色毛衣,也變得濕噠噠的,周遭的空氣中,彌漫著股明顯的腥味兒。

這事兒的過程中俞寂沒覺得多難堪,完事後,俞寂後知後覺地害羞,連滾帶爬鑽進被窩裏。

反正事態發展到現在這地步,他也沒有什麽臉麵可言,捂著被欺負得酸痛的臉頰牙齒,索性直接裝死好了。

得到釋放的傅朝聞走近,拍了拍被窩裏俞寂的屁股。

冷冷命令道:“嫂嫂的技術不怎麽過關,明天晚上回家去我房間,再試試。”

俞寂聞言嗚咽一聲,還來?!

病房門緩緩闔住,發出清脆的響聲,俞寂從被窩裏鑽出來,臉頰兩側紅得簡直不像樣。

傅朝聞離開那間病房後,喊了傅家的兩個保鏢去守著俞寂,既是怕他半夜再發燒難受,更重要的是提防傅玄。

即使已經是深夜,醫院這種地方也吵鬧,患者疼痛的呼喊和家屬絕望的哭叫,時常傳來。

傅朝聞沒有走,而是又買了盒香煙,來到醫院的吸煙室,手揣著褲帶靠牆毫無節製地抽。

一根接著一根,抽完的煙蒂不斷地被扔進垃圾桶,連吐出來的繚繞煙霧都帶著憂愁。

俞寂剛剛的話還在他腦海回**,他說大哥溫和善良,根本不是能做出那種殘忍行徑的。

七年前,還年輕氣盛的傅朝聞也這樣想,他不信他崇拜的大哥會殺害他們的父親。

但是傅景明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和希望——

朝聞你別問了,就是我。

打那之後,傅朝聞就對傅景明徹底失望,兄弟兩人形同陌路,母親將集團的股份轉交,罹患重度抑鬱住進精神病院。

直到半年前母親也去世,他和傅景明的關係沒有半點緩和,他對這件事情極其不理解。

集團是他們父母全部的事業和心血,身為傅家大少爺,大部分的股份早晚是傅景明的。

他到底有怎樣的動機,真的是等不了那十幾二十年嗎,還是怕父親把股份都給自己?

冷風呼呼地往吸煙室裏灌,越往深處想傅朝聞就越難以清醒......

一陣急促的鈴聲喚醒了他。

來電是陌生號碼,傅朝聞仰頭考上靠在冰冷的牆壁,拿出嘴裏叼的煙,接通了電話。

那邊一出聲,傅朝聞瞬間清醒過來,對方不是正常的人說話的聲音,而經過特殊處理的,類似機械音。

他似乎很了解傅朝聞,而且目的很明確:“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我隻把我知道的部分真相告訴你。”

“七年前你父親喪生的的那起事故,既是場蓄謀已久的謀殺,也是非常可悲的意外。”

黑暗裏,傅朝聞沉沉的眼眸,隨著燃燒的煙頭不斷地明明滅滅:“你什麽意思?”

那邊停頓片刻,繼續道:“其實當時出事故的那輛奔馳車上,本來不應該有你父親的,最不該有的就是你父親,誰知道**差陽錯的......”

對方說話時有些許的動容,他的話惹得傅朝聞雙目赤紅:“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原諒我不能把全部的真相告訴你,你隻需要知道,在這場事故裏你大哥是無辜的。”

“無論是謀殺,還是意外,都跟你大哥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獨自承擔這件事並隱瞞七年,全都是為了保護你。”

傅朝聞雙拳不自覺越攥越緊,“你說得倒是好聽。”

“故意殺人的罪名,被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給洗清了,敢管傅家的事情,你想好後果了?”

“傅朝聞你冷靜點,你要相信我,我說的全部是事實,你大哥已經夠難,別再繼續誤會他。”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請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你到底是誰,你打這電話什麽意思,還有什麽叫不能告訴我全部真相,我父親的事情我不能知道嗎?!”

“你大哥隱瞞你這麽多年,當然有道理,我隻是可憐你大哥,他這麽多年獨自撐起集團不容易,你就理解理解他吧。”

那邊停頓半晌,長長歎息著最終沒有說出殘忍的後話:如果他還醒得過來的話......

自顧自地說完那邊就掛斷電話,手機從傅朝聞手裏脫落,被毫不留情地丟到了角落。

他倚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麵,胸膛被刺激得劇烈地起伏著,電話來得簡直是莫名其妙!

紅口白牙地讓他理解傅景明,卻又不將嘴裏所謂的真相告訴他。

電話那邊的這人是如此,俞寂也是如此,最近替傅景明喊冤叫屈的人怎麽這麽多......

兜頭滅頂的憤怒過後,傅朝聞心裏莫名湧起股不安的情緒,他迫切地想見傅景明。

或許隻是確認他安全,或許要從他嘴裏問出所謂的真相,總之他現在就得見到傅景明。

聽李叔說過傅景明的病房在七樓,傅朝聞匆忙跑樓梯上去。

剛拐過樓梯口,病房前已經聚集了很多醫生護士,李叔傅玄和本以為睡著的俞寂也在。

有位醫生拿著隻專用的表走出來,平靜道:“死亡時間,十九日淩晨兩點四十三分。”

傅朝聞距離隔得有些遠,模模糊糊的沒有正經聽到耳朵裏。

他兩手懶散地插著西褲的褲袋,自如地穿過靜默凝視他的人群,想推開門進觀察室。

哭得眼睛通紅的俞寂率先反應過來,踉蹌著往前拉住他的衣擺,聲音難以抑製地顫抖:“少爺......不要......不要進去......”

“哭什麽。”傅朝聞抬手給俞寂擦幹眼淚,還在他腦袋頂揉了兩把。

在場眾人都盯著傅朝聞,此時已經沒有人在意嫂嫂跟小叔之間曖昧至極的動作,他們的神色很複雜。

傅朝聞再推門往裏進的時候,還是管家李叔上來攔他,僅僅是不容抗拒地死死拉住他,眼窩深陷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再次被阻攔,傅朝聞的臉色異常得陰冷,對李叔這長輩也沒有好臉色:“攔我做什麽,我有件事想問傅景明,問完就出來。”

李叔嘴唇動了動,熬的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傅朝聞,分明想要說話卻仍是張不開口。

“少爺......”

俞寂忍不住偏過頭去,低聲將殘忍的事實告訴傅朝聞,“大哥他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