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快說愛我
薑也醒了,一睜眼就對上靳非澤的眼眸。這家夥很喜歡趴在床頭盯著他看,如果不是長得好看,真的很像床頭鬼。
“小也,”靳非澤摸摸他的臉,“你睡了十個小時,好像一隻小豬。”
“……”
剛醒來就被他氣,薑也坐起身,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吻痕。昨晚的荒唐曆曆在目,雖然喝醉,但還沒到斷片的地步,他記得靳非澤折騰他到深夜,他睡著了可能都還沒有結束。這些痕跡像一簇簇灼燒的火苗,讓他臉龐發燙。他刻意不去注意那些吻痕,伸手拿衣服穿。
他嗓音低啞,“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什麽意思?”靳非澤眯起眼,抓住他手腕,不讓他繼續穿衣服,“你還是覺得你是那個家夥?”
“不,”薑也垂著眼眸淡淡道,“我是薑也。”
“那你在玩弄我?”
薑也用力平了平氣,才能壓下胸腑中的怒火,說道:“到底是誰玩弄誰?”
靳非澤察覺到他眼裏的薄怒,道:“你又在生氣?”他湊過臉來蹭了蹭薑也的臉,像隻撒嬌的小動物,“你怎麽老是生氣呢?別生氣了,乖,我們再做一回吧。我等你等了十個小時,等了好久才等到你醒。”
“……”這家夥昨晚竟然沒睡過,一直在等他醒來再做一次嗎?
薑也閉了閉眼,把他推開,“靳非澤,你是不是從來不覺得你有錯?”
靳非澤疑惑地問:“我有什麽錯?”
“你欺騙我,”薑也一字一句道,“你瞞著我我媽的事。你明知道她會去水南女校,你明知道她會在入口攔截我,你讓我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屬於薑也的記憶已經完全回籠,他現在不再被江燃的認知所左右,胸中有抑製不住的憤怒,原來從頭到尾,從太歲村開始,靳非澤就一直在騙他。
“她不死,難道你去死麽?你和她明明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這麽在乎她?”靳非澤捧起他的臉,“你不是討厭她嗎,她也討厭你,她要去送死就讓她去好了。小也,忘了她,不要因為她惹我不高興。”
薑也感到疲憊。靳非澤的自私明目張膽,他從不考量別人的感受。口口聲聲說愛薑也,卻把他媽媽的事情瞞得密不透風。薑也明白,靳非澤倒也不是故意的,在靳非澤的認知裏,薑若初、張嶷、霍昂……這些人的死活統統和他無關。薑也對他來說可能要重要一些,但這也並不代表他會為薑也設身處地地著想,他隻是把薑也當成玩具,充實他無聊的生活。
一個玩具在乎的東西,他又何必在乎?
“靳非澤。”薑也說。
“嗯?”靳非澤眉眼彎彎。
薑也輕聲說:“喜歡你很辛苦,我不想喜歡你了。”
靳非澤的笑意頃刻間從眼眸裏褪去,轉而布上陰沉的霾霧。
“薑也,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會學乖?”靳非澤強迫他抬起下巴,與自己對視,“你剛剛的話我當沒有聽見,我給你機會重新說,說你喜歡我,說你愛我。”
薑也神色漠然,淡聲道:“我不想喜歡你了。”
靳非澤盯著他,眸間的陰霾越來越深。薑也感受到他周身的暴躁氣息,仿佛要把誰撕碎似的。他是個神經病,說不定把他惹急了,薑也真的會被他殺掉。無所謂,薑也想,他太累了,隨便靳非澤怎麽樣吧,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管他了。
靳非澤凝視他半晌,忽然笑了。雖然笑著,眼睛裏卻沒有半點笑意。他撫摸薑也的臉龐輪廓,說:“小也,隻有你能讓我這麽生氣。現在是早上十點,你昨晚沒吃飯,我下樓去給你買早餐。你有二十分鍾的時間調整,等我回來,你要像以前一樣愛我。”
“如果我做不到呢?”薑也問。
“沒關係,”靳非澤笑意盈盈,“那我們就上床,上到你重新愛上我為止。”
薑也腦海裏下意識閃過昨晚的畫麵,靳非澤無度的索求,他被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的靳非澤比床下的靳非澤更瘋狂,無論薑也承認自己是薑也多少次他都不肯停,直到現在,薑也的屁股還十分酸脹。
“……”薑也握緊拳,道,“你瘋了。”
靳非澤親了親他,“我去給你買早餐。”
薑也算是明白了,和靳非澤根本講不通道理,他也無法理解薑也的憤怒。要是達不到目的,他就強迫,反正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薑也不想再重複昨晚的荒唐,隻要想一想就屁股發麻。等靳非澤走了,薑也迅速穿好衣服起身開窗。這酒店位於摩天大廈,他們的房間又在最高層,沒有攀登裝備根本下不去。他又去開門,發現門已經被靳非澤鎖上了。可惡,靳非澤怎麽能鎖酒店的門?
