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為了不影響樓下的客人, 靳卓岐花費了一整個周末,把臥室的角角落落都加了隔音板,即便不能夠完全隔斷聲音, 但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後來那周,宋珂倒是經常來找她, 或許是因為她的聲音跟盧湘太像了, 即便聶召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也對她很有好感。
通過她知道她比盧湘大一歲, 上學早,已經畢業工作了, 最近在一家公司做平麵設計師。
她的性格比盧湘更開朗,是個家世好也從小在愛裏長大的女孩, 笑起來咯咯咯的聲音輕靈, 跟盧湘的笑意一樣有感染力。
或許是因為靳卓岐覺得她有個朋友會很好, 所以默認了宋珂一下了班就來找她。
她有時候記憶還是會記不清,雖然不想告訴宋珂太多, 但還是讓她知道了很多她跟靳卓岐的事情。
她很震驚地說靳卓岐讓人網暴她,這根本不是愛,她勸聶召說她太依賴他了。
“你應該試著也自己出去看看。”
“我查過,抑鬱症的病人要保持開朗,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你每天都待在家應該會很無聊的。”宋珂有些希翼地看著她。
又小聲說:“你怎麽能知道你的喜歡是不是隻是沒有選擇的依賴呢……”
聶召聽到她的話皺了皺眉,不知道要怎麽辯駁。
她好似把她放在了一個受害者的位置, 來揮灑她的同情,但其實他倆之間, 靳卓岐才是那個僅僅看似掌握主權的人。
她如果知道靳卓岐身上被她抓出了多少傷口,他的養母因為她自私自利送命, 她把他送進監獄一年,被A大退學,他為了她差點喪命,宋珂就不會這樣說了,也不會讓她離開他了。
“我離開他會死掉的。”聶召平靜地講述這個事實。
宋珂癟了下唇:“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你應該多接觸外麵豐富多彩的世界,多接觸一下人,放鬆心情就會好一點吧。”
聶召沒開玩笑。
她離開他真的會死。
因為毫無疑問,她的生命完全是靳卓岐在續著,他一走,連著他倆心髒的血管就能崩裂,她能瞬息失血變成一軀死屍。
她也意外堅定地相信,他也是。
憑他這樣還回來找她,把她放進陽光明媚的房子裏,嬌生慣養,鬆手都不敢,試圖把她養活。
他們愛情沒有什麽不一樣,隻不過,站在風暴下。
抱得緊了些。
“明天商場有活動的,我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個單子有了休息的時間。”
宋珂又坐在她旁邊,好奇地問:“你有去醫院看過嗎?”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句話,怎麽可能沒去看過。
聶召點頭說:“去過的。”
因為她這句,聶召又回想起了她在醫院治療的日子。
太久了,那段日子她不想回憶,好似比她那時候被全網罵而在家裏呆了三個月還可怕。
她隱約聽到醫生說,或許她不是抑鬱症,應該送進精神病院,她給醫院的錢已經快沒了,沒有聯係到她的家人和朋友,到時候醫生無法讓她繼續待下去。
那她可能找一片比較汙穢的深河跳下去,幹淨清澈的會有小孩釣魚,可別釣到她的腐屍,怪惡心跟可怕。
宋珂隻認識了聶召不到一個月,她完全不能理解聶召,她不是盧湘,更不是靳卓岐。
但聶召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說:“好吧,那就跟你一起出去,你要去哪個商場?”
宋珂眼睛一亮,雙手握住她的手腕說:“真的嗎!就是那個,天瓏商場,那邊有個小吃街超級熱鬧好吃,聽說還會有小孩表演,唱歌可好聽了。”
聶召記得那個地方,跟一個集市一樣,每次有活動人都特別特別多,那邊也因為過亂經常被限製一些活動,她去的那次丟了個香奈兒的錢包跟一款新買的Fendi手鏈。
“行。”她還是說。
腦子裏還想著安全起見,她戴上那隻破表好了。
宋珂把玩著麵前的積木,趴在桌子上輕聲八卦:“不過你男朋友真的太挺帥的,放在我們公司,絕對被上下五層樓的人打聽,是他追的你嗎?”
聶召還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應該,不算誰追的誰。”
他們好像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
喜歡跟愛也不需要言語。
宋珂表情憋著笑,一臉磕到了的表情:“我知道!雙向暗戀,然後就在一起啦?”
