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22更
趙龍的戲預計要拍二十天, 最初幾天辛鈴都是手把手教他，每天晚上和他把第二天要拍的戲排練一遍。
鹹魚這麽努力，隻是因為她自己感興趣。她承認自己有一點好為人師, 所以願意教他。
但幾天過後, 她覺得累了，認為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好事, 孩子大了就得讓他自己走！
於是她列了個影視行業的書單，叫他自己看, 又去網上找演技方麵的教學視頻，搜索的字打了一半, 她突然想起，去年謝放好像給他發過這麽一個東西, 趕緊找出來，直接發給趙龍——發了一半又撤回來！
她得自己先看看，有沒有問題, 萬一視頻裏有錯誤示範, 把趙龍帶到歪路上怎麽辦？
由於課程太長, 她還利用了一回係統，讓係統提取影音在她腦內播放, 這個原理和她的意識進入虛擬空間是一樣的，而在虛擬空間可以控製時間流速, 所以她用泡澡的時間把幾百節課看完了。
看完之後, 她發現這些課基本沒問題, 就是各個表演體係都有。這個問題看起來大，但給新手用卻不存在, 因為新手是塊璞玉，誰知道他適合哪個體係, 正好經過學習自我了解一下。
辛鈴將課程篩選了一下——謝放是經紀人，不懂表演，就算懂一點也是因為職業關係耳濡目染來的，水平有限，所以他打包給她的課程沒有章法，不然也不會幾百節。
辛鈴隻選了三分之一發給趙龍，還貼心地排了序，讓他照著順序觀看。
發完後她突然陷入沉思：我原本完全不想看這些課程，為什麽現在卻看了？不但看了，還自覺做了課後作業！
她這還算是鹹魚嗎？！
她自閉了。
這時，趙龍弱弱地說：“之前的書單還沒看完。”
辛鈴回神，說：“之前的可以放一放，現在的優先級更高。不出意外你可能要在影視圈幹一輩子，專業知識必須學習！不過之前的書是提升你素養的，不能擱置太久，你把時間規劃規劃，每天看一兩節視頻，再看幾頁專業書，剩下的放在文藝熏陶上——時間擠一擠還是有的嘛！”
趙龍掐指一算：上班、練字、看書、自學表演……都沒空練武了，不過“上班”期間運動量挺大的，也不用專門再練。但上班占去太多時間，業餘還要做這麽多事，時間是真的要擠了。
哎，師父自己那麽懶，卻很會安排他卷，這叫什麽？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疼！
咳咳，他隻是吐槽吐槽，絕不是真的這樣以為。
他老實接受了辛鈴的安排，在片場時專心拍戲，下了戲就窩在酒店認真學習。
辛鈴每天會去劇組看他，但她都是睡到自然醒，不像他天一亮就去劇組等著化妝了。
她去了之後也不會一直待在他下戲，一般一兩個鍾頭就閃人了，不蹭劇組的盒飯——因為太難吃了！
她每天都帶小路去街上找好吃的，有時候會買一些去劇組，以趙龍的名義分發給大家，說是趙龍給大家買的下午茶。
李千裏這部戲有很多動作元素，但呈現的方式卻是公路片，所以有很多外景。
雖然有些公路劇情的近景都是在攝影棚內拍攝，但還是有不少景要去實地拍攝，於是有一陣劇組去了影視城附近的城鎮。鑒於公路片的性質，還是沿著一條路線不停地往下走，總共停留了好幾個地方。
每當這時，辛鈴就早上到劇組看一眼趙龍，或者幹脆早起和他一起吃頓早餐，然後一整天不見人影——跑去景點打卡了。
要不是不好意思撇下趙龍，她早就去了。因為他們現在所處的省份是大名鼎鼎的菌省，知名景點數不勝數，還有紅傘傘白杆杆……她很想吃一碗邂逅小人。
有一天朱奇奇聯係她，想找她逛街吃飯。
辛鈴說自己在帶徒弟，隻能過幾天。
朱奇奇無事的時候也愛吃瓜，在網上看到過辛鈴是趙龍師父的說法，當時不好意思問，現在聊到了，自然不會再錯過機會。
辛鈴聽她問，有點懊悔。
雖然她是趙龍師父的事已經不少人知道，但總覺得有更多的人知道，路人光環的真實效果就會削減得更厲害，搞不好明天起床「掩耳盜鈴」就沒用了。
