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聶召歪頭掃了他一眼, 輕笑了聲沒吭聲。
回了公司,又開始一下午忙忙碌碌的修片跟攝影中。
或許因為中午靳卓岐是她男朋友的事情被傳播開,平常向來一絲不苟的老板都對她關注起來, 讓聶召感覺有些不舒服。
她還沒想過靳卓岐的名號在業內有這麽轟動的作用。
下班跟宋珂一起去吃飯,閑聊時提起一條娛樂八卦, 說網絡上都在傳播盛星娛樂要解散了, 被靳卓岐直接賣給了一家娛樂公司。
在前幾天就已經隱秘走解約程序,公司裏不少藝人可以自主選擇留下或者離開另尋出路。
畢竟公司裏也有幾個小有名氣的十八線, 因為聽聞了這件事,開始齊齊在網絡上討伐, 說是為了利益就這樣砍掉自己的尾巴,有些過於殺伐絕情了, 果然都是一群無情無義的資本家, 又說自家主子給公司創造了多少利益, 現在說扔就扔,實在沒良心。
宋珂把手機遞給她時, 上麵還顯示了一條公司的聲明。
配圖確實是一張準備轉讓的協議,重點部分打了馬賽克。
以及發出來的部分也解釋了轉手之後新公司的待遇會更好,本來本家就不是娛樂行業,對這個小公司也不看重,粉絲見狀自然也倒戈了。
人都知道哪頭好,齊齊開始希望自家在新公司落更好。
以及評論裏的兩句話,不像是出自官方之後, 倒像是受人之命。
[本來是為她創的,因為她以前遭受網絡上的紛擾, 我希望在我有能力時,會有一整個公司作她的後盾。
她好像不喜歡這個圈子了, 所以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聶召剛掃完最後一個字,聽到宋珂含笑問:“這說的是你吧?你們在一起了?召召得償所願咯,這頓你請啊。”
聶召輕笑了聲說:“也沒說讓你付錢。”
他一個字都沒提過,聶召也沒想過他會直接把公司賣掉。
不過公司本部本就不涉及娛樂行業,這個毒瘤養著本身也沒什麽必要。
“他沒跟我說過,我不知道。”
她也從來沒提過林思凝一個字。
宋珂拖著腮幫子說:“卓哥這種人,感覺他的性格就是很會讓人安心的那種,好像是每時每刻都想成為對方的底牌跟後盾,做什麽都很全麵,從來不需要你提就能完美處理好一切。”
“讓人很有安全感。”
宋珂忽然想到什麽:“哎你還記得台海的時候嗎?我當時就覺得卓哥的控製欲太強了,可能是我知道的事情太片麵,就覺得他好像把你當成什麽都不懂的寵物一樣,成為你完全離不開的依賴對象,後來他做的確實很好。”
“年前他的公司花費大價格培養了一整個優秀的律師團隊,裏麵有好幾個都是從西政畢業的,你知道成立之後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嗎?”
聶召看她眯著眼神經兮兮的樣子,順著問:“律師還能幹什麽?給公司解決財務糾紛。”
宋珂搖了搖頭,很是神秘地說:“幫他去一個個告了幾個網絡上罵人的大v賬號,告的毀壞名譽權,還花了錢封了好幾個話題樓,有點大材小用了不是?”
她這樣說,聶召就明白過了是什麽了。
憑著微弱記憶,搜索了一下某些詞條,點進去都顯示的暫無相關內容。
雪花最終宿命本該便是徹底冰封或者融化。
堵住悠悠之口的有時候也很簡單,隻要你有足夠的權利,沒什麽做不到的。
靳卓岐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一步步讓自己登頂到沒人惹得起的地步。
聶召把手機遞給她,又聽到宋珂調侃地問:“你真不知道啊?發表一下,現在作何感想?”
