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五期
林鑫九死亡。
雖然薑厭對林鑫九的觀感說不上好壞, 但本來要做隊友的人卻在任務前一周身亡,任誰都會有些感慨。
薑厭把這件事發在了群聊裏。
林鑫九的頭像還在群聊的人員框中,但是再也不會亮起了。
薑厭這邊信息剛發幾秒, 沈笑笑就冒了出來。
她震驚地回了一長串的問號。
「薑厭姐你沒開玩笑吧??」
她也知道薑厭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性格, 但是看到這條消息,她還是下意識會覺得是假的。
怎麽這麽突然就死了?
不是還要一起參加第五期任務嗎?
雖然她一點都不喜歡林鑫九,但好歹一起參加過三期任務了,她這幾天還在想怎麽跟林鑫九拉近關係呢, 是請吃飯還是送禮物, 怎麽就……
薑厭回得幹脆:「死了。」
「超管局大廳剛才放了他的死亡片段。」
每個通靈師的死亡片段, 除去特別血腥殘忍的,都會被超管局播放出來。
超管局要求每個通靈師在執行任務時開直播, 直播功能用處頗多, 但在這個功能設計最初,它最本質的用途, 就是記錄每一個通靈師的死亡。
通靈師執行任務的確會有高昂的金錢獎勵,但這些是他們應得的。
他們的生該被記錄,死亡也該被記錄。
收到薑厭的答複,沈笑笑很久都沒有說話,許久,沈歡歡在群聊裏說:「笑笑情緒不太好, 跑屋裏哭去了。」
薑厭:「嗯?」
「我記得她很不喜歡林鑫九。」
沈歡歡:「我們…平時執行任務,還沒有熟悉的通靈師死亡過。」
虞人晚這時也說了話:「我也是。」
「目前局裏死去的那些人,我最多隻是見過,還沒有說過話的…」
所以那些都是遠方的人。
林鑫九是近處的人。
薑厭沉吟片刻, 在群裏又發了條信息:
「今晚就算了,明天再商議吧。」
*
於是原定的團隊商議被推遲了一天。
時間過得飛快, 第二天的傍晚很快來臨,也是巧,薑厭這邊剛到咖啡廳門口,就收到了何清源的消息。
「第五期的任務地點定下了,你們這兩天有空來超管局一趟吧。」
「我隨時都在。」
這是要給幾人補課了。
薑厭走進咖啡廳,在包間裏看到已經到了的三人。
她坐下來:“何清源讓我們有空找他,你們什麽時候有空?”
“擇日不如撞日,”沈歡歡輕聲回,“要不就今天?”
大家對此都沒異議,所以吃完晚飯後,幾人的商議地點轉移到了超管局。
如今雖是夜裏,超管局卻燈火通明。
大批的通靈師駐足在前台,翻著當前的任務表,選擇合適自己的任務。
沈歡歡解釋道:“很多通靈師是兼職,白天有本職工作的,隻能在夜裏接任務。”
“所以夜裏來超管局的人要比白天多很多。”
沈歡歡說完,去角落裏的籃子裏拿了一束花,放在了巨幕前。
這是給林鑫九的。
林鑫九這次去的棉花廠是個被超管局估算錯誤的半能量場。
真正的半能量場。
那個鬼不僅把棉花廠遮蔽成普通任務地點,並且其本身變異出繁衍功能,能控製繁衍出的每個鬼怪的強度。
它繁衍出的第三隻鬼凝聚了它三分之二的靈力,林鑫九在沒有符文在手的情況下,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性。
因為林鑫九幾乎算是獨自解決了這個半能量場,所以在他死去的那刻,其直播間名次升到了排名前一百。
現在巨幕前聚了一堆通靈師。
林鑫九因為執行任務時風格突出,對靈體從不手軟,所以收獲了一大批粉絲——都是與鬼怪有血海深仇的通靈師。
死亡在超管局是最尋常的事情。
所以這些通靈師的臉上並沒有什麽悲戚,隻是低聲聊著天。
“你說這小子,竟然還能把宋諍推出去,我以前還是低看他了。”
“哈哈哈誰不是呢,我今天想到一個好玩的,你們說林鑫九頭七後會不會被迫滯留人間啊?”
“林鑫九:我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靈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麽這麽損啊?”
