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禁魔之雨
夜幕漸深, 石頭堡壘內吃完烤肉的一群學生很快便恢複了精神。
身為東塔綜合學院一隊的新隊長,梅麗莎雖然出自貴族家族,不過卻並沒有倨傲之感。
她收起魔法杖, 利落地將法師袍的袖子挽好, 招呼著隊員一起把這一堆殘渣收拾好, 而後站在門口,透過厚重的雨霧看外麵的重重樹影。
這裏已經接近南邊了,森林中草木的種類都和東塔城周邊的不一樣。
梅麗莎的視線掃過角落胡亂堆疊的那些魔獸屍體,上麵甚至還有殘留的血跡,看得出是剛獵殺不久的。
她好奇道:“幾位大人,平時這附近也會出現很多魔獸嗎?”
“當然了。”
剛肉那個瘦削戰士麵色凝重地看向黑暗深處,沉聲道:“這附近時不時會出現大量的魔獸,沒人知道它們從哪裏來。剛開始,它們隻在雙月黯淡期間出現, 到現在,即便雙月明亮, 也會出沒山林間,所以我們需要一直守在這裏, 隻要發現有魔獸的蹤跡就趕緊過去剿滅它。”
外麵的雨越下越密集, 即便前方的那些闊葉木生得格外高大,也難以遮擋住今夜的狂風暴雨, 甚至堡壘外麵的雨水已經積出了淺淺的一層水窪。
這個手上還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戰士卻隨手將遮雨鬥篷披上, 然後用尚好的那隻手拿起了武器。
“休息的時間差不多結束了,我該去這附近的幾座山脈間巡邏, 看看有沒有新的魔獸出來。”
艾柯奇抬頭, 隱憂道:“外麵這麽大的雨也要去嗎?”
“要去的。”負傷戰士的神情在暖色的篝火中顯得格外冷厲又堅毅:“這附近的山脈間零零落落也有十多個村子,加起來好幾千人呢, 所以再大的雨也必須要去。”
“竟然有這麽多村子?”艾柯奇一愣。
“嗯。”戰士點了點頭。
梅麗莎的眼中露出些許深沉,東塔綜合學院的這些年輕人們也沒有問出“為什麽這些村民沒有搬去塔城”這種愚蠢的問題。
在戰士披著鬥篷往外走的時候,梅麗莎突然跟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巡邏。”
靚麗的紅發魔法師將自己的魔杖喚出,露出自信又溫暖的笑容:“我也勉強算是踏入高級魔法師的行列了,應該不會給你添亂子的,如果遇到魔獸的話,多一個人也多一個幫手,不是嗎?”
艾柯奇愣了愣,不過很快便跟著起來。
“既然隊長都要去,我們肯定也要一起的。”
東塔綜合學院的幾人都跟了上去。
那個戰士的表情有些錯愕,詢問的視線也投向了那邊的費克爾頓,遲疑道:“隊長……”
“沒關係的,不是什麽大問題。”費克爾頓看了他們一樣,聲音平靜地準許了幾人的請求:“其他地方交給我們就好,你帶著這些孩子們慢慢巡邏,雨大路滑,晚點回來也沒關係。”
“好。”戰士點點頭。
語罷,他又對另外兩個邊界小隊的隊員道:“你們也準備一下,去另外兩個方向去巡查一下吧。”
另外兩個隊員也起身,其中一個看起來尤為淒慘,半邊腦袋都還包裹著,卻依然冒著雨出了門。
看到這一幕,科林斯和西壬站不住了,立刻站起來準備一起幫忙巡邏。
不過這時,黎離卻將劍鞘一橫,擋住了兩人的路。
在閃爍的火光中,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最角落,認真地看著兩個隊友道:“坐下吧,這裏也需要人守著才行。真想去的話,等他們回來再接替他們輪換。”
“沒錯,遇到麻煩他們會傳訊的,到時候再去也沒關係,”
一直沉默的艾瑞爾竟然也在此時應和了黎離的話。
雖然科林斯有點懵然,不過還是很乖巧地退了回來,坐在了黎離的身邊。
