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獎勵

嫋嫋獲救, 夏晴轉世,任務結束。

蠶村發生過的一切即將進入公眾視野。

節目組的大巴已經等在村口,沈歡歡跑回夏晴的住處, 帶上那本送給嫋嫋的書, 還有夏晴的諸多課本。

江語情從車上走了下來,她對著攝像頭交代了些話,關了所有參賽者的直播,而後在村外那塊刻著“蟲村”的石頭上, 貼上一張符。

薑厭問沈歡歡:“這是在做什麽?”

“強行讓那幾個慘死的孩子轉世, ”沈歡歡回, “這些孩子的願望注定實現不了,遇到這種情況, 局裏會用渡靈符強行送他們轉世。”

沈笑笑補充道:“這個符不會傷害到靈體, 是專門給那些執念不消無法轉世的靈體用的,賊稀缺, 局裏這次也算大出血了~”

薑厭疑惑:“那平日裏沒有渡靈符怎麽辦?”

沈笑笑攤手:“遇到那種作惡多端,比如和一人有怨卻殺了對方全家的,一般會打散;遇到那種執念無法解決,我們根本滿足不了的,就比如這些祭品孩子,通常會把他們封在容器中, 交到局裏,編上編號,排個隊,等局裏有多餘的渡靈符了再給他們用。”

“所以最好的情況, 還是像夏晴這樣——咱們幫助靈體完成執念,讓她們心滿意足地去輪回, 這樣就用不著渡靈符啦!”

薑厭點了點頭。

沈歡歡遠遠散發著光芒的符文,輕歎了口氣。

薑厭:“怎麽了?”

“按照常理,”沈歡歡低聲說道,“即使靈體有非常強烈的執念,大多也會被輪回強行拖走,留在人間本該是一種另類的幸運。”

“這些祭品孩子大概是和神、信仰扯上了關係,竟然全部沒有轉世,留在這個村,守著注定無法實現的執念,生前死後竟然從沒幸運過。”

薑厭沒有再回,幾人都沒再說話,江語情的工作還沒完成,暫時還不著急上車,沈歡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仰頭看了眼天色,而後收起傘。

沈笑笑也收起傘:“雨竟然停了,還以為會下好久呢。”

沈歡歡:“也不知道嫋嫋怎麽樣,一會兒咱們問問局裏,然後晚上去醫院把書給她吧?”

“當然啦,送完書後…”沈笑笑話音一頓,嘿嘿笑了聲,“老規矩,任務結束吃火鍋!”

沈歡歡也笑起來,她偏過頭問薑厭:“薑厭姐,一起吃嗎?鴛鴦鍋。”

薑厭拒絕:“你們吃吧,我準備回去洗澡。”

沈歡歡後知後覺地看向薑厭濕漉漉的長發,以及沾滿泥漬的小腿,她又看了看自己,同樣的慘不忍睹,沈笑笑的狀況最為慘烈,她因為被祠堂倒塌的灰塵撲了一臉,現在渾身髒兮兮的,泥水還在從衣服上往下滴。

“哎,我和笑笑也得先回去洗個澡,的確太髒了...”沈歡歡再次向薑厭發起邀請,“不如就在家裏吃火鍋,線上買些食材,我們那兒調料都有,一起吃吧。”

“謝謝,”薑厭看江語情上車了,也準備走了。她垂眸看向矮她半頭的沈歡歡,“不過我有些困了,就不去了。”

沈歡歡目送走薑厭的背影,抿了抿唇。

沈笑笑撓頭:“怎麽有種任務結束各歸各路的感覺。”

沈歡歡敲了沈笑笑腦門一下:“說什麽呢,上車了。”

裝好行李,所有人都上了車,依然是來時的座位,薑厭靠在窗邊。山路崎嶇泥濘,車速很慢,車裏除了江語情在打電話匯報情況以外,並沒有其他聲音。

薑厭雙腿疊加著坐著,低頭用濕巾擦著腳踝上沾著的泥,黑發不經意拂過臉頰,她隨意把頭發別在耳後。薑厭的本體是嫁衣,讓自己保持幹燥潔淨是本能,要不是答應了何清源不會暴露身份,她現在應該會把所有人扔出車,然後當場換衣服。

程光偷偷瞄向薑厭,見她專心致誌地整理自己,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悄悄靠近了點,小聲問:“每期排名前三名會有獎勵,師父問您明天有沒有空,有的話去挑個獎品。”

“任務不是才結束?”薑厭頭都沒抬。

“可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程光在薑厭麵前不放過任何恭維她的機會,“您肯定能拿獎!”

