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雖然是在樹下有樹葉遮擋, 但朱曼玥還是羞紅了臉。
之前張書婷說“小別勝新婚”,她還不信。
結果現在多日未見,乍一看蕭宗延, 覺得他實在帥得有些過分,狠狠戳在她的蘇點上。
她不禁納悶地想:這樣優秀的男人她怎麽沒有一見鍾情呢?
哦, 原來是在沒有和他接觸前, 對他印象不好。
他是成功人士嘛,社會上關於他的傳聞沒有負///麵的。
大家都在誇他英才卓犖,運籌帷幄,眼光獨到,把他吹出了通天的本事。
可是當她親眼見到的時候, 受到的卻隻有冷遇,對他的感觀和傳聞中大相徑庭。
他隻會憑著和她短暫接觸時見到的表象武斷地錯怪她,卻從來不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
當她哪裏做的不對的時候,他壓根不會細究她這麽做的前因。
直到後來漸漸聽得進她說話了, 這種行為才得到改觀。
他最初的時候應當是覺得她不學無術還作天作地,配不上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試圖用其他的代價來換這樁婚姻。
那時候她會喜歡他才怪!
不過這人前陣子倒是會因為誤會她跟嚴振青有染而爭風吃醋了。
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呢?
他是什麽時候對她動的情,她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傾慕的他。
好像已經無從考證和追溯了。
果然是她足夠討人喜歡,才會把這塊千年寒冰捂化呢。
“你笑什麽?”
蕭宗延親完她以後就打算帶她認親戚去了。
隻是這院子著實是有點大,走到堂屋要好一會兒。
走著走著她就傻笑起來, 蕭宗延見狀問了一句, 朱曼玥什麽也不說, 神秘兮兮地搖了搖頭,眼看著也是心裏藏著秘密的人了。
少女情懷總是這麽生動誘人。
蕭宗延見她高興, 便也暢快愉悅,沒有刨根問底, 繼續朝堂屋走過去。
院子裏坐著的都是不愛說也不愛聽人說家長裏短的儕輩們,一本正經地聊著網上不讓瞎議論的時事新聞和國際政治,要麽是肩上有杠,要麽是手裏有權,聊得熱火朝天。
坐在堂屋裏麵討論著最尋常的生活瑣碎的,才是年事已高的長輩。
蕭宗延待人接物的涵養都是打小家裏邊正兒八經培養的。
人站直,衣穿正,平視著對方說話。
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剛才在院子裏坐著的時候,他就把即將趕到的朱曼玥跟他的堂兄弟、嫂子弟妹介紹清楚了,等朱曼玥來的時候,隻需跟朱曼玥說誰是誰,大家打個招呼便算是認識了。
可堂屋裏麵的長輩大多數都和朱曼玥沒有過交集,他們隻知道她這個女娃娃是第一次見。
蕭宗延先把屋裏的人都稱呼了一遍,才吐字清晰,恭敬有禮地把朱曼玥介紹給長輩認識:“爺爺奶奶,大伯,二叔二嬸,三叔四叔,小姑小姑父。這是玥玥,朱曼玥,我的新婚妻子。今天過節,來認門,也給諸位長輩來見個禮。”
好家夥。
族譜上的都在這兒了吧……
本來他在叫人的時候朱曼玥就想跟著叫了,可他語速太快,她隻有含含糊糊地念一遍。
這次在單獨叫的時候,她隻記得蕭宗延剛才說的大致順序,並不能將人一一對應上。
但麵前的長輩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輕易讓她蒙混過關了。
這裏沒有高樓大廈與巍峨殿宇,蕭宗延穿著西裝也不是威風八麵的總裁。
在外他是大殺四方、銳不可當的能人誌士,邁入院門他就隻是這個家裏光耀門楣的好兒孫。
蕭宗延有氣度,沒架子,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一副尊老愛幼的和藹模樣。
家裏的長輩有慈眉善目的,有不苟言笑的,但個個兒氣骨勁健,身體硬朗,即便是上了年紀,精神氣也都還在。
上一次她來,是專門為她設宴,王淑華送了她一枚手鐲。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度國慶,不像春節那樣備著壓歲錢,也不是專程恭賀新禧,認完人接下來的環節就是話家常。
朱曼玥反倒鬆了口氣。
這樣一來,不論這些長輩們說什麽她都隻需要微笑著點頭就好了,不然還要絞盡腦汁說吉祥話。
爺爺奶奶率先開口誇朱曼玥長得漂亮,不知是蕭宗延的姑姑還是嬸嬸緊接著開口:“玥玥,我們家宗延不僅是一表人才,還做得一手好飯,他有沒有做給你吃過啊。”
朱曼玥被問得一懵,要多老實有多老實,實話實說:“做過一次。”
