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趙水月和顧雲漠的第二次約會, 就是在許星晚上接趙水月的大榕樹下,清風**漾,榕樹上, 那扇形花兒垂墜下來, 絲絲縷縷不斷飄香。
粉紅色花瓣被微風一拂,花瓣便如同輕盈初雪, 翩然落到趙水月單薄纖細的肩膀。
她嬌滴滴撒嬌:“哥哥人家腿痛, 你幫人家捏捏……”
顧雲漠眉眼染笑, 長指溫柔。
趙水月隻覺舒服的緊, 便軟了腰往大榕樹上枝幹上一靠,不知不覺意識迷離,誰知就在朦朧之際, 突然感覺黑影閃爍,他俯身彎腰靠近, 在她耳邊沉聲道:“別忘了, 我是你男朋友——”
趙水月瞬間頭皮發麻, 刺骨寒意襲上心頭。
下一秒倏然睜開眼眸,看到花紋熟悉的貼壁吊燈。
再一轉眸,映入眼簾的是許星。
她捧著手機在床頭半躺半靠,笑吟吟點開一個視頻, 伴著音樂聲調侃:“長得帥的男孩子就得多發這種視頻,姐姐工作那麽累,看到以後心情愉悅, 賺錢才有勁兒, 國家經濟才會進步, 社會發展才會越來越快……”
是那個熟悉的許星,趙水月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睡夢中, 顧雲漠聲音清晰而性感,非常具有真實性,就好像人就在耳邊,麵對麵對她訴說,太過真實,以至於到現在,趙水月都有些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她掀了掀被子爬起來,不由地歎息一聲。
許星這才回頭瞧她一眼,“你醒了,最近睡眠不錯啊。”
趙水月掃她一眼沒說話。
距離初次約會,趙水月小腿受傷已經過去了四五天,顧雲漠已然去了北京出差。
沒走前幾天,每天都會過來,親力親為幫她上藥換紗布,來之前還會問一問她想吃什麽。
搞得趙水月壓力特別大。
眼下顧雲漠走了,她才清淨兩天,不過又突然覺得有些冷清,於是在家呆了沒兩天,又搬過來和許星一塊住。
至於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腫脹那幾天,反而有些不方便走動,趙水月畢竟是嬌貴大小姐,趙水陽知道以後,不僅沒有責罵她,還一反常態給她放了四天年假。
所以趙水月就更清閑了,昨晚就在許星家的後院,辦了一個泳衣派對。
她向來瀟灑不拘小節,壓根不可能把顧雲漠囑咐的話放在心上,昨晚又是熬夜又是喝酒又是玩水,眼下剛醒來就覺得小腿傷口處,隱隱作痛。
不由地皺了皺眉,小心翼翼護著傷疤四周又紅腫起來的地方,歎了口氣:“不信邪還真不行。”
說完之後一瘸一拐下床洗漱,許星看著她的背影,在身後打聽了一句:“顧老師走了以後,沒發消息找你吧?”
趙水月隨口說:“沒有啊。”
許星點點頭:“那就好。”自從顧雲漠出差走人,她也跟著鬆了口氣。
趙水月就覺得奇怪,頂著宿醉的一張小臉,掀眼皮子看她,“你怎麽那麽關心顧老師?”
許星眨著眼否認:“沒有啊。”
一邊說“沒有啊”,一邊低下頭點開遊戲界麵,裝模作樣地組隊玩農藥。
演技還不錯,趙水月成功被騙。
她顫巍巍往洗漱間走,就隻嘟噥了句:“灩子有事沒事也喜歡問兩句,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搞什麽……”
許星這才抬眼:“是嗎?”
趙水月停下腳步,轉過身,低著頭脫衣服,“是啊,你們是不是在算計姐妹?”
說完領口褪下來一邊,兩邊圓潤白皙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突然感覺到一雙灼熱視線,便好奇抬頭,隻見許星緊緊盯著她,目光一瞬不瞬落於她胸前。
雖然趙水月是那個經常喝了酒嚷嚷著要跟姐妹搞一搞之人,不過那都是醉酒以後,酒醒了,從沒產生過那些念頭。
而眼下,許星看她的眼神,卻讓她毛骨悚然。
倏然把衣服又拉上去,“看什麽看!”
許星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意猶未盡,“不要那麽小氣嘛,再往下點。”
趙水月挑眉,“變態。”
幸好紐扣隻解開上麵兩枚,才方落到第三枚。
她轉身就往衛生間走,“啪”一聲把門合上。
隻聽許星振振有詞:“你才變態,我就是覺得好看,多看兩眼怎麽了……”
“……大家都是姐妹,你不給我看,留給誰看?”留給顧雲漠看?
