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兩個字, 更像是一把火,瞬間點燃了冷澀交織的幹柴稻草。

那根弦斷裂崩塌。

景眠察覺,任先生停下了腳步,被自己親過的那塊皮膚, 正以不可察覺的速度, 蔓延開來薄淡的紅意。

景眠不確定先生有沒有動搖。

但男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回應他, 就隻是止住了腳步, 帽簷遮住了眼簾的一彎陰影,就連先生有沒有在看他,景眠都無法確定。

或許是熱度燒壞了神經, 幹擾了判斷力, 如果放在往常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現在的景眠,不僅做了, 內心深處還隱隱覺得……若是想讓任先生動搖,好像還要更過火一點。

但現在,似乎已經達到自己的極限了。

所以,外人看來依舊不動聲色, 甚至在景眠的潛意識中, 不受外界任何**紛擾的任先生, 果然並不吃這一套。

“……”

景眠略感失望地垂眸, 把額頭重新埋在男人的頸窩裏。

那腳步聲繼續。

走出民宿後,冷氣侵襲,僅剩下的一點理智讓景眠下意識有些緊張, 往先生懷裏縮緊。

抱著個男人,本就是引人注目的, 更別說是任先生這樣敏感的身份。

但很快,這個顧慮就被自己拋到腦後。

有哪個狗仔會從臨城一路跟到M市呢?

如此想著,慢慢沉下心來的景眠,恍惚間側目時,看到了不遠處一輛熟悉的車。

他一眼認出,那是經紀人負責接送任先生的那輛。

預感到那輛車會帶自己去哪兒,景眠抿唇,下意識抗拒起來。

下一秒,景眠感覺任先生托著自己的掌心收緊,勒得他微微蹙起眉梢,無所適從。

接著,聽到哥哥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隱忍而喑啞:

“眠眠。”

“…別動。”

不知道為什麽。

在景眠聽來,這句話不像是製止,反而起到了鼓勵和煽動的效果。

他稍稍抬起頭,唇瓣蹭過先生的耳垂,輕而熱的吻,落在男人的臉頰、耳廓和脖頸。

迷糊之間,

景眠似乎聽到先生倒吸了口冷氣。

唇齒本就是含糊的,盡管並非景眠主觀為之,還是不可避免地讓任先生感受到溫熱的軟意,濕漉漉的。

理智尚存一絲一毫,所以景眠沒敢碰先生的嘴唇,隻是一邊親著,小聲地叫“哥哥”。

夜色籠罩在城市之上,景眠卻察覺,氣溫在悄然地驟升,卻不僅是自己的,更像是任先生的,燙的他難受。

雖然任先生抱著自己,卻有哪裏不太一樣了,景眠忽然萌生出了這樣一種預感。

——任先生大概、今晚不會先帶他去醫院了。

大抵是瘋了,竟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但很快,他們走到了那輛車前。

車門被那隻暴著青筋的手握住把手,單手打開,幾秒後,又“砰”得關上。

景眠喉結莫名幹澀,不自覺地咽了口水。

如果可以,他希望任星晚能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盡管難以啟齒,但他現在需要先生的擁抱,汲取先生身上的溫度和味道,能讓他短暫的解渴。

但也僅是隔靴搔癢。

可是很快,景眠從陌生的氣息裏感知到,車內還有別人。

是來接送任先生的司機。

景眠眼睫一顫,立刻就乖了下來。

羞恥心能戰勝欲望,這一刻在景眠身上得到了印證。

他自覺放開環住任星晚頸懷的胳膊,放下手,袖口下的掌心撐住座椅,向側邊靠了靠,想和先生空出一段距離。

誰知,下一刻,對方的掌心收緊,他被男人硬韌的手臂環住後腰,緊接著被一股力量帶離座椅!

本是為了逃離,這下卻被抱回懷中,比先前貼的更緊。

景眠:“!”