“反正如果是我,要我高中遇到這樣一個男生,我都不敢想象我現在多幸福。”
聶召吃飽了,往後靠著,身子貼著沙發,聲音低又輕。
“高中他不是這樣的,高中他——算是有點離經叛道,學習很好女朋友也不少吧,從來不用心,反正都是人倒貼他。”
“性子有些冷,帶其實骨子裏又狠又拽。”
聶召又有些想笑。
貼著他的乖妹妹有很多,沒一個比她厲害的。
馴服他很難。
可靳卓岐在她麵前從來都是主動低下頭。
聶召舉著杯子跟她碰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想到以前總覺得也不是很美好。”
宋珂說:“那就別想了。”
“聶召,往前走。”
“你的好日子還在前頭呢。”
吃完飯出來,迎麵冰冷的風把長發往後吹。
聶召跟著宋珂一起站著猛地瑟縮了一下,她歪著頭看她:“你打到車了沒?我跟他約好了去玩。”
宋珂擺了擺手,注意到某輛車停下:“有人接我,行了,你等著吧,我先走了。”
聶召也跟著揮了揮手,看著她上了某輛suv後陷入夜幕裏。
本來說早點給他發消息讓他來,結果聊著聊著給忘記了,結賬出來後聶召才有些後悔,今晚風大,實在過冷。
路邊來回車輛奔走,清澈的瞳孔中映照出路邊的一盞盞路燈跟店牌,耳畔還留有來來往往的人聲。
她吸了吸鼻子正想給靳卓岐打電話,肩膀被披上了一件沉甸甸的黑色西裝。
她側過頭,瞳孔中映照出靳卓岐那張麵目冷硬的臉,嘴角勾起:“我正想給你打電話。”
靳卓岐捏了下她的手,感覺到一片冰涼,眉頭驟然皺緊:“怎麽不在店裏等?”
聶召回頭看了一眼,手指緊緊抓著肩膀上的西裝外套說:“人太多了,我一個人占著位置,後麵還有人等號呢。”
西裝是從他身上脫下來遞給她的,還帶著些體溫。
聶召低著頭,手指摸著西裝的紋理:“穿著你的外套感覺像是你抱著我。”
靳卓岐掃了她一眼,停歇了腳步看她:“想抱就抱,不讓你抱了?”
聶召還真的站在路邊穿著衣服往靳卓岐身上貼,他順勢去抱著人的腰,微低著眸看了一眼她,大手拖了下她後腦勺,聲音含著冷風刻意溫和:
“怎麽了?心情不好?”
聶召仰著下巴,眼眸裏盈盈光亮,她笑著搖了搖頭說:“沒啊。”
靳卓岐也就沒再問,拉著她上了車。
“還想去嗎?你如果累了我們就回家。”
聶召歪著頭說:“想去,幹嘛不去。”
“我什麽都沒有,你別多想,就是剛才聽到宋珂說你準備解散盛星娛樂了,因為我嗎?”
靳卓岐嗯了一聲。
“本來就是送給你玩的。”
聶召眼皮一熱,敘述的語氣:“靳卓岐你好愛我。”
靳卓岐手肘驅著方向盤,語氣平平:“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
她其實很想問,如果他們沒有小時候,是不是也不會有現在跟以後。
可能她這個人也隻是他人生中一個過客罷了。
但沒有這種可能,一切本來就是相互聯係牽扯的。
車子停在一家商場的高奢服裝店門口,聶召跟靳卓岐一起下了車時還有些愣。
“不是說要去酒吧玩嗎?要買衣服?”
