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薑也出現
大夥兒都記得,《安全管理條例》上說這個時間段的教學樓不能進,如果不慎滯留,必須前往教師辦公室打電話。說實話,一開始麻花他們幾個還對條例不以為意,現在晚上10點以後跑出來尋找出口結果進了教學樓,沒人敢再違反條例。那些條例,果真是前人總結的生存禁忌。
“老師辦公室在哪兒?”麻花問。
“在四樓。”張嶷還記得地圖。
盡頭出現了14班,幾個人根本不敢往那兒看,接連上了樓梯,蹬蹬蹬直上四樓,跑進教師辦公室。張嶷關門上鎖,鎖壞了,怎麽也鎖不上,張嶷隻好推來一張桌子抵住門口。
幾人貼著牆壁蹲下來,微微喘著氣。漆黑的教學樓,靜得能聽見針尖落地的聲音。張嶷貼著門聽,保安好像沒有追進教學樓,四周都十分安靜。幾人心有餘悸地打開手電筒,教師辦公室裏亂七八糟,一塌糊塗,地上有紙張、水杯,還有毛絨玩偶。辦公桌橫七豎八擺放著,上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把灰塵抹開一點兒,可以看見透明玻璃底下壓的照片,有老師的,也有學生的。學生們青春靚麗,手挽手,穿著白底藍邊的校服裙。
小白在一張辦公桌上找到了電話,旁邊還貼著求助電話的便簽條。
“這電話會打給誰?”小白問。
“應該是老師吧,比如帶我們進來的江老師。”牛哥說,“感覺他不是壞人,他叮囑過咱不要離開宿舍,但咱沒聽。我覺得要想活命,隻能按照管理條例上說的做。”
“真打?”小白有些猶豫。
“試試吧,”麻花膽子比較大,“不一定真要告訴他我們在哪兒,聽聽看是誰接電話。”
張嶷看了好幾張辦公桌,抹掉灰塵,底下壓的照片全是女學生。
他微微皺起眉頭,感覺不太對勁啊……
小白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果真傳出江老師的聲音:“不是說了不能出宿舍嗎?你們在哪兒,我來接你們。”
聽到江老師的聲音,簡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麻花一喜,忙道:“我們在四樓教師辦公室。”
小白掛了電話,幾個人鬆了口氣,各自坐在靠背椅裏休息。隻張嶷一個人仍在那兒看辦公桌上的照片,每張桌子看了一遍,手都抹黑了,張嶷說:“各位兄弟,我發現個不太正常的事兒。”
“咋了?”麻花問。
“這些辦公桌底下的學生合影,隻有女學生。”張嶷覺得奇怪,“為什麽會這樣?總不會這些老師都是變態,不和男學生照相,隻同女學生照相吧?”
麻花和牛哥麵麵相覷。
小白想到了什麽,臉色發白,“話說,我進來之前在學校走過一遍,沒有看見過男廁所。我和大王還以為是我們沒找到,現在想想,這學校裏好像隻有女廁所和教職工盥洗室。”
麻花摸不著頭腦,問:“這不就說明這學校是個女校唄。女校咋了?”
張嶷把《安全管理條例》掏出來,遞給他們看,“你們仔細看第一句話,《安全管理條例》是學長總結的,如果這裏是女校,隻有女學生,哪裏來的學長?”
此話一出,教師辦公室裏一片寂靜。
如果條例不可信,剛剛接電話的真的是江老師嗎?