目光掃過酒店的標識——靳氏大酒店。
……好吧,大概是他擺出靳家大少爺的架子,酒店當然要唯命是從,把鑰匙上交。
廁所是透明的,在裏麵根本沒法兒藏。真的沒法逃麽?等靳非澤回來,免不了又被他折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外響起靳非澤閑庭信步的腳步聲。薑也腦中警鈴大作,沒時間想那麽多,先開了窗,再趴下身爬進床底。
希望靳非澤看見打開的窗戶,會以為他爬窗跑了。
房間門被打開,他聽見靳非澤的腳步逼近。
“咦,又跑了?”他聽見靳非澤帶著陰沉笑意的聲音,“第幾次了,小也,這一次我不會原諒你,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
果然,靳非澤往窗邊去了。薑也聽著靳非澤的腳步聲遠去,然後靜止。靳非澤現在是站在窗邊嗎?還是爬出去了?那家夥是凶祟,就算是摩天大廈他也敢爬吧?薑也靜靜趴著,保持絕對的靜止,想再過一會兒再出去。一分鍾、兩分鍾……好久沒有聽見靳非澤的聲音了,他可能真的爬出去了。
這樣一想,薑也略略鬆了口氣。他正想離開,腳踝忽然被一隻手抓住。
“小貓咪,你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頓時毛發直聳,薑也眸子幾乎縮成針尖。靳非澤抓著他的腳踝,滿臉興奮,用力把他給拖了出去。
“放開我!”
薑也竭力掙紮,從江燃那裏繼承來的格鬥術、擒拿術全都用上,可靳非澤畢竟是凶祟,隻是看起來嬌氣,其實遠比常人堅韌,打他他沒反應,薑也又不能真的下死勁兒把他打殘。靳非澤抓著他頭發往後拽,強迫他仰頭親吻他。舌尖撬開牙關,**,攻城掠地。這家夥的懷抱像一個鐵牢籠,薑也是被禁錮在裏麵的蝴蝶。
沒辦法了。薑也摸索他的項圈,沒記錯的話,這項圈後麵有個開關,可以瞬發電流。他以為薑也在擁抱他回應他,親得愈加深入。薑也摸到了項圈後方的開關,心一狠,重重摁下。電流從項圈發出,經過靳非澤,順著舌尖唇瓣擊中了薑也。這個方法兩敗俱傷,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
薑也被電得通體發麻,腦門青筋暴突。所幸第三隻眼讓他的身體比常人更強了些,他隻躺了一會兒就稍稍回過勁兒來。他掙紮著爬起來,用盡全力往門邊爬去。腳踝卻再次被抓住,他低頭,靳非澤也起來了。這人長發披散,臉色被電得蒼白如瓷,仿佛一碰就會碎。不行,不能心軟,他抬頭繼續爬。可靳非澤恢複得比他還快,攥著他的腳踝,又把他拖了回去。
靳非澤喘息著,竟還在笑,眼底有火焰般燃燒的興奮,“繼續電,小也,和你一起被電很爽。”
“你瘋了!”
薑也用力踹他,他把薑也拖上床,抽出自己的皮帶,把薑也的手綁在床頭,又抓住薑也的腳,將他的褲子脫到膝彎,壓下身子,強行分開他的雙腿。
“你愛不愛我?”靳非澤居高臨下地問他。
薑也咬牙切齒,道:“不愛!”
