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點心

晚飯後,謝以津和秦燦一起坐在公寓的客廳裏插花。

花是秦燦下班後從超市買的,其實謝以津並不是很喜歡買鮮切花,不僅僅是因為花粉很難處理,更是因為看著有生機的東西 一點一點走向衰敗,是一件並不舒服的事情。

但是當時的秦燦選了一束金燦燦的向日葵。

他站在謝以津的前麵,捧著那束花回過頭時,懷裏好像抱著一束太陽。

秦燦笑眯眯地問:“前輩,好不好看?”

其實當時的謝以津並沒有看花,他隻是感覺向日葵的明黃色很襯秦燦褐色的眸子。

於是謝以津對秦燦說:“好看。”

此刻的他們各司其職:謝以津負責處理花束並修剪枝葉,秦燦負責處理花瓶、水還有營養劑。

謝以津用剪刀剪開了包裹著花束的報紙,道:“你不應該和賀嘉澤直接說我們的關係的。”

秦燦正站在水池前給玻璃花瓶裝水,聞言身子無聲一僵。

“當時情況比較緊急。”他說,“我沒想太多,隻是想多了解一點你的過去,而他又剛好問我咱倆是什麽關係,我……不太想撒謊。”

停頓片刻,秦燦又幹巴巴地補充道:“確實是我考慮得不太周到。”

秦燦的神色看起來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是語氣之中卻夾雜了些微不可查的酸味兒。

謝以津捕捉到了這一點,微微皺眉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母親從小就比較溺愛他,養出了一種比較敏感的小孩子心性,所以他有時並不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緒。”

謝以津解釋道:“在和他說之前,如果稍微多做一點鋪墊可能會好一些。”

他直視著秦燦的雙眼,又補充道:“我並不介意你將我們的關係告訴他,我也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正在交往的這件事。”

謝以津說話永遠都能直擊人靈魂最深處的那一點。

秦燦的心跳一下子變得飛快,他低下頭,“嗯”了一聲。

秦燦回想了一下今天下午賀嘉澤淚奔回來,眼睛紅得不行還要嘴硬說“上廁所的時候刮了一陣風眼睛裏進沙子了”的模樣,心情複雜:“確實是個小孩兒。”

秦燦關上水龍頭,將裝好水的花瓶放到了謝以津的手邊。

謝以津站在餐桌前,將向日葵一支一支地擺放到花瓶裏,秦燦則幫他收拾起手邊修建掉的葉子。

“你一般在周五才會和喬納森開會。”

片刻後,秦燦聽到謝以津問:“為什麽今天也去了他辦公室找他?”

秦燦的身子僵了一瞬。

他有的時候都不知道究竟是謝以津這人太敏銳太聰明了,還是自己的臉上根本就藏不住事兒。

“……咱現在手上的實驗進度不都已經趕差不多了嗎,我去問了問老頭子接下來幾周的安排。”

秦燦隻能坦白道:“因為下個月有個小假期,我在想著要不要去瑞士度個假,稍微放鬆一下心情。”

在聽到“瑞士”兩個字的時候,謝以津手微微一頓。

秦燦察覺到了他神情上的變化,繼續輕聲說道:“現在正好是秋天,瑞士那邊的風景和氣候都很好,到時候還可以那裏的E大轉轉,畢竟是理工和生命科學的強校嘛……有不少公開課,我們可以去旁聽。”

謝以津放下了手中的最後一支向日葵。

指尖上沾著向日葵莖幹裏黏糊糊的汁液,謝以津對著自己的掌心看了一會兒,轉過頭,緊盯著秦燦的側臉。

他輕聲開口道:“你知道了。”

秦燦看起來很無辜地“啊?”了一聲:“什麽?我知道了什麽?”

謝以津沒有說話。

甄影當年離開的時候,謝以津實在是太小了。

小時候的他對甄影的離開確實感到過失望,甚至是怨恨過她做出的選擇,但他同時也控製不住地想要了解自己的媽媽。

長大後,謝以津去聯係了甄影曾經的同事和朋友,了解到了真正屬於甄影的過去,不是被謝楓修飾過的版本。

從那之後,他想他也許可以試著理解甄影的選擇,也慶幸自己的存在並沒有束縛住甄影,並希望離開後的她可以真的活得幸福自由。

隻是同時,思念是無法克製的。

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這些年,謝以津搜過很多次甄影的名字。

他看了不知道多少篇文獻,排除掉了其他領域裏重名的人,果然找到了一個免疫腫瘤領域的YingZhen。

他發現,甄影在這幾年在瑞士E大的一個實驗室裏做助理教授。

雖然她的團隊一直在不斷發表文章,但是甄影本人卻極其低調,隻是非常簡單地生活著。

E大官網上有關她的介紹頁連頭像都不是本人,而是風景,並且介紹段落對自己隻字未提,全部是對研究方向和實驗室成果的闡述。

但謝以津知道,這就是她。

E大的官網有甄影的工作郵箱,有她的辦公室地址,也有電話號碼。

但這麽多年,謝以津操縱著鼠標的光標在這些數字和字母上徘徊了無數次,卻始終克製著自己,並沒有去聯係過她。

此時此刻,秦燦的雙眸炙熱地望著謝以津的臉,問:“你……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瑞士看看?”

