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老虎

沈禾像是被什麽東西從天而降砸了下。

他整個人都顯得茫然遲鈍, 呆呆問:“什麽?”

原本因為心虛,不住顫動的眼睫,現在凝固住了。

就那麽直愣愣的抬著眼睛, 看著戚拙蘊。

戚拙蘊重複他方才的話,他輕聲說:“禾禾不是喜歡男子麽?既然如此,做哥哥的皇後罷。”

沈禾一下子沒有辦法分辨, 戚拙蘊這到底是不是被氣暈了頭, 在對他開什麽惡劣的直男玩笑。

但戚拙蘊摟著他, 一隻手抬著他的下巴, 垂頭湊近, 兩人呼吸纏著呼吸。

在暑夏夜裏,燥熱侵入肺腑心脾。

他們的距離變得曖昧, 曖昧到絕不是玩笑能夠托辭的程度。

沈禾幾乎覺得下一刻,自己就會被親吻。

然後, 他的感覺變成了真實。

他的初戀,他以為不得不放下,不該有綺念的男人, 親吻了他唇瓣。

很輕的一下, 蜻蜓點水。

但這樣的蜻蜓點水, 足夠讓沈禾宕機的腦子重啟了。

他盯著戚拙蘊,被親吻了第一時間竟然沒有覺得害羞,而是問戚拙蘊:“我是男人啊, 我怎麽做皇後。”

沈禾此刻覺得自己就是個被餡餅砸中的幸運兒。

他餓的要死,而餡餅已經砸進了他懷裏, 那他就顧不上再去考慮什麽餡餅是否好吃, 裏麵是不是藏著毒等等。

他現在要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餡餅, 啃上一口,再來談論其他的事。

沈禾無處安放的手找到了位置,他抓著戚拙蘊的衣襟,圓潤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戚拙蘊,抿緊唇瓣,等戚拙蘊的回答。

那副緊張的模樣,讓他顯得可憐兮兮。

好像戚拙蘊隻要說出半個否定的字眼,他那雙圓潤明亮的眸子裏,馬上會沁出水液,滾落淚珠,變成一隻被大雨淋濕的,委屈可憐的小動物。

戚拙蘊按住他攥著自己的衣襟的手,喉結滾動,用了極大力氣,才沙啞著嗓音開口:“隻要你想,隻要你願意。”

你想,你願意,哥哥什麽都可以給你。

不,即便你不想,不願意,現在哥哥也不可能放手。

他另一手按在了少年後頸,貼著那片被汗濕的潮熱肌膚,慢慢摩挲,帶著禁錮意味的姿勢。如果懷裏的少年想要逃離,絕不可能掙脫。

戚拙蘊覺得自己的心緒有些控製不住的,翻湧出暗流。

不過這些暗流來不及匯聚壯大,便被少年輕而易舉的打散。

少年眨著眼睛,眸子一瞬間變得極其明亮,但轉瞬變得更加委屈,好像碰到了無解的難題。

他哽咽的說:“但是會被罵啊。”

戚拙蘊:“……”

戚拙蘊一時無言,可心中卻生出一點兒難以名言的喜感,很好,這很符合跳脫的沈禾。

他難以忍耐的雙手摟緊了少年,用力將人按在懷中,胸腔微微震顫起來,發出悶沉的笑聲。

很莫名其妙。

他們是如何跳到未來會被史官罵的話題上?分明連眼下,兩人的關係都尚未說明白。

但有一點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少年是願意的。

他沒有戚拙蘊的感情產生懼怕微縮,反而是覺得驚喜。

從撕開他們之間那層遮擋後,沈禾每一個動作都在對戚拙蘊表達著自己的喜歡。

沈禾被抱住後,愈發的懵。

人的腦子在大悲大喜之後,時常難以像平常那樣聰明靈敏。

他現在整個人像是醉酒一樣。沈禾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中暑了,才會產生這種神誌不清的感覺。

馬車裏很熱,他整個人也熱,有種空氣粘稠的讓人喘不上氣的感覺。

他們剛剛說什麽來著?接下來又要說什麽來著?

