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的終究會來

湯圖沒料到岑詞的關注點在這上頭,微怔了一下,不自然道,“我又沒跟他吵架,哪來的和好不和好呢?”

“那你是不喜歡他了?”岑詞似乎很執著於他倆人的關係。

如果這個問題是旁人問的,湯圖的回答肯定斬釘截鐵,但岑詞平時不是個八卦的人,更不喜歡管別人的閑事,冷不丁這麽刨根問底她的私生活倒是新鮮。於是湯圖反問她,“喜歡怎麽樣,不喜歡又怎麽樣?”

岑詞穩穩回答,“喜歡的話,我就愛屋及烏,一旦湛昌發生點什麽我也可以技術支持;不喜歡的話就好辦了,哪結哪了,不提供售後服務。”

湯圖聽了這話驚愕,趕忙進了治療室,“你的意思是……湛昌日後會出問題?”

岑詞整理好了檔案,趁著打印的空擋瞅了一眼湯圖,似笑非笑的。湯圖見狀,一翻白眼,“行行行,我承認我就是這麽沒骨氣,明知道他有放不下的姑娘我還一頭栽進去。”說到這兒,她神情落寞幾許,一歎氣,“你要問我現在對裴陸有多刻骨銘心,那倒不至於,但就是希望他能好,一切都順順利利的,我喜歡他,我也想這是一個人的事,可真要是談戀愛那就是兩個人的事,我總不能強迫他吧。”

岑詞抿唇淺笑,也不多說話,打開抽屜抽了張文件袋,將打印好的文件順勢裝進去,起身送進檔案櫃裏。湯圖盯著她的背影說,“別憋著,想笑話我就笑,我沒覺得失戀這種事有多丟臉。”

岑詞不客氣地糾正,“你都沒戀愛呢哪能叫做失戀?頂多就是個戀愛未遂吧。”

“你別管我遂沒遂,總之日後湛昌一旦有什麽狀況你可不能不管,裴陸就是個警察,他哪懂心理方麵?”

岑詞輕笑,“你說你是不是女生外向?”

“什麽女生外向,我更多的是考慮你的安危,萬一湛昌在裏麵回過味來,想對你打擊報複怎麽辦?”湯圖一本正經的。

岑詞將檔案櫃的櫃門關上,回頭看她,“好了不逗你了,給你普及兩點,第一,湛昌的狀況不容易翻盤,能擴大他內心的愧疚感,那是因為他本身就心存愧疚,否則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生生造出他的配合來?第二,湛家的消息眾所周知,湛昌的勢力也已經大勢已去,媒體但凡報道湛家的事都會扯上門會所扯上我,我要是冷不丁出事,不管是不是湛昌所為,這頂帽子也得戴在湛昌的頭上。”

湯圖張了張嘴巴。

“所以湯圖,女生外向說的就是你有錯嗎?我能想到的你想不到啊?還說為我著想,你啊,是心心念念裴陸的前程呢。”

湯圖被拆了個底兒朝上,嗔斥,“有意思嗎你,凡事看破不說破不懂啊?”

岑詞抿嘴一笑。

“總之說好了,你別管我是為了誰,總之負責到底。”湯圖開始了蠻橫不講理。

“行,為了你能嫁出去我也得努力啊。”

湯圖這麽一聽竟臉紅了,罵了她一句不正經。

打算離開的時候岑詞叫住了她,站在檔案櫃前,輕聲說,“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湯圖不解,“你羨慕我?論事業和長相你都拔尖。”

岑詞說,“我羨慕你,能去心安理得喜歡上一個人。”

湯圖微微一愣,很快笑了,“你不用羨慕我,因為你心不心安理得都有人喜歡,像是秦勳,我看得出他就挺喜歡你的。男女關係就是這樣,一開始是什麽狀態,以後也就這個狀態了。哪像我啊,一直追著裴陸跑啊。”

她跟秦勳的狀態……

在外人眼裏似乎她跟他都已經在一起了,可岑詞自己能夠感覺得到,她跟秦勳之間總像是隔著什麽似的,看不見摸不到卻存在。

說不喜歡嗎?

不,她其實察覺出秦勳對她是有喜歡的成分在,她呢,雖然一直沒談過戀愛,但也知道自己對秦勳的心思不大一樣,至少跟對其他男人不同,她是動心,可隻能淺嚐輒止,反之秦勳也一樣。

湯圖說,男女關係一開始什麽樣,未來也就什麽樣。

湯圖其實忘了她最開始跟秦勳相識時的狀態。

初遇時她和秦勳就是相互試探的關係,那麽以後,會不會也就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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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昌的事徹底的翻了篇。

而窗玻璃上半張臉的主人再也沒出現過。

岑詞還是聽了秦勳的意見,找人在前後院又安了兩隻隱形攝像頭,不顯山不露水的,不打草驚蛇,但監控一開,前院和後院的情況就一目了然,半點死角都沒有。

除此,岑詞表麵不說,實際上到了晚上十點鍾之後她又返回門會所守夜,有攝像頭再加上大活人坐鎮,任何風吹草動都將難以逃脫。

令人不解的是,羊小桃口中的男人沒再現身,更別提要親眼見見身體與地麵平行,在牆麵上直立行走的壯觀場麵了。

岑詞守夜這件事就連湯圖也不知道。

但她每晚到門會所,門口都會放有保溫的便當,一打開,色香味俱全,這手藝哪怕不用去看攝像頭岑詞也知道是誰。隻是,給她做餐的男人沒露麵。

之後的幾天,岑詞讓羊小桃去做人臉拚圖,裴陸親自來了門會所,一來是找湯圖做心理谘詢,二來是聽說了這件事,積極攬下了。

羊小桃其實最深刻的是男人將臉貼玻璃上的那一幕,所以她能提供的也就是臉被玻璃壓平的輪廓,這樣一來,紙上拚出來的臉部圖像就特別駭人。

自然不是張人臉,跟鬼似的。

等羊小桃看了一眼畫紙後驚叫出聲,反射性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連帶的撞到了湯圖,湯圖一個踉蹌,裴陸及時從身後一把將她摟住。

湯圖覺得頭忽悠一下,下意識去看岑詞,岑詞抿唇淺笑,將這幕結結實實地看在眼裏。

這樣的人臉拚圖沒任何價值。

所以岑詞覺得,要麽放棄,要麽繼續死守。

就這樣,轉眼到了元旦。

新年伊始,大街小巷的聖誕樹已換上了紅燈籠,紅紅火火地點亮了整座南城。今年除夕夜早,就挨著元旦之後的十幾天,這麽一來,春天來得也就早了。

但實際上,南城的梅花都已經開了,玫紅色的應著節日的光景,還有長街之上的早櫻和玉蘭花,哪怕是聖誕節的那場雪,也沒能阻擋它們的含苞待放。

舊的去,新的終究會來。

隻是從那天在餐廳分開後到元旦,秦勳都沒在門會所裏出現,電話也沒來一通,甚至連短訊都沒有。就好像秦勳這個人也隨著陳年的離去而消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