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好
一個小時前。
高淩霜驚訝萬分：“你怎麽知道我拿過big影展的最佳女演員？”
顧織指了指手機，頗為自得：“耐心點，總能找到。”
雖然那個年代網絡還未盛行，但總有蛛絲馬跡。
顧織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震驚程度堪比垂死病中驚坐起。
big影展可是國際做具有影響力的影展之一！是得到國際承認的。
而高淩霜獲得最佳女演員的時候，華夏電影的影響力還沒有今天這麽大，文化傳播也沒有今天這麽繁盛，那個時候，可以說是一片荒涼。
而高淩霜的最佳女演員，是荒涼中最奪目的燦爛。
顧織崇拜地露出星星眼：“那可是影後啊，影後女士，你好啊。”
Small、Medium、Big、Super影展，是國際主流影展，選材標準十分嚴苛，嚴苛程度層層遞增。
“怎麽就不能叫影後了？”顧織不服。
她絮絮叨叨列舉：“圈裏不是這樣叫嗎？前年，有個內娛男演員拿了Small級別的影展，影帝就叫開了。去年，有個女演員拿了Medium影展，大家就歡歡喜喜叫上影後，直接升咖，現在出場還是這個title最響亮。”
高淩霜擺擺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不算影後，不算。”
比起影不影後，她更在意的是華夏電影在國際上的影響力。
她語帶遺憾：“要是能上Super影展就好了。可惜，題材太敏感，被上麵叫停了，不然那個時候就會有更多人知道我們華夏也是有好電影的。”
這就是高淩霜。
那部電影之前，高淩霜已經成了武俠片風頭無二的女演員，那部電影是高淩霜的轉型之作，實力演技都過關，要不然也不會拿影後。
可惜，因為題材問題，並沒有在國內上映，那個時候信息又不太流通，沒有及時抓住機會，導致這個影後含金量直接降低。
有時候，娛樂圈就是這麽殘酷，那部電影花了高淩霜兩年時間，等她再出來，武俠片式微，轉型的形象又沒跟上，顧織估計還有一些其他原因，高淩霜慢慢就淡出了。
現在上《魅姐》，也算是一個信號。
顧織微微仰頭，望著她：“淩霜姐，我們一起努力。”
“相信我，今天這個MV隻是開始，你演戲，我拍戲，我們讓更多人知道華夏有好作品。”
“那不會是你最後一個影後。”
高淩霜愣了好久。
她，還能再當上——影後嗎？
…
顧織坐在工作人員中，看著堅持要和陳眉剪刀石頭布的高淩霜，笑得像個狼外婆。
她的第一個“幫助對象”，可以沒有人起，沒有流量，但一定要是一個有職業操守、人格操守的實力派，要“知情圖報”。
這樣，她才能活下去啊！
因為她的試錯時間不多了。
鏡頭裏，陳眉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強行爭先抽簽，隻能咬牙切齒和高淩霜剪刀石頭布。
她握緊拳頭，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一陣變化。
最後，在總導演龔玲“剪刀石頭布”的BGM下，兩人PK出了結果。
陳眉出了剪刀，而高淩霜，出了拳頭。
“喔！”
顧織跟著身邊的小組成員一起歡呼。
這是被允許的，之前的姐姐抽簽也是這樣，姐姐背後的小組成員可以一起加油打氣，畢竟也是製作組之間的PK。
陳眉臉色更難看了，笑得相當勉強：“就算剪刀石頭布贏了，也還要抽簽呢，誰先誰後還不一定。”
對，就是這樣，她說服自己。
高淩霜難得說了一句話：“嗯，最起碼我能先抽，有選擇的餘地。主動權要握在自己手裏。”
就算結果不好，她也認了。
陳眉努力端住，皮笑肉不笑，眼中閃過惱火，眼睜睜看著高淩霜把手伸進箱子裏。
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陳眉在這一秒內把大羅神仙都問候了個遍，就希望高淩霜抽中第九，把最後一個留給自己。
她都想好了，到時好好取笑一番高淩霜，搶先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她的手下敗將。
高淩霜看了下卡片，嘴角微微勾起。
