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欸, 聽說蘇家飯館現在在找布坊做成衣呢!”
“成衣?什麽成衣?”
“好像是要給店裏夥計穿的,叫什麽...製服?哎呦,夏衣冬衣各兩套, 那麽多人呐!好大一筆生意哦!”
苗母一大早就抱了兩盆衣服到城中河邊漿洗,沒洗兩件就聽到旁邊兩個幹粗活的婆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
她斜楞著瞧了一眼,沒有上前搭話, 在她看來, 家裏小兒子可是秀才, 改明兒保不齊就是個官兒!自己這個未來的官老夫人, 和這些人打交道可是降麵兒了!
但是那兩人說的蘇家飯館...苗母轉念一想, 可不就是先前那個小丫頭片子開的店?
一人一年就四套成衣,那飯館裏現在最起碼也有十幾二十來個人吧...苗母心裏的小算盤劈裏啪啦一頓算, 那股子無名火就直往上冒。
好啊!這個小蹄子,這麽大一筆生意不往自家人身上攬, 還大張旗鼓地找別人家的布坊做!
苗母幹脆把衣裳一收,悶頭就往回走,全然沒想過, 這八字還沒一撇, 這飯館跟他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
苗母帶著苗文找上門的時候, 蘇恬正在烤年糕,經過千錘百煉的年糕雪□□糯,放在烤網上烤的焦黃油亮, 鼓出個大的泡泡,平整的表麵被擠壓的崩出龜裂的痕跡, 時不時的發出輕微的‘噗嗤——’聲。
把烤好的年糕條放進調料碟裏, 紅棕色的醬料一擁而上,瞬間淹沒了整條年糕, 再提起來時,又順著裂痕直往下流。
“掌櫃的,外頭有人找,說是來談成衣生意的。”
石頭來到後廚,語氣沉穩的說道,不過看他的表情,這來人的態度怕是沒那麽客氣。
蘇恬放下快要進嘴的年糕條,有些可惜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臨時當作會客廳的包廂。
苗母的眼神在看到蘇恬的一瞬間閃過一絲精光,隨後臉上就笑開了,伸手就要去拉蘇恬。
“哎呀,姑娘真是個有心的,有事兒還曉得拉一把咱們...”
蘇恬不著痕跡的躲開苗母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聽夥計說是來談成衣生意的,不知是哪家布匹鋪子?”
苗母一聽蘇恬這話,臉上笑意去了一半,心裏又咒罵道:這小蹄子在這兒裝什麽裝?不知道我們是誰還能特意放出做成衣的消息?
但一想到方才在大堂看到的火爆生意,又硬生生壓了下去。
“這孩子,問的這是什麽話...”苗母打著哈哈,“今個兒我們也帶了好些成衣過來,你瞧瞧,要是沒什麽意見咱們就把這生意定下...”
說著就招呼方才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的苗文把布袋抱了過來。
蘇恬剛剛一進屋就看到了苗文,生的又矮又壯,活像個上下一致的冬瓜,瞧著還沒自己個子高。
方才說話的時候,那苗文的眼神一直在蘇恬身上流連,惹得她心底直犯惡心。
石頭在蘇恬身後看的一清二楚,心下也一直拱火,到這程度,誰還看不出來這對母子抱的什麽心思?但是掌櫃的暫時還沒說什麽,他便沒有動作。
蘇恬轉頭一個示意,石頭便上前從苗文手中接過布包,放在桌子上解開,露出裏頭的成衣樣子。
“這個線頭都沒處理幹淨。”
“這一件怎麽布料沒藏好?都露個角出來了。”
“還有這個,這個質量,我怕是不敢定啊...”
蘇恬上手一同亂翻,毫不客氣地將裏頭的衣裳貶的一文不值。
“這...哎呀,這孩子,怎麽把包裹帶錯了?”苗母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最後一巴掌排在苗文身上,又轉臉笑道,“姑娘,這一包是打算處理掉的,被我兒拿錯了,好的成衣都在鋪子裏呢,要不你跟我們去看看?”
