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謝放很想和辛鈴單獨吃飯, 結果辛鈴不但有徒弟，還有助理，本就不可能的二人世界理所當然地變成了四人世界。
小路很有自知之明, 全程安靜吃飯, 不怎麽參與談話，可以當她不存在。
趙龍也不愛說話, 謝放卻不能把他當空氣，時不時得cue一下, 不然辛鈴以為自己故意晾著他怎麽辦？
當經紀人難，當圖謀不軌的經紀人更難！
謝放詢問趙龍在劇組的情況。
趙龍說：“明天拍第一場戲。”
辛鈴補充：“下午要去劇組染頭發, 他那個角色染了一頭黃毛。”
趙龍鬱悶地看著她。他本來想忽略這個，師父為什麽要賣他？
謝放打量趙龍。
趙龍是國字臉, 很挑發型，辛鈴剛認識他那會兒，他留寸頭, 給人逞勇鬥狠的感覺, 十分不好惹；後來頭發長長了, 聶響讓自己的發型師給他拾掇了一下，顯出俊雅的氣息, 看起來沉穩可靠。
趙龍現在就頂著一張很可靠的臉，但謝放想象了一下他染成黃毛的樣子, 估計到時候發型還要調整一下, 肯定是妥妥的不良少年。
謝放中肯地說：“戲路廣是好事。”
“就是~”辛鈴打趣地說。
趙龍一臉無奈。
謝放有點不爽——你打趣我就夠了, 能不能放過你徒弟？
他問趙龍：“這幾天很多公司聯係你吧？”
趙龍點頭。
“想好簽哪裏了嗎？”
趙龍糾結地搖頭。
他本來想，要不跟著師父混算了。但聶響都簽了單獨的經紀人、成立了工作室, 他就知道這事情沒那麽簡單，隱隱感受到了娛樂圈的水深, 仔細一想，事業是一輩子的事，公司和經紀人的確要好好選。
辛鈴說：“慢慢來，可以讓謝哥給你把關。”
謝放看著她：“你就那麽信我？”
“你用實際行動取得了我的信任！”
謝放神情淡然，唇角卻不受控製地揚起。
趙龍看了看兩人，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
趙龍染頭發的時候，手機響了好多遍，除了想簽他的公司，剩下的都是找他拍戲、拍廣告、參加演出的，而且大部分是草台班子，不怎麽正規。
因為他還沒簽公司，沒有經紀人，正規的都等著塵埃落定後直接找經紀人談，不正規的就想趁機撿個漏，估摸著他不懂行，想低價騙一紙合同。
劇組給趙龍安排了一個跟組助理，染頭發的時候，手機讓助理拿著。
趙龍已經被這些電話煩了好幾天，不接不好，拉黑不好，就讓助理幫自己應付：“就說我在忙。”
助理接了一個電話就應付不過來了。他說趙龍在忙，人家問他是誰，他說是趙龍的助理，人家又問：“他簽公司了？經紀人是誰？”
臨時助理能知道什麽，忙不迭地看向旁邊的謝放，呐呐地說：“他問龍哥的經紀人……”是你嗎？
謝放：“……”
他無奈地伸出手，接過手機對那邊說：“你好……我不是趙龍的經紀人。他還沒簽公司。你有什麽事嗎？”
謝放三兩句把人打發了，掛斷電話：“一個小劇組，不用考慮。”
他把手機還給助理，說：“再有電話打過來，你就說趙龍現在在工作，工作相關一概不能透露，其他的全部不了解、不清楚、不知道，請他們晚點再打過來。”
“哦哦，懂了。”助理急忙說。
趙龍從鏡子裏看向謝放：“多謝。”
“不用。”謝放淡淡地說，瞟了眼辛鈴。
辛鈴拍拍他胳膊：“辛苦了。”
謝放笑了笑，伸手在她頭上按了一下。
*
趙龍的第一場戲拍得很順利，因為這個角色該怎麽演，辛鈴已經教過他了，先是掰碎了揉爛了教他分析理解角色，頭天晚上又帶他排練了兩遍。
這一場戲是文戲，不用打鬥，不用吊威亞。李千裏想著這是趙龍第一次拍戲，特意選的這場，先讓他熟悉表演和走位，這些順利後，再拍難度高的。
他本來很擔心趙龍的演技，武生的文戲本來就弱，趙龍又從來沒演過戲，他已經做好一條拍一天的準備。結果趙龍第一遍就演得有模有樣，演技完全沒問題，反倒是走位需要多加練習。
演員演技好，導演省事，李千裏自然高興。
他欣喜地說：“不錯！很有天賦！”
趙龍心虛不已，看了一眼在旁邊圍觀的辛鈴。
休息的時候，辛鈴見他憂心忡忡，問：“怎麽了？被誇了還不高興？”
“那都是因為師父……”趙龍壓力山大。
這次是有師父才能表現好，下次呢？一想到將來會露出馬腳，他就尷尬得提前為自己摳出一套房。
“那也是你自己爭氣。”辛鈴說，“在電影圈，能被教會就可以吃這碗飯了，因為大多數時候演員都是按導演的要求表現。但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學習，你需要有表演的天賦、對故事和人物的領悟力，否則的話，根本教不會，不然人人都可以拍電影了。如果你能做到不用導演說，就演出導演需要的樣子，那一座奧斯卡都不夠表揚你了。”