費克爾頓似乎並沒有在意他們幾個不起眼的小家夥,他和西普那坐在一起,神情柔和地一道回憶著當初一起戰鬥的場景。
西普那很少有這樣開心的時候,隨著老部下的話語,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明朗,就連褶子都散了不少。
“說實話,知道是您帶隊前去南塔城的時候,我真的有點驚訝。”費克爾頓似乎笑了笑,聲音很低,幾乎被雨聲給淹沒了。
他頓了頓,歎息道:“我記得您之前一直更喜歡在各個超高危區域戰鬥的。”
“哈哈,我老了,比起戰鬥,現在倒是更享受親眼看著這些孩子成長的過程,就像以前看著你們這群新人慢慢變強一樣。”西普那將手湊到火堆邊上烤了烤,恢複了暖意後忍不住歎息:“真想念當初帶著你們一起作戰的日子啊。”
“其實留在這裏也不錯。”費克爾頓好似無心地開口:“去南塔城太遠了。”
“那可不行,這是帶年輕人鍛煉的好機會,也是為了替咱們東塔城爭光啊!”
一提到東塔城,西普那的情緒就格外高昂來勁,費克爾頓似乎也習慣了他這樣的性子,隻能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外麵的雨聲已經大得好似冰雹砸地了。
黎離已經默默地移到了門口,而後凝神看著這場遮天蔽日的暴雨。
外麵好像快要天亮了,然而雨勢絲毫不減,仿佛天河傾覆一般無情降落,黎離發現,雨水已經漫過台階,開始漫延進石室之中了。
科林斯正靠在牆角打瞌睡,魔法師的身體比戰士們都要孱弱許多,所以依然需要保證正常的睡眠。小胖子腦袋一歪,靠到了艾瑞爾的背上,後者斜瞥了一眼,一臉的嫌棄,推了兩下沒推動,隻能作罷。
西普那和費克爾頓聊了許久,不過他也注意到這極端的天氣,忍不住皺眉。
“這麽大的雨,他們出去巡邏可別遇到麻煩。”
雖然知道同行的有一個超高階戰士,但是西普那仍不放心,拿起武器起身欲走出去探看。
不過費克爾頓卻將他攔下了:“大人,等在這裏就好了,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西普那脾氣直,搖頭:“不行,我得把他們帶回來才安心。”
說著,西普那便準備用魔法凝聚出結界遮雨,預備直接往雨幕之中衝。
一道能夠擋雨的低級魔法結界不算難,西普那雖然不是魔法師,但是剛好當年也學過。
他快速吟唱著魔法,然而很快,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奇怪。”
西普那皺眉打量著周圍:“我怎麽感覺凝聚魔法元素這麽慢?”
剛過來的路上,他感覺這附近的魔法元素與其他地方並無太大區別,不算枯竭。
然而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麽變得如此稀薄,連使一道低級魔法都變得這樣困難。
費克爾頓高大的影子被火光映著,顯得有些佝僂。
他依然帶著和初見時一樣憨厚的笑容,摸了摸鼻子:“大人,可能是您太累了,要不在這裏休息兩天再回去吧。”
“……”
西普那突然深深地看向費克爾頓。
“你當初跟了我有多少年?”
費克爾頓一愣,而後苦笑了一下,輕聲回答:“從我十歲那年遇見您,再到兩年前來這裏駐守,中間二十年全部在您身邊修行,大人。”
“二十年了,費克爾頓。”西普那定定地看著他,提醒道:“你心虛的時候總愛摸鼻子的習慣,還沒改掉啊!”
“……大人。”
費克爾頓愣了愣。
西普那緊皺著眉,擔憂道:“你一直想留我在這兒,是出了什麽事嗎?是不是遇到了很難纏的魔獸,還是什麽其他什麽麻煩?”