蘇恬擺手:“我這兒忙的很,哪兒有空去你們鋪子看成衣,要麽明天這個時辰你再把成衣帶來,要麽咱們就別做這筆生意了。”
苗母聽了還想再說些什麽,蘇恬毫不留戀的轉頭出了門:“石頭,送客!”
看著眼前人高馬大的石頭,苗母隻得把話往肚子裏咽,麵色不愉的走出飯館。
“我呸!”苗母站在門口狠狠的啐了一口,“一個商戶女也好意思挑三揀四,等你進了我家門看我怎麽收拾你!”
旁邊苗文頂著一張肥臉一臉癡笑,口水流了半邊下巴:“娘...喜歡...嗬嗬...”
娘倆瞧著是一個比一個奇葩,路過的人忍不住紛紛側目,嘴裏還指指點點,苗母吊梢眼睛一瞪:“呸!看什麽看?!”
說完肥腰一扭,帶著苗文一路殺回了家。
“掌櫃的,那兩人...我瞧著不像是來正經談生意的。”
石頭跟在蘇恬後頭,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蘇恬拿起方才沒吃上的烤年糕,狠狠的咬了一口:“本來就不是。”
唔,多烤了一會的年糕外皮更加酥脆,一口咬下去還掉了點渣,中間軟軟糯糯,還拉著絲,醬料也是甜辣口的,已經完全滲透到年糕內裏,每一口都透著鹹香。
石頭這才反應過來蘇恬已經看破了:“啊?那...那掌櫃的你還讓她明天再過來?”
把嘴裏的年糕咽下,蘇恬拿了另一串烤好的年糕沾滿醬遞給石頭:“吃吧,吃完了一會幫我遞給信。”
石頭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蘇恬直接把年糕塞進了他的嘴裏,濃鬱的米香混合著甜辣的醬香衝昏了石頭的頭腦,方才想說的話全都被堵了回去。
......
自從小兒子苗浩中了秀才,苗母還真沒怎麽受過氣,畢竟這周圍,家裏基本上沒個念書的,更別說出個秀才了。
況且因著小兒子的秀才功名,自家的布坊免去了賦稅,日子過的也還不賴。
不過苗母也沒過上眾星捧月的日子就是了,誰讓她跟人打交道,那鼻孔都快比眼睛高了,原本還想來巴結他們家的人,來了一兩回就受不了了,最後落了個不尷不尬的境地。
苗母一進家門就劈裏啪啦一頓摔打,想到蘇恬那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偏偏苗文還在一旁一直念叨蘇恬的名字,苗母更是來火,擰著他的臉皮就一頓罵:“蘇恬,蘇恬!就知道蘇恬!你要是個能耐的!就自己去把她搞定!”
苗文冷不丁臉上吃痛,五官更是亂飛,一陣哭鬧就嚎開了:“是娘你說要給我娶媳婦兒,生大胖小子的!我不管!我要她!”
肥碩的身軀一陣扭動,苗母險些被撞到地上,剛回家的苗父一進門就看到這雞飛狗跳的場景,忍不住踹了苗母一腳。
“不就是個小娘們兒的,能翻起什麽風浪?文兒難得看上個姑娘,討不到你拿什麽補?”
苗母捂著被踹到的大腿,麵色低沉的仿佛要滴出墨水來:蘇恬...
......