不知道。有一點兒能確定,就是戚拙蘊好像沒發火。

唔,可以對他撒嬌了。

沈禾懵逼的趴在戚拙蘊懷裏,小聲說:“哥哥我好熱啊,要喘不上氣了。”

他的嗓音放得軟軟的,聽的人心髒跟著發軟,舍不得讓他受丁點委屈。

青年鬆開緊得讓人窒息的懷抱,將人抱起來,在沈禾回過神來之前,帶人下馬車,一路走進院子裏。

原來戚拙蘊帶他回了他自己那個小宅子。

沈禾被馬車外的涼風一吹,腦子清醒許多,後知後覺的開始臉頰漲紅。

他馬上掙紮:“哥哥我自己走!”

怎麽還抱小孩似的!

戚拙蘊沒有放開沈禾,用溫和聲音哄他:“乖乖的,別動。”

沈禾:“……”

他趴下來,將頭埋進戚拙蘊的脖子,不想被其他人看見臉。

有點丟人。

還有點……嗯,開心。

嘿嘿。

沈禾的嘴角不受控製的裂開。

他想,戚拙蘊剛剛那話算是表白嗎?

算吧?

那話跟對著他說“我想讓你做我老婆”有什麽區別?

如果這都不算表白,那簡直是耍流氓!!!

話又說回來,戚拙蘊不是某家男主,鐵血直男嗎?

結果某家男主也能是gay?

沈禾腦袋裏的想法已經開始變成脫韁野馬。

他想,要是戚拙蘊是gay,那他豈不是白可憐戚拙蘊了?人家根本不想娶姑娘做皇後,說不定原著後來就是找了男朋友呢……

他正想七想八想的入神,戚拙蘊將他放下。

沈禾坐在小榻上,不自信的抓著戚拙蘊再問一次:“哥哥……”

戚拙蘊半蹲下來。

剛登基的青年帝王,這世上最為尊貴的,高高在上的人,蹲在小榻跟前,握著沈禾的手,仰頭看他:“怎麽了?”

嗓音裏噙著無限的溫柔。

漆黑的眼眸裏盛著燈火,還盛著沈禾的麵孔。

裏麵滿滿當當的,隻裝著他一個。

沈禾低著頭,看他,小聲問:“哥哥你喜歡男子麽?”

戚拙蘊說:“不喜歡。”

沈禾呆住。

不喜歡?

不喜歡?

他的眼眶慢慢紅了,他心想這種玩笑也能開嗎?

直男可真沒有下限啊。

戚拙蘊裹住掌心的手掌:“哥哥隻喜歡禾禾,隻喜歡你一個。”

隻愛你一個。

旁的任何人,都不喜歡。

沈禾心裏的悲傷沒能泛濫成功,被這個急轉彎打的猝不及防。

沈禾的心髒開始不爭氣的狂跳。

比以往任何一次,跳的都要熱烈,都要更加的歡欣鼓舞。

好像心髒發瘋了一樣。

撞得沈禾肋骨有一點點疼。

他聽過那麽多的情話。

在繁華的現代世界裏,喧囂紛雜的網絡上,多麽優美複雜的情話都可以從人的嘴裏編出。

沈禾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些字句排序後的話語,有這樣大的力量,能夠讓另一個聽見的人,心髒瘋掉。

戚拙蘊問他:“那麽禾禾呢?禾禾喜歡哥哥,願意找哥哥麽?”

他攥著少年的手不自覺用力。

他希望從少年口中聽見回答。

他不需要他的禾禾,有著與他相同濃烈的感情,他隻需要禾禾願意喜歡他就好,僅此而已。

戚拙蘊仍舊難以,膽怯於,去想象,如果沈禾今日真的從京都離開,未來將會是什麽樣子。

他會真的尋到一個男子,與那個陌生人在一起,長相廝守嗎?

