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換位抹藥
沈知言與白朔行差不多前後腳一起回到酒店,頂層電梯間前就是一個休息室,先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是沈知言,白鬱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從休息室的沙發上站了起來。
她看到沈知言嘴邊的傷痕後楞了一下,扯著裙擺小跑地湊上去,輕輕沾了一下他唇角已經幹涸的血跡。
“這是什麽?我哥打的?”
沈知言也沒有想到白鬱聲會等在這個地方,他後知後覺地偏過腦袋,有些刻意地去隱藏自己的傷口,也沒有正麵回答白鬱聲的問題。
“沒事,你感覺怎麽樣?有難受嗎?”
“我能有什麽事兒?我哥再怎麽樣他也不會真教訓我,倒是你,他下手真狠啊,不知道打人不能對著臉打嗎?到時候破相了可怎麽辦啊……”
她一邊絮絮叨叨地,一邊小心避開他的傷口,揉搓著他的臉頰。
“叮——”
另一邊的電梯開門提示音響起,原本就冷著臉的白朔行在邁出門的下一秒就看見黏在一起的兩個人,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不自覺地去揉自己的手腕,思考是不是剛剛下手太輕了,這會兒還要不要把這小子摁在地上掄上兩拳。
“哥,你不是說你去買東西嗎?”
白鬱聲後撤一步,下意識與沈知言拉開了距離,但後來一想反正這會兒他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估計也知道了,倒也沒有什麽必要避嫌。
“嗯。”
白朔行略過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您買的東西呢?”白鬱聲不屈不撓,牽著沈知言的手也跟著白朔行走。
“被狗叼走了。”
男人十分不耐煩地將刷開自己房間的門,自己閃身鑽了進去,將他們兩個人關在了門後。
白鬱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買了東西被狗叼走的可信度實在有點低,她總覺得這句話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
這是她頭一次覺得真正生氣的白朔行不僅沒有那麽令人發怵,還意外地有些別扭且好笑。
她扭過頭,看見耷拉著腦袋,斜靠在牆邊的沈知言,嘴角的傷口讓他整個人都充斥著有幾分脆弱。
但是並不狼狽。
他注意到白鬱聲看過來的目光,抬起頭對著她鬆鬆散散地扯了個笑。
“晚上想吃什麽?”
“吃你妹,你不知道躲嗎?他要來打你你就站著讓他打啊!”
沈知言哼笑了兩聲,眼中綴著幾點光,額前的碎發落下一道陰影,暖黃的燈光柔化了他過於淩厲的麵部輪廓,襯得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像是融化在暖光裏肆意的少年。
“我沒有妹妹。”
“少打諢,我讓你躲啊,你這個樣子明天的畫展怎麽辦?”
兩個人身後的門再一次被開啟,入目就是白朔行陰沉著的一張臉。
“還有完沒完?一定要在別人的房間門口卿卿我我?躲什麽?躲了我照樣能打。”
白鬱聲噎了一下,“那,那要不然回房間卿卿我我?”
白朔行舔了舔後槽牙,在呼氣的同時冷笑了一聲,“你們大可以試一試,看看明天的畫展能怎麽辦,滾進來。”
女孩踮著腳,在門口的走廊上慢慢蹭著。
“這樣也不合適吧……”
“不合適個屁,他媽的我是你哥,我能把你吃了嗎?”
“別總是那麽易怒,說髒話不好,生氣容易變老。”
其實白鬱聲說話一直都是這個調性,隻不過白朔行這個哥哥缺席了好多年,他不知道怎麽親近自己的妹妹,說話是凶了一點,白鬱聲自然也不敢用這樣隨意的腔調與他說話,兩個人倒是因為沈知言的緣故,莫名親近了許多,能開始拌嘴了。
沈知言那堵牆上直起身,當著白朔行的麵,對著白鬱聲的腦袋一陣呼嚕。
“我先回房間了,你和你哥好好聊。”
——
白朔行是直接從公司出發的,就帶了個人過來,還有工作必備的平板,甚至連厚一點能夠禦寒的外套都沒有來得及捎上,整個房間空落落,剛開的時候怎麽樣,這會兒依舊怎麽樣,唯一有變化的就是沙發上麵還保留著白鬱聲摔下來的痕跡。
“行了哥,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呢。”
白鬱聲單手支在入戶玄關的洗漱台上,她上半身穿著今天出門的那件嫩黃色羽絨服,下身依舊是絲絨厚裙,珊瑚絨的襪子塞在帕恰狗的毛絨拖鞋裏,怎麽怪異怎麽來,怎麽舒服怎麽來。
“那你說說,你看出來什麽了?”