今天是個好日子,蘇恬一大早心情就很好,畢竟一會可是有一場大戲要演,得吃點刺激的。
早上飯館裏現熬了一大鍋胡辣湯做早飯,蘇恬給自己盛了一碗,又掰了一大塊油餅,隨意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
胡辣湯是豫地有名的早餐特色,有點紅,但又帶著點棕黃的羹類吃食。
加了數種中草藥加上燉肉、胡椒、辣椒、花椒、八角等熬製的湯底,裏頭再加上海帶絲、粉絲、牛(羊)肉、黃豆、木耳、香菜等食材,熬到湯汁濃稠,帶著 一股強烈卻不刺鼻的辛香味兒。
胡辣湯盛到碗裏後,加些鹹菜,淋上香油、香醋,喝起來粘乎乎、香噴噴的。
胡辣湯的辣不辣得讓人跳腳,而是從嘴裏密密麻麻的散發出來,麻意漸漸湧上舌尖,後勁十足。
加了醋的酸辣湯辣中透酸,酸中有辣,再加上各種原料的綜合反應,香滑綿潤,吞咽之餘有東西可嚼,豐富的口感伴隨著強烈的麻意卷土襲來,渾身暖意上頭,十分滿足。
喝上幾口胡辣湯,把方才的油餅扯下一塊往湯汁裏一按,黏糊糊的湯汁瞬間包裹住餅塊,再夾起來時,掛在上頭的湯汁又稀稀拉拉的往下滴,襯得油餅帶著一層光澤。
放進嘴裏咬上一口,原本酥脆的油餅變得厚實軟綿,胡椒的麻帶著油餅的麵香交雜在一起,又香又過癮。
一碗胡辣湯下肚,蘇恬隻覺得渾身舒坦,像苗母那樣的,她能一挑三!
吃了早飯,一上午風平浪靜,快到午時的時候,蘇恬便聽到外頭一陣動靜,果不其然,石頭臭著張臉走了過來。
“掌櫃的,那兩個人又來了。”
蘇恬拍拍手,氣定神閑的解了圍裙往包廂走去。
石頭還是有些擔心:“掌櫃的,不會有事吧?”
蘇恬拍拍他的肩膀:“你的信兒去的準時就沒事,不過以防萬一,記住我交代的,過了時辰就一會帶著我爹和我娘過去鬧。”
石頭嚴肅的點點頭:“放心吧掌櫃的,我就看著時間點!”
一個人進包廂太過冒險,蘇恬便拉著七葉一起過去,七葉就是先前買的一波小女孩裏最小的那個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看著叫人起不來防範之心。
“姑娘,今天這批成衣質量好!咱家可是把壓箱底的都帶來了!”苗母早早的就坐在椅子上,麵前整整齊齊的擺著一排成衣。
蘇恬上前大概的看了兩眼,發現這批成衣的手藝和花紋確實都不錯,比昨天那一批好多了。
這苗母還是有點子手藝在身上的,不然也不能支起一件布坊,可惜...心術不正。
蘇恬雙眸暗了暗,轉身坐了下來。
“苗掌櫃的誠意我看到了,確實沒讓我失望。”蘇恬輕啄一口熱茶,語氣淡淡的。
苗母目光亂飄,搓著手說道:“那可不...都是誠心做生意的,再說了,要不來多久沒準就是自家...”
蘇恬‘啪’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正好打斷了苗母的話。
“七葉,茶水淡了,再去重斟一壺。”
七葉眼神透露出迷茫:這茶明明就是新的呀,淡了嗎?
不過掌櫃的既然這麽說了,那肯定是茶葉沒放夠。
七葉應了一聲,便端著茶壺出了門。
苗母目光灼灼的看著七葉出門的背影,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姑娘...你們這兒在哪兒解手?我這有點急...讓我兒子先跟你談談怎麽樣?”
說著還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作態,但其實背地裏的手結結實實地杵了苗文一下。
蘇恬將她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出了門往裏直走就是了。”
“欸!好!”苗母看了一眼苗文,扭著胖乎乎的腰就往外走。
一出門,苗母確實往裏頭走了一點距離,但是沒幾步便腳下一轉,又躡手躡腳地回來了。
石頭在大堂窗戶裏將那邊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心下有些著急:公子他們怎麽還沒來?!
那頭七葉已經帶著重新泡好的茶水走了過來,剛想進屋卻被苗母攔了下來:“姑娘,在哪兒解手啊?”