薑厭:“也是。”

“…....…..”

十分鍾後,江語情結束了通話,現在所有參賽者的直播都關了,隻留了個主持人視角。

她笑著站起身,“恭喜大家順利完成第一期任務,檢測儀器已經確認此處能量恢複穩定。”

“大家有什麽想說的嗎,什麽都行,或者有什麽想問的?”

薑厭可沒有抒發結束感言的欲望,她把手裏髒兮兮的濕巾扔進垃圾桶,又抽了張新紙巾擦手。

沈笑笑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人說話,第一個舉起手:“主持人姐姐,我和姐姐需要一個嫋嫋病房的地址。”

江語情低頭摁了幾下手機:“發給你了,是要去探望嗎?”

沈笑笑連連點頭。

江語情又看向其他人:“還有問題嗎?”她cue程光:“程光說幾句。”

兩人明顯認識,程光臉一垮,苦兮兮道:“不是吧,大嫂,我都上大學了,為什麽還要被點名提問啊?”

江語情笑出聲:“別拉親戚,趕緊的。”

程光戰術後仰:“那就拉個票吧,希望各位觀眾老爺們多多給我投票,我這次完全沒發揮出實力,十分需要下一期好好展示優秀的自己!”

江語情白了他一眼:“本節目秉承公平公正原則,絕對不會放一點水。”

車裏眾人發出善意的笑聲,程光平時人緣非常不錯,再加上背景卓越——管理局副局長是他師父,安保部部長是他大哥,協調部副部是他大嫂等等,這些人平時沒少帶他露臉,直播間認識他的人不少,評論區嘻嘻哈哈的,氛圍十分活躍。

江語情看向薑厭:“薑厭呢,有什麽想說的嗎?”

薑厭悠閑擦手的動作一頓,她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提問。

程光當即緊張起來,他瘋狂向江語情使眼色,江語情不明所以。

她又輕聲問道:“薑厭?”

薑厭思忖片刻,抬起臉,“好像是有個想問的。”

江語情:“不要拘謹啊,盡管問。”

薑厭:“是關於節目的難度。”

江語情了然:“是這期太難…”

薑厭直截了當:“這期還挺好苟...簡單的,以後都是這種難度嗎?”

眾人:“?”

江語情沒說出的話哽在嗓子眼。

全場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熊安臉上的憨笑漸漸消失,沈歡歡沉默地看向窗外,沈笑笑假裝無事發生地啃起小麵包,趙崇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假意刷起新聞。

許久,程光咂巴了下嘴,小聲嘀咕,“焯,最煩裝逼的人!!”

【薑厭這話真的讓我很無語QAQ】

【不是,這叫簡單嗎,你看看那玩意和八杆子打不著的那玩意,除了你誰會聯係在一起啊?!】

【期待下一期的表現(死亡凝視.jpg】

【不過平心而論,薑厭的確是這期唯一有資格這麽說的人…..】

【不管不管不管,我本來還和朋友感慨這期好麻煩,結果薑厭突然來這麽一句!媽的,老子最煩裝逼的人!!】

薑厭抬眸等著回答,卻遲遲沒人給她答複,於是她又問了一遍。這次江語情終於遲疑地開了口:“節目組爭取…進步?”

薑厭直覺她們好像說的不是一回事,但她還是“嗯”了聲,低頭繼續擦起手指。

江語情:“………….”

程光看薑厭都結束對話了,江語情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飛速朝大嫂翻起眼皮。

江語情:“?”