心跳都變得散亂失控。

景眠被攬著腰抱緊,一動未動,或者說以先生不容置喙的力量,根本動彈不得。

隱約的視線中,他不確定任先生的心跳是否和他的一樣快。

但先生,好像被自己動搖到了。

景眠眼眶裏倒映出與車窗街景相映襯的高大身影,恍惚茫然間,他意識到了這個令人心跳的事實。

任先生抬眼,冰冷如淺灘的瞳孔,此刻仿佛被染上了一抹濃重的黑,男人開口:

“出去。”

景眠恍然,意識到這句話好像不是對自己說的。

主駕駛噤若寒蟬,司機聞聲,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

“是,任總。”

*

*

民宿的另一頭。

宋羨陽坐在倒落在地的實木門上。

把人揍的半死之後,才覺得心中那股鬱結之氣緩過來不少。這一晚上,他經曆了真正的慌亂,在聯係和尋找無果後,甚至在任總趕到之前,他差點報了警。

宋羨陽坐在Greek的身邊,發現Greek散落在地上的煙盒裏,滾落出了一支煙。

宋羨陽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宋羨陽拿來一根,迅速點燃抽上。

這一刻,才像是各種意義上都得到了滿足。

他在一旁坐著,看著Greek忍不住的咳嗽,帶著血,側過頭看去時,才發現**的眠眠哥已經不見蹤影。

大概已經被任總帶走了。

宋羨陽忽然有點擔心,這藥似乎是有催情的作用,但是並沒有將人徹底弄暈,也就是說明意識還是清醒的。

所以,無論是剛才闖進屋子後他們的對話,還是任先生毫無預兆的忽然出現,這種情形下,都會讓眠眠哥無法避免的……懷疑到自己的身份。

煙霧散漫地繚繞開來,卻沒能緩解宋羨陽焦慮的心情。

最令他擔憂而緊張的是,就此之後,如果眠眠哥知道自己是任總安排過來,悄悄照看他的,會不會之後再也不會和他說話了?

那接下來,相應的,自己也要退出戰隊。

不對……現在再叫眠眠哥,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原本疏解的情緒,到這一刻,又變得有些沉重。

宋羨陽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已經囑咐過前台,不一會兒可能會有人暴力拆卸房門,並且已經做好賠付,所以不用擔心民宿的管理員會在第一時間前來查看情況。

這也讓宋羨陽在報警前,有了充分的出氣時間。

宋羨陽等了一陣,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房間外的民宿長廊忽然傳來了極速奔跑的聲音。

民宿的老板這麽快就來了?

宋羨陽掐了煙,扔到一旁,站起身,側靠在牆邊。

隻是,那腳步聲停住時,他發現進來的人竟是李生溫。

李生溫此刻大汗淋漓,看起來狼狽的很,似乎和宋羨陽分開後好一會兒,才朝這邊趕來。

其實一開始,李生溫還拒絕開口透露出分毫,畢竟Greek犯渾是他們之間的事,就算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他們起碼還有辦法和機會解決,但把這個致命的秘密透露給敵手,那他才是真正的傻子。

隻是,宋羨陽拎著李生溫的衣領,一拳揍上李生溫的肚子,發現對方幹嘔的同時,臉色白的嚇人,卻不肯說出一個字,他就已經意識到,對付李生溫,暴力是行不通的。

宋羨陽垂眸,開始摸索李生溫的衣服兜,無果後,他看到了李生溫緊攥著的手心。

宋羨陽無語道:“到了這個地步,藏還有用嗎?”

李生溫咬著青白的唇,沒有說話。

眼看著對方剛要趁他反應不及時扔了手中的東西,卻被宋羨陽手疾眼快地握住手腕,並使力,掌心捏緊。

李生溫吃痛地嗚咽了聲,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無法使力,手心鬆開,那枚小小的藥瓶應聲掉落,被宋羨陽單手接住。

目光落在那個已經倒空了**的透明瓶子,僅有拇指大小,味道不重,卻引得宋羨陽視線縮緊。

“你們對眠眠哥下藥了?”