“還別說趙妖精,保養的不錯啊,粉的……”
趙水月拿起來牙刷,聽到這裏很是不好意思,對著門外喊了一句——
“丫的,你等著。”
等我腿傷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
年假結束,趙水月就回了公司上班,不過腿傷還沒利索,走路的時候又嬌氣,細看尚有些跛。
顧雲漠這一去北京杳無音信,大概真是分身乏術。
有日子沒去拜訪鄭老,如今父親不在國內,該維護該走動的關係,還得替父親維護走動著,晚上下班,趙水月帶了兩箱應季的時令水果,給鄭老打電話,說想陪他下下棋。
鄭老對小輩向來和藹,一口答應下來,點頭說:“好啊,那我讓家裏備好菜等你。”
不知怎地,掛斷電話之前,又提了一句顧雲漠,“可惜雲漠去了北京,要不然還能叫上他,人多了也熱鬧。”
趙水月捏了一把冷汗,心想可別,如果顧雲漠去,她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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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免得到時候兩個人在老爺子麵前眉來眼去的,多尷尬。
不過老爺子又說了:“要不然這樣,我打電話叫個年輕人,也免得你跟我這個老頭子一起吃飯尷尬?”
趙水月沒多想,便一口答應下來。
如今老爺子頤養天年,就住市郊的一處宅子,距離城鎮很近,屬於自建房。
本市這兩年開發力度很大,市郊早就是別墅群了,鄭老還能住在自建中式別墅,就可以看出其身份地位之尊貴。
趙水月還是第一次過來,好在有導航,拐了幾個彎,就看見鄭家大院的門,不知鄭老叫來何許人也,隻看見門口停了兩輛車,一輛低調的帕薩特,是鄭老平常出行的車,特別不起眼,不過車牌可不一般。
而另外一輛車子,卻是一輛阿爾法羅密歐旗下的朱麗葉,愛情與車最浪漫的結合,非常適合女孩子,不過國內並不多見,很受小眾人群喜歡,趙水月就覺得,這車主,十有八九得是外表含蓄內斂,內心熾熱狂野的女孩子。
趙水月鳴笛一聲,方拿著水果從車內推門下來,才剛合上車門。
就聽到說話聲和腳步聲,隻一轉身,就看見鄭老並兩個女孩子一前一後出來。
一個是情敵,一個是故人。
陳思貝一襲白裙隨風飄**,立在門口的斜坡上,兩手輕輕交握,這一幕讓人看見,指不定是多少宅男的夢中女神,在一眾宅男裏,吳楠隻是其中最不打眼的一個。
至於故人,那就得從兩年前說起了,這其中的是非曲折,實在有些狗血虐心。
她就是化成灰,趙水月都記得。
是以一向瀟灑不羈的趙水月停下腳步,都忘了跟鄭老打招呼。
她站住腳,唇色微微發白,手裏拎著的水果垂下來。
隻見陳思貝禮貌頷首,對她微笑:“你好,水月,沒想到鄭爺爺嘴裏的客人就是你。”
如果知道的話,今天就不過來了,也免得大家尷尬。
然後輕抬指尖,語氣客套,“這是我朋友,柳憶月,陪我一起過來的。”
夜色很濃,今夜露水微重。
昏黃暗淡的光線下,沒人覺察出二人異樣。
鄭老還笑著道了句:“你叫月,她也叫月,什麽也不必說,趕緊相互握個手——”
趙水月勉強扯開一抹笑,看向柳憶月。
忘了提一句,趙水月那個遊戲公司的名字,乃叫“雙月戰姬”,是趙水月大學畢業初出茅廬,完全不靠父親的名聲,廢寢忘食事必親躬,努力創建的,一個養了二百多號職員的小公司。
迄今為止,且不提那段歲月的辛與苦,都是趙水月人生中,值得一提的輝煌戰績。
也不知是出於好漢不提當年勇,還是什麽別得原因,趙水月卻鮮少拿這事對外人吹牛。
她收回思緒,低頭笑了笑,論起來虛以委蛇,趙水月當然信手拈來,便遞過去手:“你好,美女。”
柳憶月年長兩歲,標準的瓜子臉,柳葉眉,是那種長袖善舞,左右逢源,看上去很清純,其實城府極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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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憶月僵硬片刻,輕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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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兩人仿若第一次碰麵,誰也不認識誰那般。
趙水月被刺痛,視線稍模糊,立馬將手抽離回來。
她踩著高跟鞋,轉身隨了鄭老往裏走。
夜晚的風無聲拂過。
黑暗中,趙水月不著聲色抬手,指尖從臉龐輕撫而過。
不過她驕傲昂首,沒再看柳憶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