程光眼睛都快翻到天上了,他拚命擺口型:你別盯著她看,別——看——了——

江語情皺了皺眉,終於收回探究的視線,走到後排與雙胞胎說話去了。

程光長長舒了口氣。

今天也認真維護了世界和平呢。

*

過了正午,大巴停在了薑厭所住小區的門口。

薑厭下了車,推著行李箱走進小區,小區的池塘邊圍著一圈喂魚的老頭老太太,他們左活動一下脖子,右活動一下胳膊肘,見薑厭回來,身上動作驟停,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哎呦妮子,身上咋這麽多泥啊?”老人嗓門大,這一嗓喊得人盡皆知。

數道目光湧來,薑厭麵無表情:“掉進下水道了。”

老太太連忙停止靠近的腳步,健步如飛地倒退了好幾步,遠遠寬慰她:“趕緊回去洗個澡,沒事兒妮子,人這輩子總得掉這麽幾次才算完整!”

薑厭:“你也掉過?”

老太太:“那倒是沒有。”

薑厭:“人這輩子…”

老太太:“哎呀呀呀……”

薑厭靠近了老太太兩步,老太太慌亂之中假發都掉了,連聲道“趕緊走,趕緊走。”

薑厭冷漠離開,一路暢通無阻,再沒人靠近她三米之內。薑厭進了樓洞,擰開鎖,站在門邊就把衣服全脫了,而後門一關,快步走向浴室,站在淋雨噴頭下來來回回衝了三遍。

半小時後,薑厭擦著頭發走出浴室,穿了身睡衣才又回到客廳。她拉開冰箱看了眼,空空****,去茶幾轉了圈,還是什麽吃的都沒有。

薑厭想起沈歡歡不久前的邀約。

她是說要吃什麽來著?

鴛鴦鍋?什麽東西?

薑厭在手機上搜了搜鴛鴦鍋是個什麽東西,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換了新衣服,按照導航去了離小區最近的一家火鍋店。

火鍋店生意火爆,菜單上寫著諸如“全國分店八百家”,“xxx傾情推薦”等字樣,薑厭把菜單上寫著“火爆推薦”的都點了,而後自己坐在座位上等著。

服務員來問:“請問您這邊有幾個人,需要等人齊了再上菜嗎?”

薑厭:“就我一個。”

不知怎的,她覺得服務員的眼神似乎突然變得有些柔軟,聲音都放輕了,“好的好的,那我幫您把多餘的餐具撤掉。”

“嗯。”

這還是薑厭化形後第一次在飯店吃飯,等菜期間,薑厭仔細數起自己手裏的錢,何清源給她的都是現金,目前還有兩千兩百塊。她把三百塊錢數了出來,放在桌麵上。

自從數錢開始,側桌就一直有視線掃來,薑厭把錢收好,對視了回去。對麵的男人明顯尷尬了一下,薑厭一聲不響地盯著他看,眼見著男人越來越緊張,“我是覺得…出門帶這麽多現金不太安全…”

薑厭:“我不覺得。”

男人:“…哈哈,好的好的。”

終於開始上菜了,薑厭收回眼,十分清晰的,男人那邊傳來一道重重的劫後餘生般的氣。

薑厭把錢遞給服務員後就專心致誌涮起菜,甚至中途還跟風去配了碗蘸料。

全然沒注意到門口出現的兩道身影。

沈笑笑幾乎每次和姐姐直播完都會選擇吃火鍋來慶祝,剛才兩人洗完澡後合計了一下,覺得在家吃沒氛圍不過癮,於是在網上找了家風評很好的火鍋店,坐著車就奔來了。

結果剛進門就看到了在窗邊獨自吃火鍋的薑厭。

“嘿嘿,嘴裏說著不吃,這不還是來了嘛”,沈笑笑當即就要跑去找薑厭,“姐,一個人吃火鍋好孤獨的,我們和薑厭一塊兒吧!”

沈歡歡連忙製止沈笑笑的動作:“別。”

沈笑笑緊急刹住腳:“為啥?”

“現在是偶遇,不是薑厭在等我們啊,”沈歡歡拉著她往二樓走,“好了,要是打了招呼,薑厭哪怕想自己吃飯也要不好意思拒絕了。”

沈笑笑不服氣:“怎麽會拒絕,我們可是睡過一張床的交情!”