宋羨陽目眥欲裂。

李生溫臉色極為難看,他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沒有,我不知情。”

“不知情為什麽藏著?”

宋羨陽攥著李生溫的前襟,沒時間再追問細節,“景眠現在在哪兒!?”

見李生溫依舊不肯開口,宋羨陽忽然放開了他,莫名地冷笑了下。

“Greek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弄到這種東西。”宋羨陽抬眸,咬牙道:“還是說,這和你父親有關?”

“你們用的這種藥,一般人根本無法獲得吧?況且那種經過特殊渠道的限量藥,都會出現批次,要不我和警局匯報,我們一起去確認一下。”

這一次,宋羨陽才在李生溫的神色裏窺見了慌張的裂痕。

果然,李生溫在宋羨陽的逼問之下,最後不得已交代了景眠他們的行蹤,才讓自己一路找到了這兒。

隻是,意外的是,

任總竟先他一步趕來了。

直到任從眠出現的那一刻,Greek才真正地意識到,李生溫說的沒錯。

……他們這次,徹底惹到萬萬不能惹的人。

不僅惹到了,甚至做出了如此惡劣且沒有挽救或回旋餘地的事。

Greek盯上景眠並非一朝一夕,甚至在景眠還沒有加入Me.戰隊之前,Greek就會時常的觀看Sheep的直播間,注視著他的操作,目不轉睛盯著對方口罩之上的那雙眼睛,以及耳機裏播放著溫潤清冷的聲音。

但那個時候,對方是個學生主播,才十九歲,剛剛上大學的年紀,自然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身世和背景。

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景眠忽然戴上戒指,坦然了已婚的事實,但這也沒有打消Greek的念頭,反而讓對方更加心癢難耐。

這一次省級賽兩方同時趕到M市,他也竭力阻止過景眠的到來,甚至還不惜去論壇掛他,誰知目的不僅沒有達成,還招來了退遊數年、卻忽然在一夜之間重新上線的Ash。

甚至,他還在冥冥之中猜到了宋羨陽背後或許有著不能招惹的大人物,但也僅限於引起李生溫警惕的程度。

誰能想到,景眠的背後,會是那個勢力滔天的任家。

也就是說,即使是李生溫的父親,就連給任家的主人提鞋都沒有資格。

一想到這兒,趕到民宿並停下腳步的李生溫,都根本感覺不到先前的疼痛,隻覺得遍體生寒。

李生溫一眼就看到了宋羨陽,他猶豫地停在門前,忌憚地不敢走上前。

宋羨陽瞥了他一眼,沒什麽表情。

“還有氣兒呢,怕什麽。”

對方語氣懶散輕蔑。

李生溫這才大著膽子,跑到Greek身旁查看對方的傷勢,大概是宋羨陽的傑作,Greek被打的神誌不清,臉被血汙混雜,腫得駭人,卻聽到宋羨陽在旁邊沉聲開口:

“……這不是第一次吧?”

此刻,背對著宋羨陽的李生溫,眸子裏一瞬間流露出慌張和驚恐。

“之前有很多類似的傳聞,不是嗎?”

宋羨陽垂著眼睛,“你在這裏麵扮演著一個什麽角色?”

“幫凶?旁觀者?”

宋羨陽說:“還是負責幫他擦屁股?如果有人不從,你就負責塞錢擺平?”

李生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竟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宋羨陽皺了皺眉,從兜裏又拿了支煙,點燃,道:“你還真是扭曲啊。”

“眼看著自己男朋友做這種事。”

李生溫沒說話,隻是垂下眼簾的同時,手在抖。

宋羨陽不以為然地看著他,唇邊的煙霧中火星點點:“你們是傳說中的渣攻賤受嗎?”