費克爾頓低垂著眼眸,避而不答。
他隻是竭力保持著平靜,用近乎懇求的目光看著西普那。
“您再在這裏多待兩日就好了,我為您準備了愛吃的食物和香醇的美酒,我們可以喝著酒再聊聊以前獵殺魔獸的事……”
西普那的臉沉了下去。
“你到底想做什麽?費克爾頓!”
最後叫到下屬名字時,他的語氣變得格外強烈。
“……”
在沉默片刻後,這個青年魔法戰士終於開口。
“您不能帶他們去參加南塔城的大賽。”
“為什麽不能?總不可能是你小子嫉妒當年沒去成,現在不許別人去了吧?這幾個小家夥可是咱們東塔城的未來……”
“正因為是東塔城的未來,所以不能去。”費克爾頓飛速地打斷了他的話。
“南塔城現在很危險,我不能讓你們冒險。”他的表情有些掙紮。
西普那憤怒地摸出武器,往地麵上一砸:“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有人威脅你們嗎?”
“沒有。”費克爾頓恢複了之前的平靜表情,他認真道:“這是我們幾個的私心,我們就隻是單純不想讓你們去南塔城而已。”
西普那不耐煩地繼續追問:“你到底說不說!光憑著禁魔魔法道具就以為我走不出去了嗎?你可別忘了,沒有了魔法我也是個強壯的戰士,總不可能被你小子給綁了!”
說著,他便對著茫然的天劍宗一隊眾人招呼:“跟我走!去找上梅麗莎他們幾個,先回飛舟集合!”
西普那的臉上已經有了對外出幾人的擔憂。
然而當他帶著幾個孩子踏出石頭堡壘之後,卻緊緊皺起了眉。
就在不知不覺中,這附近所有魔法元素都消失了。
科林斯茫然地拿著魔法杖,嚐試著凝聚水盾術,結果宣告失敗,而意識到情形不對的艾瑞爾也嚐試著獸化一小部分,原本該飛快出現的獅尾也一直沒有出來。
“誒??”科林斯眼睛震驚瞪大。
他們都不能使用魔法了。
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一道屬於超高階魔法戰士的強大氣息出現在眾人身後。
而後,費克爾頓拿著武器,緩緩往前。
很明顯,這附近一定有他安排的禁魔道具或是魔法陣,所以他才能不受魔法元素消失的影響。
西普那臉色鐵青地看著他:“你難道想殺我?”
“不,我隻是想要攔住您。”費克爾頓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神情堅定:“信我一次,大人。”
在說話的同時,他猛地朝著地下一劈。
數道土牆拔地而起,生生地困住了西普那幾人的退路!
站在西普那身後的西壬眼睛驟然一眯,正準備掏箭射向費克爾頓的心髒時,黎離卻突然拍了拍他的胳膊。
“等等。”
她沒有在這個青年戰士身上察覺到任何殺氣,對方的確沒想要他們的命。
或許,這其中另有隱情……
……
雨水開始由小變得的時候,飛舟上的工作人員們衝著下方巡邏的幾人揮了揮手。
“各位!先上來避雨吧!”
“等雨小一些了,我們再繼續檢查飛舟下方的飛行魔法陣!”
那邊的阿瑞斯戰鬥學院幾人快速登上飛舟,衝到船艙裏避雨。
伊莉絲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頭發,非常自覺地往賽爾的身邊靠攏。
“隊長,快把紅蓮催動燃起來,我要用它烤一下衣服和頭發。”
埃西亞幾人也都齊齊點頭,用期待的眼神盯著自家隊長。
“紅蓮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
賽爾一邊板著臉告誡他們,一邊很自覺地開始匯聚魔力,準備委屈紅蓮讓它當一次暖爐。
然而,伊莉絲舉著發尾的手都快僵硬了,也沒看到紅蓮劍燃出熟悉的火光。
“它壞了?”伊莉絲茫然地抬頭問自家隊長。
賽爾很快便皺起了眉頭,而後觀察著四周。
“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伊莉絲還在懵。
賽爾皺眉道:“你們嚐試凝聚一下魔法。”
伊莉絲愣了一下,很快照著賽爾說的去做,準備對自己的頭發來一道【風之祝福】。
然而吟唱過後,她臉上的表情卻隻剩下困惑。
“奇怪,剛才都可以用的,怎麽現在感覺魔法元素幾乎都沒有了呢?”
