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彭樂在車上接了個電話。“又怎麽了?”從他那隨意中帶著敷衍的語氣竇方猜測可能是他媽,然後他把車臨時停在道邊,語氣也恭敬了,“現在嗎?”對話的人似乎又變成了他爸。把電話掛了之後,彭樂繼續開著車,有一陣沒說話。到小區樓下,彭樂告訴竇方他今晚得回家,竇方哦一聲。 “別瞎想,跟你沒關係。”彭樂誤解了竇方心不在焉的原因,他解釋說:“是公司裏的事。”

竇方點頭,她下車站在路邊,看見彭樂的車子駛離。她在門口低頭徘徊了一陣,心裏好亂,這期間她把手機拿出來又看了幾次,和張弛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他最後那條信息:有事。也許他真有事呢?竇方想,他不是那種愛扯謊的人。她下定決心,打到一輛出租鑽了進去。

到賓館樓下,旁邊的便利店都還在營業,竇方覺得就這麽兩手空空地上去有點怪,又進便利店逛了逛,買了兩三個蘋果,還有一個紮手的菠蘿,結賬時她得知這顆菠蘿是台灣粉紅奶油菠蘿,比普通菠蘿價錢要貴一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了粉紅菠蘿,然後拎著塑料提兜,到了賓館房間外頭。

來開門的是張弛。他才洗了澡,頭發還有點濕,穿著T恤短褲,腳上是賓館提供的拖鞋。從他發完信息過了兩個多小時,竇方全無動靜,張弛已經意興闌珊,準備睡覺了。看到竇方的臉,張弛還有點意外,兩人對望著發愣,竇方把塑料兜拎起來,“你,還吃菠蘿嗎?”

張弛接過塑料袋,往玄關的櫃子上一放,忽然把她扯進了懷裏,低頭吻了下來。

房門在身後被甩上,竇方被迫退了幾步,背抵在牆上,她雙手無力地推了一下,並不能撼動對方分毫,於是很快放棄了,雙手環抱住張弛的脖子,兩個人的嘴巴舌頭和身體都急不可耐、熱烈地交纏,竇方的嘴巴被張弛咬了一下,她嗓子裏發出輕輕的嗯一聲,張弛的臉後退了點,他看見竇方還閉著雙眼,睫毛輕輕地抖動,被雪粒打濕的劉海和兩鬢的短發沾在臉上,她真是有種亂七八糟的可愛。兩顆蘋果被他隨手扔在桌上,從塑料袋裏咕嚕嚕滾出來,砸在地上,竇方不滿地睜開眼,手還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她的臉頰還有點紅,嘴裏咕噥一句:“不是有事嗎?”

張弛又用雙唇碰了碰她的,他把她兩頰的散發撥開,看著她的眼睛,“讓我照顧你吧,我會對你好的。”

他的聲音和眼神真溫柔,讓竇方想起了在派出所的那個清晨,當時她才被他用借口關押了一晚上,做了個糊裏糊塗的囚犯,可她在看到他的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她忽然覺得四肢無力,心頭一陣悸動。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應該叫做春心萌動。之後每見一次,她的心動和心煩就各加深一分,有段時間她對他特別惱火。

她咬著嘴巴,滿懷期待,“你愛我嗎?” 有些傻愣愣的。

張弛捧著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喜歡你,很喜歡。”

竇方溢開笑容,她臉稍微一別,又主動迎上他的嘴巴,兩人身體相貼,張弛的手在她的腰上停了一會,往上摸索,果然她又沒有穿內衣,他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胸,慢慢揉捏,嘴巴分開了一點,沒有說話,他垂眸看著她。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呀?”

張弛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你如果真的不想要,我也可以忍著。”他的手不動了,但沒有馬上撤出來。

竇方憋著壞,“老這麽臨時刹車,對身體不好吧?”

