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靳卓岐今日開心
“你喜歡嗎?”
繼續。
……
聶召忍不住彎唇, 盯著這張看了十幾秒,甚至想要拆剪一下放手機殼裏了。
窩在沙發上慢吞吞把粥喝完,聶召捂著有些脹的肚子, 總覺得很難受。
她吃完藥沒多待,靳卓岐買的這些東西也都被她提著塑料袋帶回了家, 碎碎自己在一樓客廳玩, 或許是注意到她要走了,爪子狂抓著她的褲腿不撒手, 嘴巴裏一直喵喵叫著,聽上去有些應激。
聶召愣了一下, 放在手裏的袋子低著頭看著它,手掌在它身上擼著, 輕聲說:“我要回家了, 等一會靳卓岐下班就有人陪你玩了。”
怪不得靳卓岐平常會帶著它去公司, 或許碎碎已經習慣了有人陪伴,它離不開人。
它喵喵的叫聲也讓聶召想到了靳卓岐出獄那天, 她躺在**自殺,貓咪一直抓著她的衣袖,眼睛裏都有水光。
她低下頭抱起貓咪,在懷裏揉了揉它的腦袋說:“但是我沒有辦法養你的。”
她那個小公寓,一室一廳,室內除了一張床跟衣櫃之外,能夠活動的範圍極小, 客廳也隻有一張沙發,電視都沒有。
更別說聶召剛才隨意掃了一眼, 他給碎碎吃的都是進口貓糧,價格要好幾萬。
家裏更沒有提供給碎碎居住的一切東西。
可這小貓死死抓著她不放, 聶召心裏一軟,抱著貓咪從他家離開了。
她現在怎麽像是一個跟前男友分手了還來偷貓的賊?
大不了等晚上再給他送過來。
打車回了家,剛到了小區門口,上了樓就看到在他們家門口站著的文豔。
她穿著破舊,頭發也跟雞窩似的,胳膊上甚至還有一些抓痕,看上去極其狼狽。
聶召抱著貓咪皺緊眉盯著她看:“你幹什麽了?”
文豔抬起頭,忙的摁著地麵站起身,那一瞬眼前都有些黑,她扶著牆叫了一聲:“召召,你不是說給我轉錢呢嗎?給你發信息打電話也沒人回。”
聶召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了門,她跟著進來,坐在沙發上,聶召才看著她這個樣子。
“你怎麽了?”
文豔瞬間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欠了點錢,人家說要我明天還呢。”
“你借錢幹什麽了?”
文豔低垂著頭有些局促,“文斌出獄之後就跟我離婚了,他的公司也沒了,讓我淨身出戶一毛錢都沒留給我。”
她哪能算計得起文斌,文斌的資產一直牢牢握在他自己手裏,出獄後即便是破產也能靠著那些東山再起。
文豔後來倒是找了個酒店前台的工作,沒幹幾天就被辭退了,她一直顛沛流離,這個年紀也不會有誰真的看上她,也是沒辦法才去找聶召的,可是聶召生了病,自己自顧不暇了更別說管她。
她靠著葛元凱給的那些錢度日。
可後來被人算計染上了賭癮,還被一個說要娶她的年輕男人套路借了高利貸,她現在出去賣都沒人要她。
聶召揉了揉額頭:“欠了多少。”
文豔低著聲音說:“也不多……也就……一百五十萬。”
如果是幾年前的聶召,這些錢她完全可以憑自己湊出來,但現在,對她來說這個數字已經可以說是有些誇張了。
聶召冷眼看著她,語氣都開始不好起來:“你看我住的地方是能還得起這些錢的嗎?”
文豔沒抬頭,沉默了幾秒說:“葛……那個葛元凱,不是跟你認識嗎?”
聶召真的服了。
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說:“你最近有工作嗎?有住的地方嗎?”