趙龍聽完，心情放鬆不少：“謝謝師父，我會好好努力的，給你爭光。”
辛鈴噎住，伸手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我年紀輕輕的，用得著你？”
趙龍直笑，收工後請她和謝放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他又接到幾個電話。
謝放聽他隻會說“我現在沒時間”、“我考慮考慮”之類的糊弄話術，還都很低級，忍不住頭疼。
等趙龍掛了電話，他問：“又是誰？”
趙龍說：“一個古裝劇劇組，打了好幾回電話了。”
謝放默了一下：“那人家恐怕是真心想找你的。”
“啊？”趙龍呆住。
“雖然這些電話大多數是對你廣撒網，本著‘打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萬一忽悠到了呢’的原則，但保不齊其中也有真心想合作的，你這樣……”謝放歎了口氣，“算了，你也不會處理，先把我的聯係方式掛在微博上吧。”
辛鈴驚訝地看向他。
謝放打開自己的微信二維碼，讓趙龍掃自己：“就這個，工作號。”
辛鈴忙問：“你還有私人號？”
“暫時沒有。”謝放垂眸，和趙龍加上好友，“以後結婚有孩子了大概會有吧。”
辛鈴呆住。這話題飆得太遠了吧？我雖然欣賞你，但還在看到就賺到的地步，你貿然說你有成家生子的打算，我以後都不好意思和你開玩笑了。
謝放看她一眼。
她挪了挪身子，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謝放：“……”
“好了。”趙龍說，“掛上去了。”
謝放回神，點點頭，不到三分鍾，他這邊就不停地響起提示音，看樣子盯著趙龍的人真不少。
他一看，有些人本來就在好友名單裏，直接發了消息過來，其中包括雷周。
雷周：「你不是不簽新人了嗎？」
謝放：「暫時的。」
他幹脆發了條朋友圈：「暫時性代理趙龍先生一切事務，誠心簽趙龍先生的公司或經紀人請聯絡。」
剛發完，雷周又聯係他：「簽給我！」
謝放公事公辦：「條件？安排誰當經紀人？」
謝放接手了這個事，就變得忙碌起來，天天不是在回微信，就是在打電話，搞得辛鈴和趙龍都無比心虛。
趙龍每天都想請客吃飯，辛鈴想著他現在沒什麽存款，忙製止了，說：“等你找到經紀公司再說吧，到時候和你經紀人一起請。”
另一邊，謝放決定要回帝都了，他沒那麽多時間一直待在這裏，還要去給辛鈴、朱奇奇談新工作。
他跟辛鈴了這打算，問：“你要在這裏陪趙龍到殺青？”
辛鈴點頭：“孩子現在無依無靠，隻有我。”
謝放無語：“行吧。”
辛鈴突然疑惑：“你這就要走了？”
“不然呢？”我還跟你表個白？感覺你現在不太可能點頭答應。
“你來……不是為了工作嗎？”辛鈴本來不想提這茬，他忘了才好呢。但他幫趙龍也是因為自己，她有點不好意思，決定今天配合點。
謝放一笑：“之前是有幾個劇本找你，但基本都是古偶劇，要吊威亞那種角，都是衝著你物美價廉的。”
“嗯。”
“而且都是配角，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我選擇你和奇奇的時候，就是想要你走大熒幕路線、她走小熒幕路線，免得產生競爭。當然我也會盡量給她接電影，有合適的電視劇也可以讓你去。但現在你有一部《折劍》在手，我們還是等這部戲上了再說。現在找你的，都是想趁你還沒火用低價小角色撿漏，你要是像奇奇一樣勤快可以挑兩部演，但你這麽懶，不如就休息吧。等《折劍》上映之後，會有很多片約，我們慢慢挑更好的。”
“萬一《折劍》撲了呢？”
“放心，我還是能找到和《折劍》這個角色差不多的劇本給你。而且就算《折劍》撲了，你的演技我相信業內也會看見，不要擔心。對了，這路線你能接受嗎？”
辛鈴急忙點頭：“挺好的呀~”
大熒幕路線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刷逼格，但其他方麵就要差點了。因為走了這個路線，演員自己輕易不會下凡去拍電視、錄綜藝。通告少了，休息時間自然就變多了。
這不正合她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