就她這個單身主義來看,她男朋友是真的很好,很會關心人,會做飯,雖然沒有錢還是讓聶召住在這麽貴的公寓裏,工作也努力。
就是某方麵有些過分。
但是宋珂還是希望聶召能不要依賴他,把人生賭博在感情上麵,一定會輸得一敗塗地的。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宋珂的話給了她太多胡思亂想的線頭,晚上坐在床邊玩吉他時,在書房處理工作的靳卓岐過一段時間都要進臥室看一眼她。
可能是因為她這個新曲子還彈得不太熟練,彈了一會兒就沒了聲音,他以為她是有什麽事兒。
最終看著她每次都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門口的他,靳卓岐才沉了口氣,把電腦跟資料都搬到了臥室,臥室有張她的書桌,靳卓岐就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敲鍵盤。
聶召卻沒再能有心思彈吉他。
眼睛在眼眶裏咕嚕咕嚕轉,過了好一會,張了張唇,也沒說出口。
靳卓岐停下手,掀起眼皮側眸看她:“有事說。”
聶召才試探地問:“卓哥,你去開車的時候,有碰到跟我一樣漂亮的女孩嗎?”
他沉默了片刻,漆黑的雙眸在燈光下能夠看清瞳仁中聶召那張臉。
“是不是想挨//c了。”
聶召:“……”
那就是沒有。
她又說:“我明天說跟珂珂一起出去玩。”
靳卓岐頓了一下,問她:“去哪?”
聶召說了那個地方,靳卓岐沒吭聲。
他開了這麽多天車,當然知道那個地方人流量多,熱鬧是熱鬧,亂也是真的亂,不像是正經的餐廳一樣安全。
“你不想我去?”聶召聽著這沉默尋思。
靳卓岐合上了電腦,聲音平淡說:“想去就去。”
聶召點了點頭。
“好。”
聶召又看他:“那還做嗎?”
靳卓岐把電腦放在旁邊,手掌控製著椅子,轉了個方向,就那樣疏懶地坐著,聲音清冷傳過去:“自己上來。”
聶召就掀開了被子,站在他麵前掉了睡衣跟小庫,他隻穿著一件黑色襯衫,為什麽知道是黑色,因為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聶召好像能看到一點模糊的黑白了。
過於熟悉,她很順利地坐下。
脊背貼著他的胸膛,感覺到他的下巴墊在她削肩上,因為是背對著,聶召的雙手隻能勉強地摁著椅子的扶手,也不敢直接生嗯下去。
即便是很熟悉,但每次還是需要好一會才能適應這樣不太合適的長寬,他們也並不是天生一對,起碼聶召每次都要好久才能受得了。
“怎麽不動?”靳卓岐嗓音嘶啞到了極致,混熱的氣息打在耳尖,聶召支撐著的手臂一軟,整個人都往下陷,感覺到像是一個木樁子把人劈開了一樣塞著慌。
“我沒勁兒。”
她平常也會被靳卓岐強製要求鍛煉,所以客廳有一個跑步機,她也經常練瑜伽,要保持長時間不出門,身體也保存健康狀態。
但她哪有靳卓岐那種,胳膊上肌肉都要膨脹起來的力量感。
她坐在他身上,跟個小掛件似的。
“靳卓岐,你之前不是問你好用還是玩具好用嗎?”
聶召前段時間買了幾個小玩具,剛到還沒用就被靳卓岐發現了。
他盯著那些玩具,直白讓聶召玩給他看。
聶召當時沒說話,試圖解釋是她買錯了。
靳卓岐完全不認賬,他當時或許還在生氣聶召對他的抗拒,在把他往外推。
氣定神閑抬眼說:“是嗎?想玩就玩不用裝,讓我看看用哪個的時候你的表情更爽。”
當時的聶召表示沉默。
靳卓岐聽言,眉頭舒展拖著她,手臂的青筋蜿蜒,整個人隱忍到了極致似的,如同**秋千把她放下又舉起。
“有答案了?”