不過朱奇奇都問了，她當然不會撒謊。
朱奇奇聽她承認，驚道：“哇，那你很會打嗎？”
“還行吧，我曾經在匪徒手下救下了我們經紀人！”辛鈴語氣得意。
朱奇奇想了想謝放的身高體型，那得是多麽可怕的匪徒才需要人救他啊！辛鈴別是被演了吧？
她覺得很有可能！
同是謝放手底下的藝人，她覺得他對自己和對辛鈴不太一樣，搞不好就是有企圖！
不過辛鈴對他似乎也有一點不尋常，反正兩人在一起有點來電那種氣場。
所以朱奇奇沒有多嘴提醒辛鈴。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這窗戶紙要是戳得不是時候，可能就拆CP了！
朱奇奇和辛鈴閑聊了幾句，先是好奇趙龍這個武術冠軍將來的路線——現在全網都好奇，接著又問辛鈴的工作安排。
她先說了自己的情況，控訴謝放不做人。
她是直到《亂世佳偶》下架才有了假期，要是《亂世佳偶》不下架，她還得參加宣傳，可能隨著劇的熱播又會多出很多工作，直接無縫銜接到進新組。
對，她的下部戲早就定了，8月份進組。謝放說，今年拍這一部就夠了，等到《深宮玲瓏》播出後再談新戲，到時候劇本質量、片酬、戲份番位都會上一個台階。
她以為今年能休息幾個月呢，結果前頭給她接了個戀綜，前幾天又讓她接了個PK演技的舞台綜藝，這個她自己倒是喜歡，所以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現在她就想問問，辛鈴接了什麽！不能自己一個人卷吧？
辛鈴：“……”
辛鈴歎氣：“我運氣不好。好不容易《亂世佳偶》播到我了，結果突然下架了，之前攢的熱度也沒了，所以現在沒什麽資源找我。”
朱奇奇沉默了一下：“我不信！之前網上傳你是趙龍師父，然後《折劍》又宣傳了一波，怎麽會沒有熱度？當時要是買個熱搜，那絕對風頭無兩！謝放他怎麽回事？怎麽老給你放假？太偏心了吧！”
“你這話說的，到底偏心誰啊？你和那個渣渣打官司，上了多少熱搜？接下來又接了多少劇本？熱度一直保持，資源那麽好，他到底偏心誰啊？”
“我……”朱奇奇心虛了一下，接著想起她用得著嗎，她和辛鈴的競爭根本不在資源上，而在休息時間上，“你明明巴不得！我也想放假啊！你到底怎麽搞到這麽多假期的？教教我好嗎！我真的好想躺……對了，我今天聯係你，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朱奇奇突然變得期期艾艾起來。
辛鈴疑惑：“怎麽了？”
“就那個小說……”朱奇奇有點不好意思，“之前我合作的出版公司就想簽，我跟他們說了是以瞿老為原型後，他們可能覺得有風險，就暫時擱置了。但上了熱搜後，馬上有影視公司找我買版權，出版社也重啟出版流程了。”
“哇~你怎麽沒跟我說？我得買幾本支持一下銷量！”
“呃，那個不用管，反正賣不賣得掉都是那麽多錢——你說影視版權我要不要賣啊？”
“你自己的書，問我幹什麽？”
“我就是覺得該告訴你一聲。當初要不是你，我也想不到寫這個。出版還好說，可以讓更多人看見，錢也沒多少。但影視的版權費那麽高，我總有種利用瞿老的感覺，心裏過意不去。而且影視經常毀原著，以前的書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怎麽改也改不了我的書。但這次說是要把女主角的名字直接改成瞿秀慧，這毀了可得了？！”
“那你趕緊賣啊！”
“啊？”
“這個節骨眼，要是女主角叫曲良藥還可能瞎改，叫瞿秀慧誰不小心翼翼？就算劇組敢亂來，審核也不會放過的。你不趁現在賣，將來總有一部戲會拍瞿秀慧，但沒拿到你的版權，又不能拍你寫的劇情，那隻能重新編。但我覺得，不會再有比你的情節更合理的了。你把合理發展的事業線都寫完了，那人家隻能拍愛情線，前夫悔不當初、黑老大惦記終生，身邊再跟一個誌同道合、生死相隨的戰友……”
