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聶召說完, 靳卓岐一直也沒動靜,之後掐滅了那根煙,伸著長手把遠處的燈給關掉了。
瞬間, 臥室變得一片漆黑,隻有窗戶外的微弱霓虹透進來, 才能看清一些模糊的影子。
聶召鬆開抱著他腰的手, 首先揭開被子躺在**,安安分分側著頭看著靳卓岐。
過了幾秒, 那個模糊的背影微晃,跟著躺在了旁邊。
或許是因為過了太久, 旁邊的氣息有些陌生,此時唇齒之間還殘留著剛才那個過分炙熱的吻, 以及睡在他**, 鼻息間滿是男性特有的味道, 好似被他包圍在懷裏。
也就拘謹了幾分鍾,她想要說些什麽, 又不知道要說什麽,猶猶豫豫之間,困意席卷而來。
聶召的生物鍾在今年被調節得極好,基本都是準點睡覺。
朦朧之間聽到靳卓岐側過頭問了一句。
“要開燈嗎?”
她一半在夢裏,一半在夢外。
腦海裏都是靳卓岐的聲音。
她閉著眼語氣咕噥:“不用。”
“卓哥,晚安。”
***
次日醒來,一覺睡到了早上八點半。
她今天不上班, 鬧鍾也就沒響,她睡眠算是很輕, 也不知道靳卓岐到底用了多小的起床聲音才讓她睡得如此安穩。
坐起身的那一刻,聶召忽然覺得肚子有些脹痛, 她皺緊眉揉了揉腹部,意識到了什麽,眼睛都睜大了幾秒。
隨後忙不迭起身把薄被掀開,中間一團紅色血漬。
“操。”
聶召抓著頭發,有些崩潰地盯著那抹紅色看,立馬下了床,站在床邊把床單給扯了下來。
不知道洗衣機好不好洗,聶召在客房找了個洗臉盆跟洗衣液,又脫了褲子衝了個澡之後,蹲在浴室手搓了兩個小時才完全洗幹淨。
洗了大概有四五遍,如果能曬幹,就不會被發現了。
等洗完走去陽台,才發現——
今天好巧不巧是陰天。
絕望地閉了一下眼,她還是把床單給曬了出去。
等洗完才後知後覺,她直接給重新買一個不就得了?
就這樣了,靳卓岐應該不會用了。
折騰了大半天,坐在沙發上喘口氣,聶召才忽然想到她早上還訂了玫瑰花送到了靳卓岐的公司,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
也因為這束玫瑰花,全公司上下都開始私底下議論。
上午七點五十,靳卓岐準點進入公司大樓。
前台Anja來的比平常要早,周煙讓她幫忙簽收一個東西說是送給老板,她還有些意外。
結果得知是昨天微信小群裏謠言在追老板的女孩送的,也就卯著膽子幫了這個忙。
收到東西時整個人都懵了。
是一束玫瑰花,99束的,鮮紅的顏色成了冷硬嚴肅的公司大樓唯一一抹豔麗的色彩。
平常公司最忌諱的便是這些看上去散漫分心的東西出現,除了一些發財樹跟綠植之外,基本沒有任何跟工作無關的東西會存在。
況且她也並不覺得向來看上去肅穆冷峻的靳總會喜歡這麽俗套的花。
追女孩都不適應這一套了。
等靳卓岐走進公司大樓的那一刻,她還是硬著頭皮叫住了人:“Boss。”
靳卓岐聽到聲音,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看向她。
“什麽事。”
那雙眼跟平常一樣,冷淡到毫無情緒,他在工作上一直是一絲不苟鐵麵無私的,倒聽說過老板年少時期也有輕狂恣意的一麵,難以想象那個時候能跟他談一段該是多刻骨銘心。
Anja麵不改色地說:“有你的外送,我看到上麵寫了你的名字跟私人號碼。”
能拿到靳卓岐私人號碼的就不是一般關係的人。
見靳卓岐走過來,Anja把旁邊椅子上放著的一大束玫瑰花放在前台上,目光沒忍住又看了一眼上麵卡片上的字,抬眼的同時,明顯看到了靳卓岐看到花後腳步頓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停滯。
他抬步走來停在前台,微垂著頭,低眸把目光放在那張卡片上,修長的指骨在燈下看上去白皙又流暢,骨節之間有些凹凸,無名指的戒指刺眼得很。
距離靠得太近,Anja還是第一次直觀地感覺到老板渾身散發著的令人心神不寧的氣質,不敢一直盯著看,隻能低著頭裝模作樣地翻看著資料,壓著狂跳的心偷偷注意他的反應。
他優越的背景、談吐、見識,以及他的長相、閱曆,都附加上了太多的分,不管是怎樣性格的女孩,都完全無法抵抗這樣的男性。
不止一次有謠言說靳卓岐已經結婚了,這也是那個林思凝即便在盛星娛樂占有一席之地,跟靳總傳出過緋聞,卻從來沒被媒體拉上桌過的原因。
實在是盛星的創立,太像是為了捧紅一個人而建起的,而那個人卻一直沒出現過。
他早先的那些風流史被扒拉出來,人人都知道他年少時期有個長情難捱的白月光,終日不能忘,現在還在留戀。
Anja願意幫忙的原因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周煙在公司的地位附帶多了一個人情,如果這個女孩是老板前女友,破鏡重圓的戲碼上場,搓成了那他媽可是她的老板娘。
畢竟她老板在那些謠言裏實在有點猛吃回頭草的意思。
靳卓岐看著卡片上的字,漆黑的眼眸盯著來回掃了好幾遍,隨後抿著唇,一個字都沒說,撈起那束玫瑰上了總裁辦直升電梯。
站在電梯裏對著卡片拍了張照片,給微信置頂的那個人發了過去。
靳卓岐:?/圖片。
聶召是洗完床單之後才看到的微信,點開圖片,還是那張她親手寫下的卡片——
靳卓岐今日開心--召
聶召發了個語音過去:“昨天就買了,你喜歡嗎?”
等了兩分鍾,也沒見靳卓岐回複。
她又聽了一遍自己的語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直白了。
她敲著文字。
【我剛才不小心把你床單弄髒了。】
【已經洗幹淨了,但今天陰天,不知道能不能幹。】
【家裏還有備用床單嗎?】
【有,不用洗。】他回。
【已經洗完了,幹幹淨淨的。】
他問:【你還沒走?】
聶召看到這句話時又被刺痛了一秒,低垂著眸,手指在鍵盤上戳了半天不知道要說什麽,心髒也沉甸甸的被墜著。
【我給你點了外送,等二十分鍾之後去拿。】
聶召腦袋一木。
回複:【好。】
不早說。
白醞釀情緒了。
碎碎還在客廳玩著毛線球,就算是自己在家也能自娛自樂,他們家保姆都沒有,或許會有一周來一次的清潔,廚房看上去很幹淨且毫無使用過的痕跡,說明靳卓岐很久沒有自己做過飯了。
聽周煙說他們老板一直都很忙很忙,全年無休,除了每天耗在公司加班就是滿世界的出差,他作為係著全公司員工命脈的人,很少給自己假期,即便是生病都能把項目做個漂亮的收尾再回家。
聶召不知道他這些年是不是都是這樣抗過來的,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陀螺。
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著,門口的門鈴聲響起,從監控中看出是靳卓岐點的那個外送。
出了門,提了一大堆的東西進來。
有一份紅棗粥,摸著溫度熱騰騰的,還有一盒止疼藥,一袋紅糖,幾包衛生巾,以及一張玫瑰花裏的那張卡片。
下麵墜著一句。
繼續。——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