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有話說有後續相關內容)
◎阿冉看日落嗎?(三章合一)◎
高升買了一堆日用品帶著厚厚一疊文件開著車去了一家私人醫院。
楊淩煊在那兒住了一周多了,公司上的大小事務都是他把文件搬運過來給楊淩煊處理。
他抱了一堆東西下車,艱難地坐上了電梯,到了一件套房。
這家醫院是私人醫院,國內外最權威的醫生通通在這兒,醫院病房的布置也很高檔。
病房是個小套房,外邊有沙發電視洗浴間,還有一間專門給陪護準備的房間,最裏邊是給病人住的病房。
高升輕手輕腳地敲著裏間病房的門,隔了會兒門開了,出來的是楊淩煊。
高升往裏頭瞄了眼,裏頭的布置和普通病房沒什麽兩樣,所有設施都齊全,隻不過這間病房是光線最好的空氣最優的,非常的安靜。
裏麵隻躺著一位病人,那病人他非常熟悉,是曾經他送過兩次去醫院的那位青年。
楊淩煊關上了門,高升也就收回了視線。
“楊總,今天需要處理的文件都在這兒,您的秘書已經給您發了行程表,所有會議都和之前一樣在線上開,秘書會在會議前十分鍾給您打電話通知您開會。”
楊淩煊“嗯”了一句,坐在沙發上翻閱著文件,他的眼下一片烏黑顯然是沒有睡好。
高升不敢再說話,默默地從套房裏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楊淩煊盯著文件看了兩個多小時,才處理到一半。
他站起身活動了會兒脖子,不放心地走向病房。
打開門,看了眼還躺在**沒有生氣的人,楊淩煊靠近,坐在病床旁,輕輕握著病**的人的手。
他把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感受著冰冷的溫度,眼睛慢慢紅了,隨之而來的是無限的懊悔。
他沒有第一眼認出阿冉是他的錯。
楊淩煊這人非常不相命不信緣分,但這一次他想去全世界最靈的寺廟,替蘇明冉祈求神靈,保佑蘇明冉從此往後再無煩憂,保佑他快點醒過來。
其實神靈已經在眷顧他了,讓他趕上了,救下了蘇明冉。
楊淩煊見過祁星河後的第二天,蘇明冉的所有信息都被傳送了過來,他控製不住去醫院守在蘇明冉身邊。
楊淩煊並不是個心急的人,爸爸一向誇他沉穩,他清楚地知道和阿冉的重逢在這個節骨眼並不是好時機。
萬一蘇明冉並不願意和他相認,或者早早忘記了他,那麽他的出現是唐突的。
但他控製不住自己,控製不住一顆飛奔向阿冉的心。
到了醫院後,蘇明冉躺在**睡著了,他守了會兒,細細盯著**的人很久。
**的人和他記憶中的阿冉有了出入,細看還是有小時候的模樣。
記憶中的阿冉很瘦,五官擠在一塊兒,現在的阿冉也很瘦,臉蛋全長開了,變白了,是個俊俏的青年。
楊淩煊控製住自己想要碰觸蘇明冉的手,直到一通電話把他叫回了家。
那通電話是他媽媽打來的,他媽媽身體不適,需要送去醫院。
楊淩煊給蘇明冉蓋上了外套,向護士叮囑了一番,匆匆走了。
等到他送媽媽返回醫院時,病**已經沒了人。
楊淩煊從未那麽著急過,蘇明冉現在生著病無故離開了醫院萬一出了什麽事,他要怎麽辦?
抖著手給公司上下的人打電話,全體出動找人,好在有人看見蘇明冉往蘇家公司走去。
那天晚上的風特別大,大得像是要把一個活人吹倒,楊淩煊找遍了蘇家公司上下的樓層,卻都沒有蘇明冉的蹤影。
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往天台上走去,看見了蘇明冉站在圍欄上準備跳下去那一幕。
每每回想楊淩煊的心髒都跳個不停,他總是在後怕,如果他奔跑的速度不夠快,如果他的力氣不夠大,如果再遲那麽一秒,他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阿冉了?
