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Sheep缺席了最後一天的比賽。
宋羨陽回到休息室後, 考慮到這件事牽扯到了任總,以及自己在其中的身份,他還是沒和宣城說實話,就隻說景眠晚上發燒了, 去醫院吊了水, 今天不能上比賽了。
宣蕊一聽著了急:“發燒了?多少度,哪家醫院啊?眠眠怎麽沒和我說?”
宋羨陽撓撓頭, 隻好胡謅, 說眠眠哥現在已經退燒了,但狀態有點虛弱,被老公接回家了。
旁聽的陳曦驚訝地睜大眼睛。
她看向手機, 怪不得昨夜任從眠的拍攝活動臨時取消, 活動方還發了公告, 表示抱歉。
原以為是任哥自己有事或是身體抱恙,
沒想到, 原因竟是因為眠眠。
宣城給景眠打去了電話,與此同時,宋羨陽的衣兜竟然響了。
Greek把景眠帶進車裏後,景眠的手機滑落到車廂之內的角落, 但這都是後話, 警察來了之後才發現的。
宋羨陽隻好頭疼地拿出sheep的手機, 說眠眠哥落在賓館了。
最後一場, Me.所麵對的戰隊,並非Greek所在戰隊那種難度等級,所以大家心理壓力不算大, 即使沒了一名主力,也不至於發慌。
而且, 取而代之的,宋羨陽上場了。
由於宋羨陽之前的事跡太過出名,玩家們也不叫他id,反而給他起了一個親切的外號——“榜一大哥”。
宋羨陽第一次上比賽,卻表現的遊刃有餘,後來不僅贏了,甚至直接殺瘋了。
【榜一大哥牛逼!!!】
【榜一未來可期】
【Sleepy多大啊?看臉像個奶狗,好像沒畢業的學生。】
【回樓上,好像剛十八歲。】
【別人十八歲當榜一大哥,追星成功還加了戰隊,我十八歲和我爸發微信求私我二百。】
【紮心了樓上】
【眠眠去哪了啊?觀戰席也沒見到】
【+1,眠眠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
【有沒有人發現,Greek今天也沒來啊?】
不僅是彈幕,同樣令Me.意外的是,
Greek竟也沒來參加比賽。
但兩者性質截然不同,Greek的戰隊昨天已經輸了一場,今天要對戰的一方也不算弱,所以相當需要Greek加持鎮場。
若是連輸兩場,就會失去進入全國賽的資格。
作為全國比賽的奪冠熱門,Greek的戰隊還沒出現過在全國賽前,就落敗出局的情況。
隻是,直到開賽,玩家們也沒瞧見Greek的身影。
後來的比賽,在大家揪緊的懸念中,Greek的戰隊輸了。
而就在這場省級賽的五天後,俱樂部忽然發布了和Greek解約的公告。
甚至就在解約公告發布的第二天,玩家們就驚奇地發現,光耀係統竟將Greek在PK榜上第二名的排名剔除了!
這麽一位傳說級的元老級大神,不僅一切相關的合約暫停,係統平台紛紛抵製,成就仿佛一夜蒸發,疑雲重重,卻沒有人窺到脈絡或前因後果,這也導致吃瓜部落炸了鍋。
玩家們紛紛猜測,Greek是不是犯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或是得罪了某個萬萬不能招惹的人。
*
*
再醒來時,景眠發現自己被裹成一團粽子。
車已經停了下來。
而車子停靠的不遠處,便是那棟熟悉的小別墅,他和哥哥的家。
任先生的外套披在自己的周身,頭上還被戴了柔軟的棉帽,景眠發現,自己是被男人抱出車子副駕時醒的,之所以被暖暖地包裹起來,是為了抵禦寒氣侵襲。
景眠:“……”
身體不可避免地一僵。
記憶忽然就湧現了出來,全部是關於昨晚。
昨天、他和任先生。
他們做了。
還做了一晚上。
而且是車震!!
