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直接挑明的念頭在展昭的心底盤桓了數息,就被暫時壓了下去。
挑明是要挑明的,但絕對不是此時此刻。哪怕展昭極其缺乏哄女孩子的經驗,但他也十分清楚,倘若現在就說破裴湘的身份,那絕對會讓自己喜歡的姑娘感到更加尷尬和不自在的。
他是正直而不是憨直,對旁人尚且知道體諒其難處,更何況是對待放在心上的女子。
可是……如果不挑明的話,難道要默認那個奇奇怪怪的“仙婆婆”的稱呼嗎?
展昭的指尖在巨闕劍上輕輕點了點,目露思索之色。
“……不如就稱呼仙師吧?”
“那多普通呀。”裴湘不太樂意,“況且,像曹仙姑那樣的半吊子修行者有時候也會被稱為仙師的,我不太想和旁人一樣。”
聽見裴湘不高興地拒絕了,展昭無聲歎了口氣,又忍不住有些心軟。他猶豫片刻後,竟當真打算嚐試著喊一聲“仙婆婆”,然而……到底還是失敗了。無論如何,為人端正持重的展昭都沒辦法坦坦****地喊心上人一聲“婆婆”。
“這可怎麽辦?”展昭愁眉暗忖,“總得讓她高高興興的。”
不願意被降低輩分又希望裴湘能心情舒暢的南俠嚐試著學習哄人技巧。
他依照自己對裴湘的了解,努力又有些牽強地胡亂解釋道:
“其實,昭還認識一位玄界修行中人,她現在是昭的好友,我們之間平輩論交。但在我和她初相識之際,她曾經讓昭稱呼她為、為‘湘姑姑’。昭認識她在先,且不願意令她的輩分突然變小,哪怕大家各論各的,但對昭本人而言,還是不願意委屈朋友。所以……恕昭不能答應‘婆婆’這個稱呼。”
這番解釋讓裴湘愣了一下,她理智上想著,這人怎麽還能琢磨出這樣生硬奇怪的借口?可心裏卻忽然冒出來了一絲甜滋滋的暖意,甚至覺得這個生搬硬套的理由……好正當呀!
再有就是,看到展昭能夠如此認真維護她的那個“湘姑姑”人設,裴湘心底頓時生出一股欣慰之情。
可這樣一來,裴湘便覺得確實沒法再讓展昭喊她“仙婆婆”了。萬一以後她和展昭在談話中提到“裴女俠”,難道她還要充當自己的長輩嗎?那可就太過麻煩了。
於是裴湘隻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仙師”這個稱呼。
不過,她此時的心情已經徹底轉好了。因為感受到了朋友的維護和重視,她便不覺得被稱呼為“仙師”有什麽不妥了。
“那……我們現在就試一試吧。”談妥了稱呼後,裴湘躍躍欲試地提議道,“我先來,咳,展昭、展昭、展昭!”
