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目張膽

白朔行和隔壁究竟競爭了多久白鬱聲已經不太敢看了。

她找了借口,離開了VIP包廂,找到了走廊深處的衛生間。

清冽的清水從感應水龍頭裏流出,溫度適中,她稍微蘸了蘸水珠,往臉上搭著。

鏡子中的少女身材曲線玲瓏,容貌嬌好,妝容恰到好處,沒有過分濃重,保留了這個年紀的純真氣,胸前的絨毛順著細柔的風微微拂動,撓得人有些癢。

主會場傳來一陣掌聲。

這場在她看來有些荒謬的拍賣正式落下了帷幕。

也不知道最後這件拍品花落誰家。

希望不要是自己的敗家傻大哥。

拍賣會會場的衛生間有些隱蔽,進門首先是帶有一整麵落地鏡的洗漱台,左邊是標藍色小人的男士衛生間,右邊則是標粉的女士衛生間。

洗漱台的空間屬於是混用的。

她擦幹淨了手,正打算出洗漱間,門外落下一道陰影,輪廓利落,看上去離門口很近。

白鬱聲下意識低著頭後退了一步,給人讓位置。

直到那人走了幾步,在自己麵前站定,陰影蓋過她整個人,光線瞬間暗淡,她這才感到有些奇怪,抬頭看了過去。

沈知言斂著眸子,瞳色深深,碎發的陰影落到他的額前,顯得眼窩更加深邃,如一汪窺探不得的深泉,麵中的一點紅痣添了幾分精致,又無端多了一層曖昧。

白鬱聲張了張嘴,沒能發出任何一聲音節。

視線下移,她這才注意到沈知言脫了外麵那件塔士多禮服,領帶也有些鬆垮,馬甲緊繃,完美地襯了他一身練得恰到好處的肌肉,但明明平時看上去的時候是偏瘦的料。

“那個……”

白鬱聲退無可退,兩隻手下意識往後撐,勉強支住了自己的身體。

“出門前換藥了嗎?”

“嗯?”

她抬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以為沈知言第一句話總要譴責一下自己為什麽不聽話偷跑出來。

倒是沒想到……

她動了動自己的膝蓋。

有些疼。

為了搭配這身禮服,她特地選了一雙黑色尖頭細高跟。

剛剛一直坐在沙發上,沒什麽感覺,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小腿肌肉長時間沒能放鬆,有些扯到傷口了。

“沒換過。”

沈知言點了點頭,看上去並不意外。

他的視線越過白鬱聲,落在了洗漱台上。

拍賣會開始時間並不長,沒有人來過這邊的衛生間,洗漱台上還算幹淨,沒有多餘的水漬。

他微微傾身。

“哎!”

白鬱聲雙腳懸空,雙手下意識搭到了沈知言的肩上,原本熨燙平整的襯衫瞬間被抓出一道痕跡。

沈知言摁著她的腰,將人抱到了洗漱台上固定住,繼而單手探入她的裙擺,將裙子掀了起來。

“轟——”

她腦中嗡嗡作響。

白鬱聲:!!!

“你……你幹什麽?”

沈知言將她的裙子撩到了膝蓋處,露出了女孩膝蓋上的兩個防水創口貼,內部滲了血,從早上到現在也有大半天沒換創口貼了,邊角已經失去粘性,翹起了邊。

“自己扯著裙子。”

等等等等!

這是什麽地方啊你就亂來!

她試圖掙紮了一會兒,卻發現根本逃不出他的束縛,反而越掙紮,就離他更近一寸。

“不想自己扯裙子倒也不必投懷送抱。”

白鬱聲:……

她瞬間停下所有動作,認命地摁住了自己的裙擺。

沈知言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撕開了白鬱聲膝蓋上舊的創口貼,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碘伏棉棒,沿著指示線折斷,等中間的藥液完全浸潤了棉簽頭,這才往白鬱聲的腿上沾了上去。

“嗡嗡——嗡——”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驚地白鬱聲瞬間僵直了脊背,順著聲音來源看了過去。

來電顯示:【白朔行】

沈知言沒抬頭,自顧自幫白鬱聲清理著腿上的傷口。

“不接電話?”

白鬱聲這才如夢方醒,她著急忙慌地撈起自己的手機,順便對著沈知言比了個禁言的手勢。

綠色的接聽鍵被劃開,白朔行低沉硬朗的聲音傳來,加了一點電話揚聲器的電磁感。

“人呢?”

“啊,在上廁所呢。”

“已經過去十分鍾了。”

沈知言又折斷了一根麵前,他看上去倒是心無旁騖得很。

不過另一側的傷口似乎比較重,棉簽也沒有完全浸潤,粗糙的棉簽頭與傷口相互摩擦,惹得白鬱聲輕抽了一口氣,她下意識捂住了揚聲器話筒。

“馬上回馬上回,等我一下,啊對了,哥,那顆粉鑽……”

靜默了一瞬,白朔行才緩緩開口,這回比剛剛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沒拍到。”

白鬱聲噎了一下。

“成交價是……”

“有點事,不說了。”

“嘟嘟嘟——”

白朔行直接掛斷了電話。

沈知言也恰好結束了換藥,將新的創口貼貼了回去,從白鬱聲的掌心扯過裙擺,重新蓋了回去。

“成交價是八億三千萬。”

正在打理自己裙擺褶皺的白鬱聲:?