“我身體還行。”

竇方撲哧一聲笑了,重新撲進張弛懷裏,仰臉說:“抱我。”

張弛立即把她抱了起來,竇方兩腿分開,夾著他的腰,變成了竇方居高臨下,她抱著他的腦袋,繼續親他,他走了兩步就不耐煩了,兩人一起跌坐在沙發裏,張弛把竇方的羽絨服拉開,她裏頭穿了件紅色的保暖秋衣,竇方覺得這件秋衣很掃興,他把她的秋衣從腦袋上扯下來時,她又有點不好意思,她坐在他身上,雙手忽然作弄地伸進他的T恤,在腰腹ᴊsɢ部胡**了幾把,她跟他咬耳朵,“哇,有腹肌,我好喜歡。”

張弛把她的手拉進鬆緊帶的運動短褲,他親親她的嘴巴,“你最喜歡的是這個吧?”

竇方悄悄說:“這個好大,我也喜歡。”被張弛一把推倒,兩人在沙發上滾在一起,竇方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兩眼閃亮,加倍熱情地表白:“帥哥哥,你好帥,我好喜歡。”

張弛又親親她的臉,忍不住要笑,“那你是什麽?”

“我是浪妹妹呀,又浪又嗲超漂亮的方方妹妹。”竇方在他身下不安分地動著,更起勁地胡說八道,“你把我關在派出所的那個晚上,我做夢了,夢見你用手銬銬著我,用小皮鞭打我,然後狠狠地把我的衣服扒開,先是親我咬我,最後,你在辦公室裏的地上把我強奸了!”

張弛皺眉看著她,“原來你喜歡被虐待?”他作勢要起身,“我外套裏好像有手銬。”

竇方信以為真,嚇得大叫:“不要。”緊緊把他抱住了。張弛好喜歡她,他捏著竇方的臉,叫她睜眼,竇方一個勁搖頭,他嚇唬她說要拿小皮鞭了,竇方紅著臉,隻有睫毛抖動了幾下,仍舊一言不發。她還在為剛才的胡言亂語而害羞,更加有種任人施虐的溫順。張弛對她第一次用手幫他時的感覺印象深刻,後來他總是回味起來,並且疑心他是否真的有某種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怪癖。可他把她抱在懷裏時,又覺得她異常珍貴和脆弱,在做的時候他一直抓著她的手,兩人的手指牢牢扣在一起,後來他又摟著她的後背,和她身體相貼,每次肌膚的摩擦和耳畔的氣息流動都讓竇方輕微地顫栗,她堅決地沒有再張嘴,唯有在情不自禁時發出嬌氣十足的呻吟。

第二次挪到**時兩人都很瘋狂,把床單都弄得淩亂不堪,結束之後竇方開始犯懶,拒絕自己去洗澡,張弛隻好把她半拖半抱到了洗手間,在花灑下他往她肩膀和胸口上抹了一堆沐浴液泡泡,那裏的皮膚特別白,被他弄出了一些曖昧的紅色痕跡,張弛又打起了壞主意,他商量的語氣跟竇方說:還剩一個套套了,要不然用完得了?

竇方說:不要,我好困。結果她才打開花灑,張弛去而複返,僅剩的一個套也拆開了,並催竇方靠在牆上,竇方被牆冰得渾身一個激靈,她皺眉四下看看:“這裏不行啦,又不能坐,又不能躺。”

張弛覺得她好傻,“站著就可以啊。”

可是地上好滑,“我摔倒了怎麽辦?”

他簡直對這種事駕輕就熟,“那你就抱緊我。”

竇方開始懷疑他倆到底誰的經驗更豐富一點,她有點鬱悶。在浴室這次她很不習慣,沒有多少快感,但是覺得很好玩,兩人嘻嘻哈哈地鬧了半天,回到**,一個字都懶得說,張弛朦朦朧朧中還在她身上摸了一會,摸得一個亢奮一個煩躁,最後隻好各自轉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