“就一次?”問話的長輩說,“一次怎麽行?宗延,你懂不懂心疼媳婦兒啊。那麽好的手藝就隻露一手?你看你二叔在家天天做飯,天磊和他媳婦兒都誇她做飯好吃。”
這下朱曼玥知道這位長輩是誰了。
是蕭宗延的二嬸。
蕭宗延在家裏的脾氣是真的好,沒張揚地炫耀說自己家的飯都有保姆做,耐心地笑著說:“以後會多做的,就怕她吃膩。”
長輩嗔怪道:“還沒做呢就拐著彎說人家挑食,哪裏就累著你了。”
接下來的話題也都是些柴米油鹽,滿滿的煙火氣。
國慶期間沒有閱兵,可升旗是值得一看的。
別人看升旗,是為了豐富自己的人生經曆,打過一次卡就算是填補了經曆中的空白。
蕭家人不是這樣的,通通把愛國刻在骨子裏,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組織全家去□□廣場看升旗儀式,雷打不動。
今夜賞月,明日早起圍觀升旗,是蕭家延續數年的規矩。
朱曼玥是吃了晚餐才知道這茬的。
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吃都吃進肚子裏了,要被迫在他家過夜了。
四合院廂房多,每麵的廂房有連著的三間,一家一間,擠擠是能住下的。
到了晚上,各家輪流洗澡,能聽到廂房外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和走來走去的踱步聲。
朱曼玥嫌屋子太小,沒處落腳,無視蕭宗延的潔癖,還沒洗澡就早早掀開被子,縮在**。
蕭宗延自然也說她不該沒洗澡就上床的,不過沒說過她。
朱曼玥振振有詞地說道:“你也太摳門了吧,都不舍得把你的廊台行館貢獻出來給大家住。你把你的廊台行館打開,我至於今天和你擠在這麽窄的一間屋子裏,跟你抬頭不見低頭見,還不洗澡就上床嗎?”
蕭宗延實際上是怕長輩們責怪他鋪張。
人掙到了錢沒處花,得多憋屈啊。
所以像他們這些有錢人都有點燒錢的癖好。
蕭宗延不像國外的富商們比誰的遊艇大,買車也是商用不是愛好,他就喜歡買房子、蓋房子。
按理說他自己掙的錢愛怎麽花怎麽花,但今兒家裏來的長輩都會管著。
他這個地位平時沒人罵他,可到了這種有人會罵他的時候,他還是怕挨罵的,何苦自投羅網。
明明另有原因,蕭宗延就是愛逗朱曼玥,笑著說:“你怎麽不猜我就是因為想和你這樣共處一室,擠在一間狹窄的房間裏,離得近近的,所以故意不把行館拿出來?”
朱曼玥想起**的“生吞活剝”,驟然膽寒,瞬間用被子裹緊了自己。
白露已過,正趕上換季,降溫降得厲害,也確實是該蓋厚被子了。
她覺得冷,蓋被子再正常不過,可要是結合聽了他剛才的話這一先決條件,就曖///昧不已了。
放在過去,朱曼玥自然把她沒洗澡當作很好的擋箭牌,奈何蕭宗延現在的潔癖就像是間歇性的,嘴上依然會埋怨兩句,可身體卻很誠實地向她靠近。
朱曼玥被逼得沒有辦法,隻能東扯西拉,強行拉著他談起這些天不在一起時的生活,問蕭宗延美國那邊的事料理好了沒有。
蕭宗延氣定神閑地說:“好了。”
“好了?這麽快?”朱曼玥倍感驚訝,撒嬌道,“那你走之前跟我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我還以為你要在那邊呆很久,都做好考完研去你那邊陪你補過聖誕的準備了。”
蕭宗延輕笑一聲:“你們這些小姑娘就喜歡過洋節。”
“不是啊,平安夜考試,我才不喜歡我苦兮兮考試的時候別人過節跨年呢。我這不是也找個機會去看你嗎?”朱曼玥咋咋呼呼道,“你別轉移話題!快給我講講你是怎麽和那些美國佬鬥智鬥勇的。”
“還能怎麽鬥智鬥勇,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蕭宗延笑意更甚,“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脫身,就一招簡單的金蟬脫殼,已經讓他們拿我沒辦法了。他們都以為我在美國下了血本,不甘心就這樣拋家舍業回到中國本土,我偏就出乎意料,幹脆利落地回了國。他們現在還守在空殼守株待兔呢,可我已經不打算再入境了。”
“真的假的!”朱曼玥不能置信,“這麽簡單?你騙我的吧……”
蕭宗延見她這麽驚喜,愉悅地說:“總之我回來以後,不論是平安夜還是春節,你想讓我怎麽陪你就怎麽陪你,從今往後我都在國內了。”
這次回來的這麽順利,成功告訴了他,隻要不憂國憂民,操心那麽多還沒發生的事,命有多長,他就能平安無事地活多久。與其瞻前顧後,不如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須他妄圖以一己之力救黎民蒼生?
