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突然變得好疼

秦燦不知道第多少遍重複道:“因為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你應該有看天氣預報吧,今天是倫敦入春以來最高溫的一天。”

謝以津:“嗯。”

秦燦:“而且我體質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我是溫度一高就容易上臉的那種人,加上射箭又是運動,所以我——”

謝以津:“我知道。”

秦燦:“你不知道,你——”

“我真的知道。”

謝以津打斷了他,像是安慰似的開口說道:“就像是我在雨天的時候,臉也會變紅,我可以體會到你的苦惱。”

“而且你已經和那對情侶解釋了,我們隻是同事的關係,所以我覺得你不需要太過擔心她們的看法。”

他看向秦燦的眼睛:“清者自清,不是嗎?”

謝以津這麽一說,秦燦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輕咳一聲:“你,你明白就好。”

他們被誤會成情侶這件事,屬實讓秦燦有些慌了陣腳。

他不知道剛才那對小情侶的眼神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今天的天氣這麽熱,加上剛才自己和謝以津射箭時貼得太近,秦燦覺得自己臉紅一點非常正常。完全合情合理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有……會有這麽離譜的誤會?

謝以津明明已經表示了理解,按理來說這個小插曲不應該給秦燦造成太多的困擾,射箭也不是什麽劇烈消耗體力的運動。

但莫名地,秦燦發現自己的心跳就是慢不下來了。

太熱了。他告訴自己,是因為今天天太熱了,天熱在室外運動量太大就是這樣的……

謝以津重新低下頭看了看紙張上的點數,問:“我們要不要去投籃球?”

秦燦在健身房裏最大強度訓練的時候都沒這麽累過。

他一鼓作氣連投了幾輪籃球,好不容易集到了兩排的點數,氣喘籲籲轉身一看,才發現謝以津舉著冰激淩站在自己的身旁。

秦燦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謝以津說:“多吃一點。”

謝以津甚至還非常貼心地把冰激淩舉到了秦燦的嘴邊,認真地開口道:“投籃球體能消耗比較大,你需要及時補充糖分和能量,這樣才有力氣投更多。”

秦燦:“……我謝謝你。”

心裏掙紮了幾番,看著自己摸過籃球後髒得不行的手,秦燦最後還是沒忍住,彎下腰咬了一口謝以津手裏的冰激淩。

涼,甜,而且是劣質的甜,秦燦感覺現在麥當勞最便宜的甜筒可能都不會用這麽劣質的冰激淩粉了。

但莫名地還……有點好吃。

一百五十個點數確實是太多了,這短短一個下午,秦燦幾乎達到了他這一整個月的運動量。

秦燦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幹勁,或許是他從未在謝以津的臉上看到過類似於期盼的神情,很新奇。

“總算是夠了。”

天色漸暗,秦燦終於將印著密密麻麻印花的紙張放到了謝以津的手裏,呼出一口氣:“快去兌換吧。”

謝以津接過點數紙,低頭看了一眼,說了一聲“好”。

秦燦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在腦子裏提前構思了一番,他已經預想到謝以津扛著巨大的企鵝從兌換處裏麵出來的場麵。

結果五分鍾後,謝以津從兌換處出來,手裏卻拿了兩隻中號的企鵝。

兩隻企鵝臉上的表情都很可愛,一隻是臉紅紅的“/(//•/ω/•//)/”,另外一隻是懵懵懂懂的“(´・ω・`)”,但個頭都比特等獎的等身企鵝小了很多,隻是最常見的普通玩偶大小。

秦燦一愣:“怎麽回事?是大玩偶被兌換完了嗎?”

謝以津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手中的兩個玩偶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斟酌取舍著什麽,最後將那隻臉紅的“/(//•/ω/•//)/”企鵝舉到了秦燦的麵前。

“不是的。”謝以津說,“我想了想,最後感覺還是換兩個中號的企鵝要值一些。”

秦燦的心簡直是在滴血。

他知道謝以津這麽做是不想欠自己人情,頓時心情複雜:“其實你真的不用著急還我什麽的,我也對玩偶這種東西不感興趣——”

然而像是猜到了秦燦心中所想,謝以津打斷了他:“不是為了還人情,也不是為了兩清。”

秦燦一愣。

謝以津說:“隻是覺得企鵝很可愛,所以想要送給你一個。”

“而且剛才在店裏,我試摸了一下擺在裏麵的等身大玩偶。”

謝以津說:“手感比我想象中的要低劣,縫線細節處的處理也很一般,我認為沒有兌換一個來占家裏地方的必要了。”

這個答案聽起來合情合理,秦燦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哦”了一聲,接過了謝以津手裏的企鵝。

他們倆一人手裏抱著一隻圓滾滾的小企鵝,麵麵相覷了幾秒。

謝以津抬起頭,看向了逐漸暗下來的天空,說:“今天辛苦你了,遊樂場好像要關門了。”

秦燦回過神,應了一聲:“我們走吧。”

和謝以津一起往遊樂園出口走的時候,秦燦才想起來自己今天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心道不妙,一邊和謝以津順著人群往外麵走,一邊趕緊打開手機檢查了一下微信,果不其然收到了郝七月的滿屏轟炸。

郝七月:“秦哥你人呢???別是自己偷偷跑了吧?”

郝七月:“人呢!!!”

過了一會兒,又發了張小企鵝的鑰匙扣的照片過來。

郝七月:【圖片】

郝七月:“嘿嘿嘿嘿,鑰匙扣到手!”

郝七月:“不知道為啥,我哥在打氣球區域突然開始發力,竟然三兩下就幫我把鑰匙扣拿到手了,秦哥你不用幫我找其他好得分的項目了,快回來找我們吧!”