李生溫:“……”

宋羨陽挪開了眼,垂眸看著他:“就算這一次未遂,但這抵消不了Greek先前做過的事,我們要的並不是正義,隻需要足以平息怒火所要付出代價的懲罰就夠了。”

這席話遊刃有餘,卻聽得人脊背發涼。

李生溫抬眸,顫著聲音問:“你不是十八歲吧?”

這樣決絕而又邏輯清晰的行事手段,以及在第一時間發現景眠失蹤,並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搜出藥瓶,以及在自己被逼著說出真相時,還用手機錄了音,即使現在反悔不認,也被他徹底絕了後路。

這怎麽也不像是剛剛高中畢業的小孩兒所為。

“嗯,不是。”

宋羨陽移開目光,漫不經心道:“少說了十歲,娃娃臉而已。”

李生溫眼裏露出詫異和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個人不對勁,明明是新人,身份卻被隱藏的極為神秘,竟有膽量PK.Mobo,並且打贏,後來又成功進入了景眠所在的俱樂部。

他從一開始就該警覺的。

李生溫抖著聲音開口:“……你是任從眠的人?”

接著,他似乎聯想到了什麽,驚異道:“景眠、他就是不久前與任家聯姻的那個結婚對象?”

宋羨陽眯著眼睛看著他,不屑道:“我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嗎?”

李生溫坐在狼藉之上,沉默了下來。

之前就聽說任家的掌權人低調地接了婚,因為消息被保護嚴密,商圈內隻有被邀請的少數權貴有所耳聞,但景眠的身份信息被保護的極好,所以,談及任從眠,大家紛紛驚歎,但被問到任公子的聯姻對象,都有些茫然。

誰能想到,任公子捧到心尖上的寶貝金疙瘩,竟是那個從來不露臉的電競選手Sheep?

空氣沉寂了一陣。

宋羨陽看著手裏的小瓶,皺眉道:“這藥有什麽副作用?”

李生溫低著頭,沒有吭聲。

宋羨陽聲音冷了下來:“別逼我問第二遍。”

……

“沒有副作用,就是一般的催情藥。”

李生溫的聲音忍著懼意,他咬牙道:“第二天就能代謝掉,也不會上癮,因為會被查出來……但藥勁兒大,有經驗的人還好,如果經驗不多的人喝了,藥效會放大數倍。”

“不真槍實幹一整個晚上,根本別想緩過來。”

“……”

宋羨陽嘴裏的煙滑落到了地上。

*

*

車門被砰得關上的那一刻,景眠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著沉了一瞬。

緊接著,又猛然跳動起來。

任先生吻住了他的唇。

因為是被穩穩抱起的姿勢,景眠不僅被托著腰,後頸向上的略昏沉的腦袋,以及細碎的發梢也被先生的大手托起,所以不會因為重力下墜。

既不會累,又是極有安全感的姿勢。

景眠微微眯起眼睛,被卷住舌尖,攻城掠地,以往這種程度的吻,他早就會無法承受地躲開或是求饒。

但此刻,喉頭幹澀,像是極度缺水的人遺失在沙漠,偶然瞥見綠洲內的冷冽之泉,除了奔赴迎合,並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

也或許,能讓他止渴的人,也隻有任先生。

景眠躺在座椅上,視線之內是整潔黑沉的車廂頂棚,而如果稍稍側目,會發現車窗在先生肩膀的縫隙之中,偷溜進了一抹深藍寂淨的夜空。

景眠眼眶濕潤,眨了眨眼睛,在深吻的縫隙中尋到了說話的機會,他問: “先生以前,有接吻的經驗嗎?”

“沒有。”

任星晚垂眸,終於與他視線近距離地相觸,這樣曖昧的氣氛,景眠似乎感受到了一點星火閃爍,他聽到先生沉聲問:“怎麽了?”