楊淩煊握著蘇明冉的手,眼眶的紅沒有消退,他有點氣地捏著蘇明冉沒什麽肉的臉頰。
“你真的不想我了嗎?這麽心狠的不想和我見麵?”
“阿冉,我求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你受的所有委屈我幫你討回來。”
**的人始終沒有動靜。
楊淩煊坐了很久,久到他的腿有些發麻才起身出了病房。
他按開電視,把音量調至靜音,麵無表情地盯著屏幕上反複播放著蘇家這些天的事。
蘇家他沒怎麽動手,已經亂成一窩粥,但還不夠,一點也不夠亂。
……
李安這些日子過得很痛苦,隨著蘇明冉的失蹤,祁星河被記者圍堵,蘇家名聲日益變臭,他的日子舉步維艱。
咖啡店的店長仿佛找到了商機,也開直播爆料。
李安在無意中刷到店長的直播間,店長一邊賣著他們家的咖啡豆,一邊說著有關他和蘇明冉的事。
“他們以前可好了,蘇明冉偶爾出事請假,都是李安幫著向我請假。”
“我沒有看到他們吵過架,蘇明冉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李安會背刺他。”
“蘇明冉人挺好的,工作態度認真,那陣子即便是紅了也是認真工作,不像是李安,拍了個視頻紅了要別人把他當成大明星捧著。”
“主播說的全是真話,但凡一句假話,我一輩子賺不到大錢!”
因為店長的這番話,李安視頻下的評論全是不堪入目的詞匯,嘲諷、辱罵、攻擊、替蘇明冉叫不平,以至於李安根本不敢再發視頻。
他去學校也不好過,同學們對他指指點點,宿舍裏幾個舍友都不跟他說話,仿佛他是透明人。
這些天,他天天聯係經紀人小吳,卻總是打不通電話。
李安著急了,去蘇家公司門口堵著,蹲守了好幾天終於發現了小吳的身影,匆忙跟上。
看見小吳坐上了一輛車,李安迅速攔下一輛車,讓司機跟著。
小吳在一家醫院門口下車,李安覺得有點不對勁,並沒有貿然往前去,尾隨在他身後。
最近的新聞很多,蘇家常常出現在財經類、新聞類的欄目裏。
李安看了最近網絡上的小道消息,有人說祁星河疑似被送進醫院,至於什麽原因,還不清楚。
他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祁星河和蘇明冉是一家的,這兩人聯合起來欺騙他這個窮學生,他被耍得團團轉。
根據網絡上的消息和現在小吳的行蹤,李安很難不懷疑小吳一會兒要去見的人是祁星河。
他不動聲色地尾隨著小吳,來到了vip住房區域,他不被允許過去。
李安在前台忙碌的間隙,悄悄地溜了進去,尋找了好幾個病房才發現了坐在病**,頭包得像粽子一樣的祁星河。
李安正疑惑,祁星河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裹得都快看不見臉。
他看了好一會兒,等到祁星河的臉轉到他這個方向時,被嚇了一跳。
祁星河的臉被毀得整個五官走勢都變了,臉可怖得很,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好肉。
李安看了一會兒,隨即笑出聲,他舉著手機,對著祁星河的方向照了一張照片。
病房內,小吳正在做著祁星河的思想工作。
蘇任華忙著處理公司事務,蘇陌根本不想管祁星河的事,這個重任就交到小吳的頭上。
蘇任華的意思是讓祁星河配合做整容手術,根據醫生的說辭,可以給祁星河打造全新的臉,比過去還要精美的臉。
但祁星河非常抗拒,非常反對,甚至在無理取鬧。
“我要我原來的臉,為什麽不能修複?你們找的是庸醫?你是不是想害我,你一直想害我當不成明星對不對?”
“好啊,你既然藏著這麽惡毒的心思,我一定要告訴我爸,我要讓我爸扣你的錢,讓你去喝西北風!”
“滾!他媽的給我滾!你是蠢驢嗎?你有這個功夫為什麽不幫我找更好的醫生?你嫉妒我過得比你好是嗎?!”
