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敢想
係統沉默了一下, 緊接著大驚失色。
失的是黃色。
【原來你要搞黃色啊。】
【怎麽不早說？】
不是給了聯係方式，有事可以留言啊，你看又大水衝龍王廟了。
林津渡狠狠一閉眼，誰澀澀前先通知一下？他又不是有毛病。
旖旎的氣氛被撞破, 繼續做什麽顯然是不可能了。
林津渡和係統交流的功夫, 虞諱那邊似乎也有情況, 他歎了口氣：“熠之發來消息，會議上的一個重要項目負責人掃黃被抓了，我去看看情況。”
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疑慮, 雖說H國禁止這種交易，但也從來沒有過酒店掃黃的先例。
林津渡解讀出他的微表情, 默默喝了口水。
係統：【敢為天下先。】
虞諱準備關電腦。
林津渡看著他：“走好。”
“……”
虞諱頗有些哭笑不得：“接下來幾天可能會很忙, 沒法及時回消息。”
會議結束前, 消息還是暫壓幾天比較好。至於之後爆出來會怎樣, 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林津渡點頭, 鄭重譴責道：“現在不文明的人越來越多了。”
虞諱聽到這話, 表情有些精彩。
係統則是直接譴責：【你不一樣在裸聊？】
林津渡：“合法的。”
【真合法，一打開手機全是轉賬記錄。】
“……”
你要這樣說的話，那我可就沒辦法反駁了。
林津渡理直氣壯回應完，提前和虞諱說了晚安, 順便送上溫馨提示：“務必別被抓了。”
虞諱：“……”
說完, 林津渡先一步關上電腦。
係統回來，什麽恐怖的氣氛都沒了, 他還可以再炫十部恐怖片。
報複性看了部電影後，室內更加昏暗, 林津渡懶得開燈，窩在飄窗坐墊上感慨出師不利。
智慧的四零察覺到不對勁。男主哥絕對不是主動搞這種聊天的人, 正常情況下，宿主也不會想到來一場基情四射的聊天。
導火索是什麽？
係統坦誠問出了困惑。
林津渡輕聲唱出來：“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後一句是真相。
獨自在家幹了部驚悚片後，他突然更怕黑了，這委屈誰能懂？
自己想要試圖用黃色驅逐黑暗，這是能說的嗎？
當然不能，於是林津渡很正經地說道：“戀愛要循序漸進得談，在發生實質性關係前，折中走個迂回方便了解彼此，這很正常。”
【懂了，你的眼睛就是尺。】
【宿主是想用通過視頻，用目光丈量什麽，對嗎？】
見林津渡不說話，係統再接再厲：【不就是尺寸考察嗎？】
搞這麽神秘。
林津渡麵色一變。
住口，你個小黃腦！
係統腦內陪睡了幾天後，林津渡成功跨越了對恐怖片的畏懼。
又是細雨蒙蒙的一日，虞諱終於要回來了。
林津渡特意對好鬧鈴，在對方上飛機前，發了個小鳥築巢等你的表情包。
他的表情包一向過於優秀，虞諱找不到可以回應的，隻能囑咐虞熠之加緊開發。
算好時間，在他們轉機的時間段，林津渡打了通電話。
係統：【為什麽不視頻，候機廳廁所暗示play來一套？】
【廁所，一個你們常用的接頭地點。】
【而且，掃黃不掃廁所。】
林津渡已經習慣了它的口無遮攔，淡定道：“因為不是五星級廁所。”
與此同時，電話很順利地接通了。
林津渡保持平和的聲音：“很好，看來航班沒有延誤。”
下午可以去機場準時接人。
他和虞諱說了會兒話，林津渡感覺到電話那頭有些喧嘩，虞諱的聲音也帶著絲無奈和疲憊。
“你那邊怎麽了？”
虞諱歎道：“不太好形容，我先去找個安靜的地方。”
“好。”
時間一晃過去四個小時。
林津渡全副武裝到機場接人，結果在接機口，居然還是猝不及防被滿月組合的粉絲逮著了。
“十五，是你嗎？”
林津渡口罩下的聲音含糊不清：“你認錯人了。”
“不，你的腰和十五一模一樣。”
“……”
係統40：【粉絲的眼睛才是尺。】
林津渡早有準備，拿出身份證，露出第一個字。
“姓林？”粉絲連忙道歉。
十五姓柳，可以確定是認錯人了。她自詡眼力無雙，沒想到居然遭遇滑鐵盧，連忙捂著臉跑走了。
飛機準點到達。
林津渡在出口站了沒多久，就看見幾道熟悉的身影。