格局是需要有的,但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也非常重要。
他該時刻保持清醒,而不是恃才傲物的輕狂。
蕭宗延三言兩句說完了他這邊的情況,輪到朱曼玥了。
“你呢?”蕭宗延問。
“我能說的在電話裏都已經跟你說完了呀。”朱曼玥說是這麽說,但是她這個話癆,話匣子一打開,收都收不住了,“我為嚴老師考慮了很多,嚴老師為我考慮得更多。他不僅答應輔導我了,還把線下的授課改成了線上的。這種替人著想得到回報的感覺真好呀。雖然我也沒為嚴老師做多少,他倒是把我還給他的恩情加倍又還回來了……”
蕭宗延能從她的話音裏聽出她和嚴振青關係的純粹,也感受得到嚴振青正人君子的做派。
事到如今,他占完全的優勢,沒必要懷疑嚴振青是否對她有所圖,反應自然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激烈了。
“嗯,是該好好感謝你們嚴老師。你要是想在這個領域闖出一片天地,的確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高人指點。隻可惜他本人一身才情與傲骨,都折在了他那個無惡不作的哥哥手中,平白斷送了前程。任誰聽說了都會覺得可惜。如果他能重新振作起來,今後還想在醫學上有所建樹,我願意出麵為他作保,舉薦他去其他高校任教,再為他物色一份合適的工作。隻不過他可能要從底層做起了。”
朱曼玥聽了興奮道:“是喜事啊!這樣嚴老師也算是有出路了!從底層做起也沒有關係啊,明珠不會蒙塵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人有好報嗎?”
她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怕是又會讓蕭宗延覺得自己與嚴振青有私情,可是單看蕭宗延的臉色,好像挺平靜的。
她驀地消了話音,半晌才討好般怯生生地說:“蕭宗延,其實我有想過要求你幫幫他的,但是又怕你會誤會我跟他有超出師生情誼情愫,不敢替他求情。我有陣子做噩夢,不但夢到你對我疾言厲色,連我爸媽都怪我,說你把我寵過了頭,竟連給你戴綠帽你都能容忍。可是我沒有,醒來把枕頭都哭濕了。我很害怕你會誤會我是這麽壞的女人。我不認為我好學有什麽錯,更不認為老師是男人我就該避嫌。我隻是運氣不好沒有遇到女老師……”
蕭宗延一嗤:“你不是膽大包天,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朱曼玥猛點頭:“當然了,你說你最恨背叛,之前警告我的時候,足足說了兩種駭人聽聞的嚴酷手段。”
蕭宗延考問道:“哪兩種?”
朱曼玥記是記得,但不好意思說。
蕭宗延故意臊她:“看來是忘了,需要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不要!”朱曼玥驚恐交加地妥協,“我說……”
正當她難為情地準備說出來時,蕭宗延見好就收,鄭重其事地說:“怕什麽。我說過,你欠的東西,都由我來還。”
朱曼玥不由愣住。
蕭宗延接著深情款款道:“我這半生順風順水,從來沒有羨慕過誰,但我如今不得不承認,我羨慕過嚴振青。你的這位嚴老師,比我出現的晚,卻能左右我不能掌握的你的事業。你曾想為他說情,因為害怕……顧及我的感受,不敢在我麵前提。殊不知我也有無數個瞬間,想要你放棄跟隨他,選擇金融專業。”
“所以……”朱曼玥大膽說出自己的猜測,“所以那天你非讓我換個專業,其實是想讓我跟著你,轉學金融?”
“是。”今天的蕭宗延是坦誠的,他毫不避諱地說道,“我也想當你的老師,或者說代替他成為你的老師。我不求你尊師重道,不求你勤奮上進,隻要你選擇的是我,我同樣願意毫無保留地教授你。但是我一想到你之前來看我開會,無意間在會場裏睡著了,心想在你眼中金融枯燥乏味,便不願勉強你學習你不愛的東西。”
事實上後來他還曾旁敲側擊地教她炒股。
但是她果真不愛學,竟把掙錢的活拋給了他,還花他的錢花得理所應當。
朱曼玥小聲說道:“醫學也很枯燥無聊啊……蕭宗延,我要是早知道你的用心,我就不會學醫了。我當初學醫隻是因為被嚴老師看輕,咽不下這口氣,陰差陽錯入了醫學坑。但是如果那時候你告訴我,你很喜歡我,願意拿出你畢生所學提點我這個笨學生,我又何必委屈受氣,巴巴的求著別人?早些時候我真的很討厭嚴老師。他罵我,批評我,搞得我一度覺得他在PUA我。那段時間你正好不在,我在他手下過得苦不堪言。後來是因為吃了太多苦不甘心,才開始歌頌苦難。要不是嚴老師治學嚴謹讓我欽佩,我不會做他的學生。包括現在,我都還不是很能接受他的霸道,在委曲求全。”
蕭宗延難得將自己的反省宣之於口,遺憾地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既然他這麽不好,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我不幫他了,為你出口惡氣好嗎?”