這種話對於小吳來說聽習慣了,比這還要糟心的話小吳都聽過。
自從祁星河知道自己被毀容後,整個人處於暴躁易怒的狀態,小吳不僅被辱罵,還被祁星河扇巴掌扔東西,這些小吳都忍了,畢竟蘇任華給的工資非常可觀。
小吳在心裏唾罵著祁星河這個醜八怪怎麽還不去自殺,嘴裏寬慰著,“您不信我,總得相信您的父親,他不會害您。”
“滾!你就是要和我爸爸一起騙我!我要自己的臉,我不要新的臉!”
又是一番新的辱罵。
小吳有些煩躁,掃了眼外頭,臉頓時一變,“你怎麽進來的?!誰允許你進來的?!”
李安轉著手機悠閑自得地走了進去。
祁星河見到外人,驚叫了一聲,發了瘋似的把自己的臉藏在被子裏。
小吳跑去叫保安把人趕出去,李安趁著這個功夫對祁星河道:“哎呀呀,祁少爺,祁明星,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了?真夠可憐的呢。”
祁星河聽了這話,知道他毀容的事瞞不住了,索性不躲了,直直抬著頭惡狠狠地盯著李安,“我用不著你可憐。”
李安:“哎呀,都這副德性了,還逞強呢。”
祁星河做不出什麽表情,即便成了這副模樣,李安這種三腳貓他完全不放在眼裏,兩三句話就能氣得李安跳腳。
“你有什麽好得意的?我成了這副模樣,但我始終有錢,我可以花錢給自己再換一張臉,你呢?”
“苦讀了十幾年考上大學,還不是得去咖啡店打工,你畢業後能幹什麽?不都是給老板當牛馬使喚?”
“被我耍得團團轉,自以為能成大明星,找張鏡子照照你自己,你配嗎?”
李安的臉越來越青。
祁星河得意地笑了,“你還想當大明星嗎?這樣,你跪在我麵前,學一聲狗叫,再給我當一陣子寵物,我可以考慮花錢給你換一張漂亮臉蛋,把你送去娛樂圈當當炮灰。”
房間內安靜一瞬,下一刻,李安撲過去,扯著祁星河衣服,凶惡地道:“臉沒了就給我閉上你的臭嘴,你不建議讓你的臉,毀得更徹底一點。”
一拳揍了過去。
以祁星河現在的情況根本打不過體力充沛的李安,兩人廝扭著,保安到了後才把李安給牽製住,但祁星河的臉又開始流血。
小吳安撫著情緒激動的祁星河。
祁星河卻罵著人:“你怎麽做事的?他打我你眼瞎了?不會趕過來幫我?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好!”
“我要告他,我要把他告進牢裏,我要讓他跪著向我道歉!”
小吳怕事情鬧太大報了警,李安因毆打被警方帶走進行調解,而祁星河拒不調解起訴李安。
這事蘇任華也知道了,為了安撫住祁星河給他撥了一堆律師過去,如果法院判決書下達,李安要支付高昂的賠償費用。
李安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從拘留所出來後,他把祁星河毀容的照片高價賣給了媒體。
隔日祁星河的毀容照被大肆傳播,所有人都笑話他。
【天呐……太惡心了吧!這麽變成這副樣子了?】
【好像是被狗咬的,隻能說,活該。】
【所以蘇明冉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清楚,但八成是冤枉的,可惜了。】
事情過去的算是有些久,熱度平平,認識祁星河的上層圈人士,把這條新聞當成個笑話。
祁星河徹底不敢出去見人,他的臉到了不得不做手術的地步,一家子全在勸他整容。
蘇陌對待祁星河沒有之前那麽上心,但這段時間公司受到的打擊很大,即便他看祁星河覺得煩,卻不能不管他,也來了病房站在一邊。
而蘇敏敏完全是把祁星河當成個樂子看待,也隻有蘇任華耐心勸著。
蘇任華道:“星河啊,爸爸說過的,會幫你捧成大明星,所以即便你現在這樣,我也可以,爸爸會用所有的資金能力幫你。”
“不要把整容想得太可怕,隻是換一張樣貌,明星都要整容。”
勸了祁星河快一個多小時,蘇陌還有事要和蘇任華商討,不耐煩地丟了句:“你自己養狗怪誰。”
祁星河完全聽不進去,又麵對蘇陌的冷嘲熱諷,心裏更加崩潰,想要說些難聽的話,蘇任華連聲阻止。
“你哥哥為了你這段時間忙碌奔波都瘦了,今天早早的過來陪我看你,還不趕緊對你哥哥說一句‘辛苦了’!”
