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81
用他的話來說, 正值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時候,有點需求是很正常的。
便是每晚都想纏著索取,也正常。
可是, 再有需求也不能毫無節製吧。
每日這般瘋狂,難道不傷身子嗎?
又或者再換句話說,便是他自己覺得無礙,撐得住,那些個疲累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可她弱啊, 每回都覺得自己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必須得好好休息上幾日, 才能恢複過來。
偏偏魏衡根本不體諒她, 最近幾日連著被他都纏著好多回了, 早就疲乏的很。
要是今晚上還不阻止阻止, 她還要不要活了?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他, 一雙杏眸水汪汪的, 櫻唇粉粉糯糯,如那剛出水的芙蓉似的。
直看的魏衡心都跟著化了。
她越是這樣看他, 他越是難以自持, 恨不得馬上再來與她溫存溫存,哪裏能接受夜裏規規矩矩的睡覺什麽都不做啊。
“宛宛,這個夫君恐怕是不能答應的。”他看著尹宛, 無情的搖搖頭拒絕。
很多時候,誘哄她魏衡說話都很委婉, 從不直接。
那是為了能在試探尹宛的過程中快速製定不同的計劃,將她一步步引入自己的謀劃中。
回回都做的很好。
但是眼下情形不同, 並不能那樣做, 隻能選擇直抒胸臆。
不然說的模棱兩可的,叫她以為他真的答應就不好了。
尹宛聽後, 臉色頓時一僵,顯然不高興了,心裏還有了些許怨氣。
這回她還真的以為自己提的條件他能應下,畢竟是他先提議要去看魚的,選擇權在她手裏。
誰知道最後這個人竟然說他不願意???
真是氣煞人也。
她將玉箸放回到盤中,氣的雪腮鼓鼓,“怎麽,這麽一點要求你都不能答應我嗎?”
還哄著她去看魚選魚,看鬼呢看,選鬼呢選。
不看了,不選了!
料到她要發脾氣,魏衡也老早就想好了說辭。
他將她額上淩亂的發絲柔柔撥到一邊,十分耐心的哄道,“宛宛,夫君喜歡你喜歡的緊,想與你每晚都一起做些增進感情的事,這個都成了習慣呢。若是今晚沒有,夫君怕是都睡不著覺的。”
他說的也是實話。
雖然語氣裏帶著點誇張的成分,但總體來說便是如此。
尹宛心裏有氣,看著他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好。
想著自己這樣辛苦,要他放她一次都不答應,不給他點臉色瞧瞧,心裏怎麽能痛快?
她別開臉不讓他觸碰,氣呼呼的斥責他,“你就是個沒有良心的!嘴上時常說的好聽的很,到了關鍵時刻就從不講情麵。我說我很累需要休息,正常情況下你不是應該會心疼體諒我,說既然你不舒服便好好休息一晚麽?”
“怎麽就隻顧得你自己不習慣,不知道顧及顧及我的身子?你這算哪門子喜歡啊,大騙子!”
好家夥,騙子這種形容詞都出來了。
看來她是真的氣極。
魏衡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麵色變了變,心裏有點不大舒服。
這些日子以來,他做了許多的事,樁樁件件都是算計來的,說的更直白一點,那便是哄騙。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不光彩,所以特別忌諱聽到騙這個字眼。
平日裏想都是不會想的,就連看書的時候瞥見這個字都是直接忽略,生怕讓尹宛看見會聯想到什麽事情。
沒想到,遮掩了這麽久,還是在她口中聽到了這個字。
雖然這個時候她說的騙並不是指的他極力想要遮掩的那些,但是還是叫他感到萬分心虛。
生怕被揭穿什麽。
於是連忙握住她的手,哄道,“宛宛,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樣,夫君不答應就隻是想要與你一直在一起,並不是隻顧得自己。我心疼你是真,喜歡你也是真,什麽都是真的,若是可以,夫君都能將心挖出來給你看看我的誠意。”
越說越離譜,什麽挖不挖心的,說的那麽嚇人。
尹宛甩開他的手,將身子側到一邊,沒好氣的道,“倒也不必這麽極端,我就是覺得你老說喜歡我在意我,卻連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讓我根本感受不到你的心意而已,這擱誰身上都會不舒坦的。”
