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團,這兒有個山洞。”衛端看到山洞口留下的腳印,垂下了眼簾,低聲對安瓊說道。
安瓊和曹燦陽同時握緊手裏的槍,提起心,慢慢往山洞裏走去。
殿後的衛端同樣握緊了槍,槍口持平時,有意無意間對準了安瓊的要害。
秦枝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有種難以言說的緊迫感,仿佛慢一步,就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骨碌碌~”
衛端不小心踢到了一顆小石頭,寂靜的山洞裏發出空曠的聲音,讓安瓊和曹燦陽後背一寒。
正在山洞裏閉目養神的李黑子聽到山洞口傳來的輕微聲響,眼中閃過狠戾,拿起槍躲在了柴垛後麵。
“抱歉,安團,我太緊張了。”衛端撓撓頭,歉意地說道。
安瓊看了衛端一樣,說道:“小心點。”
轉過頭的時候,她看到了洞外光線照到衛端後在山壁上的投影,光影交錯間,衛端撓頭的影子看上去莫名有幾分猙獰。
安瓊看了眼曹燦陽,曹燦陽會意,提出由他來殿後。
這樣一來,衛端就被夾在了中間,垂下眼,嘴角微勾的他沒有看到安瓊臉上的肅殺。
“砰砰砰!”
激烈的槍聲從山洞裏傳出,秦枝腳步一頓,往自己身上拍了張金鍾符防身後,沒有猶豫,快速往山洞深處跑去。
山洞深處,衛端和曹燦陽已經倒在了地上,衛端重傷,曹燦陽瀕死。
秦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女軍人和黑壯的漢子正在交手,拳拳到肉的那種。
女軍人因為肩胛處槍傷的牽製略落了下風,秦枝還來不及出手,她就被黑壯男人踢中肩部,後退幾步,直接摔靠在山壁上,捂著傷口喘氣。
李黑子眼中暴戾之氣一閃而過,手握成拳,衝向安瓊,往她的太陽穴攻擊過去。
這一下若是打實了,安瓊必然當場殞命。
秦枝運行靈力,右手一翻,手指間夾著的定身符瞬間被激活,急射往李黑子的背後。
下一瞬,李黑子整個人以不符合常理的姿勢停了下來。
他的拳頭離安瓊的太陽穴隻有幾毫米。
安瓊從軍後執行過很多危機四伏的任務,但她是第一次,發現死亡離她這麽近。
正當她感受到拳風,閉眼接受暴擊的時候,卻發現疼痛遲遲未至。
她睜開眼睛,李黑子正詭異地以衝鋒的姿勢停在她的麵前,一動不動。
安瓊以為自己是在生死一瞬的時候產生了幻覺,她眨了眨眼睛,發現李黑子還是一動不動的。
好機會!
她本能的伸腳往李黑子的腹部踹去。
“嘭!”
還沒有踹到人,安瓊就因為失血過多,傷重昏了過去。
秦枝:······
啊這,雖然但是,秦枝隻能說,這位軍人同誌昏得真的是恰到好處。
鑒於現在大環境下,大家對封建迷信的敏感,秦枝還是希望能捂好自己的小秘密的。
秦枝看向擋在她前麵的木頭人黑壯漢子的背影,這兒還有個清醒的需要解決一下。
師傅燕重明交給他的,多是斬妖除魔的本事,和正統的玄法修煉秘訣,就是符籙也基本都是往這些方向靠的。
倒是她之前在這個山洞裏得到的《天師手劄》裏麵,記載了很多好玩的或實用或不實用的符籙。
她激活了一張昏睡符貼在了黑壯漢子的背上,下一秒黑壯漢子就著他出拳的姿勢倒在地上沉沉睡了過去。
秦枝點點頭,這昏睡符的效果果然立竿見影,就是隻對靜止狀態的人和動物有用。
當然,她一點也不嫌棄,就像剛剛的情況那樣,多甩一張定身符就能搞定。
她上前一步查看女軍人的情況,呃,差點忘了,她不懂醫術來的。
沒事,受傷嘛,就沒有一張療愈符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兩張,不行再多幾張。
她,多的是符籙!
當下,秦枝直接在女軍人的肩胛處貼了張療愈符,傷口很快不再流血,還有漸漸收攏的趨勢。
另外兩個穿著製服的傷者看著傷得更重一些。
尤其穿著公安製服的同誌已經幾乎沒有氣息了。
秦枝沒有猶豫,又拿出療愈符,激活後貼在了他胸口的傷處。
療愈符閃過一道金光,隨後消失。
傷口雖然有止血收攏的趨勢,但這位同誌還是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
秦枝好人做到底,又給貼了一張療愈符。
終於,曹燦陽吐出一口濁氣後,漸漸有了清淺的呼吸。
朦朧中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指向男軍人,聲如蚊呐:“叛~徒~”
隨後,意識陷入徹底的黑暗。
秦枝:!