靳卓岐掃了她一眼說:“之前給你定了一套禮服到了,臨時有了別的安排,酒吧不去了。”
說著看向她:“陪我參加一場晚宴。”
聶召才意識到他為什麽今天穿了西裝過來。
停下車跟人往店內走,順勢把手裏的西裝遞給他,還好沒有被她壓得褶皺。
提前安排了化妝師給聶召補了妝,她本身就皮膚白,年輕緊致,五官漂亮優越,在此時這個年紀,更是完全的成熟韻味。
化妝時化妝師一直在她臉上拍著粉,戴著口罩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欣賞,或許認不出來她是個哪個明星,才一直注意著她的目光。
禮服是一件銀色的拖尾禮服,全身裹著一層銀色光亮,在燈光點綴下像是鋪滿了一層的星光,襯托著整個人極有公主範,她倒沒戴什麽首飾,旁邊又有化妝師從一個剛包裝好的盒子裏小心翼翼拿出了一條漂亮簡單的水晶項鏈,水晶很小,隻起到點綴作用。
應該是剛才靳卓岐買的。
實在有些忽然,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差點認不出來,聶召不知道是什麽形式的宴會,也忽如其來騰升了一種緊張感。
化好妝換好衣服出來,聶召沉了口氣提著裙邊走到靳卓岐旁邊。
“你怎麽不早說,早說我就不跟宋珂吃飯了。”
他說不著急,聶召才沒有推掉跟宋珂的約會的。
靳卓岐眼神直勾勾盯著她,目光落在人胸口前的大片白皙上,燈光下都要白到反光了,化妝師還給暈了色,唇瓣的豔紅把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一種冷豔高貴的氣質油然而生。
她本就該是這樣的,氣場震撼全場,所有人目光都忍不住放在她身上。
整理著西裝,靳卓岐慢條斯理說:“之前不知道他要來,你聽過羅陽邑老師的名字嗎?”
聶召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之前一直在某所音樂學院教課,在音樂上很有造詣,年輕時幾乎被稱為可以領跑音樂界發展一百年的人物,可惜在五十歲時便從學校辭職,過上了閑雲野鶴的生活。
聶召看出了靳卓岐的想法,隻是盯著他看著,也沒吭聲。
“想認識一下麽?”靳卓岐問她,誘引著。
聶召看著他,胸腔有什麽湧動起來,手指掐著手心,還是點了點頭。
“走吧。”靳卓岐攬著她的肩膀輕笑了聲,“聶召,我想你是最好的。”
“想要什麽你不說,我也給你備著。”
不然他這麽多年幹什麽吃的。
宴會在一家商業酒樓一樓,大廳金碧輝煌,裝潢豪華,如同一座奢華宮殿,頂部懸掛著的精巧設計的水晶燈,代表來到這裏每個人身份的尊貴。
如此奢華的場麵可見宴會來往的人都是圈內難攀的人物
聶召還看到了遠處站著的穿著西裝的陳繼巡,笑得跟個妖孽似的,推開麵前的女孩走了過來。
“怎麽樣?我做事的效率,你放心。”
靳卓岐:“改天請你吃飯。”
“得了,卓哥跟我客氣什麽。”陳繼巡說完讓迎賓放了兩杯酒在旁邊。
沒幾分鍾,遠處,羅陽邑穿著一身西裝,一頭的白發還拄著拐杖從宴會樓上下來,那張略顯歲月痕跡的臉上仍舊能看出年少時的輕狂,性格倒是溫潤儒雅的性子,聲音厚磁又莫名莊重。
酒宴是為了給他的老伴慶生,陳繼巡作為他的外孫,這裏自然是他的主場,他本來也沒想來,來這就酒會還不如去酒吧泡美女來的痛快,被他爸逼著非要參加,也就隨口埋怨了一句,聽到靳卓岐說,也就臨時安排了過來。
陳繼巡目光難以抑製地放在了聶召身上,眼神毫不掩飾被驚豔了一下。
她知道她長得漂亮,不然也不可能勾的靳卓岐當年為了她什麽都不要,可此時看到,才知道這女孩確實有讓人盲目的本事。
他也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靳卓岐還願意為了她做到這份上,路都給人撲到跟前的程度,養老婆都沒他這樣養的。
幾個人迎了上去,紛紛敬酒。
羅陽邑看到靳卓岐身邊站著個漂亮的女孩,眼眸的褶皺疊加,笑看著他,聲音溫和如玉:“今天阿卓身邊還帶女孩了,是女友嗎?看來好事兒將近了,我這個老爺子是不是也能參加個婚禮了。”
這樣場合的酒會,不是特別親密的人不可能被帶進來。
這也是現場隻有寥寥幾個已經成家的人才帶了女伴的原因。
“羅老師別取笑我了。”
靳卓岐輕笑,眼神循到她身上:“我愛人,聶召。”
聶召跟他對視了一眼,也禮貌回應:“羅老師好,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