一想到那樣的可能險些發生,戚拙蘊就覺得心口有一個巨大的空洞。

這個空洞是他,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法填補。

隻有沈禾一個人可以。

因為他是挖出這個空洞的人。

唯有他一個,才能夠將戚拙蘊心口的空洞填埋,讓他恐慌消弭。

他貪心,又不貪心。他渴望他的寶貝,卻又能容忍他的寶貝不那樣的愛他,隻要願意留在他身邊,就足夠讓他滿足。

然後。

帝王看見他的珍寶,眼眸明亮,裏麵滿溢笑意,毫不猶豫的從小榻上張開雙臂撲下來,撲進他的懷裏。

掉進他懷裏的寶貝,用力摟住他的脖頸,嗓音果決到迫不及待的說:“哥哥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戚拙蘊心中那個空洞,驀地被填滿了。

惶恐退卻。

因為少年的愛意不加遮掩後,是如此的溫暖熾熱,明亮耀目。

他小心翼翼的摟著懷裏的寶貝,像是生怕一不小心,會被碰碎。

沈禾感受到了戚拙蘊珍視的動作。

最親近的,最崇拜的,最信賴的,最心疼的,所有的,自小到大這麽多年,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跟甚至,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戚拙蘊呢?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能夠像戚拙蘊一樣讓他喜歡的人了。

……

戚厭病在院子裏團團轉。

他心想明明聽見人回來了,怎麽這麽久還沒有動靜。

該不會真在打孩子吧?

那不應該啊,挨打的話,小禾不會哭嗎?

不好說,戚厭病深思,小禾跟他不一樣,他會邊挨打邊鬼哭狼嚎,小禾沒準兒隻會悶聲委屈巴巴的掉眼淚。

乖孩子就是這樣的。

戚厭病正在為他家小禾弟弟與自己的悲慘經曆傷感,就聽見有人聲從不遠處傳來。

有人提著燈籠過來了。

進了庭院,戚厭病看見來人是皇叔,背後跟著臉頰紅紅的少年。

戚厭病心中一緊,不是,還打臉啊?

這麽嚴重?

他頓時更加害怕了。

顫顫巍巍小聲喊:“皇、皇叔……”

說完,用眼神偷瞄沈禾,裏麵充斥著愧疚之情。

對不起了小禾弟弟,哥也不想賣你那麽快,哥主要是為了保命。

沈禾:……

沈禾已經從戚拙蘊那裏知道了大致情況。

他知道這個家夥不靠譜,但沒有想到這麽不靠譜!!

都要跑路了,還能惦記著讓人去給他買扇子!

在家裏蹲到晚上,不出門到底怎麽了!

這麽想要扇子,他們去兩淮那樣富庶的地方,難道會沒有嗎!

大不了托人從京都買完送去兩淮啊!

好在沈禾現在不想跑路,否則他真是想上去踹戚厭病兩腳!

話雖如此,沈禾還是很講兄弟情的。

他跟在戚拙蘊身後,小聲說:“哥哥要不算了吧……反正也是誤會,我若是早知道,就不會想著離開京都……”

等等。

那倒也不是。

沈禾瞥兩眼戚厭病,心想原主噶掉的劇情點可還沒過呢。

戚拙蘊沒有說那麽多,他現在隻是覺得戚厭病在這裏待著礙眼,道:“將人送回恒親王府。”

忠洪笑眯眯的應聲:“是。”

戚厭病心如死灰,灰溜溜的被侍衛們送出宅子。

怎麽皇叔跟小禾弟弟瞧起來都挺開心的模樣。

皇叔的火氣散的那樣快嗎?

攆走戚厭病後,沈禾有點局促。

他小聲問:“哥哥是不是很忙?”

這麽忙,還不回宮嗎?

沈禾現在還有些懵,做夢一樣。

他覺得自己需要點時間緩緩。

暗戀成真,唉嘿!

一想到這點,他的嘴角便不自覺的翹起來,壓都壓不住。

沈禾高興的很明顯,戚拙蘊瞧著他被熱得發絲濡濕,碎發一縷縷粘在腮邊與脖頸邊的模樣,伸手勾起這些發絲,為他順好。

但沈禾的碎發很多,況且天氣熱,他會反複出汗。

他的臉發紅,雪白的膚色透著一層粉,上麵還綴著汗珠,在燭火中一照,亮晶晶的,像是雨後水洗過的粉桃。

叫人想要啃一口。

戚拙蘊有親吻他的欲望。

但戚拙蘊沒有。

他看著少年眼神閃爍,慢慢笑出聲:“很忙。”

他不想急躁的嚇到禾禾,即便禾禾也喜歡他。

戚拙蘊做慣了照顧沈禾的角色,他連欲望都是帶著克製的,凡是理智尚存時,第一點考量的總是他的禾禾是否接受,是否願意,是否會被嚇到。

他摸著沈禾的臉頰,最後在少年頭頂揉一揉,說:“哥哥先回宮,你好好睡覺,明日哥哥派人接你進宮,好不好?”