她又沒說之後也不那樣了,就隻是說今晚啊。
“再說了,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又沒有分開過,不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麽。”
尹宛不知道魏衡心中所承受的一切,自然也沒那般感同身受。
但是在魏衡這裏卻是另一反光景。
想當初,為了留下她,他可謂是絞盡腦汁,將從前從未做過,從未想過的事情統統給做了個遍。
個中提心吊膽,個中心酸,也都隻有他自己知曉。
好不容易才將尹宛哄著到他懷裏的,當然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與她黏在一起。
就連夢裏都想與她一起呢。
總覺得與她一起用膳、閑談、散步這些都很虛著不踏實,唯有與她融在一起,才覺得她是真真正正屬於他一個人的,誰都拿不走。
可見他是有多在乎她,幾乎是在乎到骨子裏。
聽到小王妃話裏的怨氣,魏衡有些後悔方才做的決定。
覺得自己不該說的那般直接,就該答應一回,反正隻是一晚而已。
雖然是規規矩矩睡覺,但是人還是在他懷裏啊,又不是第二日就沒了。
早那麽說的話,還平了一場矛盾,也不會讓她不開心鬧脾氣。
哎......真是後悔。
魏衡厚著臉褪去鞋襪上榻,伸手去拉尹宛的手,做了妥協。
“宛宛,別生氣了,夫君知道自己錯了,夫君答應你今夜就安安靜靜的睡覺,什麽都不做。”他輕輕按著她的手心裏的軟肉,哄道,“你笑一笑,看看夫君,好不好?”
尹宛哼了一聲,想將手掙脫出來,但卻沒掙開。
她垂目瞥了一眼自己被他攥的緊緊的手,反問他,“你當真知道自己錯了?”
魏衡嗯了一聲,用拇指腹在她手心摩挲,“真的知錯了,夫君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一夜時間都不給宛宛的。一夜不做什麽又不會掉塊肉,是夫君不知道心疼宛宛,是夫君大錯特錯。”
他是個會摳字眼的,話裏說的都隻是今夜。
反正隻要今晚忍一次,之後就由不得她了。
為了能讓尹宛趕緊消氣,魏衡甚至將之前被她咬了兩口,還沒有完全恢複的地方拿出來給她看。
他撥開衣襟,將肩膀送過到她麵前,說道,“為了表示誠心,夫君便讓宛宛再狠狠咬上一口泄憤,若是一口不夠,那便兩口。”
尹宛還在氣頭上,也沒怎麽想搭理他說的這些話。
還想將臉別過去不看他送過來的肩膀。
可她還沒移開目光,就看見那方白皙的肩膀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上頭還留有兩排褐色的牙印。
那印子在那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明顯,一下子就讓她想起自己曾經發狠咬他的時候。
當時她可是鉚足了勁兒,下口沒心軟過的。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還真是心狠的緊。
肩膀是個十分敏感又怕痛的地方,那兩排牙印能留這麽久都還沒消散,說明咬的很重很重的。
尹宛不由感覺有些慚愧,覺得對不住魏衡,心裏方才積累的那點怒氣也都被衝沒了。
她抿了抿唇,伸手在那排牙印上輕輕摸了摸,小聲問道,“還疼嗎?”
魏衡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溫柔搖頭,“疼,但是有宛宛的撫摸頓時便不疼了。”
真是半句說不出個正經話。
尹宛瞥了他一眼,收回手,將他的肩膀推回去,“天冷,夫君還是將衣裳穿好吧,別凍壞了又來怪我。”
這會兒,她的語氣就沒方才那般友善了,還多了些陰陽怪氣。
怪他說話沒個正形。
魏衡心知不能再繼續下去,得趕緊將這事翻篇了,再不好好說話,又得聊岔劈,怕是哄都哄不好了。
“好,夫君都聽你的。”他連忙問道,“宛宛,你是不是已經原諒夫君了?”
尹宛嗯了一聲,“原諒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隻要夫君你能做到有錯便認錯,我就不會計較許多。我這個人也不是很喜歡生氣的,生氣對身子不好。”
每回生氣還不是被他給氣的。
得了肯定答案,魏衡心中大喜,終是鬆了口氣。
他一把將人摟進懷裏,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忍不住呢喃,“真是夫君的小心肝兒。”
尹宛一聽這個三個字頓時又不淡然了。
猛地推開他,眉間瞬間攏上寒霜,“你不是說今日不再對我那什麽了嗎?”