七葉端著茶壺不好動作,隻好說道:“嬸子,等我先把茶壺放下,再帶你過去行嗎?”
說著又要往裏走。
苗母一個跨步又攔在她麵前:“哎呦,我這老婆子憋不住了,你行行好,直接帶我去吧...”
她演的很像,七葉糾結了一會便鬆了口。
石頭一看大事不妙,立馬衝到蘇萬清和李紅月麵前打了個手勢。
蘇萬清和李紅月是知道蘇恬的計劃的,故而上午做事都是挑著輕便的活計做,以防騰不出空。
兩人見石頭繃著臉過來了,心下了然,不用多說三人風風火火的就往後頭趕。
苗母原本跟著七葉往裏麵走,一個餘光瞟到過來的幾人,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也往回跑,七葉怎麽喊都沒用。
千鈞一發之際,苗母直接一個飛撲半跪在包廂門口。
李紅月看她這副模樣,幾乎要咬碎了後槽牙:“這位嬸子這是在做什麽?”
苗母慘白著一張臉,眼珠子飛快地轉著,原本溫熱的天氣 硬是憋出了一頭冷汗。
“哎...哎呦!我的腿!”苗母腦袋空空,自然想不出什麽借口,隻得捧著自己摔到的腿不住的哀嚎。
李紅月兩步上前,作勢要拉她起來,奈何苗母身軀實在太過肥碩,愣是沒拉得動。
蘇萬清和石頭都是男人,也不好上前。
一時間竟然真的僵持住了。
“七葉?你怎麽也在這兒?!”李紅月一個抬頭,看到七葉端著茶壺站在一邊,心裏猛地頓了一下。
七葉被李紅月吼的有些害怕,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掌櫃的讓我重新沏壺茶來...”
李紅月眼底冒出一片血紅:“那裏頭...隻有恬姐兒在?”
“那個...那個小掌櫃也在...”七葉瘦小的身子不住的顫抖。
“你個不要臉的賤/婆娘!!”李紅月‘啪’的一個巴掌甩在了苗母的臉上,又伸手扯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抬頭。
“你故意的是不是?說話啊!”李紅月氣的雙手發抖,力道又大了幾分。
苗母被拽的沒法動作,但硬是不開口也不挪地方。
雙方對峙間,王翀幾人說笑著往這邊過來了。
“公子!”
石頭眼神一亮,心中石頭落了大半。
王翀三人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伯母,這是作甚?”
“這...”李紅月眨巴著眼睛,眼圈泛紅,這讓她怎麽開口?說恬姐兒和陌生男子孤男寡女的在這屋裏頭?
這時,屋裏傳來一陣叮鈴咣啷的聲音,苗母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癲狂起來,咧著個嘴笑開了花,臉上的肥肉也抖了幾抖。
她甩開李紅月的手,慢吞吞的爬起來,嘴裏還念叨著:“這兩孩子,在裏頭鬧什麽呢,這麽大動靜...嗬嗬嗬。”
一邊說還止不住臉上的笑,捂著嘴扭來扭去。
蘇萬清和李紅月鐵青著臉,似乎下一秒苗母再不讓開,就直接來要了她的命。
王翀幾人也不是個傻的,聽這動靜隻怕蘇恬的處境十分不好,幾人的臉色瞬間也難看起來。
苗母被盯得渾身發毛,隻得不情不願地一點一點挪開:“要我說,兩個孩子這般忍不住,就該趁著今兒把事情定下來...我兒啊!!!”
李紅月早在苗母說話間就踹開了包間的門,原本以為會看到不堪的情景,卻沒成想,苗文死豬般的躺在地上,身邊的茶杯碎了一地,乍一看還以為遭遇不測了。
苗母臉上的笑還沒下去,直接就變成了驚恐,尖叫著撲向苗文。
李紅月和蘇萬清看見包廂裏沒有蘇恬的影子,紛紛鬆了口氣,抬腳就想往外走。
“站住!!”又是一陣尖叫,苗母一個起身就拽住了李紅月的頭發,“我兒在你們店裏出事了!沒有說法不準走!!!”