手被皮帶勒住,薑也不斷掙紮,手腕上起了一圈紅痕,仍是掙不脫。靳非澤不知從哪裏拿出一管護手霜,旋開蓋子,濃鬱的香味飄散室內,薑也的身體又一次有了反應。靳非澤屈指彈了彈他,說:“你的嘴巴比你下麵硬。”
薑也別開臉,心裏又羞又憤。身體不聽大腦指揮,欲望聳立,令他無地自容。
“說愛我,小也,我會讓你很舒服。”
他閉上眼,固執地說:“我討厭你。”
靳非澤沒有急著強迫他,而是抹上護手霜,像把玩玉石一樣把玩他。他禁不住喘出聲,又死死咬住舌尖遏製自己的喘息。身體的欲望蓋過了理智,靳非澤經過幾次鍛煉,手法比以前要嫻熟許多。他可恥地敗下陣來,腦子裏在叫囂著反抗,可身體卻柔軟如棉花,根本沒有力氣。
“嘴很硬,身體卻好軟。”靳非澤低下頭吻他,溫柔的眉眼仿佛要滴出水來,“小也、小也,我好喜歡你。”
他又一次上了雲端,隻有在這片刻之中,他才能感覺江燃離他很遠,祂離他很遠,一切詭譎的事物都離他而去。他不停告誡自己,靳非澤隻是把他當玩具。可是身體已然繳械投降,那如登雲端的暢快讓他沉迷。隻一會兒就好,讓他暫時忘記這詭異的世界。他閉上眼,側過臉,任由靳非澤動作。
他不再反抗,靳非澤卻停了動作。
“你怎麽了?”
“靳非澤,”他悶悶地說,“你隻是把我當玩具。這世上有很多比我有趣的人,你為什麽不找他們?你可以去找張嶷,你和他不是很熟嗎?”
“玩具?”靳非澤低低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這是你討厭我的原因?”
薑也不說話。
“你在吃醋,吃醋我說要找張嶷當老公?”靳非澤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小也,說不愛我是假的,你還是很愛我。”
薑也不肯吭聲,靳非澤強行掰正他的臉龐,發現他在閉著眼落淚。
靳非澤眼裏的笑意褪去,皺著眉看他落淚,又低頭撫了撫胸口。心髒的地方又開始悶了,隻要薑也落淚,他就會難受。
“別哭了。”靳非澤低頭親掉他的眼淚,說,“張嶷說我心疼你,好像是真的。每次你不聽話,我總是想幹脆廢了你好了,這樣你就再也沒辦法亂跑。可是我又舍不得,你說我把你當玩具,你錯了。你不是我的玩具,你是我的寶貝。”
薑也睜開眼看他,淚水讓視野朦朧,他卻近在咫尺,如此清晰。
“你的心很大,總是關心很多人,李妙妙、薑若初……我無法理解,但是沒關係,”靳非澤說,“我去找你媽媽吧,隻要你不再哭泣。”
“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薑也別開臉。
他拉起薑也的手,撫摸他自己的胸口。
“因為這裏好疼。”靳非澤說,“你說不愛我它很疼,你哭它也很疼。”
薑也不說話。
真的能信任他麽?即使他總是騙人,滿口謊言,以玩弄別人為樂。
其實這段時間,他不是把妙妙照顧得很好麽?真是難以想象,靳非澤也會照顧人。他回想起在女校見到妙妙的時候,她身上穿黑色掛鏈條的JK裙,雙馬尾上紮小髒辮,還有戴著做工精致的骷髏牙齒口罩。雖然從軟萌美少女換成了朋克小巫婆的風格,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的,靳非澤很會打扮人,妙妙比跟著薑也的時候還漂亮。
薑也有些動搖了。
靳非澤低頭吻他,說道:“不要再為別人哭泣,你的眼淚也是我的,不可以為別人流。”
或許……真的可以信任他。薑也想。
“靳非澤,”薑也深吸了一口氣,“以後不要再殺人。”
“不殺。”
“**要經過我同意。”
“不好。”
薑也抿著唇看著他。
“好。”他笑了,“聽你的。”
他是凶祟,很多事情他無法和正常人一樣感同身受。不過不要緊,薑也想,他可以慢慢教他。
“你不哭了,現在高興了麽?”靳非澤凝視他的眼眸,“寶寶,快說你很愛我,很愛很愛很愛我。”
薑也別開臉不看他,把臉埋進枕頭裏。暴露在空氣裏的,隻有他通紅的耳廓。
“不想說。”
“在生氣?還是害羞呢?”靳非澤摸摸他滾燙的耳垂。
被看穿了,薑也下意識反駁,“是生氣。”
“好吧,以後會說愛我嗎?”
半晌,薑也輕聲說: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