被她這般一推,魏衡頓時僵在原地,感覺有些茫然。
他看著麵色敷上冷意的小王妃,急忙問道,“宛宛為何這麽說?是夫君做錯什麽了嗎?”
就是親了親啊,不至於說親親額頭都不行吧?
這時候他還沒意識到哪裏出了問題。
尹宛壓低眉眼,撇了撇嘴,說道,“你每回對我做那壞事的時候都會喚小心肝,方才你又喚了......”
這不就是暴風雨要來臨的前兆嗎?
聞言,魏衡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都不知道,自己動情之時的這個稱呼對她影響這麽大,慌忙解釋,“宛宛你誤解了,方才夫君是因為心裏歡喜不已才忍不住喚了你,並沒有旁的意思。夫君發誓,若是說假話就變小狗,汪汪汪叫的那種。”
反正此時此刻是沒旁的意思的,其他時候就不一定了。
尹宛半信半疑,“真的嗎?”
魏衡頷首,“真的,你看夫君都發誓了。”
尹宛哦了一聲,“那就再信夫君一次好了。”
到此,這事算是徹底翻篇了。
不過魏衡方才親吻額頭之事沒做完,便被小王妃給打攪了,心裏怎能如願。
於是他絞盡腦汁又想了個纏她的法子。
“宛宛,你看啊,夫君的肩膀到現在還疼著,都是你咬的,你說你要不要做點什麽撫慰撫慰夫君受傷的心呢?”
說起這個肩膀,尹宛心裏確實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她也不扭捏,問道,“你說,做什麽?”
反正方才說好了不做那檔子事,旁的什麽倒是可以接受。
魏衡將臉湊過去,指了指自己的薄唇,“親我,一刻鍾,可好?”
以前哄她親他都是半個時辰,眼下隻要一刻鍾,她一定會答應的吧。
果不其然,尹宛當真應了,“好。”
這還真的不是什麽很難的事,反正以前也做過多回。
她也不扭捏,將自己的唇湊過去,敷上他的唇,像以前那般輕輕的觸碰。
剛開始,主動權還在尹宛手上,後來逐漸便被魏衡給奪了去。
說好的隻親一刻鍾,最後硬生生給拉長到了半個時辰。
......
夜裏,魏衡當真很守誠信,沒有碰她。
除了手有些不老實外,其它部分還是很規矩的。
尹宛得了空,終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醒來之時,整個人都精神十足,麵色紅潤。
用早膳的時候,尹顥還調笑她說,妹妹真是嫁了個好夫婿,氣色越來越好了。
尹宛聽的臉都紅了大半。
以前未經人事聽不懂這話,現在已經經了多次,怎麽著都能明白了。
她咬牙道,\"哥哥若是再胡言,我一定寫信向父親告狀,說哥哥欺負我。\"
尹顥嚇得連連認錯,“都是為兄嘴多,妹妹千萬別同哥哥計較,哥哥錯了。”
若是真的傳信過去到父親手裏,父親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先胖揍他一頓的。
想想那麽些年被父親胖揍支配的恐懼,他都心慌的不得了。
最後還是看在他認錯的份兒上,尹宛饒了他。
幾個人用完早膳,便套車出發去了騰湖。
此湖不遠,就在城東以西五裏路的地方,馬車行了沒多久便到了那處。
從馬凳上被魏衡攙扶著下來的時候,尹宛便看見有一個帶著鬥笠的老者坐在石頭上撐杆釣魚。
她很少看到此番景象,撩起裙擺小跑著過去觀看。
不過靠近才發現,那老竹簍裏並沒有幾條魚。
老者便說,今日比昨日要冷一些,不好釣,要他們再等等,到午時氣溫上來些再過來買。
他怕他們等久了會很疲乏無趣,就提議說朝前再走一裏地便是另一個湖,叫蓮湖,比這裏大一些,那湖不讓釣魚但是可以劃船遊湖。
尹宛動了心,說要去看看。
魏衡寵妻如命,尹顥寵妹如命,兩人怎麽會不答應。
她一開口,二人便齊齊道,“好啊,就去那裏看看,先遊湖,再回來選魚。”
尹宛高興極了,連連拍手叫好。
一行人又坐上馬車前往蓮湖。
他們在湖邊租了一條小船,主子們都在船內坐著,蒼河便與春見一首一尾劃著船。
船行到湖心的時候,風便大了起來。
冬日裏本就嚴寒,在湖上坐著沒多久,尹宛便感覺手有些發僵。
