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占完便宜就想跑
晦暗角落窒息的氛圍陡然鬆懈,俞寂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氣,表示明早就去買菩提花茶。
他嘴裏說著話邊緩緩地往後退,既然傅朝聞醒著,俞寂直覺自己再待在這裏不太安全。
果不其然,臉頰燒得通紅的俞美人,剛撐著手臂悄悄退了沒兩步,腳腕就被鉗製住了。
溫熱的掌心包裹著纖細的腳踝,強硬的力道容不得任何拒絕。
因為剛才驚嚇過度,兩隻拖鞋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裏去,俞美人骨感漂亮的腳,就那樣暴露在暖黃的光線裏。
腳是比較隱私的部位,此時被覆著薄繭的手掌握著輕輕摩挲,別提多尷尬。
感受到俞寂拚命地往回縮,傅朝聞也沒閑心再逗他玩,直接拽著腳踝給拖回來。
一隻手臂的力度就大得驚人,要把俞寂的踝骨捏碎似的。
那暴君側臥在沙發沒動,撐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瞧著他:“占完便宜就想跑?”
俞寂聞言趕緊胡亂地搖頭,咬著殷紅的唇瓣心虛應道:“沒跑……”
被鉗製住腳腕,他隻能以很難拿捏的姿勢半身側躺著,苦兮兮地抬著條腿,胳膊肘要撐住地毯才勉強保持平衡。
俞美人此時難受害羞到臉頰爆紅,白玉般的腳趾也跟著羞澀蜷縮起來,又重複解釋道:“真的沒跑……”
傅朝聞不在乎俞美人跑沒跑,反正現在他是跑不掉就對了。
俞寂的左腿自下而上被架在沙發上,寬鬆的睡褲筒隨著滑到膝蓋,露出半截白皙的腿。
傅朝聞的手在腿骨緩緩流連著,邊側過臉懶懶散散地說道:“你是金融外語雙學位。”
這語氣並不是詢問,既然能順利進傅家,他的老底兒早就擺在傅朝聞麵前,傅朝聞知道這些不足為奇。
俞寂點頭:“嗯……”
“這兒有份全英數據單……”
傅朝聞伸手在桌沿抽出厚厚的材料,放在俞寂的腳踝處,順著光滑的腿滑落到他懷裏。
借著燈光隨手翻看幾頁,這是傅朝聞公司接的國外廣告項目,需要測算各子項目的經費成本。
前麵幾頁數據已經被填好,可見傅朝聞並非英文差看不懂,就是單純懶不想算而已。
傅朝聞拎著俞寂的腳腕往下丟,完全就是命令的語氣:“不困的話,算出來錄進電腦。”
他的動作毫無征兆,俞寂身體重心不穩,沿著地毯滾了半圈,就像隻被惡意掀翻在地的奶貓,笨拙地扶著後腰爬起來。
這時候俞寂還哪兒敢困,被暴君壓迫著隻能乖乖替他算數據。
瘦長的手指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發出極有節奏的響音。
他腦子快,電腦的測算軟件也玩得很溜,三五分鍾幾頁數據就分毫不差地算出來。
傅朝聞手掌懶懶的壓在腦後,側頭看著全神貫注的俞美人。
落地燈柔和的光線打在他的臉龐,勾勒出清晰的輪廓,臉蛋那處的兩圈殘紅還未褪卻,兩道長眉間輕輕皺起來。
眼裏沒有羞澀,也沒有抬不起頭的局促,更沒有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自卑。
他獨自做事不說話時,那種孤傲清冷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竟是這樣的吸引人目光。
傅朝聞至此方覺,這小狐狸精似乎真的不是單單擺放在家裏欣賞的漂亮花瓶。
也就自然能理解,為何傅景明這些年資助過那麽多學生,卻唯獨看中他進傅氏。
想到這裏,傅朝聞伸出手去,像擼貓似的捏了捏俞寂的後頸。
微微弓著的脊背,立竿見影地挺得僵直,傅朝聞湊近了點嗅嗅他的味道,那可愛的耳朵尖很快就紅了。
這家夥就像變色龍,剛才還清冷著現在又變得軟乎乎的,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是怎麽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的……
傅朝聞漫無邊際地想著,眼皮竟然漸漸地開始打架,俞寂脖頸間的清淡雨水味兒好像比藥物更能安撫助眠……
俞寂算完所有數據已經是淩晨一點,收拾好材料關閉電腦,回頭看傅朝聞全然睡熟了。
眉眼安靜,呼吸綿長,腦袋無意識地低低垂著,抵在俞寂的後頸的位置。
“還失眠呢……”
雨水味道對於傅朝聞的助眠效果,俞寂壓根毫不知情,還暗自腹誹:“睡得這麽沉。”
心裏埋怨,但身體卻誠實,給傅朝聞蓋好棉毯後才回自己房間睡覺。
次日清早俞寂起得很早,給魚崽兒喂完奶準備下樓吃飯,沙發裏棉毯和抱枕整齊擺放,看不出有人睡過的痕跡。
現在不到六點,陳姨沒來別墅,因為俞寂心心念念早出門買菩提花,就從冰箱裏取出昨晚的番茄雞蛋麵簡單加熱當早餐。
魚崽兒來傅家祖宅後,俞寂幾乎整天都跟他的寶寶膩歪著,難得有時間出門。
七月的清晨算是涼爽,俞寂口罩帽子外套捂得很嚴實,坐著公交車來到一家高檔茶店。
買茶的錢是傅朝聞通過微信發來的,也幸虧他的錢,俞寂給母親發錢又支付完月嫂費,最近確實有點囊中羞澀。
這家茶店裝潢古色古香,沒有其他店員,隻有年輕的老板,正坐在茶案後麵燃著熏香。
俞寂說明來意,老板起身笑臉相迎,很周到的為俞寂介紹店裏的茶品。
隨後利索地在茶架上取出菩提花茶,滿麵溫和地笑道:“菩提花茶要專用紫砂壺煮沸,晚間飲用效果更佳。”
“謝謝……”
俞寂接過茶,臉色有點發白,轉身沒走兩步就感到腹部隱隱抽痛。
其實坐公交車時就感覺不舒服,大概是早晨那碗番茄雞蛋麵惹的禍。
他向來能忍痛,想著打個車回傅家就好,但是走出茶店腹部卻愈發地疼,肝髒和胃像是狠狠絞著。
俞寂疼得冷汗涔涔,沒辦法平穩往前走,隻能蜷縮起身體暫時扶牆蹲坐著,拿出手機想打電話。
腦子裏首先想到的是傅朝聞,但是俞寂昨晚看過日程表,現在應該在跟外商開會。
俞寂忍著疼撥通了徐姨的電話,可是手機響到掛斷也沒有人接。
最後他拚盡全力敲了敲茶店的門,“可以送我去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