現在蘇家上下維持住基本盤的是蘇陌,蘇任華清楚,祁星河也清楚,現在和蘇陌關係鬧得僵硬,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於是祁星河不得不乖順地道:“哥哥辛苦了,這一段時間麻煩你了。”
蘇陌扯了下嘴角,“知道麻煩了我,那不快點動手術。”
祁星河鼓著張臉委屈巴巴的,到底同意了。
蘇任華安排醫生的速度很快,和醫生商討了一個禮拜才定下祁星河臉型的改動方案。
祁星河的臉一旦動了將是大工程,許多項目其實並不適合祁星河做,動臉是個技術活,再好的醫生都不能夠保證每一次出品都是精品,在臉上添加的材料也需反複加工,時間線一長,後遺症會越來越多。
醫生明確告知了蘇任華這些後果,蘇□□丁點兒都聽不進去,“我兒子是要當大明星的,你按照大明星的臉的思路去做,做得好錢不會少了你。”
蘇家已經快走到絕境了,再不捧出個明星,他們一家子日後的生活該怎麽維持?
這也是蘇任華非要祁星河整容的原因。
所有整容的事項安排妥當,蘇任華給祁星河最貴的材料,醫生找得也是全球最好的,費了不少的錢。
對此蘇陌不太認同,“父親,我們蘇家現在的生意您也看到了並不好,祁星河的臉醫生說過未來需要花費更多的錢,您把手頭裏所有能動用的資金全砸了進去,不給後路,風險太大。”
蘇任華當然知道風險有多高,蘇陌不同意是基於多方麵考慮,但他對祁星河非常有信心。
“我已經全砸了進去,你放心絕對沒問題,我們等星河的手術成功後,你奶奶剛好過大壽,到時許多賓客會來,是拉投資的好時機。”
蘇家的祖母在商界是德高望重的貴婦,她的母家殷厚許多人不賣蘇家的麵子,也會賣祖母的麵子。
蘇陌還是頗為擔憂,“可是父親,這個月我們家虧損很多,許多項目無法正常啟動,賠款可以擇期還,銀行那邊我去說,但員工的工資得發,這筆錢一大部分卡在項目條款內,發不了工資員工那邊無法交待。”
蘇任華依舊一意孤行,揮著手道:“這好說,我們和顧家那小子關係親密,向他要一筆款很容易。”
顧家曾經多次幫過蘇家,全是因為祁星河的功勞,祁星河隻要簡單的說上一兩句,顧沛掏錢掏得心甘情願,隻是上次在警局他們兩家鬧得有些不愉快。
蘇陌後來知道顧沛和他們蘇家有過爭吵,“那次警局……”
“哎,小孩兒嘛,鬧鬧情緒非常正常,星河說幾句好話,他不又顛顛的送錢來了?”
在這之前顧沛確實像個送錢的傻小子,隻要祁星河軟著嗓子對顧沛說幾句漂亮話,顧沛立即雙手送上錢。
蘇陌略過了顧沛的事,接下來兩個人商量著祁星河的名聲該如何挽回。
“祁星河”這三個字在網絡上已經是臭名遠揚了,相關搜索一直和殺人犯掛鉤,而警方那邊也搜尋不到有關蘇明冉的任何蹤跡,所以案件進展一直遲遲未破。
“蘇明冉真是我們蘇家的大災星!早知道就不生他了!”蘇任華厭惡地抱怨。
蘇陌沉默了會兒,他突然有感而發,“爸,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無法工作了,你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蘇明冉一樣的對待我?”
蘇任華聲線變大,“怎麽會!”
“你是我們家的長子!而且是嫡長子!”