“其實你覺得,要是我對象真是沈知言的話,那還挺不錯。”
白朔行動作頓了一下,在房間裏繞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唯一行李,他把平板放在茶幾上打開,卻發現並沒有什麽要處理的事情。
“從你的角度看,願意主動澄清緋聞,也願意在自己事業上升期承認自己感情狀態,啊,最重要的是之前並沒有任何感情史,幹幹淨淨清清白白,這本來就很難得。”
白鬱聲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沈知言送給自己的禮物,“還有那個你沒有搶到的八億鑽石,說送就送,再怎麽說,這八個億,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你妹手中了嘛。”
一口一個沈知言。
白朔行有些煩躁地捏著自己的耳垂,直到耳垂開始發熱發燙,這才有些粗暴地將平板扣上,在瓷製的茶幾上磕出一聲悶響。
“我讓你來我房間是為了別一天到晚膩歪在沈知言邊上,結果你現在一口一個沈知言這到底是想幹嘛?”
白鬱聲:“理解,畢竟我比你先找到對象,以後你有什麽事情需要女伴搭檔也不能喊我了,對你來說確實損失挺大的。”
“你滾吧。”
“好嘞,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白朔行:……
——
沈知言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在昨天去藥店買套的時候順手帶了一些消毒用品,雖然當時的他也不知道買這些的目的是什麽,總不能說是在做之前先把自己全身給消毒一邊,總覺得有備無患,但好在現在終於能夠派上用場。
他對著鏡子,將沾了黃褐色碘伏的棉簽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傷口,碘伏順著濕潤的唇線,溢入了口腔,澀感順著口腔壁慢慢滑了進來,傷口生疼。
他低低抽了一口氣,就聽見身後浴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女孩矮著身子,從他抬起的手肘下鑽了進來,剛好能夠填滿他與洗漱台之間的空隙,兩個人緊密相貼,不留一絲空隙。
“疼嗎?”
白鬱聲沒有接過他手上的棉簽,反而是握著他的手,將棉簽摁在傷口處,輕輕擦了一下,白鬱聲的皮膚白皙細膩,沈知言的膚色則有些偏深,明暗在交疊的手上碰撞,像被打翻的調色盤。
“有點。”
“活該。”
兩個人就靠在洗漱台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好一會兒,女孩的體溫好像在冬天熱不起來似的,明明室內開著恒溫二十六度的空調,可她的指尖依舊冰涼,覆蓋在沈知言溫熱的手指上,惹得他喉間一陣發癢,掌心都冒了一層汗。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慈善拍賣會那天晚上,你就是這樣把我給堵在衛生間上藥的。”
“嗯。”
沈知言拖著尾音,調子微微上揚,沾了點金屬質地的性感,配合著浴室的混音,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像一隻巨型貓咪,聞言他下意識往白鬱聲的腿上看去,長裙蓋在膝蓋上,看不見之前的傷口恢複得怎麽樣,有沒有留下什麽疤痕。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蓄謀已久了吧!對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能親我了。”
男人挑著半邊的眉毛,加上他臉上的這點痕跡,整個人痞氣得要命。
“為什麽?”
“抹了藥,防止你傷口裂開。”
沈知言盯著她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微微弓身,托著白鬱聲的屁股,將人放到了洗漱台上,“真的嗎?”
“嗯,你抱我上來也沒用……唔唔!”
眼前男人的麵孔瞬間放大,熟悉的紅酒淡香混著一股濃烈的碘酒澀感,在鼻腔裏橫衝直撞,有什麽撬開了她的齒縫,**。
白鬱聲永遠拒絕不了沈知言的吻,不管是輕柔溫和的,還是像這樣的熱烈張揚的,她沒能掙紮多久,幹脆直接軟在沈知言的懷中,去回應他的吻。
但沈知言就好像玩似的,等到白鬱聲願意主動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分開了這個吻。
“不是說不親嗎?”
他一手勾著白鬱聲落在耳邊的碎發,另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嘴角的碘酒又被蹭了個幹淨,露出裏麵粉紅的傷口來,低醇的嗓音連帶著氣聲,聽得小姑娘耳根子都開始發麻。
“你耍賴……”
白鬱聲實在有些受不住這個樣子的沈知言,她攥著男人的衣領,卻發現他的衣領處就像被人捏著狠狠搓了一頓似的,淩亂不堪。
不用想都知道又是白朔行搞的鬼。
她心裏有股異樣騰升,就好像之前在慈善拍賣會會場被沈知言關在所有人都有可能進入的洗漱室的那一天似的。
白朔行存在的痕跡昭昭,可他們兩個卻在隱秘的空間裏互相給對方擦拭著傷口。
她從旁邊重新拿起裝碘伏的藥瓶,抽了一根麵前,伸進去輕輕蘸了兩下,褐色的藥水從原本純白的棉簽頂端一直往上滲透,等到確保棉簽的每一絲棉花都沾上了碘伏,這才抬起手,重新將棉簽印到了沈知言的傷口處。
一如之前在拍賣會現場那會人一樣。
“這回是真的不能再親了!”
作者有話說:
最近開學期末考啦,大概要下下周才能徹底安定下來,不出意外是日更,實在寫不及了會請假並且補償紅包!感謝大家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