“我拍的。”

白鬱聲:???

瘋了,這個世界可能真的瘋了。

“你花那麽大價錢搶一顆粉鑽做什麽?”

“我樂意呢。”

白鬱聲:……

沈知言盯著白鬱聲看了一會兒,抬手將她從洗漱台上抱了下來,又十分自然地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走吧,別讓你哥等急了。”

白鬱聲:“原來你還會說這種話啊。”

沈知言:“怎麽了?”

白鬱聲打了個手勢,“就你剛剛那個架勢,我以為你巴不得能讓我哥撞見呢。”

等等……

白鬱聲閉了嘴,小心翼翼地往沈知言的臉上看了過去。

依舊是淡淡的,沒什麽情緒波動的臉。

心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撓癢,又讓人觸碰不著,有些不爽。

他怎麽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歹自己長得不錯身材也過關啊。

這幾天明裏暗裏是在幹什麽,明明屢次跨過那條社交安全警戒線,卻什麽表示都沒有。

逗自己玩嗎?

沈知言折起袖口,將作廢的棉簽與創口貼包裝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俯身在洗手台上衝著手。

“撞見也不會怎麽樣……”

水聲混著他清冽的聲線,悅耳,又有些刺耳。

“我們這樣算**嗎?”

“咳咳咳,什麽東西?”

她或許嚴重低估了沈知言的騷包程度。

阿基米德是給他一個支點他能翹起整個地球。

放在沈知言身上的話。

這句話應該叫:

給他一個點,他能騷出一片幻想天地。

“如果不算的話,你怕什麽?”他洗幹淨了手,扯了幾章牆上備著的抽紙,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雙手。

“你和宋允一塊的時候你會害怕遇見你哥嗎?”

白鬱聲搖了搖頭。

“那倒不會。”

“那不就……”

“一般是宋允見著我哥就跑,我哥看上去就,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沈知言:……

——

兩個人並肩走到VIP包廂門口,白鬱聲這才注意到蹲坐在走廊上的小三花。

幾天沒見,它好像又長大了一點,毛色柔順光滑,前麵原本結成一綹一綹的圍脖毛也梳了開來。

它注意到了白鬱聲與沈知言兩個人,“喵嗚”了一聲,踩著輕盈的貓步走了過來。

“你帶它去洗過澡了?”

白鬱聲蹲在地上,衝小貓招了招手。

“嗯,你別蹲太久,對傷口不好。”

白鬱聲忙不迭地點了兩下頭,但實際上對沈知言的話那是左耳進右耳出。

幾天沒吸到貓了,甚是想念。

她舉著董事長兩條前腿,將它全身都擼了一遍。

她一身禮裙是下午借到的高定,拍賣會結束了還得給店裏還回去,不能出一絲差錯。

所以也不能把董事長抱在自己懷裏擼,小貓爪子沒有分寸,隨便劃一爪子就意味著她就得掏錢將這身禮服給買下了。

白朔行敗家,她總得省點花。

她蹲在地上與小貓玩耍,沈知言則懶懶散散地斜靠在包廂門框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銀製小鈴鐺。

鈴鐺聲清脆悅耳,白鬱聲有一段時間沒聽到了,乍一聽見,還有些小懷念。

她仰起腦袋,盯住了沈知言手上的小鈴鐺。

一人一貓居然保持了同頻的動作,齊刷刷地盯著他手中的鈴鐺看。

沈知言往她的方向覷了一眼,沒忍住,胸膛微微震動,笑出了聲。

“你屬狗啊。”

嘖。

怎麽還罵人呢。

白鬱聲重新低下腦袋,並不打算和他掰扯。

主會場那邊再次響起了轟鳴的掌聲,又一件拍賣品成交。

白鬱聲走了一會兒神,依稀想到這會兒應該是拍到書畫藏品了。

兩人邊上的VIP包廂門被打開,木門開合的脆響將白鬱聲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白朔行從屋內走了出來,一身黑的威壓不容小覷,他光是這麽站在那,就能嚇得白鬱聲雙腿打顫。

“上廁所?”

白朔行雙手抄兜,下巴微抬,孤矜的眸子隱藏在眉骨的陰影中,唇色紅得妖豔,恍然間像是審判罪惡的主宰。

白鬱聲也不顧自己膝蓋上的傷口是否會被扯到了,她蹭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連連擺手。

“不了吧,剛剛去過了,就不一起了。”

白朔行:……

沈知言:……

作者有話說:

肆肆:“沈先生,請問哄老婆的秘訣是?”

沈知言:“養貓,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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