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賜婚

◎您去求求陛下,讓陛下給秦瑨賜婚。◎

說完這話, 醉意熏熏的沈林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眼一閉沒了動靜。

櫃子裏的兩人這才回神,相繼出來。

秦瑨扶起沈林, 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而姬瑤則蹲在兩人身邊, 蹙著眉頭,戳戳沈林:“欸,沈林,你沒事吧?”

沈林還是閉著眼,沒有丁點回應。

秦瑨試探一下他的鼻息,寬慰姬瑤:“睡著了, 別擔心。”

姬瑤長籲一口氣,嫌棄道:“就這麽點酒量……”

“他一個書生, 能把掌櫃喝醉,已經不錯了。”、

秦瑨說完, 拿出沈林捏在手裏的一遝紙, 放眼一看,上麵全部寫滿關節,估摸有二十多張!

“還真是天助我也, 證據一來竟然有這麽多。”姬瑤杏眼盈亮,高興的拍了拍沈林的肩膀:“行啊你, 怎麽搞來的?”

沈林早就醉的會周公去了,自然不會回答她。

這裏麵的光景,秦瑨也沒聽到。他被姬瑤拉著, 拽著, 隻顧著沉浸溫柔鄉, 就這麽忘了正事。

真是紅顏誤事……

一股懊喪感頓時席卷秦瑨全身,他忿鬱地瞥一眼姬瑤,少頃,又趕緊收回眼神。

他一個成年男子,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消失不見,怪不得女人,要怪,隻能怪他自己不爭氣……

“瑨郎,你愣什麽呢?”姬瑤發現秦瑨出神,在他麵前晃晃小手,“這掌櫃的怎麽辦?若放他走,怕是會打草驚蛇,丟了這麽關節,他上麵的人興許會殺人滅口。”

她的憂慮不無道理,秦瑨清醒過來,斟酌道:“嫌犯是個男人,你不好把他帶進大明宮,不如我先把他囚到府裏,待春闈結束,直接送去見官,怎麽樣?”

“好。”姬瑤點點頭。

得到她的允許,秦瑨揚聲道:“沈三!”

不過一息,沈三推門而入,目光掃了一眼廂房,垂首道:“侯爺。”

秦瑨微抬下巴示意:“把這人暫時押到府裏關起來,注意不要讓他尋死。”

“是。”

沈三得令,上前輕鬆扛起酒坊掌櫃,出門的時候喚來兩個勁裝加身的年輕郎君,讓他們把罪酒的沈林一同弄了出去。

秦瑨站起來,撣了撣袍子上的褶皺,幽深的眼仁看向姬瑤,詢問道:“春闈是否正常舉行?”

“那是自然。”姬瑤眸色冷冷,“我倒要看看,用關節上榜的究竟是哪家神仙。”

秦瑨點點頭,“天色不早了,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咱們快回吧。”

事情雖說是處理完了,可有些還沒完……

姬瑤抬眸看向秦瑨,瞳中冷色散去,取而代之的脈脈柔情。

“剛才你好像還沒完。”她上前一步,雙臂環住秦瑨的腰,仰起小臉,細聲道:“反正這會兒沒人了,不如我們繼續?”

四目相對,眼神火熱,連同空氣一起燒起來。

躲在櫃子裏的感覺卷土從來,秦瑨心若擂鼓,有些嗔怨的睇向姬瑤。

她一樣看著他,那張嬌美的麵龐單純的猶如一汪清水,然而在不經意的顧盼間,卻向外傳達出濃烈的欲念,就好像祈求憐惜的貓兒,乖巧又魅/惑,稍不留意便會落入她的陷阱。

秦瑨攥緊雙手,想要反抗。

然而姬瑤手一探,立時讓他丟盔卸甲。

小腹緊繃的感覺瞬間堆積起來,他箍緊姬瑤,急須找到釋放的出口……

*

從盈春樓出來的時候,長安城燈火闌珊,夜的美麗尚還未散去。

姬瑤忍了又忍,終是停在盈春樓門口,俏眼一睃,幽幽怨怨看向秦瑨:“瑨郎,我走不動了……”

秦瑨回身看她,“怎麽了?”