“嗯,我在。”展昭莞爾,溫聲應答,
裴湘微微晃了一下神,莫名覺得展昭的嗓音裏藏著一絲蠱惑人心的溫柔。她下意識搖了搖頭,甩開心頭的一絲淺淺悸動,然後專心等著聽展昭喊她。
展昭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他繞著榮花苑外麵的陣法慢慢踱了幾步,狀似無意地尋了個景致最好的地方,而後才在心裏不緊不慢地默念了三遍“仙師”。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上一瞬腦海中還隻有自己的意誌,可是在喊過三遍約定好的稱呼後,腦海中就隱約浮現出另一道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思緒。並且,這股思緒是帶著溫度和情感的,就好似一個人正站在一扇薄薄的紙門之外等著拜訪。
裴湘“打開”了門,卻不走進對麵那片不屬於自己的思維領域,隻是把她的一些想法傳遞給了展昭。然後,展昭又……
就在裴湘和展昭這兩個年齡加在一起肯定超過千歲的大人沉浸在“你敲三聲門和我敲三聲門”的幼稚遊戲中時,接到傳訊的王朝和馬漢最先趕了過來。
見到來人,展昭神色一肅,立刻向王朝、馬漢二人簡單說明了情況。隨後,展昭又請王朝急速回轉開封府,將他之前在榮花苑內寫好的書信親自交給包大人。
王朝取信離開,馬漢則留下來跟著展昭學習如何通過迷蹤陣法。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行駛了過來。等到馬車停下車門打開,就看到包拯和公孫先生從車內走了出來。
“展護衛,就是此處嗎?”包拯望著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閑置荒涼住宅的榮花苑,回想著展昭在信中提及的妖術邪法,麵色深沉,聲音沉肅。
“回稟相爺,那曹仙姑和龐太師安排的施法之地就是這裏。穿過此處迷障大陣後,裏麵的榮花苑美輪美奐,且居住了不少人。”
包拯點了點頭,並沒有急著命人闖入榮花苑,而是又向展昭詳細詢問了一遍他在龐太師府上聽到的密談內容。
就在展昭向包拯單獨匯報那個所謂的改命求子的陰毒秘法之時,包拯特意著人去請的了然方丈也趕來了。
這位大師在榮花苑四周繞行觀察了一刻鍾後,便表示他可以解開這個陣法並且不驚動布陣之人。
一旁的展昭見包拯特意請來了然大師出手破陣改陣,便沒有再提裴湘在五行八卦陣法方麵的造詣。畢竟有些事解釋起來過於麻煩,也不適合對所有人吐露他和裴姑娘之間的特殊羈絆。於是,展昭稍稍後退半步,盡心輔助了然大師修改陣法……
有了大相國寺的了然方丈親自出手相助,開封府眾人終於能夠在不驚動曹仙姑的前提下,把被困在榮花苑內的所有受害者都救了出來。
暫且不提這群相貌俊俏的男人們出來後是如何驚喜憤怒後怕交加,隻說展昭查完受害者人數後,發現此間隻有二十三人,便找來陸有信詢問。然而,關於人數問題,陸有信也說不清楚。
倒是另一名劉姓書生回憶道,他偶然見到曹仙姑曾指著三個主動進來的男人表示,這三人不太合適,生辰搞錯了,之後就讓榮花苑的護衛把人都帶走了。所以,這裏就留下了二十三人。
聽完這個緣由後,展昭連忙回稟包拯,言說那曹仙姑必然很快會再帶人回來的,屆時便可將她一舉抓獲。
包拯也知道曹仙姑掌握的那個邪術極容易引發更多悲劇,便決定之後就在這榮花苑內審理斷案,又因曹仙姑早就害死過人命,便又讓公孫先生親自帶領部分差役去悄悄押運禦鍘來此。
等到開封府諸人在榮花苑內外布置妥當後,曹仙姑果然帶著新男人回來了。而且,她還帶來了不止一個男人。
隱藏在暗處的展昭和裴湘先是見到一個身穿翠綠底色橘紅花團金記絲錦袍的健壯大漢迷迷瞪瞪地走出了陣法,隨後,他們又瞧見一位武生打扮的白衣俊美青年麵無表情地邁步踏進榮花苑,最後才是滿麵笑容的曹仙姑。
“這……哎呦哈哈,竟然是他們,哈哈哈……”
巨闕劍內的裴湘忍不住笑出了聲,緊接著又替藏身暗處不便出聲的展昭多笑了兩聲。
“怎麽會這樣!哈哈,沒想到這個曹仙姑當真把咱們趙虎趙四爺采了回來。哎呦,也不枉費他特意穿了這身翠綠色長袍了,可真成了棵俊草了,哈哈哈,還有還有,那個白衣服的,咳咳……”
裴湘微微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後才繼續說道:
“那個白衣男子是誰呀?樣貌容色確實出類拔萃,撲哧,真難為曹仙姑遇到了這般出色的男子後,竟還能堅持把趙虎帶回來。”
聞言,展昭眸光微動,不動聲色地介紹道:
“仙師不知那白衣男子麽?昭卻認識他。他姓白名玉堂,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也是陷空島五義中的錦毛鼠。昭之前在草頭橋一帶和他結識,還一起喝過酒。”
裴湘自然認識白玉堂,但是“仙師”很可能沒見過對方。
為了避免和自己的真實身份產生過多相同相似之處,她剛剛幾乎沒怎麽猶豫,就選擇了假裝不認識白玉堂。此時聽過展昭的介紹後,她便立刻毫無異樣地搭腔道:
“原來他就是錦毛鼠白玉堂。我之前倒是偶然間聽說過他的名聲。奇怪,白玉堂這樣的一流高手,怎麽也會被曹仙姑控製?”