虞熠之戴著黑色的口罩墨鏡，捂得相當嚴實。虞諱穿著連帽衫，裏麵還戴了鴨舌帽，同樣看不清臉，就連助理，也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林津渡不禁納悶他們有什麽武裝的必要。
加快步伐，他正要上前調侃一下兩人的穿戴，沒想到戴著口罩的虞熠之先一步被路人圍住。
也不能說圍，隻不過不少人欲蓋彌彰地在他周圍晃悠，形成了一個小型包圍圈。
“是他吧。”
“就是的。”
“先是投毒案，最近那個被抓的心理醫生也是個壞蛋，我有小道消息，他初戀也進去了。”
“怎麽都逮著他一個人騙？”
“好家夥，受害者有罪論是吧？”
幾個越說越激動，語調稍微大了些。虞熠之方圓一米內，瞬間成為被關注的焦點。
“滿月組合的綁架案，聽說也和他有點關係。”
陸醫生被抓後，圍繞虞熠之的探討變多，尤其是他和江舟那點事，在小圈子裏壓根不是秘密。
虞諱和助理從一開始，便同虞熠之錯開一米的距離，這會兒更是不動聲色帶著行李融入人群，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林津渡難以想象他們一路上經曆了什麽。
助理先一步抵達林津渡身邊，喘著氣說：“你知道國外最大的好處是什麽嗎？”
外國人不知道虞熠之那些‘輝煌’的過往，從他們轉機開始，就受到了周圍無數關注。
林津渡總算知道了先前虞諱那裏喧嘩的來源。
他頓了一下，問：“你知道國內最大的好處是什麽嗎？”
助理洗耳恭聽。
“國內的月亮比較圓，因為國外沒有滿月天團。”
“……”好冷的笑話。
林津渡揶揄的同時，開始思考更實際的問題，以後如果能和虞諱走到結婚或者旅行蜜月那一步，還是去環遊世界比較好。
至少不用逢人被問你是小十幾。
一路往外走，期間，林津渡又聽到了不少相關議論。
信息時代，是個妖都能被扒層皮。比如虞熠之回國那天‘被綠嚇暈’的事情，現在被舊事重提，熱度颼颼得漲。
虞熠之的臉比口罩還要黑：“這些人是沒得討論了嗎？”
林津渡同情地望過去：“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倒黴的富家子弟。”
那麽多反派沒讓男主死，但抵不過社死。
中間他也有貢獻，之前曬的銀行卡餘額，還有和虞諱的關係，一度讓虞熠之有個四十億嫂子的話題登頂熱帖。
考慮到飛機餐一般，林津渡已經提前訂好包廂。
助理在漲工資後，長途後依舊精力充沛地主動當司機，頂替林津渡開車拉他們過去。
到了餐館，林津渡正要看菜單，對麵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林、津、渡。”
一抬眼，就看見虞熠之死死盯著他這裏。
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對自己怒目而視？
林津渡用眼神向虞諱告狀。
虞諱也是微微蹙眉，可他還沒開口，虞熠之就把手機扔桌中間。
這家的包廂使用屏風四麵隔開，有圓桌和四人小桌。
為了方便夾菜，林津渡定得是後一種，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內容。
#虞熠之，二哈#現在掛在熱搜詞條上。
起因是有人放出了一張虞熠之的遛狗照，那時候狗剛買來，虞熠之還沒當甩手掌櫃，每天外出遛，就被路人順手抓拍了一張。
如今照片火了。
【以前在我心目中，虞氏的二公子是狼，但現在感覺和二哈的適配度更高。】
【起碼不是泰迪。】
【不行了，笑死我了，誰這麽缺德？把二哈臉和他的臉截在一張圖上，還做了眼睛條。一旦接受這個設定，越看越像。】
【實錘了！大公子是狼，二公子是犬。】
……
討論帖刷得很快。
虞熠之快要和哈士奇綁定了。
養寵物的建議是林津渡提的，他要擔一部分責任。
林津渡準備出言說兩句辯解，結果剛一和虞熠之的眼神對上：“噗——”
虞熠之：“……”
不行了，網友製作的魔性表情包對比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有一個人無聲的問著：你看他長得像不像哈士奇？