“還不都怪你。”姬瑤嬌嬌嗔他一眼,“使那麽大勁,我都難受死了。”

惹事的是她,這會子又跑到跟前賣慘……

秦瑨無奈的勾勾唇角,俯首與姬瑤貼耳,沉澈的嗓音攜出幾分風流意味:“可我見你方才挺享受的。”

“討厭……”

姬瑤臉一紅,捏起粉拳,錘打秦瑨的寬肩。

恰有夜風拂過,撩起她遮麵的紗帛。

不點兒紅的唇瓣露出來,不過瞬息,便被秦瑨再次隱藏起來。

“別鬧了,下次不想受罪,你就少惹我。”秦瑨將姬瑤的麵紗整理好,嗓音裹挾著絲絲寵溺:“馬車還有幾步遠,再堅持堅持。”

“不要……”姬瑤拉著秦瑨的胳膊晃了晃,軟軟靠在他身上,眼眸盛滿如水的月華,柔聲向他示弱:“我真的一步都走不動了,你抱我……”

“這是外麵,你就聽點話行不行?”

秦瑨百般無奈,哄了哄不管用,最後隻得抱著姬瑤上了馬車。

兩人誰都沒有留意,不遠處的槐樹後,兩雙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

直到馬車離開,身材欣長的女郎方才從槐樹後麵走出來,手扶樹幹,哀柔戚戚的目送。

身邊的小婢子秋如不敢說話,隻等馬車在視野盡頭,方才敢催促:“三娘子,咱們快回吧,太晚了。”

她口中的三娘子正是安國公的嫡次女,張嫿。

此時此刻,張嫿眼中滿是震驚,神情木納的隨著秋如登上自家馬車。

馬車踽踽向前而行,搖晃之中,張嫿才漸漸清醒過來,死死攥緊裙襴,心頭是極度的哀痛和怨憤。

她今日和外道而來朋友在盈春樓小聚,高興之餘多喝了幾杯,耽誤了時辰,沒想到出門卻碰到了秦瑨。

細算一下,上次和秦瑨見麵,還是去年冬天。

那時秦瑨護駕有功,風頭無兩,而她卻擔心他的安危,偷偷跑到他府邸附近,悄無聲息地看他一眼。

見他全毛全翅,她方才安心。

後來她思念難耐,曾讓父親安國公宴請秦瑨,不出所料,秦瑨還是沒有來。

自從多年前,她送出表明心意的紅書,秦瑨就再沒踏入過國公府的大門。

每當午夜夢回,她都會後悔,不該那麽著急嚇跑了他。可轉而想想,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沒有成家納妾,她心裏又稍有幾分安慰。

就這麽一年年的等下去,期盼能等到他回心轉意。

時至今日,她旖旎的夢破碎了。

她心目中遮天蔽日的大英雄身邊有了女人,看他舉止,似乎還很是寵愛……

悲痛瞬間撕裂心扉,張嫿捂著胸口,傷心欲絕。

回到國公府,年逾五十的安國公還在等待,坐在圈椅上,心不在焉的盤著檀木手串。

甫一看見女兒進門,他立時站起身,擔憂問:“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張嫿提裙坐下,抿著唇不說話,燈影下的眼眶紅紅的。

安國公見狀,心急如焚:“怎麽了這是?可是受人欺負了?秋如,到底出什麽事了!”