張嶷覺得心累,要是薑也在,一定很快能發現不對勁,要是靳非澤在,就算不對勁問題也不大。他收拾東西,準備立刻轉移,手電筒照向門口,忽見辦公室的門緩緩打開,抵住門的桌子桌腳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滋拉聲。大家僵在原地,眼睜睜看那扇門開了個容納一人進入縫兒。可門外黑洞洞的,壓根沒人。
這他媽的不用說,肯定是鬼進來了。剛才那通電話打過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接的。他們傻兮兮地自爆,把鬼給引過來了。張嶷掏出八卦鏡四下照,沒照出奇怪的東西,連忙示意大家趕緊撤。四人貼著牆,心驚膽戰地靠近那條門縫兒。
麻花搶著第一個出去,可他身子太壯,門縫兒太窄,腦袋出去了,肩膀還卡在屋子裏。
他急了,忙道:“快幫我把門拉開。”
小白和牛哥連忙去推桌子,張嶷自覺殿後,蹲在牆邊舉著八卦鏡照,再三確定辦公室裏沒有髒東西。奇怪,肯定有東西進來了,怎麽照不到呢?張嶷又掏出羅盤,磁針微微擺動,指向了門的方向。
麻花的腦袋還卡在門縫兒裏。
張嶷驀然明白了,鬼推了門,卻沒有進門,鬼在門外!
“快把頭縮回來!”張嶷大叫。
“啊?”麻花一愣。
他還沒反應過來,辦公室門忽然一震,麻花斜著眼,眼睜睜看著門朝他的脖子迫近。隻見門猛地關閉,麻花那兒傳來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從小白和牛哥的角度看過去,清楚地看見麻花的脖子凹下去一個弧度,門正好卡進了麻花的脖子裏。
小白和牛哥嚇傻了,僵在原地沒動。
門忽然又鬆了,吱呀一聲打開。麻花的身體失去支撐,順著門框滑落在地,脖子歪成一個直角,紅腫一片。張嶷看他那樣子,自己脖子也疼得慌。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麻花的身體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
“他還活著!”小白叫了聲。
“別過去!”張嶷道。
隻見麻花拗著脖子,歪歪扭扭地站起來,朝小白走過去。脖子成這樣還能動,絕對不是人了,這傻逼被鬼上身了!張嶷讓離麻花最近的小白快撤,小白僵在原地,兩腿棉花似的癱軟,想跑也跑不掉,兩眼大睜著流眼淚。
“怎麽這麽廢?”張嶷服了,想把屍阿刀拔出來救人。伸手往肩後摸,忽然發現自己的高爾夫球杆筒蓋子沒了,屍阿刀也不見了。他傻眼了,手電筒往邊上一照,見牛哥不知啥時候拔走了他的刀,兩手握刀雙股戰戰。
“對……對不起……”牛哥白著臉說,“我借你的刀防身。”
張嶷心說你經過我同意了嗎,道:“那你倒是快點救人啊!”
牛哥握著刀朝歪脖子的麻花蹭過去,忽然一閃,從麻花身後的門縫兒躥了出去。
“對不起,我不敢啊!”牛哥哭著道。
張嶷崩潰了,“把我的刀留下啊,它比我的命還貴!”
他突然覺得,比起和這些豬隊友一起混,好像還是和靳非澤那個變態在一起比較好。
有刀總比沒刀好,牛哥不肯留下刀,滿腦子都是逃。他心一橫,握著刀轉身就跑。跨出門檻,眼看要逃出生天,麵前忽有個黑影一閃,喉嚨處挨了重重一擊。他的刀脫手掉落,卻沒落地,斜刺裏出現一隻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瞬間接住了屍阿刀。
麻花歪著脖子,嘴一張一合撲向小白,張嶷正要掏童子血畫的符咒救人,辦公室門忽然被猛地踹開,一抹凜冽如霜的刀刃縱劈而來,挾裹著逼人的寒氣一下把麻花的脖子切成兩段。麻花的腦袋皮球似的落了地,發出咚咚的響聲,那無頭屍體還站著,隻是沒了頭,後麵的高挑人影出現在張嶷的手電筒光下。
小白喊道:“臨時工大哥!”
那人戴著一副墨鏡,墨鏡下是線條利落而冷峻的白皙臉龐。他穿著一身黑夾克和深色牛仔褲,身形挺拔如鬆,自帶一股涼氣兒,似比屍阿刀還凜冽。他抿著唇,一聲不吭,再次對著麻花屍體補刀,直接把人的脊骨斷了。
張嶷見了他,幾乎落淚。
“小也!!”張嶷激動地說,“阿澤真的找對地方了,你真的在這兒!”