“對不起。”林津渡嘴角抽抽著。
他很努力抑製了，但人的笑點不一樣，一旦被戳中了，就會……咯咯咯。
誰在先自己一步打鳴？
林津渡左右環顧，最後發現了在桌子下麵假裝撿筷子，實際憋笑的助理。
能救一個算一個。
嘲笑老板的弟弟不是好事，於是林津渡也俯下身，在助理耳邊輕輕道：“管家也漲工資了，月二十三。”
“？”
“沒錯，那三萬是每月遛狗的費用。”
“！”
再次直起身時，助理憋笑的嘴唇進化成一道直線。
林津渡依舊不敢抬頭看‘二哈’，他艱難地點完菜，之後全程像是鵪鶉一樣地吃飯。
不行了，還是想笑。
林津渡悄咪咪看向虞諱，作為真正的成功人士，虞諱麵色如常，四平八穩地坐著。
我去，這是怎麽忍住的？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虞諱說：“我不笑，是因為……”
“你生性不愛笑。”
“……”
助理忽然低聲對林津渡說：“看過武俠片嗎？”
林津渡點頭。
“主角的心愛之人通常被反派定義為什麽？”
林津渡想了想：“死穴。”
助理：“你是老板的笑穴加死穴，小虞總不是。”
林津渡沉默了一下，自己在別人眼中，究竟是個什麽定位？
“老板偶爾會因為你的所作所為，不分場合地笑一下。”
真的？林津渡加密眨眼。
真的。助理回眨。
林津渡決定試試。
“啾。”
一聲小小的清啼，正在夾菜的虞諱手一抖。
“啾啾。”像是一道波浪線，手抖終於蔓延向上，虞諱肩膀也微微一抖。
虞熠之不知道暗號的故事，注意到這一幕，隻覺得他哥的笑點比自己的經曆還離奇，於是也想逗悶子。
虞熠之：“啾。”
虞諱麵無表情看他。
“……”好凶。
林津渡出謀劃策，加密眨眼：“不然你汪一聲？”
虞熠之加密回，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肥肘子，暗語你是活膩歪了嗎？
不大的空間裏，他們各說各的。
等真正吃完這頓飯，林津渡出去結賬時說：“好累。”
笑累了，累die了，die得差點不愛了。
最後一句劃掉，還是愛的。
正在開發票的前台目露詫異，頭一次聽說吃飯吃累的。
回去的時候，各防各的受眾群體，每個人都是口罩大軍。虞熠之倒也沒有真的跟林津渡計較，說到底也隻能怪他識人不明。
往好處想，吾日三省吾身，網友不斷幫他回憶著曾經錯誤的點滴，就當是留個警醒。
“醒他祖宗！”
果然自我安慰是起不了效果的，虞熠之麵無表情吐出四個字後，隻想連夜逃離這個國家。
他安靜搜索了一下哪個國家沒有聯網，準備以後到那裏養老。搜索的結果是，之後無論打開哪個社交網站，大數據都會推送雨林原始部落的介紹。
就連虞熠之想上網囤點口罩，搜索框裏都是雨林必備帳篷。
“……”這原始人類，他是非當不可了嗎？
·
另一邊，林津渡和虞諱回了趟虞家的莊園。
虞諱先去書房，抓緊時間和虞正初交流這次出差的內容，顯然有些重大事項還需要商榷。
客廳裏，林津渡同蘇嬙練習瑜伽。
他現在已經能做到如魚得水，把自己擰成個大麻花。
係統也絲毫不閑著。
【哢嚓。】
【扭曲的爬行.jpg】
林津渡：“未經許可，不要把我做成表情包。”
【一團別扭的馬賽克，不算侵權。】
“……”
做完最後一個動作，蘇嬙又帶著林津渡進行冥想，一刻鍾後圓滿結束本次練習。
兩人坐去沙發上休息。
蘇嬙給他推過來小麻花說：“補充點能量。”
剛剛才從麻花狀態複原的林津渡小心拿起一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剛說完，直接咬斷。
甜，香，脆！
蘇嬙被他倉鼠式的進食方式樂到，微笑等林津渡吃完才問：“小渡啊，和小諱進行到哪一步了？”
好一個噩夢命題。
林津渡險些被嗆住，幸好嘴裏沒有食物了。
蘇嬙很關心虞諱的戀愛進度，萬年鐵樹開花，生怕對方被甩了。
有時候她都受不了天天板著一張臉的大兒子。
林津渡有些拘謹，實話實說道：“大約快、快牽手了。”
不久前虞諱還幫他吹過頭發，雙方現在的氣氛曖昧得很到位。
此刻蘇嬙的沉默震耳欲聾。
林津渡緊張的時候，坐姿就會相當乖巧，兩手搭在膝蓋上說：“伯母，我們現在才認識不到半年，以互相了解為主。”