郝七月:“?秦哥,人呢?要不要吃個飯啊?”

郝七月:“秦哥嗚嗚嗚嗚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我我我下次再也不逼著你來不喜歡的地方了,你人到底在哪裏哇?”

郝七月:“秦哥???再不回消息我就報警了!”

秦燦消失了不到半天,這丫頭快把他的尋人啟事掛警察局門口了。

秦燦趕緊回複:“在,我還在。”

郝七月:“???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

秦燦沉吟片刻,直接拍了手裏的企鵝玩偶的照片發過去。

郝七月秒回:“臥槽臥槽臥槽這個玩偶!!我記得不是要七十個積分來著??秦哥你原來是幹大事去了!”

郝七月:“你賣不賣?”

秦燦回複了一句“非賣。你和你哥先回去吧,我回頭再和你細說。”,便直接關上了手機。

抬起頭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和謝以津走到了園區門口。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幽暗柔和的路燈亮起,秦燦看到走在前麵的謝以津抱著企鵝玩偶轉過了身,看向自己。

謝以津微微張開了嘴,像是即將說出要分別的話語。

下一秒,天際傳來一聲巨響,是園區每天在臨近關門時間為遊客們送上的免費煙火秀。

他們同時抬起了臉,盯著煙花看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秦燦沒忍住偏過頭,看向了身旁的謝以津。

謝以津還在很專注地看著煙花。

謝以津雙手抱著企鵝玩偶,下巴搭在企鵝圓圓的腦袋上,側顏恬靜,眸子裏映出了煙火閃爍變幻的光。

秦燦突然有些想笑。

生活中的謝以津其實……像是個有點幼稚的小孩子,秦燦想。會喜歡玩偶,會執拗笨拙地想要得到自己渴望的東西。

最後一朵絢爛的煙花消失在天際,空氣恢複了靜謐,謝以津緩慢地轉過了頭,秦燦偷看被抓了個正著。

他還沒來得及錯開視線,就看到謝以津的神色驟然一變。

謝以津皺起了眉,神色變得有些緊張,秦燦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這麽劇烈的情緒起伏。

秦燦:“……怎麽了?”

謝以津沒有回答,而是騰出一隻抱著玩偶的手,直接拉住了秦燦的胳膊:“什麽時候弄的?”

秦燦:“啊?”

秦燦茫然地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在自己左大臂內側,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小片擦傷。

仔細一想,可能是早晨射箭的時候比較心急,勁兒又使得太大,拉弦的一瞬間不小心蹭到了大臂內側。

當時皮膚隻是隱隱有點發粉,沒想到現在竟直接紅了一大片,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有血絲滲透出來,一眼看過去確實有點嚇人。

雖然看著駭人,但本質也隻是擦傷,如果不是謝以津察覺到了,秦燦自己可能一直都不會有什麽感覺。

路邊的燈光比較昏暗,謝以津拉著秦燦的胳膊,將臉湊近,仔細看了一眼之後,眉頭蹙得更緊了,問:“怎麽弄的?”

秦燦說:“沒事,不用管,其實就是小擦傷,根本沒什麽感覺。”

“必須要處理。”謝以津仰起臉,看向秦燦,語氣嚴肅地質問道,“你平時就是這麽對待自己身體的嗎?”

秦燦一愣,隨即心頭一暖:“沒事,真無所謂的,估計就是射箭時不小心蹭著了。”

“不行。”謝以津搖頭,“我打個車,現在去我的家裏包紮一下。”

“哎,真沒事。”

秦燦沒想到謝以津竟會這麽重視自己的傷口,他心頭發熱,有點不好意思:“真不需要這麽大驚小怪的,其實——”

謝以津說:“這是很嚴重的事情。”

秦燦:“其實真的還好——”

謝以津:“因為下周預計有一場小雨。”

秦燦的笑容驟然凝固在臉上。

“你傷的偏偏是左臂。”

謝以津眉頭蹙得更緊了:“而我是右撇子,更習慣抱你的左臂,所以傷口要盡快處理,痊愈得才會更快一點。”

“胳膊本來可以抱著的區域就不是很多。”

謝以津將臉湊近了一些,更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秦燦的傷口,輕輕歎息道:“傷的偏偏還是最重要的大臂區域……”

秦燦簡直說不出話。

謝以津見秦燦一直不開口說話,以為他是因自己提出“去我家包紮”的這個提議而感到被冒犯,猶豫片刻道:“不過如果你不想去我家的話,自己回去之後一定要處理好了,記得要先給傷口消毒——”

秦燦突然把手裏的玩偶重重地塞在了謝以津的手裏。

謝以津一怔,抱著玩偶,沒反應過來:“你不要了嗎?”

“不是不要了。”秦燦麵無表情地開口道,“是傷口剛剛突然變得好疼,疼得我突然就拿不動了。”

謝以津:“……?”

秦燦別過了臉,不去看謝以津的眼睛,自顧自地說:“不論怎麽來看,我都是因為前輩你才受傷的吧?”

他特地加重了那個“你”字。

秦燦雖然視線一直看著前方,下一秒卻將胳膊直挺挺伸到了謝以津麵前。

“而且我家裏……沒有什麽可以處理傷口的藥品。”

秦燦生硬地開口道:“那就隻能麻煩你給我處理一下了。”

作者有話說:

小秦: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胳膊傷處突然出現劇烈的疼痛,可能是感染的前兆,這種情況需要非常重視並及時進行處理,拖太久很有可能會有截肢的風險,並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才要求去前輩家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