“沒什麽。”景眠似乎在空出一絲神智,回答先生的問題:“隻是感覺…很舒服。”

景眠小聲說:“和哥哥接吻,腿會軟。”

這句話,似乎點燃了什麽。

在景眠反應過來時,任星晚已經俯身下來,再次封住他的唇,同時腰間的手使力,自己被親吻的同一刻,被先生撈著抱起來,坐到他的身上。

心髒都要爆炸了。

任先生真的很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景眠的錯覺。

這個吻,比先前更要難以招架,幾乎是要把自己拆吃入腹的架勢,直到景眠喘不過氣時,才被先生放開,迷茫之際,近乎缺氧。

任先生的手一向好看。

白皙修長,指節分明,手背上隱隱的青筋,淡色的血管,預示著主人極富有力量,因為極其有辨識度,所以有的粉絲們甚至能憑手識人,忍不住一遍遍截圖的程度。

所以,這樣寬大而又指尖微涼的手,伸入衣擺時,成功讓景眠睫毛一顫,眼眶染上熱意。

似有伴隨著焦躁熱意的電流沿著脊背蔓延,爬上被紅意染透的後頸,令人戰栗不已。

盡管會忍不住瑟縮。

但景眠卻覺得,這樣的涼,卻恰好中和了滾燙的熱意,很舒服。

他也如實地和先生說了。

……

或許是藥效讓景眠變得愈發誠實,也或許是他潛意識裏發現,誠實會換來讓自己無法承受的夫夫義務。

很快,車子座椅邊和靠背上,散亂著分不清是誰的衣物。

車廂內的空間有限,所有感官都會被無限放大,清晰不已。

景眠想著,畢竟這次是他中了藥,準確來說,是任先生在幫自己。如果中途覺得不夠,他也不能去強求對方,畢竟這種事,任先生是清醒的,男人並沒有積壓已久且需要疏解的欲望。

所以他不能越矩。

景眠隻在一開始還會催促,並且親著對方的臉頰,甚至在被發狠加速時,含糊地吻上先生的唇瓣。

到後來,他背對著先生,垂著眸,感受到淚水不斷滑過鼻梁,順著鼻尖滴落到座椅之中,泯然不見。

在那之後,便淚流不止。

唇齒變得含糊,甚至咬住唇,聲音也無法控製地傾瀉而出,顛簸又出格。

這是他們第二次履行婚內義務,在這種情況下,景眠默默想著,在不是家的地方,任先生自然會變得壓抑內斂。

但後來,景眠發現,這種事好像不是自己說的算。

甚至到了某些時候,也不由任先生說的算。

他們比上一次還要瘋狂。

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偶爾幾次折騰狠了,視野跟隨著車子不住地強烈晃動,察覺藥效得到緩解的同時,景眠也發現,求饒隻會讓事態愈演愈烈。他忽然有些慶幸,這裏是位於接近郊區的民宿,即使再出格,也不會有路過的人察覺。

如果客觀來說,被下藥的不像是自己。

……反而更像是任先生。

畢竟中途求停下的人竟是自己,而身體力行用沉默拒絕的人卻是任先生。

景眠隻記得,在意識模糊前,他和任先生曾經有過這麽一段對話:

“好喜歡…”

任先生稍慢了些,卻沒停下來,問:“喜歡什麽?”

景眠稍稍側目,幹澀地開口:“喜歡這樣。”

“…不對。”任先生咬住他的後頸,輕聲道:“眠眠,這樣說,先生聽不懂。”

鼻息之間,盡是哥哥身上熟悉的味道。

恍惚的空隙間,任星晚聽到景眠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喜歡和先生履行義務。”

……

但這好像不是對方想聽到的回答。

因為,景眠似乎聽到任先生略沉的嗓音,問他:“喜歡先生,還是喜歡義務?”

景眠側過臉龐,迷茫朦朧地微微閉上眼睛,輕聲道:

“喜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