朱奇奇一個寒顫，急忙說：“我這就聯係版權經紀人！對了，影視公司說我可以推薦演員，不如我推薦你去演瞿秀慧吧？”
辛鈴急道：“你怎麽能恩將仇報呢？！”
*
趙龍殺青當天就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他染頭發的時候，辛鈴在拍戲。她在劇組晃了大半個月，被李千裏盯上了，李千裏請她客串一個角色。
由於隻有一個鏡頭，辛鈴就答應了。
拍完後，她馬上帶趙龍回帝都。
謝放去接機，帶他們去吃飯，同時跟趙龍說最近當他代理經紀人的情況。
不是他非要在飯桌上說，主要是這麽長時間了，很多事情都拖著。藝人的生涯分秒必爭，趙龍的熱度比起武術賽那陣子已經降了七八成，要不是靠實力吃飯、後續還可以運作得起來，已經不會有那麽多公司聯係他了，所以必須早做決定！
有幾個資源不錯，對方很誠心，但謝放沒給他做主，隻是保持聯絡，等他找到正式經紀人讓正式經紀人去給他談。
至於正式經紀人……
謝放把誠心想簽趙龍的經紀公司和經紀人列了個表，詳細備注優劣，讓他自己選。
他把存著表格文件的平板電腦遞給趙龍。
辛鈴湊過去看了一眼，太詳細了，真不愧是謝媽媽，細心又周到！
她轉身給謝放斟酒：“辛苦辛苦。”
謝放哼了一聲。
辛鈴不解地問：“怎麽又陰陽怪氣？”
“沒！”他急忙說，“隻是希望你記住，我這是為了誰。”
辛鈴點頭：“我這不是在討好你嗎？”
“……”倒也不必。本身是我在討好你，你還回來可還行？
謝放心思正活動著，趙龍已經看完了，把平板電腦還給他。
謝放驚訝：“這麽快？看仔細了嗎？”
趙龍點頭，看了看他，又看辛鈴：“我想簽雷導那裏。”
謝放說：“他那裏恐怕不利於你發展。”
他在表上寫得很清楚了。雷周那裏不會缺電影拍，但也隻有電影，電視劇和綜藝方麵的資源可能幾乎沒有。
電影雖然高電視劇一等，但也有弊端——錢少，人氣低。
電影市場，特別是動作電影市場，目前幾乎沒有適合趙龍的男一號人設，那他隻能在各種片子裏打醬油，這種角色當然沒多少片酬。
這些片子火了還好，能不停地吸引來更好的劇本，讓演員有挑本子的權利。要是連撲，那對事業的打擊是致命的，可能接下來很多年都在十八線徘徊。而在電影圈，每年能火的片子總共就那麽十來二十部，連續默默無聞的可能性太大了。
而那些大公司簽趙龍過去是要當流量打造的，人家聯係謝放的時候就畫了大餅，今年就安排兩部仙俠劇男一號。雖然最終結果肯定要打折，但仙俠劇的重要角色跑不了，這種劇最容易捧人。
趙龍之前靠自己就那麽火，加上圈內熟練的公關營銷，劇一播就是妥妥的新生代流量。流量的資源又多又好，總能撞到一個爆款，一個爆款就能續血好多年。
所以，簽雷周絕對不是好選擇。
辛鈴也對趙龍說：“這是大事，不必考慮人情。”
雷導知道趙龍在李千裏的劇組，後來又去探班過兩次，明跟趙龍說是為他去的。
直男哪遭得住這種義氣？
趙龍說：“我覺得他那裏適合我。”
雷周的熱情的確打動了他，讓他有了很強的偏向性。但他也仔細考慮過，他本身就是想拍武打戲，簽雷周能極大地滿足這種需求。
另外，他在劇組待了大半個月，接觸了圈內人，也切身體會到一些圈內規則，覺得自己可能跟雷周、李千裏這種講義氣的人混好一些。
最後就是，他沒有太強的物質追求，李千裏這部戲給他的片酬讓他開了眼界。他知道，他在圈內還算底層，這片酬肯定是很低的，但他覺得已經很多了，將來再漲漲，完全夠用。錢都夠用了，怎麽還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工作呢？
謝放一看他無欲無求的表情，忍不住看辛鈴：“你教的好徒弟！物以類聚，魚以鹹分！”
辛鈴：“……”
趙龍：我不是我沒有你這是汙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