文豔忙的點頭:“有,我現在在一家保潔公司工作,就住的宿舍,他們宿舍還挺好的,一個月工資也有五六千。”
聶召低著頭摸著碎碎,看它有些困了,畢竟中午了。
一邊安撫著它睡覺,一邊放低聲音:“如果不是因為我親媽,還有以前你養我,我不會管你的。”
但凡剛才文豔說她現在仍舊跟之前一樣,好吃懶做試圖走捷徑不好好工作,聶召就完全不會搭理她。
或許是因為,她對所有的恩情都看得太重了,從小沒收到過什麽喜歡,所以她很感激當時自己都吃不飽飯的文豔還一直拉扯著她長大。
她有時候也會在想,如果文豔沒有收養她,跟靳卓岐在一起生活,被靳如馨收養,會不會更好。
可惜現實總是不遂願。
“走吧,先去吃飯吧,樓下有家麵館。”
她跟文豔一同去吃了飯,把自己卡裏大部分錢都給她轉了過去,剩下一些給靳卓岐買花的,她吃飯的,以及房租的錢。
重新回到公寓,聶召就開始在想,她或許真的要好好工作了。
登錄上了很久沒上過的ig,聶召拍下了這張卡片,給後麵的名字打了碼,發了一條動態。
碎碎:給z送玫瑰花後——/圖片
瞬間底下的評論驟然湧入。
【是在一起了嗎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磕到了。】
【不是太太真的不是小說嗎???】
【大大我們小四月也火了!!!!成了我每天的單曲循環!!歌名也延用了吉他曲的名字!!】
【嗚嗚嗚嗚嗚嗚你終於上線了,我還以為你咋了呢!!!!會出新的曲子嗎?碎碎會唱歌嗎?好像聽到膩的聲音!】
聶召隻回複了最後一條:【會出的。】
她對什麽都沒什麽天賦,也特別不愛學習,唯一從小喜歡且熟能生巧被吉他老師說格外有天賦的也就這個了。
或許是因為年少時過於在聚光燈下,即便她現在並不在乎網絡紛爭,那些紛紛擾擾經過歲月過濾,再想起也不過曇花一現,往事隨風。
但她已經不太喜歡過分活在網絡世界了。
她現實裏有很喜歡的人,有很喜歡她的人。
這些才是跟她的生活毫無距離感的真實世界。
聶召特意問了周煙靳卓岐日常的下班時間是幾點。
周煙回複說:【他平常都加班到十點才走的,我們正常是六點下班。】
得到回複之後還在想,要加班那麽久嗎?
也是,他年紀輕輕坐到現在這個位置,管理著一堆在商界馳騁了半輩子的老古董,不付出點心血是不可能的。
她晚上還在寫曲子,還計劃好洗完澡,在六點時點一份外賣,還想著一會給靳卓岐發過去,再順便問問他晚上吃什麽。
剛拆開外賣盒,收到了他發來的微信消息。
【貓呢?】
聶召立馬放下了筷子:【你下班了?】
【嗯。】
【我抱回家了,它一直抓著我不放我就抱過來了,一會給你送去吧,我家也沒貓糧。】
【不用,我順道開車過去。】
順道?
【你在外麵?】
靳卓岐:【跟朋友喝酒。】
要開車,說明他應該沒喝,那他去幹什麽?
聶召並不覺得他是那種在乎朋友心情的人。
所以她看到這兒,也直接學著靳卓岐沒回,捏著筷子繼續咬著雞肉,一邊用手指敲著桌麵。
敲了十幾下,靳卓岐的下一條發了過來。
【現在不想喝了,沒意思。】
聶召故意遲了一分鍾,才撈起手機回:【地址你知道,你過來吧。】
她吃飯比較慢,還沒吃完,就傳來了門口敲門的聲音。
這老小區的公寓沒門鈴,也隻能敲門。
手機裏還收到他微信。
【是我,開門。】
等開了門,聶召一邊說著:“直接進來就行,碎碎都睡著了,它估計已經餓了。”
它也是個聰明的,想賴著不走,發現這邊沒有給它吃的貓糧,也就直接選擇用睡覺忘記饑餓。
靳卓岐關上門,目光盯著她的濕漉漉的頭發看,緊皺著眉問:“怎麽不吹頭發?”
聶召下意識抓了一下頭發,啊了一聲。
“沒來得及,外賣做的比預計早到了,害怕飯涼了。”
她剛回來也沒多久,這邊公寓裏沒有電飯煲沒有廚房,涼了就隻能吃涼的了。
黃燜雞米飯涼了會固成一團,實在太惡心。
聶召正想抱起貓給他抱車上,還沒走到沙發邊,被靳卓岐緊緊扣住了手腕,聶召身子都往後被拖了幾步。
“怎麽不開空調,手這麽涼?”
身後的嗓音灌入耳膜,聶召穩住腳步回過頭看他,那張麵目冷硬的臉上染上了幾分冷意。
九月份的這幾天,接下來的一周天氣預報都說有雨,人忽然從穿著吊帶變成了裹上毛衣,空氣冷到一夜知秋。
好巧不巧,公寓洗澡的壞掉了,空調也莫名其妙拉不上去,隻不過是今天修理師傅跟她一樣過周日沒上班,等明天就能修了。
說是這個公寓經常這樣,都是些小問題。
此時落在靳卓岐眼裏,一幕幕卻卻刺眼得很。
聶召任他拉著,老實說:“浴室加熱的壞掉了。”
靳卓岐扣緊她的手腕沒吭聲,下巴繃得死緊,整張臉都陰森可恐。
“你不知道你身體不舒服?”
聶召蠻不在意的樣子說:“沒事的,就一天而已。”
靳卓岐鬆開了手就去抱貓,聲音冷淡落下一句:“隨便你。”
這句話明顯是壓著火氣的。
聶召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在生氣,忙的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的身後。
他身上很熱,或許是因為她手涼,感覺到手下跟火球似的。
靳卓岐準備抱貓的動作一停,站在沙發邊沒動,腹部的那雙手跟冰塊似的貼著,微微側頭看著身後的人。
“有事。”
“空調也壞掉了,洗澡也不行,還要走六樓的樓梯,每天早上這邊樓下可吵了。”
“你在心疼我麽。”
聶召的聲音放軟:“那卓哥撿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