有薑也在,張嶷立刻有了底氣。這可是親隊友,好人中的好人!
男人把刀丟還給他,淡聲道:“我不是薑也。”
“啊?”張嶷懵了。
他摘下墨鏡,露出黑金異瞳。張嶷怔怔看著他,之前聽說薑也被植入第三隻眼,果然是真的,他的金瞳瑰麗而神秘,讓人不敢直視。一黑一金的神異雙瞳,讓在場所有人都發出驚歎。隻是他的目光刀鋒似的淩厲冷冽,有種說不出的高傲和漠然,眾人連驚歎都不太敢太大聲。
張嶷有些愣住了,這人氣質太具有攻擊性,薑也雖然也不愛說話,但更為平靜低調,像山川裏寂靜矗立的雪鬆,無聲流淌的月光,冷是冷了些,卻平和而寧靜。
眼前這個人,確實和薑也有點差別。
薑也掃視了一圈眾人,說:“你們都是人。”
牛哥發著抖說:“剛剛麻花也是人,現在不是了。”
薑也又把墨鏡戴上了,看不見他的金瞳,他身上的淩厲氣勢略微減了幾分,不再那麽迫人。他摘墨鏡又戴墨鏡,顯然不是為了向大家展示他的金色異瞳。張嶷隱約感覺到他是為了用金瞳看他們,難道這第三隻眼能分辨人鬼麽?張嶷試探著問:“呃,那這位神似我們家小也的大哥,您是……?”
“無可奉告,跟上。”
薑也轉身快步出門,從倒在地上的牛哥身上跨過去,往走廊前方走去。
小白在後麵問:“臨時工大哥,你看見大王了嗎?”
“沒有。”薑也麵無表情。
他渾身長著刺似的,說話掛二兩冰碴子,多說幾句就能凍死人。張嶷在一旁小聲提醒,“你這位臨時工大哥今年大一。”
小白愣了,“比我還小!?”
薑也的氣質太冷,竟讓人察覺不出他的年齡。
牛哥跟在他們後頭,羞愧難當,含著淚說:“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我剛剛就想著要逃跑,我……我……對不起……”
張嶷歎了口氣,在這種鬼地方精神崩潰很正常,平常再好的一個人,到了禁區難免失常,甚至異化。這時候反倒覺得靳非澤可愛了起來,起碼他是明目張膽的壞。張嶷沒搭理他,快步趕上薑也。薑也直接往高三(14)班走去,身影沒入門後。張嶷走到門口,聞到一股血腥味,難怪薑也往14班走,這裏被人澆過黑狗血。小白見張嶷也進去了,便也跟了進去。
薑也把14班牆上的《安全管理條例》撕下來,遞給張嶷他們。
他們湊在一塊兒仔細看,隻見紙上寫著:
以下是學姐們總結出來的安全管理條例,請各位新同學務必牢記且遵守!
1、請確認你進入的是水西中學,而不是水南中學。如果你所在的是水西中學,請在進入學校半個小時內離開。如果你所在是水南中學,請繼續往下閱讀。
2、本校有教職工和學生,如果你看見除此二者以外的不明人士,不用害怕,他們可能是誤入學校的遊客,請你給他們提供幫助。但如果遊客的眼睛超過兩隻或小於兩隻,請你立刻遠離,特別是當他發現你的時候。
3、學校禁止高聲喧嘩,請保持安靜,任何時候都不要大聲說話。
4、每個年級有13個班級,如果你看見第14個班級出現,請放心進入,這是唯一的安全地帶。
5、22:00-8:00不能進入宿舍區。如果你不慎滯留在宿舍,請躺入床底並保持清醒,不要在**休息。
6、8:00-22:00不能留在教學樓,如果你滯留在教學樓,請竭盡全力前往14班。但如果門鎖出現故障,請立刻離開。
7、廁所故障,停止使用,請不要進入廁所。如果你一定要上廁所,請使用教職工盥洗室,如廁期間若有任何人敲門請不要回應。
8、不要相信隻有7條規則的安全條例,那是被祂篡改過的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