“哎,他從那麽矮就開始接任務了吧,還沒前台的石板高。”
“那可不,像他那麽小就加入超管局的可不多。”
雖然這些人平日裏對鬼怪心狠手辣,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戾氣,但他們閑聊的樣子,就是最普通的普通人。
薑厭收回視線,她劃開手機,告訴何清源幾人到了。
很快何清源便走了出來。
他帶著幾人往會議大廳走去。
“辛苦你們了。”
沈笑笑搖頭:“不辛苦不辛苦,聽說第五期任務定下了,請問何觀主是哪裏呀?”
先前四次任務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大家都是在大巴車上聽江語情講,最多在任務開始前半小時才知道任務地點和任務內容。
但這次距離任務還有一個多周…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虞人晚低下頭,薑厭悠閑地往前走。
大家心裏都有了預期。
何清源的回答也落實了幾人的判斷。
“是能量場。”
“第五期任務地點遲遲沒有定下,是因為高層一直在討論,今天下午是第三次會議,終於確定了任務地點。”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猜想與現實到底不一樣,最近參與能量場的通靈師的死亡率實在是有目共睹,但如今華國能量場呈爆發式,參與能量場的製衡是每個通靈師都應該做的。
或早或晚罷了。
許久,沈歡歡說:“我們會盡力的。”
何清源笑起來,他慈祥地搖搖頭:“也不用過於擔心。”
“到時會有八名通靈師進入能量場,對方團隊的隊長在官方排行榜第四十七名,還有一名擅長治愈的通靈師。”
“虞人晚因為某些原因排名大幅提高,名次在不久後就會刷新,進入前一百名,還有薑厭…”
何清源的話音一頓,緩緩道:“她從沒有接過單人任務,所以無法確定排名。”
“但這麽久了,她的名次該在哪裏你們也清楚。”
沈歡歡重重點頭。
“你們也不要妄自菲薄,”何清源看向雙胞胎,“你們的師父很快就會聯係你們,以及能量場的保命守則向來隻有一點,就是多思考。”
“多厲害的人都可能折在裏麵,多弱小的人也都可能出來。”
“你們才十六歲,非常優秀。”
雙胞胎的天賦較為受限,但沈歡歡一直溫柔又沉穩,看許多的書,遇到什麽都不膽怯。
沈笑笑的進步也有目共睹,她從遇到鬼打牆都會嚇得腿軟哆嗦,變得可以和沈歡歡一起,趴在天花板上,躲在樹上,監視觀察那些疑似被控製的醫務人員。
要知道那時所有人都以為白山療養院是半能量場,任何人都可能是鬼,但為了找線索,她們甘願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中。
會議大廳就在眼前。
何清源沒再說話,他刷了下身份卡,推開大門,打開了頭頂的燈。
“你們找地方先坐。”
會議大廳裏是圓桌會議形式,薑厭率先坐在了最前方的椅子上,虞人晚和雙胞胎緊跟著坐了下來。
何清源打開會議廳裏的電腦,點開播放軟件,說起找幾人來的目的:
“你們應該也能猜到,我今天是來給你們講解能量場相關信息的。”
“能量場的形式變化多端,進入前必須要先了解它。”
“不過說來也是慚愧,哪怕各方與能量場抗衡多年,我們對它的了解可能也隻是四五分之一,更多的信息仍需要補充,需要更多通靈師的補充。”
說完,何清源舒了口氣,他點開電腦上的視頻。
一段稍顯壓抑的音波過去。
無比清晰流暢的內容以圖文的形式展示在眾人麵前。
就如薑厭先前所了解的那樣,每個能量場的形成原因都在於“某個靈體”,該靈體因為長時間沒被解決,滯留人間時間過長,吸收到了足夠多的濁氣,靈體達到飽和,最後開始反向輸出濁氣。
當它輸出濁氣的濃度過高時,便會帶動自身周圍的空間發生變異,成為這個空間的主人,擁有空間操控權,形成內部“遊戲場”。
這種小空間可以是現存空間,也可以是自創空間。
就拿白山療養院舉例。
假設當時這個地方真的是半能量場,也真的有背後靈,那麽當它發展成能量場時,背後靈便會徹底成為白山療養院的主人,之後該背後靈會根據內部“遊戲場”的運行模式,從周邊區域抓人進入。