蘇嬙瞬間就覺得這個進度非常快，對比小兒子二十四年的單身，大兒子三個多月就能有對象，可以說是世界第九大奇跡。
無緣無故，虞熠之又默默中了一槍。
“小諱雖說性格悶，但他是個……好人。”蘇嬙替大兒子美言了幾句，絞盡腦汁想出來一個優點：“從不違法亂紀。”
林津渡頷首，伸手比了個點讚的姿勢。
蘇嬙每晚會去莊園周圍走一走，林津渡練完瑜伽渾身酸疼，沒有跟著。
外麵涼風習習，蘇嬙站在橋上放空。
不知過去多久，背後傳來一道聲音：“媽。”
虞諱剛和虞正初談完事，顯然是專門過來找蘇嬙。
蘇嬙回過身，笑容溫柔：“和你爸談得不愉快？”
虞諱搖頭：“有其他問題想請教一下您。”
蘇嬙安靜等他說下去。
和父母交流，自然用不上什麽過度，虞諱直言道：“如果我要求婚，用什麽方式最合適？”
蘇嬙像是被定住，末了問：“什麽？”
她沒聽錯吧：“求婚？”
虞諱頷首重複：“想請教您。”
隻是想一下。
這樣未來更近一步的時候，才能有條不紊地進行，通過不斷完善補充，總能找到最好的求婚方案。
蘇嬙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可真敢想啊。”
最強幻想當之無愧。
虞諱卻是分外淡定，靜靜立在橋頭，隻等著蘇嬙給出建議。
到底是自家孩子，蘇嬙沒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認真思索後說：“每個人喜好不同，比如在我眼裏，沒有什麽俗雅之分，人類喜歡用玫瑰讚頌愛情，就會有人覺得用爛了就會俗氣，但我還是喜歡。”
“所以當初你爸求婚，現場設置了花瓣雨，我很感動。”
“花瓣雨……”
虞諱納入了考慮範圍。
林津渡似乎也是奉行大俗大雅原則的人。
看他還拿出手機認真記備忘錄，蘇嬙神情複雜說：“求婚有一個重要前提。”
你要讓對方感覺到彼此已經水到渠成，甚至得有一些心理準備。
“我知道，”在蘇嬙進一步說明前，虞諱道：“戒指我趁著這次出差已經準備好了。”
蘇嬙眼皮輕輕一跳。
虞諱以為還有什麽要特別提醒的部分，耐心靜候下文。
“沒什麽，”蘇嬙擺手：“你……加油。”
要是能成功，當年誇父逐日失敗就太沒天理了。
“好，您早點休息。”
帶著花瓣雨創意，虞諱轉身朝屋內走去，背影堅硬又挺拔。
……
虞諱連續幾天都在抽空思索關於求婚的計劃，力求做到完美無缺。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是在和林津渡過小情侶日常。
轉眼到了下月初，兩人大清早收拾好行囊，來到民用機場。
這裏是天海市為數不多允許私人飛機起降的地方，助理已經提前做好申請。得知今天是助理開飛機，林津渡覺得是時候再給虞諱念叨一下，有關加薪的合理訴求。
另一邊虞熠之拖著行李箱剛到，才進入機艙，看到正在放行李的虞諱。
不是說好，祭拜那天他一個人去？
林津渡解釋：“我們是去看滿月組合的演唱會。”
趙黎給得兩張票，演出場地就在栗城。
不管過去多久，聽到這個組合名字，虞熠之都免不了眼皮跳動。
他抱著一束草坐下。
林津渡專門參觀了一下管家種的草，確實又長又粗，一看就沒少施肥。
飛機飛向萬米高空，耳機裏的音樂輕柔空靈。
有bgm伴奏，外加懷裏的草時刻提醒此行的目的，虞熠之不定時的emo發作了。
林津渡注意到這一點，習慣性幫忙轉移注意力。
“想點開心的，比如我們現在算是個小家庭出行。”他深感自己和虞諱就像父母帶著不省心的兒子。
虞熠之望著天邊浮雲：“隻是突然很想見他們。”
他的親生父母知道陸醫生的結局一定很欣慰。
還在想著怎麽求婚的虞諱和林津渡同時偏頭看過去。
過了兩秒，林津渡幽幽道：“這話可不興說啊。”
萬米高空，有時候想見就見了。
虞熠之玩笑道：“飛機上有裝備，我受過專業的跳傘訓練。”
林津渡嗬嗬一聲，這算什麽？
“你哥也有一雙隱形的翅膀。”然後偏頭對著虞諱開口：“別怕，出了事我帶你飛。”
虞諱竟然還配合地點了下頭。
林津渡突然直視前方，這樣算下來，隻有助理這個孤寡被落下了。
幸好對方人在機艙，不知道他們說得地獄笑話。
係統：【統門（雙神經合十.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