聶召渾身繃緊,隱忍著紊亂的呼吸,巨大的水浪聲快要把她震傻了,她支撐不住感覺自己要從椅子上甩飛下來,可又每次都被他撈住。
整張椅子都如同水洗了一般,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有了。聶召洇著眼歪著頭看他,眼睛也有些泛紅了。
靳卓岐也是她的電動玩具。
最喜愛的那一個。
***
跟宋珂出來玩那天是周一,下午人跟節假日一樣熱鬧。
像是一個花燈節,小吃街的周邊圍繞了很多燈繩,還有賣麵具的,或許是最近幾年改造了,想要創造一個古鎮的感覺,也因為有很多網紅打卡而聞名,四麵八方來往人群絡繹不絕。
宋珂知道她看不見,一直拉著她的手,買了一個糖葫蘆跟糖人,拉著她一邊吃一邊往遠處走。
“熱鬧吧!”宋珂的聲音很大,還是湊到聶召耳畔說的,差點沒把她給震聾。
聶召笑著躲閃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說:“熱鬧!很熱鬧。”
“哎,你喜歡吃臭豆腐嗎?我特別特別特別喜歡吃,但是我認識的朋友全都不愛吃這個。”
聶召隻吃過一次,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能說討厭。
“我還好,我們去買嚐一嚐。”
好像不一樣地方的臭豆腐也都是不一樣味道的。
宋珂立馬激動地拉著聶召說:“走走走!我剛才就饞了,我每次來這邊必吃十串臭豆腐!我還害怕你不喜歡那個味道呢。”
聶召看她開心的樣子,也忍不住跟著嘴角上揚:“你想吃就吃,就算我不喜歡也可以吃,我沒有討厭的東西,也不對什麽過敏。”
認識了之後聶召才覺得,她跟盧湘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宋珂是一個被愛意包圍長大的,她逃離家的原因是因為父母過於溺愛,他們家重女輕男,連哥哥都從小疼愛她,但她卻是個不愛讓人管教的人。
家裏也不缺錢,她願意從事設計這份工作也都完全是因為自己喜歡。
她樂觀開朗,神經大條,有些小性子,性格活脫得像太陽,她的朋友應該有很多很多。
如果盧湘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可能也是她這個樣子的吧。
聶召一轉眼的功夫,感覺旁邊沒再坐著宋珂了。
她剛才好像說了什麽,聶召在出神吃東西,就沒聽清。
倒是坐下了另外一個人,她能感覺到是一個異性,瞬間頭皮繃緊。
或許是因為大半年都沒出過門,也隻有跟靳卓岐一起呆著過,更多的是看不見的原因,她有些不太習慣跟別的人坐在一起。
即便是她知道這裏人山人海,都是有位置就坐下的。
她默默站起身,想要站在旁邊給別人騰地方。
站在人群中,被一個跑著的小女孩撞了一下,肩膀被撞得生疼,可她正在跟男朋友躲貓貓,也就倉促說了聲“對不起”,轉頭跑了。
隻有聶召茫然地站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
她被人群推著走,不知道自己站在什麽地方,她對這個地方也並不熟悉,甚至不知道要怎麽尋求幫助。
摸了摸口袋,手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偷走了。
她揉了揉額頭,一陣頭疼。
正要試圖求助旁邊的路人,一個聲音忽然喊住她:“怎麽了?你有什麽事兒嗎?”
一個警察忽然看著聶召站在路中間,也不動,意識到她的表情不太對勁,所以前來詢問。
這邊最近經常有人偷東西,外地的遊客太多,每逢活動他都要來轉一圈。
聶召忙不迭地說:“我,眼睛看不見,迷路了。”
警察看了她一眼,詢問著:“你家在哪?我警車在外麵,送你回去。”
聶召眼睫忽閃,手指捏緊,她搖了搖頭。
“我不記得家在哪了。”
警察皺了皺眉:“記得誰的電話嗎?”
聶召也沒吭聲。
警察沉了口氣,說:“你跟我走吧,先去警察局坐一會。”
在警車上,旁邊女警官問著她叫什麽名字,以及還有沒有記得什麽。
聶召低著頭說:“我叫聶召,我跟朋友出來玩走散了,爸媽早死了,有一個養母不知道在哪,估計跟誰跑了吧。”
“你一個人生活?你……一直都不記得嗎?”
聶召歪過頭,好似看到了一些光:“我有的時候會記不清。”
女警察的聲音很溫柔:“沒事,你放心,今天晚上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家在哪的,有了你名字就好查了。”
聶召說謝謝。
她坐在警察局的休息室,麵前還放了一杯溫水,喝了一小口,就捧著低著頭等。
後來女警官或許是擔心她害怕,畢竟看不見的人會比別人更沒有安全感,就坐在她對麵陪她閑聊。
聶召抬起頭,倏然說:“我好像,結婚了。”
女警察有些意外,但也鬆了口氣,她這樣的情況,如果是一個人住會更糟糕。
她忙的詢問著:“他叫什麽,你還記得他的聯係方式嗎?”
聶召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坐在警局差不多一個小時,還沒查出來的時候,警察局外麵就衝進來了一個渾身狼狽不堪的男人。
警察應該查不到的,租房的不是她,她跟靳卓岐也沒任何關係,怎麽可能在係統裏查得到。
靳卓岐粗喘著氣,看到聶召正坐在休息室,大步流星走了過去,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神裏的緊張感沒有絲毫減少。
“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聶召有些發怔地搖了搖頭。
“沒有。”
隨後他才看向女警察,心髒逐漸平複,解釋說:“這是我愛人,聶召,她看不見,應該是跟朋友出去玩走散了。”
在警察局做好了筆錄之後,女警察還是擔心地看著他,叮囑說:“你老婆既然看不見,出門還是謹慎點,或者買一個導盲犬什麽的,也方便一些。”
靳卓岐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麻煩你們了。”
“沒事,都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快帶她回去休息吧。”
從警察局出來,夜風習習,路燈模糊,風吹過來很涼快。
聶召仰著頭看了一眼,總覺得晚上會有星星跟月亮。
出了警察局的門,她被靳卓岐牽著走,又忽然停下腳步,輕聲說:“卓哥。”
靳卓岐腳步一頓,歪頭看了她一眼:“嗯?”