陳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高淩霜動作慢悠悠的，向鏡頭展示，再向小組成員，特別是顧織展示她的好運氣，得到了小組成員的歡呼後，最後，特地向陳眉展示：“第十。”
簡簡單單兩個字，點燃了陳眉腦子裏的火。
她太陽穴突突直跳，拚命咬住牙，才沒讓自己罵出來。
在心裏說了好幾遍有鏡頭有鏡頭有鏡頭，她擠出一個笑：“那我就是第九了。”
過了好幾秒，她道：“早點表演完也好，不用等最後一個。”
“是啊，那我就多等等。”高淩霜難得接了陳眉的話。
陳眉：這家夥是故意的，好氣！
顧織都想給高淩霜鼓掌，可看看現場那麽多人，還是私底下再給姐姐喝彩吧。
這事業心起來了，戰鬥力也很可以嘛。今天廁所談話，值了！
高淩霜將卡片攥在手裏。
雖然顧織跟她說，無論先後都沒關係，因為最後都會是她贏，可她還是想做到完美，每一步都完美。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有顧織，還有小組成員。
高淩霜往回走，顧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不止落在她身上。
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好些姐姐的微表情。
嗯？
顧織居然看到了好些個姐姐和高淩霜有眼神交流，而且還不是閃電帶火花，分明是熟稔地看幾眼，調侃、讚賞的意味更多。
戴超大珍珠項鏈的富婆姐姐挑眉，悄咪咪朝高淩霜比了個大拇指。
顧織臉上升起幾分興趣。
姐姐們藏得挺深啊。
那個富婆姐姐，果然有性格！
富婆姐姐率先起身：“導演，這抽簽抽完了，是不是可以回去練習了，我還有好多沒練完呢。”
龔玲神色如常點頭：“當然可以。”
富婆姐姐揚著下巴，心情極好噔噔噔走了。
陳眉是第二個動的，不過光看背影就是知道她的心情和富婆姐姐相反，怒氣都快溢出屏幕了。
陳眉個人直播間的導播都不敢切陳眉的鏡頭，畫麵還是在公共直播這邊。
陳眉又去了廁所。
門甩出咣一聲響，陳眉用力按鍵打電話，臉色比鍋底還黑：“明天你要是借不到那條裙子，你就完了！”
和陳眉心情一樣差的，還有陳眉的粉絲。
正主在廁所遷怒助理，這群經常在四處煽風點火的粉絲就在直播間發瘋。
【黑幕，一定是黑幕！苟嗶節目組真苟啊，欺負我們家眉姐】
【收到消息了，多的沒辦法繼續說，隻能跟大家講，有人不做人，我們要做人】
【憐愛我姐了】
【我們永遠站在眉姐身後】
【姐姐要堅強啊】
不知道是工作室還是粉絲，#魅姐抽簽黑幕#居然上了熱搜榜吊車尾，就那樣掛在那裏。
話題廣場裏爭議十足.
陳眉支持的粉絲多，黑粉也多，這會兒也馬力十足地嘲諷。
【莫名其妙】
【還堅強，不就是個抽簽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翹了】
【舞台表演都有輸贏，誰先誰後不是很正常？】
【和他們陰暗的心理一比，我覺得我這個黑粉才是正常人的心態】
《魅姐》今年是第三季，第一季大獲成功，熱度空前，這才之後的第二季，第三季。
節目積累了不少節目粉，還有龔玲總導演的粉絲！他們都看不慣陳眉粉絲空口白牙汙蔑的嘴臉。
【上法庭還將就證據呢，可人家一口就咬定有黑幕，連證據都拿不出來】
【可能人家的證據是隱形的，隻有他們才能看到】
【也太看不起我龔導了吧，姐姐錄多少集，在開播可能會談好，但這種小環節，龔導應該不屑於黑幕】
【是啊，龔導這點操守還是有的】
高淩霜的粉絲簡直氣瘋了，可惜人數少，而且大多數人都是成熟的上班族，這會兒也沒空一直盯著廣場，隻是偶爾上去和陳眉粉絲吵兩句。
高淩霜有粉絲建了粉絲群，是從貼吧那邊一直跟過來的，大家一起玩了很多年，都是老熟人，這會兒有人在群裏發了陳眉粉絲發瘋的截圖。
【正常，我們淩霜姐剪刀石頭布贏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生氣歸生氣，不要沒素質，也不要花太多時間在上麵，淩霜姐說過，更希望我們開開心心的，任何貶低她的言論都不用管】
【說是這樣說，哎，我還是忍不住生氣】