蘇任華拍著蘇陌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可能對星河進族譜這件事非常反感,但是阿陌,星河畢竟不是我親生的,我又怎麽可能把家族的重要財產給一個外人?”
“阿陌”這個名字是蘇任華小時候對蘇陌的愛稱,蘇陌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現在用這麽親密的稱呼顯然是想勾起蘇陌那點子親情。
而蘇陌也很吃這套。
蘇陌一直以來隻想要有個保證,保證蘇任華在財產上的不偏心,既然蘇任華向他鄭重保證過了,又念起久違的稱呼,他也沒有必要繼續計較這件事。
有了蘇任華的保證,加上蘇任華難得對他的溫情,蘇陌放下心,“父親,我知道了。”
蘇任華鬆了口氣,他們把話題給扯了回去,“星河的名聲問題,能挽回就挽回,實在挽回不了我還有個辦法。”
“什麽?”
“知道涅槃重生嗎?”
“我要讓星河以全新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
蘇陌大概清楚蘇任華的意思,他問:“那我們蘇家的名聲該怎麽辦?”
“你說呢?”
蘇任華和蘇陌對視一眼,眼裏都有了答案。
這天蘇家的某個已經完工很久的小項目進行剪彩活動。
蘇陌邀請到兩三個媒體,剪彩活動完畢後會有個簡短的小采訪,采訪內容是這一段時間蘇家的所有傳聞。
采訪共計一個半小時,由蘇任華親自上陣,訪談的內容會在下周放在某個頻道的專欄上。
這件事蘇敏敏也十分清楚,她還蠻好奇她的父親到底是怎麽把局勢給扭轉。
很快她知道了答案。
蘇敏敏每天的工作除了維持蘇家的客戶群外,還有娛樂圈方麵的工作。
祁星河的醜聞事件影響了蘇家一大部分人,她在這次事件當中,影響是最小的。
蘇敏敏從出道至今很少人去扒她的父母和所在的公司,所以極少部分人知道蘇敏敏是祁星河的姐姐。
所以祁星河出事之後,並沒有影響到蘇敏敏的日常工作。
對此,蘇敏敏非常的慶幸。
她沒有慶幸多久,蘇任華在剪彩活動後接受媒體訪問時,對媒體透露了一家六口的情況。
“我對我的幾個兒子教育方式不同,長子是獨自教育,他是家裏未來的希望,小兒子星河比較任性,所以一般是由長子管教。”
“明冉……”蘇任華對著鏡頭落淚,“明冉是最不用我操心的,他意外落水誰都沒辦法料到,可能最近和他姐姐矛盾有點大,才……”
“她姐姐是圈裏的,明冉又想著入圈,星河有他大哥幫襯,他大哥太忙了把明冉的事交給他姐姐,他姐姐能力非常好不比大哥差,但沒想到……”
“我還記得明冉小時候最喜歡和他姐姐一塊玩兒,跟在她身後叫著‘敏敏姐姐’,我知道不能怪她,但我……”
蘇任華在鏡頭麵前崩潰大哭,演技一流。
他把蘇明冉的問題全都丟給蘇敏敏,包括蘇明冉被人指責抄襲,告訴外界是因為蘇敏敏疏忽才導致蘇明冉跳河,再以一位老父親的形象賣慘。
這事兒關注度已經過去了很久,圍觀群眾基本散去,被蘇任華提起又迎來新一波的關注。
圈裏本名叫敏敏,姓蘇的,隻有蘇敏敏一個,很快她被媒體堵在各個場合詢問她和蘇明冉的關係。
蘇敏敏的工作被影響得很徹底,去哪裏都有人小聲議論著有關她的事,而她的所有合作全都被臨時換人,幾個廣告雜誌的拍攝也都被迫推後。
已經是第二回了,蘇敏敏再一次感受到眾叛親離的滋味。
她給蘇任華打電話,蘇任華卻把她給拉黑了,她氣得渾身戰栗。
她試了好幾次打電話給蘇陌,終於打通。
接通那一刻,蘇敏敏朝著電話崩潰道:“蘇陌,是不是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犧牲品?”