埃西亞幾人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
賽爾眉頭緊皺,快速走向落後幾步上來的尤利西斯:“我記得剛才較量的時候,你的大劍上帶了【破魔】的附魔效果對不對,你是不是把周圍的魔法元素都封禁了!”
尤利西斯也察覺到周圍的異常了。
他沉著臉看這賽爾,麵無表情道:“你瘋了嗎?即便是帶了【破魔】效果,也隻會對被擊中的人起效,而且隻有短短的幾秒時間,絕不可能是造成這麽大範圍的影響。而且魔法道具根本沒法造成這樣持久且大範圍的禁魔效果。”
也就是這時,方才還在外麵忙碌檢查魔法陣的工作人員們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出問題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維持飛舟正常運轉的許多魔法陣都開始失效了!”
“還好是停靠在陸地上,如果是在飛行途中出現這樣的問題,我們很可能直接從高中墜落下來!”
“而且我們想給西普那大人他們傳訊,卻發現傳訊卷軸都失效了!”
之前給他們倒酒的那個工作人員一臉的崩潰:“不對啊,離開塔城之前我們特意挨個檢查過的,確定每個魔法陣都沒有問題,而且剛才例行檢查時看過的那些魔法陣明明都沒問題,怎麽突然就開始出岔子了?”
賽爾默默地舉起了紅蓮劍,警覺道:“看樣子是有人意識到我的巨大潛力,要提前將我掐滅在萌芽中了!”
伊莉絲:“……”
隊長,真要論起來話,隔壁兩個人好像比你更有被掐滅的價值吧?
尤利西斯亦是一臉的肅冷,他也感覺到自己現在無法使用魔法,實力被大幅度壓製了。
“應該是封禁魔力之類的魔咒,或者是魔法陣。”希澤和閃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尤利西斯的身後。
“有人要暗害你!”
尤利西斯神情驟然緊張起來,自從成為光明聖子以來,希澤這些年沒少遭遇各方勢力的威脅。
“不是。”希澤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們是到東塔城時臨時決定上飛舟的,行蹤非常隱匿,就算想殺我,也該去攔截教會的那支隊伍才對。”
“而且……”希澤仰頭看著這漫天的雨,低聲道:“從這場雨下起來開始,魔法元素就開始逐漸變少了。眼下更是魔力徹底枯竭,若真的想殺我或者我們任何一人,他們早該動手了。”
然而直至如今,昏沉的暴雨之中也沒有出現任何一道殺戮身影,唯有呼嘯的風越來越大。
“那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希澤掃了一眼飛舟上變得黯淡的魔法陣,其中有一些已經徹底失去光澤了。
繪製魔法陣需要大量的魔力支撐,一旦魔力被全部抽空,這個魔法陣就會報廢。所以當時西普那才會下令降落,就是為了給魔法陣填充魔法石,補充魔力。
希澤淡淡道:“沒猜錯的話,他們的目標是毀掉這座飛舟,然後破壞我們去南塔城的計劃。”
旁邊的伊莉絲也抬起頭,眼睛睜大望天,默默地計算了一下。
“用飛舟的話,我們大概隻需要五天就能到南塔城了。但是沒有飛舟的話,有【風之祝福】的我不吃不喝也要跑三個月,你們的話估計得五個月了……到時候大賽都結束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現在東西塔城的人都在這兒,北塔城的人去不了,所以……是南塔城的精靈幹的,怕我們去和他們爭第一?”