“別啊,他好歹恰好救了我一命。”朱曼玥感概道,“現在想來,真心覺得造化弄人,好像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一樣,實在是太巧了。你想想,要不是我的稀有血型被他們看中,想要強抽,就不會發現貓膩。要是發現貓膩的不是我,是一個沒背景的普通人,這頁也就輕飄飄地揭過去了,沒有人會關注到永城集團的驚天秘密。如果沒有你的暗中綢繆在先,以及嚴老師明麵上的警告,嚴永誠的狐狸尾巴依舊會藏得好好的。嚴永誠要是不狗急跳牆設計害我,嚴老師就沒機會救我這命,那麽嚴老師被嚴永誠牽連自殺自證後,我也不會出於報還恩義不顧安危救濟他,否則他這個處境必不得善終。”
蕭宗延詫異:“你知道我暗中綢繆在先?”
他記的很清楚,他是在嚴振青報警後才坐不住和她開坦白局的。
朱曼玥笑起來:“我分明是裝傻,你以為我是真傻啊。你答應了要替我出頭,我當然就信你真的會為我出頭啊!不然除了你,誰會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跟嚴永誠對著幹?活膩歪了?嚴永誠自然是看不見暗處的你,我本也看不見,誰讓你給我插了個眼給我預告了呢?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呀,誰能搶了去呢?”
蕭宗延確實擔心過被嚴振青搶功。
但他擔心的是被嚴振青搶功的後果是連同朱曼玥的心也會被嚴振青搶去,並非是他想要這份功勞。
那時在他眼裏,朱曼玥的心已經重過世上的所有東西了。
此刻說開,蕭宗延心裏不感動是假的。
他沉默了片刻,對朱曼玥說:“反正你不喜歡學醫,今年不考了行嗎?明年的這個時候去考金融的研究生,我不僅能在考前為你開道,等你考上後我還有很多資源,屆時你都能用上。”
“No!”朱曼玥大驚失色,“你知道前功盡棄對努力了幾個月的人是怎樣的折磨嗎?絕對不行!我拒絕!”
在她的字典裏,有不勞而獲和一步登天。
但是前提是她一點兒努力都不曾有過。
人啊,就是這麽珍惜自己勞動的生物。
在努力麵前是算不清賬的。
從無到有樂開花。
從一到零,再到十百千萬,甚至一千萬都不可以!
誰都不願接受努力了卻不能成功,但是更不能容忍成功前夕努力付之一炬。
蕭宗延苦口婆心地開導道:“你的嚴老師能夠重振旗鼓,你不是視他為榜樣嗎?為什麽不能從頭學起?”
“我沒有嚴老師的魄力!”朱曼玥想要尖叫,“我不行!不可以!總之我不能做白工!你又不能幫我考試,醫學我大學好歹還學了點皮毛,金融我是一竅不通,從小看著數學就頭疼,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蕭宗延哭笑不得:“不裝了?不煽情了?不是說我要是早開口,你就學金融了?”
朱曼玥強烈抵觸道:“所以說你開口晚了啊。我都複習這麽久了,臨門一腳了你讓我別踢了,換誰能忍?誰?!”
話音剛落,門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廂房的門是傳統古建常用的老杉木,實心的,敲起來特別有質感,嚇得朱曼玥渾身一顫。
王淑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宗延,玥玥,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有話好好說,明天還要早起呢。趕快洗洗吧,輪到你們了,洗完了再回來吵也不遲。”
洗完了再回來吵也不遲……
她這個婆婆還真是善解人意呢。
朱曼玥和蕭宗延麵麵相覷。
蕭宗延忍俊不禁:“早說要你洗澡你不聽,被催了吧?”
朱曼玥賭氣道:“爭不了第一,我爭個倒數第一還不行嗎?要洗你去洗,我要最後一個洗。”
蕭宗延沒給她最後洗的機會,徑直將她從**抱起來:“沒有最後一個,不知道婚後都是要洗鴛鴦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