蘇陌停了幾秒才說話:“我知道你委屈,你要從大局考慮。”
蘇敏敏咬著牙,努力維持住聲線,“蘇陌你今天幫了爸爸,幫了祁星河,把所有的事推給我的頭上,我是還能扛,有一天我扛不住了,你猜下一個會是誰?”
電話裏,蘇陌遲遲沒有回答,最後輕飄飄地道:“你想太多了。”
他是蘇家的長子,未來的繼承人,蘇家的砥柱,怎麽能和蘇敏敏相比。
……
楊淩煊抽空回了趟老宅。
他媽媽夏文秀見著他麵頰瘦了一大圈,心疼壞了。
“怎麽搞的,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說著夏文秀去了廚房,準備幫楊淩煊做些滋補的湯。
楊淩煊捏著眉心,把他媽媽叫住,“媽,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得走。”
夏文秀不樂意了,從廚房端出昨晚保姆做的湯,在灶台上加熱。
她忙完了從廚房走出來,對楊淩煊道:“我不管你一會兒談什麽國家級要緊事,必須喝完了湯再走。”
她對楊淩煊說完後,夏文秀喊著家裏頭的保姆,讓人把大門給堵住。
楊淩煊想製止,到底沒有出聲,他的確很久沒有回家看望自己的媽媽了。
湯很快熱好,夏文秀把湯端在餐廳,招呼著楊淩煊過來喝。
楊淩煊放下手機,起身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夏文秀坐在楊淩煊旁邊,視線始終溫和地注視著他,伸手梳理著楊淩煊並不亂的頭發,許久才道:“他還沒醒?”
這個“他”兩個人都清楚是誰。
楊淩煊一頓,眼眸微垂,“嗯。”
蘇明冉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楊淩煊幾乎天天都守在他身邊。
“那孩子確實可憐。”夏文秀微微歎息,“我見過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孩子,可惜了。”
從楊淩煊把蘇明冉帶進自家的私人醫院開始,他的父母就知道了蘇明冉的事。
楊家的父母很尊重楊淩煊,不會過於幹涉楊淩煊的一切事情,所以對於蘇明冉的事,夏文秀是很支持楊淩煊的。
“什麽時候帶我們去見見?”
楊淩煊喝完最後一口湯,拿著旁邊的濕毛巾擦了擦嘴道:“媽,他還沒醒。”
夏文秀笑他,“不知道的以為你在醫院藏了個情人。”
“媽。”
夏文秀止住笑,“好,不是你的情人,是你的竹馬,最珍貴的玩伴,好不好?”
從老宅出來,楊淩煊直接回了醫院。
他先去看了蘇明冉,再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主治醫生推著眼鏡,低頭查看檢查結果,語氣嚴肅,“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他頭部有過重創,也許會突發某些後遺症,但病人一直昏迷,再這樣下去,或許永遠都可能醒不過來。”
楊淩煊心髒猛地一縮,“該怎麽治療?”
“得先讓病人醒過來,”醫生奇怪地道:“按道理來說該醒過來了,隻能是病人沒有求生意識才導致無法蘇醒。”
“醒過來後,我們也沒辦法保證病人的身體能完全康複……”
剩下的話楊淩煊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謝了醫生後出了辦公室。
他一路走著,腳步踏在地麵卻總覺得踩在雲端之上。
推開病房門,楊淩煊輕腳靠近病**的人。
病**的人眼睛始終緊閉著,仿佛下一秒真的能狠心離開這個世界。
楊淩煊握著蘇明冉的手,回憶起醫生說過的話“或許永遠都醒不過來”,對他道:“阿冉,如果你真的不想繼續活著,我……”
說到一半楊淩煊說不下去。
或許這個世界對於蘇明冉來說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但作為活著的楊淩煊迫切的希望他能醒過來。
可如果活著給蘇明冉的隻有痛苦,那麽楊淩煊寧願蘇明冉就這麽靜靜地躺下去結束生命的旅途。
有時候活著並不是件好事。
“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我都會支持。”楊淩煊牽出一點笑,“我給你唱《蟲兒飛》好嗎?你聽聽看,我現在還會不會唱跑調。”
楊淩煊自言自語著,他輕聲哼唱著這首歌,就這麽唱了一夜,也不覺得累。
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阿冉抱怨蚊蟲太多,咬得他睡不著,楊淩煊側躺在他身邊,哼唱著《蟲兒飛》,阿冉取笑他唱跑調。
兩個人手牽著手,笑鬧著,漸漸沉睡。
第二天一早,高升抱著一堆文件敲門。
他在外麵等了五分多鍾,門才開。
楊淩煊穿著家居服,頭發軟趴趴地貼在腦門上。
高升猜測著楊淩煊早起洗了個澡。
“楊總,今天有個重要客戶您得見上一見,地點已經幫你預約好了。”
楊淩煊“嗯”了聲問,“幾點?”