除去自主入院的病患外,它還可以從路過療養院的路人、療養院周邊村莊裏的村民中抓取,這個抓取區域可以是白山療養院周邊一公裏,也可以是三公裏,隨著它的逐漸膨脹變強,它的可抓取區域會逐漸擴大。
但這種能量場有個先天劣勢——
【通靈師知道它的前身就是白山療養院。】
這種劣勢簡直讓該能量場的攻克難度大幅降低。
因為通靈師們在進場前可以事先了解這個療養院的全部信息,了解它的曆史,了解裏麵死過的每一個人,預估出背後靈是誰,甚至還能據此估算出內部遊戲場的運行模式。
相比於這種能量場,自創空間的能量場難度是翻倍的。
它不是已知空間形成的。
它不是曾死在醫院裏的病患,死後把醫院轉化為自己的場,也不是曾死在電梯事故的人,死後把那個電梯轉化為自己的場。
它是未知。
死在某處的人,拒絕把該處轉化為自己的能量場,它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它創建出獨屬於自己的全新的場。
它被建在虛空,被霧氣籠罩,任何儀器都不可窺探其中是什麽,它可能是一棟樓,一趟列車,一所動物園,它可以是任意,是所有。
正是因為未知,所以通靈師在進入前無法獲得任何消息,所有信息都要靠自己在場中摸索,這種“場”,無論在解決時間還是解謎難度上,都是前者的數倍。
不過既然涉及解謎,無論過程多困難,都會有標準答案。
思及此,薑厭抬了下手,問道:“怎麽在裏麵找答案?”
這也正是何清源馬上要說的。
介紹向的視頻播完,何清源關閉了視頻軟件。
他看向眾人:
“很簡單,活下來。”
“因為能量場內部磁場十分不穩定,手機無法聯係到外界,即便是改造過的直播設備也經常掉線,所以極少有相關的完整視頻流出,最重要的是,每個能量場的玩法都與眾不同,上個場內的經驗無法帶到下個場,所以此類視頻我就不給你們放了。”
“但有一點你們必須知道。”
何清源緩緩道:“隻要按部就班地玩遊戲,盡力活下來,答案總會浮現。”
薑厭皺起眉:“什麽意思?”
何清源解釋道:
“能量場也是被製約的。”
“即便它們自成小空間,但它們依舊處在這片大的時空裏,它們是被套在球裏的一個個小盒子,所以也要遵守“球”的規則,規則下,它們無法設計出必死的遊戲玩法,所有遊戲都有活命契機,並且它們必須在每個小遊戲結束後,給予必要的信息提示。”
“這個信息提示可能是純然正確的,也可能是被遮蔽了些許的,但不會是全然錯誤的。”
“如果線索是純然正確的,你們隻需要去做遊戲,集線索,但如果是被遮蔽混淆了的,你們就要盡最大可能去思考,找到信息間的矛盾點,推出真實信息。”
“最後——”
何清源關閉了電腦,站起身:“團隊對抗賽並不是互相使絆子,而是合作基礎上的較量,比賽誰能更快地解決問題,以及救出更多的,被吸納進能量場,卻還努力活著的普通人。”
“祝你們一切順利。”
*
薑厭回家時,穆望正在百無聊賴地開小花玩。
穆望作為當前華國官方排行榜第三名,現在情形如此,超管局不可能讓他置身事外,所以華國近期被解決的兩個能量場其一就是他帶隊的。
不過穆望雖然因為排名原因被迫成為隊長,但因為性格原因,剛進“場”他就推掉了隊長身份,穩穩隱身,自由遊走在各種犄角旮旯裏,隊友完全找不到他人在哪兒。
沒人想到榜三竟然是這樣的。
作為榜三前死忠粉的副隊長悲憤扛起隊長大旗,多大的粉絲濾鏡都沒了,他迅速脫粉回踩,痛斥其毫無團隊精神,出去就要把他舉報了,結果穆望兩天後突然出現。
當時的情景十分搞笑。
幾人小團隊這邊還在圍成一圈痛罵狗屁前隊長毫無人性,除了長得漂亮外簡直一無是處,那邊毫無人性但漂亮的穆望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幾人身後,他默默聽了會兒,然後從兜裏掏出一把線索條安靜地塞到他們手裏。
——“這兩天你們總共罵了我二十三次,這很不好。”
——“不過謝謝你們誇我漂亮,都是姐姐審美好。”
說完,穆望得意了會兒,但很快就昏昏欲睡地趴在桌子上,留下一群恨不得揍自己幾拳的隊友。
困成這樣,這得是兩晚上沒睡吧…
而且連罵了多少次都知道,他不是消失了,他隻是在背後沉默地保護他們。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他是在訓練他們啊!