展昭也在奇怪此事。
隻是他不等琢磨明白,就見剛剛還麵無表情的白玉堂倏爾冷笑一聲,隨即手腕一翻就朝著那曹仙姑射出了七枚奪魂釘。緊接著,白玉堂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長刀攻向慌忙躲避的曹仙姑。
細觀此人神色動作,哪裏是中了厲害迷藥的失智狀態?分明是籌謀良久,隱忍不發,隻等順利進入了這榮花苑後才動手製敵。
眼見著白玉堂是假中藥,真動手,且招招狠辣不留餘地,委實痛快瀟灑,隱藏在暗處的眾人便不由自主地望向趙虎,並暗藏期待之色。
然而……趙四爺趙虎確是真的迷糊了。任由身邊兩人打打殺殺,他徑自圍著曹仙姑轉悠。
曹仙姑往後躲閃,趙虎就呼哧呼哧地堵住了曹仙姑的退路;曹仙姑擰身上前攻擊,趙虎就連撲帶跳奔向她手臂伸展的方向……
陰差陽錯之下,這趙虎給打鬥中的曹仙姑帶去了很大的困擾麻煩。當然,他也沒怎麽幫到白玉堂。畢竟他這麽一大坨翠綠配橘花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還嗬嗬傻笑,其實挺容易讓人分心的。
展昭等隱藏在暗處的開封府諸人望著這突然就纏鬥在一起的三人,都有些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尤其是中間那個真中藥的,還是他們的同伴。他們有些想笑又有些愧疚,因為這趙虎之所以會穿得如此花哨,還是他們暗中促成的。
“他到底是怎麽被‘采’回來的?”這一刻,除了白玉堂和曹仙姑外,所有人都在心裏產生了這個疑問。
倘若曹仙姑此時能聽見開封府眾人的心音,肯定會非常憋屈地告訴他們,她絕對沒有看上這個衣著花哨的粗壯黝黑大漢!
她自始至終看上的,都是玉樹臨風的白玉堂,甚至都不舍得把白玉堂當祭品了。她還幻想著和這樣容貌俊美氣質卓然的郎君多親熱些日子呢。
可是,她剛一靠近白玉堂,這綠衣大漢就挨了過來,還自信心十足地認為她會看上他!
曹仙姑當時就差點兒氣了個倒仰。再加上白玉堂一直冷冰冰地瞧著她,俊美的眼眉間全是譏誚不屑,她就更生氣了。
於是,曹仙姑想都不想就朝著白玉堂下了迷魂散,打算先把這個冷傲的男人帶回自己的地盤,之後再想辦法讓白玉堂對自己卑躬屈膝小意討好。
然而,就在曹仙姑出手之際,意外發生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這趙四爺一個虎步就躥到了白玉堂的身側。他大約是想讓曹仙姑好好看看兩人在外貌身材上的對比,不料卻替白玉堂承受了一半的迷魂散。
曹仙姑不清楚白玉堂的真正實力,再加上不願浪費煉製不易的迷魂散,就沒有再補一份。
之後,曹仙姑不得不把兩個中藥的男人一起帶回榮花苑……於是,就有了之前三人魚貫走出陣法的那一幕。
而這一半的迷魂散根本不能讓白玉堂迷糊失神多久,隻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清醒了過來。之所以還假裝中藥一路跟著曹仙姑,自然是因為這位白五爺已經猜出了曹仙姑就是最近汴京城內那個有名的紅衣采草大盜,於是便打算將計就計。
他不僅要手刃曹仙姑,還要解救受害人。
對於“錦毛鼠”白玉堂來說,無論是為了鏟奸除惡行俠仗義,還是為了勝那開封府的“禦貓”一籌,他都要先一步破獲此案。
——
另一邊,眼看著被夾在中間的趙虎就要受傷了,而那曹仙姑也被白玉堂牽製住了,展昭便腳下一點,瞬間就躍出了三丈遠。而後,他又使出了半招“分花拂柳”連著一招“鬥轉星移”,眨眼間便將迷迷糊糊的趙虎帶出了戰鬥的中心。
“接著!”