“上午十點。”高升匯報著,聽公司的秘書說這個客戶是從國外專程趕過來見楊淩煊,投資的金額很高,要高升盯著楊淩煊別遲到。
在高升看來,遲到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在楊淩煊身上。
外界對於楊淩煊的評價很高,不光是楊淩煊的自身能力,楊家在上層圈中處於中心位,而楊淩煊作為新任接班人,待人接物極其紳士。
遲到這種事在楊淩煊身上很難看到,也正因如此,許多人非常樂意和楊淩煊進行合作,商人講究誠信,不遲到基本的尊重,也就保證合作不會出錯。
說著話,楊淩煊看了眼手表,還有半個鍾頭,“等我五分鍾,我先去換件衣服。”
“好的。”
五分鍾後,楊淩煊換了身職業裝,頭發已經吹幹了。
他離開前先去病房內走一圈,再叮囑護士一番,才匆匆跟著高升離開。
路上楊淩煊坐在車內翻看今天的文件,他眼皮總跳,文件內容一個字也沒看見去,心不在焉。
快到目的地,楊淩煊接了一通電話是醫院的,告訴他蘇明冉醒了。
電話還沒掛斷,楊淩煊完全忘了他在哪裏,差點打開車門衝出去。
好在高升猜到了原因,出聲安撫住了楊淩煊調轉車頭回了醫院。
楊淩煊人生中第一份缺席給了蘇明冉,這份大單最後因為客戶對楊淩煊的缺席惱羞成怒轉頭送給了對家公司,但楊淩煊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等待了許久的人,終於醒了。
匆匆趕往醫院,在距離病房五米路時,楊淩煊硬生生止住了腳。
他這麽貿貿然去見阿冉,會不會不太合適?
捏著拳,楊淩煊難免有些緊張,這種情緒在從前從未有過。
重新過回正常生活後,隨著年齡的逐漸增長,他的父母發現楊淩煊不像是其他的同齡人,太過成熟穩重,以至於他爸爸有一段時間天天帶著他去看心理醫生。
醫生告訴他爸爸,他有些情感淡漠,不過不是一種心理疾病,可能是在兒時出現的變故沒有及時調節過來才產生的,比同齡人來說缺乏同理心,一些該有的情緒他感知比較低,並不妨礙基本的日常生活。
為此他父母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天天陪著他,卻絲毫沒有改變。
楊淩煊清楚自己哪裏出了問題,他隻是比別的人看得更加通透,也不喜歡和其他人產生過於親密的關係。
除了阿冉。
他每一次的情緒波動都和阿冉有關。
這種情節大概隻有電視上俗爛的愛情劇才有。
但離開家的那幾年裏,彼此的相依為命,這樣的情感不可能不打動人心,無關情愛。
近鄉情怯,楊淩煊站在病房門前思索著,他要不要去換一身衣服,或者晚一點正式向蘇明冉介紹自己。
而身後醫生的話打斷了楊淩煊所有的思緒,“病人醒來後目光呆滯,很有可能患上了自閉症,現在病人不說話也完全不吃東西,情況還是很嚴重。”
一句話,楊淩煊從天堂直接落入地獄。
……
一周後,高升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前往醫院,這些全是日常用品和換洗的衣物。
自從生病的那位蘇先生醒來後,楊淩煊就沒離開過。
高升進套房時,從玻璃窗看見楊總正喂著那位蘇先生吃東西。
蘇先生始終呆呆地望著前方,機械地張著嘴,而楊總非常耐心地哄著,一口一口細心吹涼送進嘴裏。
高升歎口氣,蘇先生的病很複雜,醫生說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不願意麵對現實才導致的。
他了解了一些蘇先生的過往,要是換成是他,早該瘋了,蘇先生能挺這麽久的確不容易。
敲了門,得到楊淩煊的允許,高升才輕手輕腳進去,放完東西後再出來。
楊淩煊始終看著蘇明冉,偶爾細聲詢問:“今天的飯菜可口嗎?喜歡吃這些?”