“那也會想要自己安靜吃頓飯啊,”沈歡歡學沈笑笑的不服氣,下巴一揚,“你吵死個人。”

*

蠶村事件整理迅速,在薑厭等人完成任務的當天,相關報道就在江城晚間新聞播出。蠶村現存被拐兒童有八名,有五個孩子在丟失兒童信息匹配庫匹配到了親生父母,新聞播出時,播放了一段親生父母接到電話時喜極而泣的聲音,無數人動容。

薑厭吃完火鍋在江城轉了幾圈,回家的時候,正好在公交車上聽到了這個報道。她透過晃動的吊環打量著車上的人,這個城市裏完全陌生的人,因為一則新聞麵露動容,低聲感慨,所說的無非是“太好了”,但所有人的氛圍在這種共同的感動中融為一體,像是很久的朋友。

這就是人類。

薑厭收回了視線。

回家後,她換好睡衣就倒在**,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有年代感的木質窗框隔開兩扇窗,窗外是大片搖晃著的青蔥樹影,並不刺目的橙黃陽光肆無忌憚地湧入,鋪陳在白色地毯上,薑厭把光線踩斷,推開了窗。

清晨的風還有些涼,薑厭愜意地靠著窗,一邊吹著風,一邊拿起手機。手機上有個未讀短信,上麵寫著名次與領獎地點。

昨晚管理局熬了個大夜,根據任務期間每個單人直播間的在線人數,參賽者的整體表現,以及觀眾的投票情況,做了綜合分析,最終排出了前三名。

沒有任何懸念的,薑厭拿到了第一。

就是不知道獎品是什麽東西了。

薑厭把手機扔在一邊,按部就班地洗漱,換衣,收拾妥當後,她在路邊吃了一份桂花酒釀圓子,最後慢悠悠來到了短信通知的地方。

這是一個普通的,甚至有些破舊的三層寫字樓,牆外的白漆掉落了大半,整個樓看起來非常不值錢。

程光此時正在樓前站著,嘴裏叼了個切片麵包,手裏拿著手機,眼睛緊盯著手機,一眨不眨的,不知道在看什麽。薑厭走到他身邊,側了下目:“在看什麽?”

程光顯然看嗨了,下意識回道:“被雷劈過的木頭啊,他剛才開播了。”

薑厭:“被雷劈過的木頭?”

程光理所當然道:“對啊,你也趕緊看,不看吃虧一百年。”

薑厭:“看什麽,怎麽看?”

“不是吧,你這都不知道——”程光的語調明顯揚了起來,他抬起臉正要再說,結果見到麵前是薑厭,臉色瞬間轉變為驚恐。

薑厭點頭:“的確不知道。”她有些好奇:“那是什麽東西?”

程光揣測著薑厭的心情,膽戰心驚地把手機往她那偏了偏,指向正在直播的直播間名稱【被雷劈過的木頭】,“是個大佬主播,三年前出現,隻用了一年就進入紅枕官方排名前十,現在是榜三,非常厲害。”

“而且厲害就算了,他還特別勤奮,三年來全年無休,結果一周前突然停播,大家都挺擔心他的。剛才我是突然收到他的直播提醒,一時沒忍住…”程光向薑厭解釋把她晾在一邊的原因。

薑厭:“情有可原。”

程光滿血複活:“是吧是吧。”

薑厭:“那走?”

程光:“好的好的。”

超自然管理局外部看起來寒磣,內部也差不多,是會讓人懷疑是危樓的程度。薑厭跟著程光走到一樓盡頭,進入電梯口。電梯外有個老人拿著老式收音機,外放著戲曲,看見兩人,樂嗬嗬地問了句“去哪兒啊?”

程光:“去湘西學趕屍。”

老人扒拉了會兒抽屜,拿出一個桃木符樣的東西,往電梯裏一丟,“上去吧。”

程光帶著薑厭走進電梯,十分自覺地解釋道:“每次上樓都要報暗號,要是沒那個桃木符,咱們就會在電梯裏經曆鬼打牆。”

薑厭點頭表示了解。

上到三樓後,程光直奔選取獎品的地方,薑厭一邊走一邊環視起四周的布局。

整個三樓占地麵積超乎想象得大,一眼望不到頭,與她以為的傳統中式布局不同,這裏沒有任何紅木家具,也沒有八卦鏡桃木劍。地麵是光可照人的大理石麵,一抬頭就是巨幕電視,幾十上百個直播間正以分屏的形式投在巨幕上,此時巨幕前站著三個人,兩男一女,精英打扮,手指飛速劃過一個個直播,低聲討論著什麽。

