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失了理智
秦勳這幾天過得並不是很理想,跟工作無關。
他自小就是長輩們口中的做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工作之後也是把理智擺在首位,不管是開公司還是後來為了實現沈序的願望經營餐廳,他都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自己要什麽。
沈序失蹤,能翻出來的蛛絲馬跡他都查了個遍,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沈序這個人不擅交際,大部分時間都用在課題研究上,隻是偶爾幾次在大學裏做過演講。照理說沈序跟秦勳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搞課題研究,一個做市場,性格上也大相徑庭,沈序刁鑽,喜歡惡作劇,秦勳則寬厚謙和,處事周全。
從商的人大多數都能抵半個心理醫生,秦勳對心理學近乎癡迷的熱愛,這是奠定兩人能一見如故的基礎。他支持沈序做課題研究,尤其是在金錢上,也充分尊重沈序在課題研發上的自主權,所以沈序將課題進行到臨床階段時,秦勳隻是知道他在跟什麽人合作。
所謂的合作者,其實說白了就是“試驗者”,建立在雙方自願的基礎上達成自己的目的。沈序研究的課題跟記憶有關,秦勳後來通過零星資料和視頻,最後將目標鎖定在岑詞身上。
懷疑岑詞不是空穴來風,畢竟全中國這麽多人,誰都有可能是沈序的“合作者”,又或者說,哪怕岑詞真的跟沈序有關,那她也未必就是第一個或最後一個。
可岑詞這個人出現在南城的時間很詭異。
沈序失蹤,她出現。
而且在之前,她作為一名精神分析師沒什麽名氣,接手的病案也不多,留下的資料裏關於治療手段也盡是籠統,來了南城之後成立了門會所就一炮而紅,重要的是,秦勳通過她之前和之後的病案對比發現,她現在對客戶的治療手段和理念跟從前的大相徑庭,卻是秦勳所熟悉的。
因為,她跟沈序極為相似。
岑詞就像個隱隱的關聯者,秦勳在她身上總能看見沈序的影子,但又無法證實她就是“合作者”,沈序留下來的資料太少,不知道是他還沒找到更多的還是……
被人捷足先登。
沈序失蹤當晚,對方到底拿走了多少資料?對方找上沈序的目的是什麽?還有,對方究竟是誰?
想要撥開謎團,進展艱難。
所以,哪怕是接近岑詞,秦勳也是帶有目的性,他隻是想從岑詞身上查出沈序失蹤的真相。可是……
岑詞在餐廳裏的那句話令他很不舒服。
她說,作為朋友,我沒這個資格。
其實岑詞說得沒錯,他和她目前的關係好像就僅限於朋友,就算是女朋友這個身份,用岑詞的話說就是:假的啊。
秦勳覺得自己能想通,但不知道怎麽的就無法釋懷。
這種無法釋懷促使他夜不能寐,麵對工作也常常走神。他開始滋生一種感覺,很強烈,又很陌生,是他長這麽大從沒有過的衝動,他很想去問問岑詞:你是怎麽看待咱倆的關係?
秦勳覺得自己可笑,也不準許自己繼續可笑下去。他刻意地不去打電話,不去跟她聯係,無非是想冷靜一下,給她也是給自己一個思考時間。
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告訴自己這是最理智的做法,可內心深處竟有個聲音嗤笑他說:別自欺欺人了秦勳,你是想冷靜思考你倆的關係嗎?不,你是想看看她會不會主動聯係你。
他的手機每天都在響,接不完的電話,卻沒有一通是來自岑詞的。他手機裏每天能躺著99+的消息,重要的不重要的,卻沒有一條是岑詞發來的。
他去過記餐廳,蕭杭說岑詞好長一段時間沒來店裏吃飯了。
連蕭杭都看出他的心思來,提醒他:她跟沈序沒關係,你倆不合適在一起,性格相差太多,日後會出問題,她跟沈序有關,你倆更不適合在一起,說白了她隻是沈序的作品,作品如果知道自己是個作品卻故意不說,那她的心機很可怕,作品如果不知道自己是個作品,一旦水落石出,你覺得她能接受嗎?
蕭杭這個人做人做事優雅得體,但他跟誰都會保持距離,除了秦勳。也許就是身處事外,因此蕭杭看問題看得一針見血且狠辣。
秦勳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問題是,他覺得他開始管不住自己了。
買通羊小桃,讓她隨時向他報告岑詞的行蹤,美其名曰跟羊小桃說,半臉人的情況到現在還一無所知,他要暗自保護岑詞的安危。
羊小桃那姑娘實在,欣喜答應了,每天兢兢業業地同他匯報,就跟做作業似的認真。他呢,也跟做作業似的,但凡知道她要守夜就提前做好飯菜,裝進保溫飯盒裏,趁著她到會所之前放在門口。
在執拗什麽,秦勳都擺不清自己的心態,最後安慰自己說,嗯,他是怕她不好好吃飯餓了肚子。
過年前一天,秦勳在應酬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了周軍,還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湛昌的生意圈跟周軍的有些許重疊,湛昌栽了之後,據說是便宜了周軍,趁機拉走了不少客戶。
周軍在跟個女人吃飯,選了餐廳較隱蔽的卡座,要不是秦勳出來洗手壓根就瞧不見他。他看得清楚,坐在周軍對麵的女人不是閔薇薇。
那女人看著要比閔薇薇年齡大一些,餐廳有綠植,卡座那邊也基本上是以綠植做隔離,寬大的葉子多多少少遮住女人的臉,但很明顯的是,她一抬手將頭發別耳後時,從耳根到鎖骨有道明顯的疤痕,像是燒傷。
閔薇薇事件後就一直無聲無息,也沒見她在公眾場合下露麵,至於她跟周軍的婚期遲遲沒有定數,也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又出了什麽事。
秦勳回座的時候一直在想著閔薇薇的事,想到了閔薇薇就想到了她的記憶被篡改,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沈序和岑詞,然後咒罵自己,太放縱自己的情緒。
給岑詞打電話的時候,秦勳是這麽告訴自己的:不能真斷了跟岑詞的聯係,畢竟還有沈序的事兒呢。
然後,手機接通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就脫口問了句:在做什麽?
竟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情緒。
接下來秦勳任由情緒恣意而淌……
年初一,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