“……你以為他們跟你一樣笨,邀請了別人還要破壞嗎?”賽爾瞪了愚蠢的隊友一眼。
“所以現在怎麽辦?”尤利西斯看向希澤:“就這樣等下去,飛舟隻能慢慢被摧毀。”
希澤張開手,感受著掌心濕漉漉的雨水。
“沒猜錯的話,是這些雨將魔法元素帶走了,先從船艙裏找一下遮蔽物,想辦法把有魔法陣的地方全部擋住,不要讓裏麵的魔力繼續消散。”
頓了頓,他溫和地對賽爾等人道:“我們現在需要出去找西普那大人幫忙,就拜托你們守在這裏保護飛舟了。”
雖然阿瑞斯戰鬥學院幾人現在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但是希澤這句“拜托”依然說得非常鄭重,瞬間讓賽爾燃起來了!
他挺直了胸膛,沉聲道:“交給我吧!人在舟在!”
“嗯。”希澤點了點頭,而後拍了拍獅鷲的翅膀。
“我們走。”
冒著滂沱大雨離開飛舟後,尤利西斯憂心忡忡地看著遠處的山巒,最後下定決心道:“希澤,要不然你還是等在飛舟上,我騎著閃電先去那邊尋找西普那大人……”
“這場雨覆蓋很廣。”希澤一邊往前走,一變開口道:“而西普那大人至今沒有音訊,他們那邊很可能也遇到麻煩了。”
“……”
尤利西斯不得不承認,這次隱在暗處的敵人手段非常高明,將封禁魔力的魔法隱藏在暴雨中,連他都沒察覺到任何異常。
作為主修戰鬥技巧的魔法戰士,西普那若是在沒有提前防備的情況下,的確很有可能中招。
“除非是最頂尖的大魔導師乃至法神,否則是無法遠距離,長時間去維持一道大規模的封禁魔法的。”
希澤拍了拍閃電的背。
獅鷲很乖巧地蹲下來,於是他翻身騎了上去,並且對尤利西斯伸出了手。
閃電是他們兩人一同養大的,所以它並不抗拒被希澤駕馭,甚至因為當年把閃電從水中撈出來的是希澤,所以它很多時候還更聽他的話一些。
尤利西斯保持沉默,安靜聽著希澤的話語。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那個魔法師正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維持著這場禁魔暴雨,我們得去找出他來。普通的魔導師和大魔導師,隻能通過連續不斷的的吟唱來達到維持魔法的效果,這時候的他們很好對付,閃電應該都能壓製住他。”
“可是我們該去哪兒找?”
“對方既需要阻攔西普那大人,又要毀壞飛舟,所以……”希澤的目光澄澈,遙望向那邊的邊界山巒:“隻可能是在飛舟和邊界山之間。”
當閃電開始撲棱著翅膀飛行的時候,尤利西斯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疑惑。
“希澤,我有個問題。”
“嗯?”
“封禁類魔法非常罕見,而且還是光明教會不讚成使用的魔法之一,我也隻見過一些短效禁魔道具和附魔。”
尤利西斯的聲音有點凝重和遲疑:“希澤,為什麽你會對這方麵如此了解?”
能夠一眼看出暴雨的不對勁,對封禁類魔法的使用如此了解,這不是一個光明教會的魔法師應該掌握的知識。
希澤沒有笑,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夜雨將他淺金色的頭發澆得濕漉漉的,他聲音平靜道。
“如果每天都能體會封禁魔法的話,你也能變成這方麵的熟手的,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懵了片刻,他下意識地問道:“難道有人私下對你用封禁魔法嗎?是誰?!為什麽不把這件事稟報教皇大人呢?”
然而,這次希澤卻隻是深深地看了好友一眼,很平淡地反問了一句:“怎麽可能?隻是書上看到過而已。”
而後他便再也不提,隻是催促著閃電往下降去。
“閃電,去下麵。”
獅鷲撲了幾下翅膀,然後在蒼茫的夜色中緩緩朝著希澤說的方向落去。
希澤的視線停在下方的某個荒穀處。
這附近的所有魔法元素都被暴雨壓製了,除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