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毀容了◎

幾人筆錄完畢可以離開,祁星河先一步追出去找上顧沛。

“顧沛,你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和蘇明冉是朋友,但你明知道那天我在KTV我沒有出去過,為什麽遷怒我?”

顧沛轉過頭,看了眼祁星河,那眼神像是第一次見祁星河一樣,他忽而問:“我最喜歡喝什麽,你知道嗎?”

祁星河被問得摸不著頭腦,他沉默了幾秒,亂猜著:“紅酒?”

顧沛突兀地笑了,他像是在笑但神色和哭沒有區別,他終於明白蘇明冉為什麽要讓他問祁星河,為什麽說他眼瞎了。

自己的確有眼無珠,明明事實那麽明顯卻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忽略。

祁星河根本不會畫畫,也根本不清楚他的喜好,能在他低穀期安慰他的人又怎麽可能是祁星河?

什麽善良純真,如果真的善良會在自己家人出事後嘲諷,會放任一條惡犬去傷害另一條無辜的狗?

顧沛哽咽著。

其實他和蘇家的那些人沒什麽不同,蘇家人無視蘇明冉,看不起蘇明冉,自己也是一樣。

“祁星河,”顧沛輕聲開口,“我從前不知道你有這麽惡心。”

祁星河臉色又驚又怒。

顧沛卻什麽也不理會,轉身就走。

祁星河追了出去,而此時警局外全是媒體。

這些媒體並不都是內娛的記者,大部分是財經類的記者,蘇家一家子全都進了警局,整個公司的聲譽必定受到嚴重影響。

他們在門外等了很久,見祁星河出來了,所有媒體的鏡頭全都對準祁星河猛拍。

“請問是你害死了蘇明冉嗎?”

“蘇明冉的失蹤是否與你有關?上次的抄襲事件是否另有隱情?”

“網上有人聲稱對於您上次抄襲事件的回應有弊端疏漏,請您再次回應抄襲事件。”

“為什麽蘇家所有人都進了警局,所以蘇明冉是否真的是被蘇家所有人害死的?”

“蘇明冉是否在蘇家受到過虐待,請你細說。”

所有記者的問話都把祁星河與殺人犯結合在一起,問得祁星河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被擠得又惱又捂住。

如果是蘇陌在他旁邊,或許能夠完美地回答每一個問題,但蘇陌不在且蘇陌現在的精神狀態還不如祁星河。

祁星河被記者一圈圈地圍住,堵得水泄不通,而蘇家人全都不敢去救祁星河。

蘇敏敏剛被警察問話回來,現在恨死了祁星河,她巴不得祁星河現在就被警察抓起來帶走。

蘇任華則是權衡利弊,他要是出現在公眾麵前,公司的形象更受損,隻能狠心把祁星河一個人丟在外頭麵對一堆記者。

嚴倩想去救祁星河,被蘇任華攔住塞進了車裏。

蘇陌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一家子戰戰兢兢坐上車,等著蘇陌出來後,蘇任華叫著司機把他們先送回去,再派人拯救祁星河。

等到祁星河被派人的人拉出來時,頭發衣服全亂,渾身上下都是汗,臉頰不正常的通紅,呼吸急促。

但他還有力氣罵人。

“你是蠢貨?這麽晚才來救我?你沒看見他們把我當成殺人犯一樣對待?”

“你幹什麽吃的?我告訴我爸扣你工資知不知道!”

“我爸呢?我媽呢?他們為什麽不管我?他們是想看我死嗎?想我做替罪羔羊嗎?!”

祁星河氣壞了,尤其是聽到一家人把他丟在這裏。

說到後麵,什麽髒話醜陋的字眼全往外冒。

蘇任華安排的人是個剛進公司的小職員,他頭一次見罵得這麽髒的人,把他祖宗十八代全罵了一通,還點名道姓的罵他爸媽。

在外打工受些委屈正常,一旦涉及到父母,就不能了。

誰不是父母生養的,況且他並沒有做錯什麽,他接到通知把人帶出去,帶出去時遖鳯獨傢還被人群刮破了手臂,算是工傷。

麵前這位祁小先生不僅不寬慰自己,還羞辱他辱罵他,反正他才剛入職,不幹了就不幹了,不能受這種窩囊氣。

於是,這位小職員鬆開一直護著祁星河的手,也沒有把他帶到附近的車子旁,惡狠狠地盯著他,“道歉。”

祁星河眼睛一瞪,“你說什麽?”

他們出來時是小職員拚了命把祁星河護在自己身下,跑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出來,現在隻要他招呼一聲,周圍必定有許多還沒走的記者。

“你向我道歉。”小職員手裏甩著他們家車鑰匙,“不道歉你完蛋了。”

祁星河怎麽可能向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道歉,他連對自己父親都不曾說過,“你特麽是誰,我憑什麽要對你道歉?你以為你是哪顆蔥?”

小職員冷笑著,朝著四周大喊,“殺人犯祁星河在這裏,大家快來。”把車鑰匙扔了出去,跑了。

周圍的媒體迅速發現祁星河,又全都圍了過來。

他們衝過來的速度太快,把祁星河直接給撞倒。

接著更多的人往這邊趕來,祁星河努力爬起卻又再次被人撞得起不來。

幾次之後,祁星河為了逃出去,趴在地上,狼狽地學著他養的那隻狼犬,爬了出去。

好不容易脫離了人群,想著大概沒人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剛抬頭撞上了去而複返的顧沛。

顧沛冷若冰霜地瞧著他,手裏牽著那隻狼犬,“祁星河,當殺人犯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別忘了,你還殺了一條狗。”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聲線更是冷得可怖,“祁星河,你午夜夢回的時候,不會做噩夢嗎?”