展昭將仍然掙紮著要往曹仙姑身邊湊的趙虎扔給王朝等人壓製後,立刻斜退半步使出“懷風抱月”,同時手腕疾翻一連飛射出三枚袖箭,直擊那曹仙姑的虎口位置,硬生生打斷了她欲施展法訣的動作。
而白玉堂見曹仙姑的要害方寸處有隙可乘,當即就飛起右腿趁勢逼近,同時揮刀直劈,招式猛烈刀氣縱橫。
但是,這曹仙姑並不是好相與之輩。
她本身就有不錯的武藝,再加上修習了些旁門左道的術法,因而每每戰鬥之際總能有些出人意料的狠辣招式,讓敵人一敗塗地。
她先前和白玉堂對戰時,因為不舍得傷了這難得一見的俊美俠客,便始終沒有使用陰邪毒辣術法。可如今見白玉堂有了強援,且對她趕盡殺絕毫不留情,哪裏還會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曹仙姑當下就咬破了舌尖並吐出一口黑血,同時左手快若閃電地打出幾個詭異手勢。轉瞬之間,就見一張氣息不詳的暗紅色符籙驀然出現在了曹仙姑的食指與中指間。
“是魂符,展昭拔劍!”見到暗紅色符籙憑空浮現,裴湘當即出聲提醒展昭,“運轉清心咒,巨闕劍可克製妖邪厲鬼,她的法術傷不到你。你正常戰鬥即可。”
此時展昭也發現了,自從這曹仙姑祭出符籙後,白玉堂的長刀就總是莫名砍偏,且他的進攻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這些不對勁的表現,應該就是受到了法術影響。而展昭自己這邊卻一切如常,顯然是上古名劍巨闕劍克製住了邪祟。
展昭不禁回憶起自己作為明瀟道人的那一世,不知用這柄巨闕劍砍殺了多少妖魔鬼怪?他胸膛一熱,戰意大盛,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此刻揮出巨闕劍戰鬥的自己和當年明瀟道人斬妖除魔的身影重合了。
之後的戰鬥就是展昭和巨闕劍的主場了。
因為不曾受到妖術邪法影響,展昭自然能夠發揮出十成十的實力。而在一流高手中實力墊底的曹仙姑失去了術法依仗後,當然不是南俠的對手。勉強支撐了幾十招之後,她就失去了戰鬥力。
擒住曹仙姑後,了然方丈便立刻出手封住了她的修為,不讓她再有使用邪門法術逃跑或者害人的機會。
——
白玉堂冰著一張俊顏沉默旁觀開封府諸人忙來忙去搬桌挪椅,又見公孫策指揮著差役們將悄悄運來的三道禦鍘一一安放好,心中微微一動,立刻意識到這曹仙姑的案子並不簡單。
他又靜等了片刻,見那個一身翠綠橘紅的趙虎已經喝藥睡著了,還吧唧著嘴打起了鼾,便無聲無息地走到展昭附近,但卻沒有主動出聲的打算。
展昭還算是了解白玉堂的高傲脾氣的,心知今日對戰曹仙姑之事,大約又讓這位白五爺暗自存了一份較量心思了。
意識到這一點,展昭心裏歎了一口氣,但卻沒有多少擔憂之意。
一來是他展昭同樣相信自己的本事,自認不弱於人——哪怕是在外貌方麵;二來是他十分清楚這白玉堂乃是心存俠義正氣之輩,便是一時意氣相爭且過於看重勝負,也不會做出危害旁人的錯事。
不過,為人處世一貫寬和的展昭還是主動開口道:
“白兄,此番能夠順利捉拿罪犯,全賴白兄仗義出手,開封府上下感激不盡。”
展昭了解白玉堂,白玉堂自然也對展昭的秉性脾氣有所了解。
他知道展昭這人並不是那種假惺惺故作謙遜友善的偽君子,而且是有真本事的。不過,一想到今日捉拿曹仙姑之事輸在兵器上,白玉堂就心氣不平。再聯想起之前在草州橋的經曆,他開口時便有些陰陽怪氣的。
“展大俠的運氣總是要比白某好上幾分。當年什麽都不做就平白得了十兩金子,今日又依靠祖傳的神兵利器製服了妖婆,委實令小弟羨慕。”
