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套路
岑詞說她想打聽一個人的時候,蕭杭第一念頭就是沈序,他的想法直接,秦勳接近岑詞的目的就是沈序,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岑詞不可能對沈序的事一無所知。
可沒想到岑詞跟他打聽的是挽安時,蕭杭一愣,好半天才“啊?”了一聲。
岑詞見狀笑了,“蕭店長以為我想打聽誰?”
“沒、沒。”蕭杭可真是領教了岑詞的一雙毒眼,接二連三好幾次了,每次他以為自己掩飾很好,結果都能被她一眼看穿,更叫他鬱悶的是,她還每次都一針見血。
蕭杭也真是佩服秦勳,別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能在她身邊待這麽久,又隱隱擔憂,怕是岑詞這雙眼睛早就看出秦勳的意圖了吧?
見岑詞盯著自己瞧,他忙將注意力轉回到她的問題上,“你剛才說什麽時?”
“挽安時。”岑詞暗自觀察他的神色,重複了句。
蕭杭微微蹙眉,麵露疑惑,“這個人我沒聽說過,是……秦勳的朋友?”
岑詞見他不像是在隱瞞,說了句,“我以為你很熟悉他身邊的人,畢竟你倆多年好友。”
沒回他的話卻勝似回了,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總有種友情被質疑了的感覺。蕭杭清清嗓子,“如果你說的這個人真是秦勳的朋友,我不清楚就隻有兩種情況,其一,他們兩個的交情沒那麽深;其二,那人是個女的。”
見岑詞微微含笑,蕭杭驀地反應過來,“女的?”
岑詞點頭。
女的……
蕭杭腦筋轉得飛快,秦勳身邊的女人?她問這個幹什麽?難道是想了解秦勳的過往情史?想了想說,“秦勳這個人吧,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工作上,之前也有走得較近的女人,但最後就是不了了之,他不是個喜歡把心思花在女人身上的人,所以沒怎麽正兒八經談過戀愛……”
說到這兒他又解釋,“你別誤會啊,他絕對是個正常男人,就是平時時間太少,岑醫生,我認識秦勳這麽多年,你算是唯一一個讓他上心的女人。”
說了這麽多,蕭杭把自己都給感動了,心想著,秦勳啊秦勳,你真的好好感謝一下我,這麽為你搭橋鋪路的,就為了能讓你心願早日達成。
蕭杭是打了如意算盤的,若岑詞對秦勳始終試探,那這番話足以讓她認為秦勳是個單純的人;若岑詞對秦勳有意思,那正好,年輕有為英俊不凡,重要的是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情債,這種人上哪找去?
豈料岑詞輕笑說,“蕭店長誤會了,我之所以打聽挽安時,是因為她是秦勳心裏的一個結,一結就結了好多年。這人啊,活一世想要逍遙快樂,前提就是心無旁騖,瀟灑恣意,但秦勳心裏有道坎邁不過去,就注定情緒鬱結。像是他那種性格,怕是平時都不願示弱,哪怕有事也說沒事吧。”
蕭杭聞言一愣,半晌嘴角抽搐了一下,“心結?”
岑詞點頭,輕歎一聲,“秦勳幫了我不少忙,加上車禍那次,算得上是我的恩人,之前他跟我提過挽安時,心裏的鬱結全都寫在眼睛裏,我是做情緒疏通的,相識一場,總想為他做點什麽。但想要解開一個人的心結並非易事,並且你也清楚,秦勳他也通心理,想經過意識引導來為他排憂解難堪比登天,所以蕭店長,這個時候了解他的人就尤為重要,你想想看,之前他有沒有在你麵前提到過哪個女孩,都提到了什麽。”
蕭杭被她說得心裏陣陣激靈,跟秦勳認識這麽久,他隻知道秦勳對沈序的事耿耿於懷,“我真沒聽他提到過你說的那個名字。”
“再仔細回憶一下,也未必會是名字。”岑詞提醒。
蕭杭盯著岑詞看了少許,見她不像是純粹打聽八卦的模樣,便陷入沉思。想了好半天,遲疑,“你這麽一說我倒是隱約想起想一件事兒來,好多年前他好像是在為個女孩子傷神,但他跟我提的不多,就說不見了位姑娘,深打聽,他就說算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相交甚深,這話聽著就矛盾,我當時想著他就是句敷衍的話也就沒多問。”
男人相交,能聊的很多,人文、地理、政治、體育……跟女人不同,有關私生活和情感的事都往往放在末位又或者會被忽視,除非事態緊急再或者其中一方主動提起,否則不會作為主要話題說個沒完。
蕭杭又說,“後來有一陣子他就沒在公司,遇上需要拿主意的公事就隻能通過電話找他,現在回頭去想,他十有八九是去找那個姑娘了。”
岑詞聞言問,“這種舉動對秦勳來說常見嗎?”
蕭杭搖頭,“他是個做事有分寸有交代的人,像是把公事撇了直接消失了好幾天的情況就那麽一次。”
“那你當時不覺得奇怪嗎?”岑詞疑惑。
“也問過,就說找人。”
蕭杭還有句話沒說,當時他一直以為秦勳是有沈序的消息了才撇下公事,所以秦勳跟他說去找人,他也沒問他具體在找什麽人。
秦勳尋了空進包間吃了飯。
用餐期間他建議門會所增加攝像頭或者重新換個攝像頭,杜絕前院和後院存在盲區的可能。又說,“保潔阿姨幹活行,嘴不行,玻璃窗上的印子被她添油加醋地說出去,太有損門會所的名譽。”
半張臉的事秦勳聽說了,都不用刻意打聽,就算岑詞和湯圖不說,保潔阿姨也閑不住。他去接岑詞的時候,保潔阿姨就跟撞上救星似的,把他生撕活拽地拉到窗子前,繪聲繪色描述她發現半張臉的始末,然後說,秦總,除了你,這一屋子都是老孺婦女的,你可不能不管這件事。
秦勳看得仔細,那半張臉的確就是昨晚新添上去的,看來昨晚是又進了不速之客。他想得周全,總不能夜夜讓人守著門會所,以不打草驚蛇為前提,調整攝像頭將情況查明白,心裏也有底。
奈何岑詞對這件事興趣缺缺,手持叉子撥弄著沙拉,不鹹不淡地說,“沒必要折騰,門會所裏一沒傷人,二沒丟東西,先這樣吧。”
秦勳聞言一愣,抬眼看她,少許輕笑,“不管不問了?不像你性格啊。”
那拋下公事去找個女的也不像你性格吧,岑詞在心裏懟了句。這話雖說不明裏說出來,但情緒已經在臉上了,一叉子叉進雞胸肉裏,說,“保潔阿姨在門會所做了很多年,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她很清楚。至於大半夜進院子裏的是人是鬼、具體是翻/牆還是走牆的都跟我無關,畢竟對方這兩次都沒有惡意,沒必要浪費人力和物力在那上麵。除非對方有明顯的攻擊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