地上蹲著的祁星河猛地睜大眼睛,他目睹顧沛鬆開牽引繩,那條張著大嘴“哈”氣的狼犬慢慢走近,狼犬在他周圍細細聞著他被地麵摩擦出血的傷口,口水流了滿地。

“你騙了我這麽久,讓我丟了最喜歡的人,為什麽你還能活得那麽自在?”

“祁星河,你去死吧,去下地獄吧。”

……

一天後,祁星河滿頭是汗地從**驚醒,他慌張地望著四周。

床邊的嚴倩守著他,見他醒來,鬆了一大口氣,眼眶紅紅的,想抱住祁星河,“寶寶,你要嚇死媽媽了,你躺在**發著高燒昏迷不醒了很久,還好你醒過來了。”

祁星河腦子裏滿是他養的那隻狼狗張著大嘴朝他撲過來的樣子,他被夢魘纏住,還沒緩過神,冷不丁被人碰著,嚇得猛地推開嚴倩。

“別、別碰我!滾!都給我滾!”

嚴倩胳膊被撞在桌子尖角,疼得很,一臉委屈地看著祁星河,“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滾!都滾!!你聽不懂人話嗎!”瘋狂向嚴倩砸著東西。

之後的幾天裏,祁星河閉門不出,他像是怕見到光,也害怕聽到任何人的聲音,任何的風吹草動對他來說都是極為恐懼的。

嚴倩非常擔憂,蘇陌和蘇任華處理公司事務去了,蘇敏敏也經常不在家,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哄祁星河開心,冒著膽子把祁星河最喜歡的狗給牽了過來。

這一牽,害了事。

祁星河見到狼犬的那一刻,更加狂躁不安,他發了瘋一般,拚命朝著狼犬扔東西砸東西。

嚴倩被驚嚇住了,一個不注意讓狼犬掙脫了牽引繩,朝著祁星河撲了過去。

慘叫聲充斥著蘇家別墅。

祁星河被咬成了重傷,臉部嚴重受損。

蘇任華趕到後當場給了嚴倩一個耳光,讓嚴倩滾回家去,把自己手裏頭所有的人脈都動用起來,給祁星河請了最好的醫生,對外隱瞞了祁星河可能被毀容的事。

一星期後,祁星河的性命算是保了下來,他的臉被保住了,誰也不敢告訴他,臉被毀了這件事。

病房內的鏡子被收了,尖銳的器物也被別的東西包裹住,怕祁星河想不開。

病房內,蘇任華正告訴祁星河接下來的幾場手術,“你最近不要天天熬夜,要好好休息。”

祁星河敷衍地點頭,指著他臉上的繃帶,“什麽時候能夠拆?”

蘇任華道:“快了,再做幾場手術就可以了。”

祁星河揪著床單被套,道:“爸,我這次是失血太多住院?”

“是啊,你從小到大都不樂意見到血,這次好在是昏迷的時候注射的,要不然你又該鬧了。”

他這個兒子很奇怪,明明沒有暈血的症狀卻總是不想看見自己的血,每次讓他抽血都特別的困難。

“所以你也看了?”祁星河的話問得莫名其妙。

“沒,你進ICU了,我怎麽能看得到。”

“那血庫……”

“醫院有充足的,你放心。”

意思是蘇任華完全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輸入的血。

祁星河安心下來,開始鬧:“都怪媽,牽什麽不好非要牽個蠢貨!還好我沒事。”

蘇任華:“你媽也知道錯了,她不是故意的。”

“我能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總是這樣,成天嘮叨有的沒的,我很討厭見到她。”

“我以前就討厭她,家裏人我最討厭她,現在更是厭惡!”

祁星河說得很大聲,說得非常理直氣壯,語氣裏是明晃晃的嫌惡,被正好做了一堆好吃的來看祁星河的嚴倩,聽了個正著。

蘇敏敏跟在她身後,裏頭說的話也被她聽了去,幸災樂禍地拍著嚴倩的肩膀,“母親,人家說討厭您呢,您呢就別杵在這兒丟人現眼了,我去幫您看?”

嚴倩身形不穩,把東西全都塞給蘇敏敏,“你…你替我給他吧。”低著頭,看樣子哭著跑遠了。

蘇敏敏扯了下嘴角,嚴倩給的東西全都丟進了垃圾桶裏,轉身踏入病房。

一進去,蘇敏敏開始飆淚假哭,“弟弟,你還好嗎?姐姐我擔心了你很久!”

祁星河剛要趕人走,蘇敏敏比他還快一步,舉著手機道:“我認識一些營養師,瞧你瘦得我都看不過去了呢!現在就找他們過來,為你調理身體!”

蘇敏敏的手機殼中間有一塊鏡子,祁星河被那塊鏡子晃了眼,抬手要去搶走蘇敏敏的手機,恍惚瞥見了自己的臉。

那一小塊鏡子把祁星河的整個臉頰照得一清二楚,臉上滿是觸目驚心深紅色的紋路,一張血肉模糊完全不能看的臉,驚得祁星河尖叫出聲。

作者有話說:

因為明天要上夾子,所以得晚上11點更新,今天留評還是有紅包噠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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