很快,幾人的動作停下了,他們把一個直播間放大,直播間的名稱赫然就是【被雷劈過的木頭】

薑厭腳步稍停,觀察起這位官方排名第三的通靈師。

直播視角下,出鏡的隻有一雙略顯蒼白的手,挽起的衛衣袖子,以及手腕上一根極細的紅繩。程光注意到薑厭腳步的變化,也停了下來,他順著薑厭的視線看去:“單人直播就是會這樣啦,第一人稱視角,露不出臉,但一般人直播結束都會對著鏡頭打個招呼啥的。大佬是例外,三年來從不打招呼,也沒露過臉。”

“所以很多人猜測大佬身份敏感,不能暴露。”

薑厭:“也有可能因為社恐。”

“………”程光幹笑了兩聲,“哈哈,你好幽默哦。”

薑厭沒理程光,她抱胸站著,抬眸看著大幕。【被雷劈過的木頭】直播風格異常雷厲風行,整個流程都特別快,進入一棟單元樓後,他隻是跟一個男人說了兩句話,就把一團抹布塞進他嘴裏,扛著走上樓頂,然後下樓尋找下個目標。

這種模式反複了五次,終於,五個壯漢被他並排捆在了樓頂。少年站在五人麵前,聲音很好聽,感覺年齡不大,就是言辭非常沒耐心。

“說話。”

五人支支吾吾的,要麽低頭裝死,要麽努力掙紮,都沒說話。

少年的耐心飛速流逝,終於,他的視線下移,從兜裏掏出了一把小刀,這把刀的刀刃磨損十分嚴重,刀柄上還有些幹涸的血跡,看起來是收割過幾條人命的樣子。

這刀故事感太強,五人明顯都嚇了一跳,嘴唇哆嗦個不停。片刻,正中央的男人突然大幅度扭動起來,他把自己扭成了麻花,努力到麵紅耳赤,最後終於用舌頭把嘴裏的抹布頂了出去。

“我說我說,我是被堵住了嘴,我不是不說啊,”那人急於表達,一邊痛哭流涕一邊訴苦,“那件事跟我沒關係,都是粱家的錯,我是怕被報複才沒報警的!!”

少年的動作明顯呆滯了一下,他緩緩收起小刀,把另外四人嘴裏的布都扯了出來,語氣有些幹巴:“抱、抱歉,那你們也說。”

薑厭笑出了聲。

程光覺得有點丟人。就是那種剛誇過偶像,偶像就在安利對象麵前丟了個人的,丟人。他小聲催促薑厭:“挑獎品挑獎品挑獎品。”

知道了榜三是個什麽情況,薑厭也沒再看直播,她跟著程光走到了領獎房間。程光站在門外,交給薑厭一個桃木牌子:“獎品在最左邊的架子上,上麵的都可以挑。木牌是一次性的,挑好東西後,你把它放在上邊,獎品就能拿走了。”

由於程光沒拿到前三,所以挑禮物的時候,隻有薑厭一人在房間。

她挑得很快,不過三五分鍾就走出房間,離開了寫字樓。

薑厭離開不久,先前在樓梯間聽戲曲兒的老人就急匆匆跑進了房間,他直奔最左邊的架子,把所有東西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最後跑出門抓住了在大廳看直播的程光。

“程光你個敗家玩意兒,”他一邊跳腳,一邊戳程光腦門,“讓你幫我守著房間,你就會看直播看直播!!”

程光一臉懵逼:“咋了師叔?”

何清光開始扯他耳朵:“今天誰進那個房間了?!”

“隻有薑厭進去過,她觀眾投票第一名,是來領獎品的,”程光疼得呲牙咧嘴,“師叔你輕點,耳朵要掉了要掉了,嗷——!”

聽到名字,何清光鬆了鬆力度,“你師父偷偷收的那個小姑娘?”

“對對!”程光連忙回道。

何清光鬆開程光的耳朵,一溜煙出去打電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