她不想麻煩魏衡與兄長,便想著出去曬曬太陽搓一搓或許會好許多。
卻沒料到,船頭不知道何時被灑了水,沒曬到太陽的地方竟然都結了冰。
一踩上去,居然腳底打滑,險些摔倒。
魏衡自從上船就沒有心思去看什麽風景,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尹宛身上。
見她有滑到的趨勢,一個箭步衝過去,就將人抱了過起來。
尹宛嚇壞了,趁機環住了他的腰身。
“宛宛,沒事吧?”魏衡將人緊緊抱在懷裏,輕輕扶著她的後背詢問。
尹宛方才著實被嚇狠了,一聽他問自己,竟然不住抬頭看著他的臉嗚嗚哭了起來。
有他在側,安全感鋪天蓋地而來,尹宛心裏的小嬌氣也被放大了數倍。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深深的依賴上他了。
“有事。”小姑娘聲音軟綿綿的,還帶著哭腔,“夫君~剛剛我都以為自己要栽進水裏了,嚇死我了。”
魏衡心疼壞了,忙將人按在懷裏,哄道,“小心肝兒別怕,夫君在的,夫君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
二人抱得極緊,都忘了後頭還站著個尹顥。
看著他們二人如此黏在一起,一口一個夫君,一個一口小心肝兒,膩的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覺得,自己此刻不應該在船裏,就應該在船底。
哦,不,連船底都不應該,就該待在府裏。
......
此番嚇到尹宛,遊湖便就此中斷。
即便尹宛自己說無礙,但是魏衡還是要求回去,生怕她再受到驚嚇。
自己的女人心疼都來不及呢,怎麽能被嚇到。
他執意要抱她回去,沒法子,尹宛隻好答應。
她窩在他懷裏,感受到了滿滿的安全感。
後麵,又回去買了魚,沒耽擱什麽時間直接打道回了府。
到府裏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傍晚。
晚膳吃的是酸菜魚,外加一些從雪峰農舍買來的農家菜,再配了一些果酒。
幾個人吃的都很歡喜。
飯後,坐在花廳聊了些家常,說了說年節該準備的物件兒,到了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才各自散去。
尹宛不擅飲酒,隻吃了些果酒便渾身緋紅,整個人有一種微微飄忽的感覺。
走在路上,身子都不太穩。
魏衡將她抱起,一路穩穩的回了清心苑,帶著她去了浴房沐浴。
這次,是他第一次提議幫她沐浴,尹宛有些迷迷瞪瞪的,沒有拒絕。
隻有在他的手滑過肌膚傳來酥麻感,承受不住的時候,才掙紮了幾番。
不過最後都無疾而終,隻能任憑著他去。
......
夜裏,魏衡自然也是沒有放過她的,還很瘋狂,比之前都要瘋狂。
畢竟歇了一晚,可將他要悶壞了。
夜裏一共叫了四次水才罷休。
第二日醒來,看著肌膚上的點點紅痕,尹宛氣的狠狠斥他。
魏衡虛心聽著,還不斷道歉。
但是到了第二晚,他還是那般不知饜足。
最後,尹宛也懶得再說什麽,隨了他去。
奇怪的是,自從她不再糾結這件事,他們之間的感情好似向前進了一大步。
甚至許多時候,與他糾纏的時候,感受到的並不隻有痛苦,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舒適。
......
日子便這般平靜的過著,府中的氛圍也越來越好。
再沒有鬧過更大的什麽矛盾。
上上下下一片和諧。
直到十日後,魏衡正牽著尹宛在王府裏散步消食,說說笑笑好不快哉的時候,忽地聽到下人前來稟報,“王爺王妃,外頭來了一隊人馬,為首之人自稱是太子殿下,說要王妃王妃前去迎接。”
嚇得尹宛臉色頓時驟變,愕然道,“什麽,太子來了???”
他怎麽會來此?他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