“我想你背著我。”
靳卓岐沉了口氣,認命地微微彎下身:“上來。”
聶召輕笑了一聲,整個人輕輕一跳,趴在他身上,被他牢牢地背了起來。
她摟著他的脖頸,臉頰也貼在他後脊上,聲音仿佛唇齒不清:“卓哥,對不起,我騙人了。”
她覺得她剛才的樣子有些難堪。
“我想你來找我。”
她坐在警察局的時候,女警察一直在跟她說話,聶召腦子裏卻在想,靳卓岐此時應該很擔心,會拋下一切來找她。
他或許會先在那個糟亂的集市中來回奔波,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不可能認錯人,所以也就從未燃起一絲找到她的希望。
一直到不知道怎麽得知的她在警察局,停止所有的行動,飛奔向警察局。
她剛才聽到女警察訓斥說:“剛才那個闖了十幾個紅燈的就是你吧?就算是你老婆找不到了,也不能——”
“下次不要這樣了。”
靳卓岐隻是點了點頭承認錯誤。
聶召卻坐在一旁想笑。
他跑來警察局,抱著她時,感覺到對方仿佛要爆裂而出的心髒跳動聲,讓她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靳卓岐胳膊緊緊拖著她的腿彎,她很輕,背起來毫不費勁,他側目說:“你也是後來才想起來的不是嗎?不算騙人。”
不是啊。
她就是故意的。
背著她把這條路走到盡頭,靳卓岐才跟著她打車往家裏走。
花費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公寓,剛出電梯,聶召就聽到了宋珂的聲音,她正站在他們家門口等著。
宋珂低著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對不起召召,我說好照顧好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宋珂在淚光中看著靳卓岐牽著聶召的手,五指扣得緊緊的。
她忽然想起靳卓岐其實也會帶聶召出門,她見到過,在周末,會跟她一起去逛超市,或者附近的人民廣場散步。
但每次都緊緊牽著她的手,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偶爾她去找聶召閑聊,靳卓岐也在家時,他明明在工作,可聶召睡著的那一瞬間,他就會起身去抱她,宋珂意識到他很愛她。
或許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分毫靳卓岐的位置。
聶召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是我看不見。”
靳卓岐也拉著聶召的手往公寓裏走。
“你明天再來找她玩吧,她有點累了要休息了。”
即便靳卓岐的聲線很平,宋珂也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到些許的火氣,他可能本來就不樂意她帶著她出去玩,不是因為別的,她性格有些毛糙,他或許已經猜到了今天出去會出事。
宋珂隻好掛著眼淚,小聲地嗯了一聲,又可憐巴巴喊著聶召:“召召,我明天再來找你,你好好休息,別生氣。”
聶召點了點頭跟她揮手。
回到家,她渾身酸痛地躺在沙發上,已經開始有些犯困了,跟宋珂吃了很多小吃,胃裏那些根本沒嚼爛的東西一直翻滾,鬧得她不太舒服。
被揪著去浴室洗完澡出來,才渾身疲軟地躺在**,她抱著靳卓岐的腰,腦袋也枕在他腹部。
夜色寂靜,拂去了白日的喧囂,臥室裏一片安謐。
“靳卓岐。”聶召叫著他。
靳卓岐把她的長發勾到耳後,嗯了一聲。
聶召說:“宋珂說,我們這樣不好。”
整天都捆死在一塊。
靳卓岐沉默片刻,看著她,問:“怎麽不好。”
聶召無言以為,低聲詢問他:“你好嗎?”
聽到預料之內的那聲“嗯”,聶召閉緊眼,不管不顧應聲,“那我們就這樣。”
“反正你不能不要我。”
靳卓岐隻是笑著,“誰說不要你了?”
聶召扒拉著他的睡衣兩側,“想糙.你。”
靳卓岐無聲地笑著:“來,躺著。”
從後麵,聶召整張臉都捂在枕頭裏,讓她有種窒息的錯覺,長時間不停發抖讓她有些呼吸不過氣來。
她感覺到前頸處環了個手掌,寬闊的手掌上每個薄繭都覆蓋在她脖子上,或許是想要她抬起頭,一邊湧動一邊用虎口托著她的下巴,給了她呼吸的機會。
動作狠到似乎讓她認錯一樣。
拖著調子,尾音是一些含著顆粒感的沙啞,以及失去理智的暴戾:“離不開我了?”
“召,你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他的女孩怎麽可以對他沒有安全感。
在他這兒,她可以盡情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