此時無聲勝有聲。
單純社恐的穆望在睡夢中打了個噴嚏。
穆望的體質實在是很好活,他本體被雷劈死後,一截枯樹枝被薑厭用屍油連續澆灌了三百年,桃木化僵,他成為了僵屍。
不會疲憊沒有痛感,他的餓意和困意完全就是習慣使然,其實不吃飯不睡覺也死不了,最重要的是,即使他從很高的地方摔下,被什麽東西刺穿,也都死不了,除非全身被瞬間碾成粉末,他就是死不了。
再加上他的天賦能力【所言即為真】
隻要能力發動,所有人都必須對他說真話。
能量場裏的鬼也無法對他說謊。
所以他在能量場裏簡直就像一個推土機,本該隱藏至深的秘密,被各種類似於NPC的鬼怪隨隨便便地脫口而出,藏都藏不住。
但穆望的劣勢也很明顯,畢竟被雷劈過,哪怕後期恢複,思緒也變得遲鈍,他十分不擅長和思考有關的所有工作。
以前自己做任務時他還會絞盡腦汁地想,現在是團隊任務,他拿到線索後就會開心擺爛,快速跑到隊友身邊,把線索盡數送給他們,然後呆呆地聽他們頭腦風暴。
薑厭也深知穆望問題所在,所以根本沒打算從他那兒打聽消息。
但穆望很想做些貢獻。
“不要太糾結細枝末節,要思考遊戲為什麽是被這麽設計的,然後再關注線索…”
穆望跟在薑厭身後絮絮叨叨。
聽了穆望的話,薑厭有些好笑地回過頭:“自己總結的?”
穆望:“…….”
穆望不甘心:“…別人。”
薑厭彎起唇角,她揉了把穆望柔軟的黑發,“放心。”
*
第五期的任務時間很快到來。
江語情提前一天聯係了幾人,說是傍晚七點半在江城城郊的公交站點碰麵。
薑厭到的時候,江語情已經到了,除此外還有虞人晚和三個陌生的人。
虞人晚一見到薑厭,就火速小跑到她身邊,“薑薑來啦。”
“嗯。”
薑厭隨意應了聲,看向對方團隊的人。
對麵為首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誇張的銀色流蘇耳環,頭發被染成了深藍色,脖頸後還紋了隻黑色貓咪,此時她嘴裏叼了根沒點燃的煙,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概是注意到薑厭的視線,她抬頭看了回去。
很快,她友善地笑了起來。
“藍霖,”她介紹起自己,“我知道你們,超管局好不容易搞了個節目,我有空就追。”
“這是宜良和張渡,兩個害羞男大學生,”她指了指身邊兩個男生,又補充道,“一會兒還有個妹子,叫薄荷糖。”
虞人晚困惑問:“薄荷糖?是外號嗎?”
“不是,就叫這個,她媽喜歡吃薄荷糖,殃及親生女兒姓名,”藍霖笑著回。
虞人晚也跟著笑起來。
薑厭彎起唇角。
她對藍霖初印象不錯。
是個很能帶動氣氛的人。
而且從藍霖熟絡的介紹方式看,四人應該認識,甚至組隊了較長時間。
這時一輛出租車在公交車站點停下,車上下來一個比較嬌小的妹子,她左右看了看,咋咋唬唬地跑向藍霖,“藍姐!兩周沒見想死你啦!”
薄荷糖抱過藍霖後,從兜裏掏出一把冰藍色的糖果,挨個分給大家:“這次也要多多關照哦。”
薑厭接過糖果,說了聲謝謝。
與沈笑笑性格很像啊…
薑厭剛這麽想,一輛豪車就緩緩停在她的麵前。
沈笑笑從車窗裏探出腦袋:“薑厭姐!!”
“誒,怎麽都到了,我們是不是晚了啊?”