景眠腦袋熱了起來。
要知道,他隻是中了**,並非喝醉酒斷片,他還記得大多數的細節,比如自己主動要求履行義務,還意圖明顯地叫了哥哥,一個勁親人家,甚至履行義務時,還用腿勾住先生的腰。
……
天啊。
不僅是腦子熱,就連身體也熱了起來。
被浸潤了任先生味道的外套圍個嚴實,密不透風。
景眠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但當下,他已經不知道怎麽麵對任先生了。
於是閉上眼睛,試圖舒緩僵硬的眉梢,假裝還沒有醒著。
方才隱約瞥見,他們似乎已經回到了楓葉小區。任先生繞了個小道,開到獨棟別墅的側路,停到了一個接近家門且不用繞太多遠路的位置。
比賽結束是晚上七點,在這之後,景眠就喪失了時間的概念,M市距離臨城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而現在已經接近清晨五點。
也就是說,他們最少doi了六個小時。
……要瘋了。
距離新婚夜過後已經過了接近兩周,他和任先生之間的**頻率卻幾乎為零。
沒想到,和先生婚內第兩次履行夫夫義務,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打破了微妙的平衡,並且時長一次比一次長,像是要把他們之前沒做的份額一並補償回來。
後腰像是被揉散了的軟,腿根繃直的**,盡管結束很久卻還隱隱發漲的觸感,殘留下來的觀感不會騙人,讓景眠深深意識到,這一次,完全不同於新婚夜那晚。
或許是藥效作祟,讓義務過了度,如果此刻不是任先生抱他回去,這次…很可能沒法自己走回別墅。
景眠感覺先生的動作很輕,似乎不打算吵醒他。
與其說輕,從旁觀者的角度,不如說是小心翼翼的程度。
這很不像任先生的作風。
但半醒的景眠,還是謹慎的,把先生的嗬護歸結於對病人的照顧。
接下來。
任先生空出一隻手,指紋開門。
任先生換了鞋,但是沒換他的。
任先生終於幫他脫鞋,還卷下了鞋襪。
最後,輪到了自己的外套和長褲,任先生找到他那套經常穿的睡衣,比他大上很多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指尖觸及掌心,幫自己穿上一隻袖子。
接著是另一隻。
……
景眠神經高度緊張。
他想,自己還不醒,是不是有點裝過分了。
沒辦法,景眠能想象到這種情況下,醒了大概會更尷尬。
但這個時候,讓他莫名就回想起了上一次遙遠的清晨,任先生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幫他一點點地穿好衣服。
因為動作很輕,所以完全不會吵醒自己。
景眠又想,如果不是現在醒著,他大概也永遠不會感受或知曉這些小事。
他到底錯過了任先生的多少細節?
景眠真的覺得,即使拋開所有外在條件和家庭因素,
任先生真是一個完美的結婚伴侶。
至少,他在用心地經營著他們的婚姻。
尊重自己,性格寡言卻會對他有問必答,舊疾發作時沒有質疑地陪著他,危險時刻第一時間趕到,當伴侶提出不合時宜的義務請求,也會盡力配合。
這是神仙老公吧。
這種程度的聯姻,愛或不愛,喜歡與否,放在任先生身上,似乎就都不值得細究了。
一切換好後,景眠穿著輕滑的柔軟睡衣,被任星晚放進了被窩裏。
窗簾被拉上大半,隻有幾束**漾著細碎葉影的金黃光束投射在屋子的牆角,房間內大部分都是昏暗的,隻剩下那塊地板的一隅,沉寂又雀躍。
適合睡個連懶腰都會酥軟的回籠覺。
渾身疲憊的細胞得到了悉心按摩般,景眠忽然從裝睡,舒服到變成了真的想睡一覺。
也就是在這時,景眠以為,做完這一切,任先生大概會離開。
隻是他聽到,任先生的腳步停在床邊,好像沒動。
聲音到這裏就中斷了。
“?”
景眠喉頭發澀,不確定任先生是不是在看自己,畢竟他不敢睜眼,睫毛都沒動,同時有點緊張,畢竟視線停留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房間內陷入了無邊的寂靜。
被看久了,難免產生自我懷疑。
他沒睡著的事,是不是被先生發現了?
“景眠?”
任星晚的聲音響起,音色很輕,略沉。
先生叫的是景眠,不是眠眠。
景眠心裏直接一個糟糕。
……大概是裝睡被發現了。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醒也不是,維持著入睡姿勢和清淺的呼吸,沒回應。
空氣靜下來。
大概過了十多秒。
正當景眠緊張著,忽然感覺,
唇上軟了一下。
景眠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
一個無聲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帶著溫熱的觸感,很淺,親了一下就退開了。
……
心髒瞬間麻了一下。
停留時間很短。
不像是品,更不是嚐,就隻是單純且沒有任何目的性的,壓抑而短暫的沉默過後,一個淺嚐輒止的吻。
離開時,景眠整個人都還有點茫然無措。
終於,在不久後,他聽到了先生真正離開房間的聲音。
景眠在被子裏睜開眼,有些懵地看向天花板。
幾秒後。
臉直接紅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