李紅月急著找蘇恬,猛地被拉著頭發,火氣直往頭上湧,直接一個反手抓了上去。
“你兒子出事關我什麽事!我還沒找你算賬!我女兒人呢?!”
幾下下去,苗母臉上多了幾道血痕。
蘇萬清想上去拉架,奈何兩個女人的戰鬥力飆升,從屋裏打到了屋外,根本沒人管地上的苗文。
熙熙攘攘間,蘇恬抱著兩塊布從旁邊冒了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
看著門口鬧成一團的人,蘇恬適時的表達出一絲疑惑和不解。
“恬姐兒!”李紅月鬆開扯住苗母頭發的手,朝蘇恬撲了過去,“你怎麽樣?沒出事兒吧?”
蘇恬睜圓雙眼:“當然沒事呀?苗掌櫃不是說要看看我要求的布料嗎?我就去屋裏頭拿了。”
眾人看了看蘇恬手中的布料,又齊刷刷地將目光移到苗母臉上。
苗母頭發散亂,嘴唇顫抖,一臉不可置信:“你...你怎麽會在外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到王翀幾人也在,蘇恬眉頭皺在一起,在學子麵前互毆,成何體統!
王翀輕咳了一聲,示意蘇恬不用管他們。
見蘇恬完好的站在自己麵前,李紅月才猛地泄了氣,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婆娘,想誣陷你和他那個兒子有一腿!”
“什麽?!”蘇恬一臉震驚加傷心,“生意談不成,竟要毀我清白名聲嗎?”
這話一出,直接將苗母這般行徑定性為談不攏便耍陰招的‘商戰’,更別說周圍還有諸多學院學子作證,反倒是苗母有口說不清了。
“我不是...沒有...”苗母看著眼前穿著學院服的男子,頭腦一陣發昏,他們什麽時候來的?
蘇恬看著苗母百口莫辯的模樣,又轉身向王翀幾人行禮,“若非幾位公子在場,小女此番清白怕是被踩在腳底了...”
說完,又憋出幾滴淚來。
往日生機滿滿的女子此刻像是一朵經曆過暴風雨淩虐的殘花一般凋零,看的人一陣唏噓。
王翀幾人方才旁觀了全程,自然知道事情經過是如何,此時安慰的句子一股腦地往外冒,還拍著胸脯向蘇恬保證會為她作證。
三言兩語之間,苗母的算盤便被打碎,整個人神叨叨的坐在地上。
蘇恬忍著情緒走了過去:“沒想到苗掌櫃竟起了這般陰損的想法,我們這個小小的飯館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成衣這筆生意就算了吧,以後也不必過來了。”
苗母見兩頭撈不到好,又想起了倒在地上的苗文,掙紮著爬了過去,對著蘇恬喊道:“我兒如今昏迷不醒!你這個丫頭片子對他做了什麽?!”
蘇恬蹙著眉頭:“昏迷不醒應當及時送醫,而不是在這裏胡攪蠻纏,我離開的時候你兒子還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
說著就要讓人來抬。
“等會。”
王翀伸手攔了攔:“左右醫館還遠,正好我們吳兄對藥理略知一二,把個脈不成問題,不如就讓他來看一下吧。”
話音剛落,一位清瘦學子便從後麵走了上來:“自然可以。”
苗母怒瞪著眼前的幾人,但又礙於他們學子的身份不便發作,隻好眼睜睜地看著那吳公子走了過來。
吳真將手輕輕搭在苗文手腕,幾息之後便起了身。
眾人紛紛看向他。
“沒有大礙,隻是睡著了罷了。”吳真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又將帕子扔了出去,淡淡的說道。
蘇恬已經厭煩繼續應付這對母子了,聲調都冷了幾分:“既然如此,苗掌櫃便請回吧。”
事已至此,苗母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隻得費力將苗文拽起,一步一歪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