沈禾臉更紅:“哦哦好好。”

進宮,進宮幹什麽呀?

嘿嘿嘿。

沈禾按耐不住的高興,很想要蹦噠兩圈,甚至是來個夜跑。

他巴巴的將人送到門口,戚拙蘊有些克製不住的問:“你想今夜同哥哥一道進宮麽?”

他想現在就將人帶走,時時刻刻放在自己身邊。

可惜少年眨著眼睛,搖搖頭,然後自己嘿嘿悶笑兩聲。

不知道在笑什麽,但拒絕的態度很鮮明。

看樣子是哄不走了。

戚拙蘊不得不讓沈禾留在宮外。

上了馬車,瞧見少年站在門口,高興無比的對著他揮胳膊:“再見再見!哥哥明日見!”

然後背影雀躍的回去。

戚拙蘊看了好一會兒後,吩咐忠洪:“讓暗衛守好。”

忠洪忙應:“是。”

他跟著聽了一路,總算是鬆口氣。

小公子與陛下互相喜歡,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那頭沈禾一步兩跳的回到房中,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點嫌棄,就這個樣子互相表白!

沈小公子立刻叫喚起來:“有水嗎?忠言我想洗澡。”

院子裏的下人動起來。

沈禾坐不住,他覺得自己亢奮的血液都往腦袋裏衝,非得起來動一動才能舒服。

他在屋裏原地溜達,東摸摸西瞧瞧,實則看的心不在焉,腦子裏全是在想,戚拙蘊到底什麽時候喜歡他的?為什麽喜歡他?比他喜歡的早還是晚?兄弟情變質的時候什麽反應?

沈禾發現他們雖然都知道彼此的心意,可好多東西都還沒說呢。

而且沈禾想著想著,腦海裏漸漸翻出許多細節來。

以前隻當是鐵血直男養孩子,沒有分寸感,現在回過頭去看,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好哇!

沈禾抱著胳膊,心底哼哼,戚拙蘊這廝該不會早就在明裏暗裏勾引他了吧!

嘖嘖嘖,竟然還對他用美男計。

沈禾嘻嘻笑著想,戚拙蘊確實長得很帥,目前為止沒有見過比戚拙蘊更帥的,難怪這美男計他會上當。

他想去小榻上滾一滾,不過現在身上折騰的髒兮兮,隻好憋著。

溜達好一圈後,沈禾摸出自己胸口放著的銀通。

差點給忘了!

高興歸高興,身家不能弄丟了!

沈禾立馬去找盒子,將東西先一一放好,過幾日再尋個時間,去將銀通兌回去。

沈禾又想起來,他既然不走了,那給其他親人們寫的信就不必留著了。

想到自己寫的那些話,再想想自己鬧出的烏龍,沈小公子麵紅耳赤的去翻箱子,準備將裏頭的信都拿出來燒了。

還好他有備用鑰匙。

沈禾摸了半晌,抱著箱子放下,聽見有人要進來幫他,立刻羞恥的拒絕:“不必不必!我自己來!”

沈禾手忙腳亂的,鑰匙叮叮當當掉進床底。

他有點兒不敢直接伸手去摸,去拿一盞燈來,小心翼翼湊到床邊,照亮後才敢伸手進去。

等等。

沈禾看見個圓形的東西落在床底,瞧起來有他半個拳頭大小。

沈禾心想,該不會是老鼠吧?

他小聲嚇唬老鼠:“嘿!走開!走!”