無人應答。
楊淩煊持續問:“吃飽了?還要再吃?還是不吃?”
始終沒人應聲。
楊淩煊不氣餒繼續說著,“在這裏會不會無聊?要不要帶你出去走一走?”
其實醫生的建議是可以帶蘇明冉出去透透風,或者去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楊淩煊擔心蘇明冉受到刺激,一直不打算帶蘇明冉出去,可他不能以主觀意識替蘇明冉決定,才有了剛才的疑問。
病**的人絲毫沒有生氣,呆呆地凝視著前方。
楊淩煊摸了摸他的臉頰,替他擦去唇邊的汙漬,望了眼窗外,“你不說我當你答應了。”
起身吩咐高升準備輪椅,他打算帶著蘇明冉去醫院附近走一走。
輪椅很快送到,楊淩煊把蘇明冉抱起放在椅子中,推著他出了病房。
今天的天氣很好,溫度不冷不熱,附近也沒什麽人。
楊淩煊把帶來的毯子蓋在蘇明冉的腿上,抬起他的手輕輕握住,“這裏環境好嗎?”
椅子上的人一動不動。
楊淩煊有點無奈,“我一個人自說自話很久了,阿冉,你醒過來卻不對我說話,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蘇明冉依舊呆滯地坐著。
楊淩煊蹲下身,仰望著蘇明冉,“有時候我會在想,你是不是忘了我,我會擔心我強行救你是不是錯了。”
他和阿冉中間隔了許多年,楊淩煊沒有自信能讓阿冉一直記住他。
可能對於蘇明冉來說,宣宣已經是陌生人。
他們靜靜地坐了一個下午,楊淩煊陪著蘇明冉看著日落。
“阿冉,你喜歡這片地方的日落嗎?”
一陣沉寂。
楊淩煊望著日落,他沒有發現蘇明冉的手指微微抬了抬。
作者有話說:
再次聲明文章走向是蘇家倒黴-內鬥-破產-懊悔,因為這家人太可惡了直接後悔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需要親自體會了徹頭徹尾覺得難受難過,才知道懊悔
祁星河現在能蹦能跳,但他惡心的對象變成了別人,惡心了蘇敏敏蘇陌甚至蘇家夫妻兩個人,因為祁星河變成這樣也是這些人慣的
我知道應該會有讀者說祁星河為什麽還不遭到些報應,他對於蘇家而言是有利用價值,一旦蘇家的人落寞了那他的下場不會好過,他的存在就是惡心加迫害其他的人
內鬥和破產也是一起進行的,蘇家人為了祁星河能夠當上大明星所以送他去整容,但整容是有嚴重後遺症的,也需要花費大量的錢和資金,而且他也當不上明星隻會被群嘲甚至被迫做更多蘇敏敏曾經做過的事情(這裏可能有人會介意,但整個文章的節奏就是蘇家一直在走下坡路)
而攻受的線是救贖,是給受新生,幫助受走出過去的陰霾,然後獲得更多
這些都是後續的內容,因為實在被罵怕了
【本文就是篇狗血文,邏輯上也的確不像是其他文那樣嚴謹,主要是我特別愛看狗血文,介意的讀者到這裏就可以打住了,真的不需要勉強自己,大家都好不是嗎,我是覺得也有些讀者的確是愛看這種,總要給這部分人一份口糧不是嗎?】
感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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