江語情:“沒晚,時間剛好。”
“那就好那就好,”沈笑笑跳下車,沈歡歡也從車裏走了出來。
薑厭的視線掃過沈歡歡時,微微一凝。
此時沈歡歡的右眼被白色眼罩遮住了,像是受了什麽傷。
“這是怎麽了?”她問道。
沈歡歡解釋道:“沒事兒,就是個道具。”
“已經恢複好了,就是怕嚇到你們。”
沈笑笑在旁插話:“可疼可疼了,師父把姐姐的右眼挖出來,然後生安了個新眼球,還不能打麻藥,流了好多的——”
沈歡歡連忙打斷笑笑的話:“就你話多。”
薑厭皺起眉:“這麽做的原因是?”
沈歡歡笑起來:“為了更厲害些嘛。”
“生靈之眼,可以區分人與鬼,希望會有用。”
薑厭默了默。
她能力的缺陷被沈歡歡補上了。
片刻,她點點頭:“放心,用處很大。”
能量場中的鬼也會有實體,普通藥水根本分不清人鬼之間的區別,再加上薑厭的能力,她眼裏的人類長相有時候比鬼還像鬼,所以這方麵一直比較棘手。
沈歡歡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見人齊了,江語情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聽她講話。
場麵瞬間寂靜下來。
江語情吐了口氣,她醞釀了下說辭:
“你們應該也聽說了,最近一個月江城城郊出現多起失蹤案件,據相關監控顯示,失蹤人員均是在晚上八點整憑空消失在了城郊草叢,但因為能量檢測儀沒有檢測到此地異常,所以超管局推測此處存在一個具有隱蔽功能的,未知能量場。”
“超管局進行了詳細記錄,並且積極推動公安局搜查,目前失蹤人員共有28名,屍體均未找到,但他們不可能都活著,所以超管局懷疑這些人無論死活都還在能量場中,他們在被重複利用。”
“所以進入場後,哪怕有人向你們求助,你們也要先確定他們是人是鬼,知道嗎?”
眾人點頭。
江語情低頭沉思許久,再次看向眾人:“好像也沒有可以說的了。”
“誰都不知道裏麵的樣子,也不知道裏麵的遊戲模式,如果不是大批通靈師奔赴各座城市,你們是目前還留在江城的,綜合排名最靠前的兩支隊伍,否則也不會讓你們這麽冒險。”
“現在距離八點還有十分鍾,準備好就出發吧。”
根據監控顯示,該能量場會在每晚八點,抓取所有進入城郊後方草叢的人,所以目前城郊已經被封控,周邊圍了一圈黃色警戒線。
四周隻有蟲鳴。
夏季的夜晚讓人燥熱不安,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八人告別江語情,往後方的草叢走去。
薑厭走到中途摸了下自己的肩膀。
沈歡歡注意到,輕聲問她:“是被蚊蟲咬了嗎?”
薑厭搖頭:“被雨淋到了。”
沈歡歡疑惑:“雨?沒有雨啊?”
“沒事。”薑厭繼續往前走。
七點五十七分,八人來到後方草叢。
兩分鍾後,幾人同時感到一股難以言明的冷,那種冷從頭頂開始,穿入頭皮腦髓,蔓過脆弱的脖頸,流動於四肢經脈。
時間要到了。
眾人對視一眼,同時深吸了口氣,這時一股刺眼的亮光突然照到幾人臉上,兩男一女舉著手電從旁邊的草叢裏冒了出來。
“我就說王叔的失蹤有問題,這幾人大半夜並排杵在這兒幹嘛,神經兮兮的,別是啥邪.教組織吧。”
“喂——”有個寸頭男拍了拍身上的灰,拿了張照片招呼幾人,“你們見過這個人沒有?”
“我現在可是正和警察通話呢,你們要是不解釋清楚全得進局子喝茶!”
藍霖厲聲嗬斥:“你們沒看到警戒線嗎?”
“趕緊從這裏出去!”
一邊說著,她快速向幾人的方向走去。
藍霖試圖把人嗬斥走,但是草叢範圍太大,這三人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就注定走不了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藍霖剛往前走了兩步,時間便轉向八點整,她的眼前忽然變黑,黏膩的深不可測的黑色濃霧充斥滿所有人的視線。
...
深夜的城郊草叢空無一人,隻有一張照片緩緩落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