秦枝看了眼同樣躺在地上的男軍人,恍然大悟。
她剛剛還奇怪,前世明明隻有兩位犧牲的同誌,怎麽會多了一個呢。
原來有一個是叛徒啊。
叛徒就不配用她的符籙了呢。
隻是,兩人都穿著製服,秦枝也不能僅憑人一句話就直接相信了。
好在,即使她不懂醫術也看出來,這難軍人的傷並不致命。
想了想,秦枝解開綁著柴垛的麻繩把黑壯漢子和被指認為叛徒的男軍人綁了起來。
綁的時候發現那男軍人後腦勺有一塊明顯的凸起,想起剛剛那位公安同誌幾乎壓在了他身上,想必,這就是他昏迷的原因吧。
保險起見,她給除了女軍人之外的兩人各貼了一張昏睡符。
至於女軍人,不知道為什麽,秦枝對她有種天然的好感。
想必,是獨立女性和軍人的雙重濾鏡的作用。
看著臉色漸漸好起來的女軍人,秦枝緩緩吐出一口氣,胸口的憋悶一掃而空。
她在山洞口放了張障眼符,人和動物經過這裏,都會下意識忽略這裏。
然後,她就快步往大隊長家裏跑去。
雙搶馬上要到了,這幾天,楊樹安排的工作都是些輕省活計,就是希望在雙搶之前給大家時間做些調整。
這也是知青們能在午休時上山挖野菜的原因,不然,他們哪有那個精力。
此時,大隊長正在家裏幫著金杏殺雞。
之前大隊的赤腳大夫張春說過,楊家旺沒有大礙,好好補補就行。
這是他們家的最後一隻雞了。
楊家旺已經醒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們想問他之前被衝下北山山坳的原因,也沒有辦法。
楊樹夫妻雖然有些發愁,但心裏還是安穩的。
畢竟人就好好的躺在家裏。
“大隊長在家嗎?”秦枝見院門開著,輕敲了一下院門示意。
“秦知青,快進來。”金杏聽出是秦枝的聲音,連忙招呼人進來。
秦枝進去後,跟金杏打了聲招呼後就對楊樹說道:“大隊長,請您幫個忙。”
“山上有軍人受傷了,連著被製服一共有四個人,三男一女。”
“那位女同誌是為軍人。”
聞言,楊樹立刻放下手裏正在褪毛的雞,站了起來。
金杏從水缸裏舀出一瓢水給他衝洗幹淨手:“秦知青,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有女同誌,我能幫把手。”
見秦枝有些遲疑,她笑著說道:“家旺已經醒了,現在不用人寸步不離的守著。”
“好,麻煩大隊長和嬸子了。”
“軍人同誌傷得怎麽樣?要不要大隊的赤腳醫生一起上山?”
“我讓王大爺準備好牛車,人抬下山直接送去鎮上的衛生院。”
楊樹做大隊長已經很多年了,對於突發狀況也有自己的一套應對。
“對了,還得去個人到鎮上派出所報公安。”
楊樹的安排很合理,秦枝點頭,完全讚同。
楊樹見狀,忽然就明白了金杏總說秦枝好話的原因了。
這閨女跟小子果然不一樣,像他家小子,雖然聽話,脾氣也是硬邦邦的,有時候還強,讓老父親頭禿。
閨女就不一樣了,他囉囉嗦嗦說了一大推,還問了很多東西,秦枝一點沒有不耐煩,對他問的問題也是耐心回答。
這麽想著,他看秦枝的眼神就柔和了很多,對知青與外來人天然的防備在這一刻完全卸了下來。
大家齊心合力把人抬下山。
之後,大隊長和書記就趕著牛車把人送去了鎮上的衛生院。
秦枝也一起去了鎮上,傷者是她發現的,去派出所報案的事情就交給了她。
寧市火車站,陶雲鬆提著行李直接坐上了戰友的車。
“麻煩你了,慕程。”
“說什麽麻煩。”吳慕程發動車子,笑著說道,“你來寧市,我歡迎還來不及。”
“咱們先去一趟局裏,我拿點東西,然後,請你吃頓好的。”
陶雲鬆盡管心急如焚,還是笑著應下了。
他隻知道安瓊來了寧市,卻不知道具體位置,吳慕程是寧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認識安瓊,知道他和安瓊的關係。
如果他意外之下得到了安瓊的消息,是不會瞞著自己的。
這也是他來寧市之前聯係吳慕程的原因。
兩人一到市公安局,就聽到了公安講電話的聲音。
“你是說,有個女知青過來報案說在山上救了人,有軍人有公安,還有疑似罪犯的壯漢?”
“都送去鎮上衛生院了,好的,我們馬上派人過去協助。”
陶雲鬆聽到傷者裏有軍人,心就突突直跳,時間地點都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