安國公疾言厲色的衝向秋如,惹的秋如不敢說話,最後還是張嫿哽咽開口:“父親,你不是說,宣平侯沒有女人嗎?女兒方才在盈春樓看到他了,他跟一個女人在外麵拉拉扯扯,還上了同一輛馬車……”

張嫿說不下去了,持著帕子拭淚。

如此一來,安國公心頭的憂慮非但沒有打消,反而更添幾分。

多年以來,秦瑨就如同遮蔽在父女頭上的陰翳,每每提到,張嫿都會梨花帶雨。

遙想前段時日,秦瑨被吳侍郎彈劾,安國公甚是無奈:“哎呀,我的乖女,宣平侯他是個男人,位高權重,又沒什麽五弊三缺,哪怕沒有妻妾,但不可能一直沒有女人。你在這哭哭啼啼,何苦呢?”

張嫿自是懂他的意思,可讓她介懷的,並非單純隻是女人。

“父親你不知道。”張嫿抽噎幾聲,“方才他對那個女人寵愛有加,竟在大庭廣眾下抱著她上了馬車,女兒不信……不信他隻是玩玩……”

“這……”安國公不知該說什麽好,一拍大腿,歎息道:“乖女,你就別在這瞎猜了,快回去休息吧,省的一會又讓你那些妹妹們看了笑話。”

張嫿垂頭拭淚,心覺更是委屈。

今年她都滿二十五了,依舊待字閨中,免不得惹人嫌話。

一開始她很急躁,後來年紀大了,心慢慢靜下來,挾著幾分盼頭過日子。

事到如今,她卻感到進退兩難。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秦瑨和那個白紗遮麵的女人關係匪淺……

怨憤在這一刻達到頂點,張嫿的淚止不住往下流。

她咬著唇,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抬頭看向安國公,聲淚俱下:“父親,女兒實在等不下去了……你想辦法幫幫女兒,讓秦瑨娶了女兒吧,哪怕為妾也好……”

安國公一聽,氣不打一出來:“張嫿!你中邪了是不是?我國公府的嫡女,安能有給別人當妾的道理!”

“女兒不在意!”張嫿情緒激動的站起來,“隻要能在他身邊,怎麽都行!”

燈影下,張嫿目眥欲裂,神情猙獰。

多年相勸都沒有用,眼見知書達理的女兒變成這般模樣,安國公可謂是痛心疾首,顫著唇道:“瘋了……你真是瘋了……”

“女兒就是瘋了。”張嫿突然跪在地上,膝行到安國公身前,咚咚磕了兩個響頭:“求父親成全女兒,幫幫女兒吧!”

安國公仰天歎息,恨鐵不成鋼道:“乖女,我何嚐不想成全你,又何嚐沒有幫過你?這麽多年,我從不介意門第,好話說盡,可宣平侯死活不肯接近我們,你總不能讓我去男人門上提親吧?舍了我這老臉沒關係,你的弟弟妹妹們怕是要落人笑柄啊!”

國公府不隻有張嫿一個女兒,還有幾個尚未婚嫁的弟妹,張嫿不得不為他們考慮,不能毀他們名聲。

正廳安靜下來,僅剩張嫿撕心裂肺的哭聲。

難道就這樣荒廢一生嗎?

張嫿心有不甘。

她溫柔賢淑,容貌秀美,哪怕給她一點點相處的機會,秦瑨絕對會愛上她的。

可他卻是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

她以為他斷情絕愛,一心撲在朝庭上,殊不知他斷絕的隻有她……

對那個帶著麵紗的女人,張嫿嫉忿至極。

遽然間,張嫿腦中靈光一閃,掀眸對安國公說道:“父親,女兒有主意了,您是兩朝重臣,在陛下那裏一定能說的上話。”

安國公一怔,“你想讓我做什麽?”

“您去求求陛下,讓陛下給秦瑨賜婚。”張嫿唇帶微笑,一雙杏眼再次浮出希冀,“如此一來,旁人不會再對我國公府說三道四,秦瑨也不能抗旨不從,女兒就能如願嫁過去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05 17:00:00~2023-09-06 14: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黃羊 6瓶;野百合的春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