那團小黑影沒動靜。

沈禾推著燈,湊得更近點,還得小心別將他的床點著了。

那不是隻老鼠,而是個布偶,橘黃黑紋,沈禾很眼熟。

他伸手將那隻小老虎撈出來,拍拍上麵的灰塵。

這不是太子哥哥的麽?

怎麽會掉在他床底下?

沈禾拍幹淨,先放小幾上,決定明天去問戚拙蘊。

他洗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連翹幫他擦頭發的時候,沈禾還在撥弄那隻小老虎,唇角跟眼眸都是彎著的。

連翹垂著眸子看小公子,輕聲問:“小公子很喜歡殿下麽?”

沈禾覺得有點兒羞恥,他笑了兩聲,說:“喜歡的,很喜歡,沒有想到太子哥哥會喜歡我。”

連翹沒忍住道:“怎麽會不喜歡您?小公子這樣好?隻是小公子自己不知道罷了。”

沈禾當連翹在誇他,樂著給自己臉上貼金:“我知道,我可是小三元呢!”

連翹被他這活潑樣逗的笑了聲,心中想,您不知道。

太子殿下愛慕小公子,欲念濃重,在小公子完全不知道的時候,便已經有了心思。

她隻是沒想到,小公子會喜歡男子,且喜歡的還是太子殿下。

她原本滿心的憂慮,變為慶幸。

連翹沒有將自己從前的憂慮告訴小公子。

若是說了,小公子必定要心疼的湊上來,安慰她雲雲。

連翹想到沈禾可能做出的舉動與神情,嘴角慢慢跟著露出點笑容。

沈小公子還在樂嗬,樂完驚呼一聲:“呀!忘了!以後不能叫太子哥哥了,他現在已經是皇帝,得改叫陛下了!”

沈禾放下小老虎,拿過塊帕子,自己為自己擦另一半頭發:“連翹,你不知道,我還是覺得我像是在做夢。”

今天混亂得很。

白天還在心驚膽戰的忙著偷跑,天黑就被抓回來,得知初戀成真,暗戀的人也暗戀自己。

連翹安撫他:“小公子累了,晚上睡一覺,明日便知道是不是做夢。”

連翹確認似的問:“小公子很開心罷?”

沈小公子點點頭,眼睛始終亮晶晶的:“非常開心!”

連翹說:“小公子開心便好。”

沈小公子上床睡覺了。

他確實挺累的,白日裏擔心自己被發現,夜裏又受了不小的衝擊。

很快便呼呼大睡,被子踹到床腳,懷裏摟著他寶貝的大老虎。

睡著後,臉頰上都掛著笑容,不知道夢裏會是怎樣的開心。

連翹放下幔子,熄滅附近幾盞燈火。

荷菱在門口衝她招手,眯著眼睛笑,小聲說:“太好了,這可是兩情相悅呢。”

連翹笑著看她一眼,被荷菱從手中接過燈籠,推著肩頭出去:“讓忠勇守夜好了,明日小公子要入宮,說不好之後咱們又得搬進宮中,還有些舍不得宮外的自由日子呢。”

連翹笑著損:“在宮中也沒瞧你多拘束。”

荷菱樂:“哈哈,反正如今我又不是小宮女,可沒嬤嬤會再管著我了,除了一個連翹嬤嬤~”

……

沈禾跟戚厭病商量著跑出京都這事,在小範圍內傳開了。

晉王,即戚樂詠,一整日臉色都不大愉快。

昨夜裏戚拙蘊命人圍了他的王府,幾乎是撕破了臉,當著滿京城的人扇他耳光。

若是沈禾被抓回去後,同戚拙蘊鬧起來,戚樂詠倒不會拿被圍府當回事。

偏生第二日一早,便聽見消息,沈禾進宮了。

毫無疑問。

沈禾並沒有跟戚拙蘊反目。

甚至,有可能,他們的關係更加緊密,日後再難離間。

戚樂詠問身邊的人:“戚乘風看完密信後,可給了回音?”

手下人答:“殿下,世子回了,讓您再等三日,他必須親自確認。”

戚樂詠臉色好看許多,笑著說:“查吧。本王可沒騙他,戚拙蘊殺父弑君,叫世人知曉,父皇的擁躉知曉,這皇位豈能容他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