展昭心道,如果這“羨慕”二字不是說得硬邦邦冷嗖嗖的話,那就更好了。
其實,展昭心底也是自有一番傲氣的。倘若平常時候這白玉堂嘲諷他依仗巨闕劍才贏了戰鬥,他肯定會感到不服氣的。可是,這白玉堂偏偏還提了當年破窯裏發生的趣事。
一想到那時候假扮李仙姑的裴姑娘眼巴巴地等著,然而即將到手的金子就那麽突然飛了……此時的展昭就有些忍俊不禁。
他既憐惜她那幾年遭的罪,又欣賞她努力經營生活的樂觀活潑。他心裏充滿了記又憐又愛的柔軟,那裏還有空餘的地方和白玉堂計較呢?
所以,在聽過白玉堂這番含有幾分故意激將意味的話後,展昭依舊好脾氣地點了點頭,不急不怒,還特意為當年的十兩金子真誠道了謝。
白玉堂:……更憋屈了!
白玉堂斜覷著眉目含笑的展昭,覺得這人變狡猾了。他暗道,果然做了朝廷的官後就不同了,當年還算直爽的南俠此時已然學會綿裏藏針、笑裏藏刀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和這“禦貓”認認真真地較量一番,各展所能,一比高下!
而展昭可不知道自己再次成功氣到了白玉堂。他見包拯那邊要當場審問曹仙姑,就請白玉堂一起前去旁聽,也好讓白玉堂這個第二十四號受害者了解清楚案件中的更多內情。
之後的審問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
曹仙姑自然不會立刻老實認罪,但曹仙姑的狡辯抵賴終究抵不過包大人的明察秋毫和公孫先生的鼎力協助。她垂死掙紮了小半日後,到底認罪了,甚至還痛快交代了她和龐太師的所有密謀,並未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
至於曹仙姑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的原因,巨闕劍內的裴湘覺得,雖然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的審案技巧非常不錯,但起到最關鍵作用的,還是白玉堂抽刀剁掉了曹仙姑撒藥粉的那隻手的舉動。其威懾效果——簡直立竿見影。
而白玉堂此人也不是一味狠戾蠻橫。在砍掉了曹仙姑的一隻手後,他立刻就表示自己之前中的迷藥還在起作用,讓他不時地就感到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若是問他剛剛做了什麽,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包拯一向喜愛展昭、白玉堂這般行俠仗義的才俊,再加上白玉堂給出的理由還算說得過去,因而也隻是簡單批評了幾句,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待到曹仙姑認罪伏法後,白玉堂就跟著開封府眾人離開了榮花苑。
不提展昭等人之後如何處理善後避免更多消息泄露,單說這白玉堂。
他沒有官身,不受約束,且行事風格本就比展昭狠辣。所以,在得知當今天子隻是罰了龐太師三年俸祿並勒令他閉門思過後,當夜就去了太師府放了一把火,並割了龐太師的鼻子和耳朵。
白玉堂做完此事後,覺得十分痛快,拍拍衣袖就飄然離開了京師汴梁。接下來的日子,他要好好琢磨出一個法子,迫使展昭能和他認真比試一番各自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