【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大家有空就上去說兩句，就當作逗小狗完了】
【對啦，我們要和淩霜姐一樣，擁有強大的心態】
陳眉粉絲沒找到幾個高淩霜的粉絲，倒是見大批其他粉絲湧入，氣得跳腳。
敵人都不應戰，打個棉花呀？
有人歡喜有人愁，許剛和組員喜大普奔迎接高淩霜。
高淩霜像是獲勝的將軍一樣被圍在中間，最親密的小兵當然是顧織啦。
顧織拿著高淩霜滴過來的寫著“10”的卡片，正想興奮往裏衝，忽然被拉著。
她疑惑看過去。
許剛疑惑：“你和淩霜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熟悉了？”
顧織開心道：“昨晚啊。”
她和淩霜姐已經是革命戰友了！
許剛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流程。
他記得那會兒大家都在，兩人沒像今天這樣……這樣黏糊啊？
許剛：“是嗎？”
顧織嘿嘿直笑。
許剛第六感來襲，忽然心頭直跳。
這，他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
許剛還沒來得及繼續問，高淩霜走過來了，顧織壞笑閉嘴。
“許組長。”高淩霜給了顧織一個“I am watching you”的眼神，意思是別皮。
顧織立刻乖巧狀。
“怎麽了，淩霜姐？”許剛認真道。
高淩霜：“我想開個小會，和你們說件事。”
許剛：“行。”
兩人都不是說廢話的主兒，眾人立刻在練習室就地圍成一個圓圈。
高淩霜開門見山，把手機放在最前麵：“大家先看個視頻。”
組員們雲裏霧裏，茫然看過去。
當音樂開始，畫麵變幻，時間流逝，視頻播放得越多，大家的腰背越直，距離手機越來越近，眼神越來越晶亮。
到最後，除了高淩霜和顧織，所有人都是趴在地上看完這個視頻。
組員們興奮極了。
大家都是幹這行的，看過的視頻數不勝數，最清楚質量好壞。
這個視頻，無論是拍攝技術還是剪輯，還有整體風格、意識，都領先國內練習室MV！
“我去，這個練習室版拍得真好！”
“牛啊，有種刻意又隨意的感覺，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師級運鏡吧！”
“踩點超級舒適啊！特別是開頭前麵的那三震，神來之筆。”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顧織享受地聽著的彩虹屁。
誇，繼續誇，臉紅算她輸。
高淩霜瞧見顧織的表情，心裏好笑。
如果顧織身後有個尾巴，現在肯定是搖得特別歡。
組員們還在激動討論，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滔滔不絕。
“鏡頭都有節奏，我就一個字，啊，姐太美啦！”
“靠，大家都在說專業的事，你怎麽能提前偷跑誇上姐了！搶跑搶跑，還沒到這個流程好嗎？”
“姐我先來的，姐姐鯊我！”
“姐……”
許剛輕咳一聲，組員們立刻收了，個個站得比鋼筋還直，隻是，分外明亮的眼神，收不住的笑，泄露了他們的心情。
許剛精神振奮，道：“淩霜姐，這是哪個團隊拍攝剪輯的？”
要是能請來拍舞台版，這一part絕對能爆，他們絕對能贏！
隻要對方答應，他死纏爛打死皮賴臉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磨到總導演點頭。
高淩霜嘴角含笑，搖頭。
許剛和組員們一下子耷拉下來，眼神失望。
許剛抿了一下唇，開口：“是不行嗎？”
“不是，”高淩霜揚起的嘴角大了點，“這不是一個團隊，而是一個人。”
眾人瞠目結舌。
“大神啊。”
“是哪位高人？”
顧織拚命咬住唇，她要忍不住笑出來啦！
高淩霜扭頭，看向顧織。
許剛和組員疑惑順著高淩霜的眼神看過去，顧織咋啦？
顧織輕咳一聲，頗有高人風範地邁出一步，走到焦點處，連頭發都是飄著的：
“不才正是在下。”
許剛：！
組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