秦燦看出了謝以津壓抑的思念,也看出了謝以津內心的退卻。

他知道,想將這一步走出來會非常不容易。

但是那天暴雨時謝以津流下來的眼淚,那些壓抑多年的真情釋放讓秦燦知道,謝以津自己其實是很想邁出這一步的。

他隻是需要一個人推他一把

然而謝以津沉默良久,說:“不要。”

秦燦神色未變,點了點頭:“沒關係,畢竟旅遊的想法是我自己的,所以我沒有資格要求你陪我去。”

“隻是假如我一個人去了,那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倫敦下起雨的話,前輩你……好像就摸不到這裏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謝以津的麵前,拉住謝以津的手,先是按在自己胸口,讓飽滿而有彈性的肌肉親吻著謝以津的手掌。

然後又下滑了一些,落在自己緊實的腹部上,歎息著說:“這裏好像也摸不到了欸,真的好可憐哦。”

謝以津的呼吸逐漸變得有些不穩。

他移開了視線,但手卻沒收回去:“擔心我的話,那你可以不去。”

“可是那邊風景很漂亮,而且最近一直忙著撰寫論文和補實驗,我們好久都沒有休息了,就連約會也很少有。”

秦燦的語氣聽起來是可憐的,但是看著謝以津的雙眸卻是熾熱的。

他堅定而溫柔地問道:“就陪我去一次,好不好?”

那是一雙比向日葵還要熱烈的棕眸,含著陽光般燦爛的笑意,帶來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謝以津差一點失去了自己最後的判斷能力。

謝以津:“……不想去。”

現在的秦燦已經可以輕鬆解讀謝以津的微表情,理解到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知道謝以津不是不想去,他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於是幹脆選擇了逃避。

“我們隻是遠遠地看一眼,你甚至可以不去找她,也不用和她說話。其餘時間我們可以在瑞士旅遊,看一看風景。”

秦燦一邊說著,一邊扣住了謝以津的雙手,放出了自己的必殺技:“如果你答應陪我去的話,那麽今晚我可以做甜點給前輩你吃。”

他們這段時間沒少吃過豪華蛋糕和大魚大肉,但秦燦知道,不論過了多久,謝以津最喜歡的永遠都會是這道最簡單的小點心。

——秦燦彎下了腰。

謝以津驀地睜大了雙眼。

隔著布料,謝以津身體最敏感的位置蹭到了青年溫暖結實的胸膛,隨即青年不斷地調整著位置和發力點,那處緊接著便被那兩片緊實胸肌之間的溝壑半包裹住。

出於紀念意義,秦燦將一直將謝以津送的那把鑰匙戴在胸口。

衣服布料下的鑰匙微微凸起,金屬堅硬的材質和皮肉的質感形成鮮明的對比,金屬邊緣觸碰到謝以津身體的一瞬間,硌得他呼吸驟然一變,差點一腳直接將秦燦踹開。

好在被秦燦敏銳地察覺到了,及時用手拽住了謝以津的小腿,始終將兩人的距離保持得極近。

胸肌腹肌不斷地在謝以津的眼前打晃,秦燦這是明著**大方勾引,根本不給謝以津逃避的機會。

他太清楚謝以津喜歡什麽了,謝以津沒有一點招架能力,身子後仰,後腰抵住餐桌的邊緣,呼吸微亂:“你…… ”

秦燦抬起臉,很無辜地看著他:“我怎麽了?”

“你很清楚你的身體對我有著多大的吸引力。”

謝以津喘息著說:“現在的你在用我對你的喜歡來牽製我。”

“不說這些有的沒的。”秦燦彎了彎眼睛,“你就告訴我,你究竟想不想吃呢?”

謝以津俯視著秦燦的臉,片刻後突然抬起了腿,將膝蓋抵在秦燦的腹部,輕輕蹭了蹭。

“我要先吃這一道。”

他一邊說著,膝蓋滑動,保持著兩人之間距離的同時,緩慢碾著秦燦腹部的肌肉,“在這個過程中你要吻我,摸我的屁股之前要提前告訴我一聲,並且不可以像上次那樣掐太久。”

他很認真地把自己一會兒想要的全部待遇都列舉了出來,秦燦努力忍住笑意:“啊,好的。”

謝以津“嗯”了一聲。

他身子又微微後仰了一些,隨即腿緩緩上滑,膝蓋抵住了青年柔韌胸口正中的那條溝壑上,不輕不重地碾壓了一下:“然後胸還要給我咬一會兒,而且今天不許限製時間。”

熟悉的理直氣壯,偏偏叫人無從拒絕。

秦燦聞言頭皮隱隱發麻,他用手扶住謝以津的大腿,有點猶豫地商量道:“咬確實可以,但是咱不限時是不是有點太……”

謝以津沒說話,靜靜地注視著秦燦的雙眼。

“前輩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會討價還價。”

秦燦歎息著抬起手,一顆顆地解開胸前扣子,同時嘴角控製不住地微微揚起,低頭吻上了謝以津的唇角,說:“遵命。”

作者有話說:

淩晨倫敦某醫院:我們這邊收到了一個大麵包重度勞損的年輕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