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
尹宛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魏衡動這般大的怒氣, 惶恐不已。
身上這些日子被寵出來的嬌氣與底氣一瞬間被撕了個粉碎,連渣兒都不剩。
被他緊緊抱在懷裏,周身被通天的寒意包裹著, 嚇都嚇傻了。
哪裏還有空餘的思緒去想掙紮不掙紮的。
腦子裏幾乎是一片空白,唯有一點還清晰可見,那便是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當時春見提醒的時候,她還覺得無甚緊要。
想著魏衡不是口口聲聲說寵她愛她麽, 說什麽事都由著她, 隻要她想如何便如何, 隻要不走便是。
眼下就隻是要吃避子湯, 想來被他知道會大發雷霆也不大可能。
畢竟他不舍得啊。
誰知道, 這男人竟然真的動了怒, 還是她從未見過的程度。
外間與內間本就是一門之隔, 魏衡將人抱著幾步跨了進去。
內室雖大,但他腿長, 三五步便到了榻前。
二話不說, 將人丟在軟綿綿的榻上。
知道她自小嬌貴,受不得硬榻,早前就命人將榻上的一應物件都做得十分軟和。
便是被丟上去, 也不會受到一絲傷害。
尹宛整個人陷在軟軟的被褥之中的時候,思緒才回來了那麽一點。
望著站在榻前不說話, 也沒什麽表情的人,她忙道, “殿下, 你,你這是怎麽了?為何忽然這樣對我?”
就在方才清醒的時候, 她決定了,先裝傻充愣看看。
就說自己不知他這般是為了何事,若是無用,便撒嬌試試,看看能不能讓他消消氣。
因為他現在這樣看著自己,她真的快嚇死了。
雖說平日裏不想他老是想著與她做那種事,但是那時候他至少是溫柔的啊。
不像現在,整個人冷的可怕,像是隨時都能將她丟去喂狼似的。
若是讓她選,她寧願要那個溫柔的人。
魏衡見她一臉茫然不知的看著自己,還裝作什麽都不知的樣子,就想冷笑。
這是做了壞事還要他當做無事發生,就此揭過嗎?
怎麽可能。
那碗濃濃的湯藥可是殺人的武器,殺的還是他們的下一代。
叫他這個想要時時刻刻都想當爹爹的人該如何自處?
今日站在夫君的立場,他定得做些什麽好好管管她才是。
不然這回放任了,往後再管就難於登天。
自己又愛寵她,她稍稍一鬧,他便招架不住。
今日無論如何都得忍了。
他冷哼一聲,沉著臉盯著尹宛說道,“宛宛當真不知夫君生氣是為了什麽嗎?”
尹宛連連搖頭,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知,殿下你怎麽忽然生氣了?”
要裝就往死裏裝,咬死自己不知,看他能如何反應。
而且,她不僅要裝作不知,還要向他先撒嬌告狀,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你突然扔了一塊石頭進來,都把我嚇死了,殿下不是口口聲聲說在乎我心疼我嗎,你這般分明就不是心疼我,你在說謊!你在騙我!”
小姑娘說著,就抱著軟被嗚嗚抽泣起來。
這些日子,魏衡總是各種算計她,尹宛雖沒那腦子盡數學會也去算計他。
但她怎麽著還是跟著耳濡目染,學了些皮毛的。
就拿哭哭啼啼先表現出自己很難受,被他嚇到這一點來說,便很好了。
魏衡心疼她,見她這樣,就一定會心軟,會將這事翻片兒的呀。
說不定,還允許她喝避子湯呢?
隻可惜啊,始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這點小心思在魏衡那裏,便是連個芝麻粒兒都不算得上。
人家略微動動腦子,便知道她想幹什麽。
不過看見尹宛如今學會對他撒嬌先發製人,魏衡倒還是挺欣慰的。
可是呢,欣慰歸欣慰,生氣歸生氣,管束歸管束。
這是三碼事,不可混為一談,得分的明明白白。
他又冷哼一聲,麵色不改,依舊暗的可怕,語氣中甚至染了怒意。
“莫要裝傻,宛宛以為夫君不知你在作何嗎?”他朝那外頭隱約能看見的黑色湯汁瞥了一眼,“夫君並不曾要你喝這種藥,更不曾讓你殺死我們的孩兒。”
“今日之事為夫當真很生氣,不可能會因為你哭一哭鬧一鬧便能隨意收場的。你自己想想,該如何彌補?”
尹宛一時怔然。
他竟不吃這一套,腦子還清醒的很,根本沒被她所擾亂。
她不禁有些懊惱,怎麽自己第一次耍這種小心思就被他一下子給戳穿了呢。
還讓不讓人活了。
望著麵前麵色極差的人,尹宛止了抽泣。
既然沒用,那還演個什麽勁兒啊。
這本來也不是她擅長的東西,使起來的時候還挺心虛不踏實的。
既然他都直說了,那她便也直說好了。
說不定直說還有機會挽回呢。
“殿下,我沒覺得我吃避子湯有錯。”尹宛吸了吸鼻子,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才被你哄騙著做了那夫妻之事,還沒完全適應呢,你就阻擋我喝藥,要我順其自然的懷上身孕,我如何能接受?”
“生孩子會難受,養孩子需要得些經驗,教導孩子就更不用說了,這一件件的哪個不是重中之重。我們不可能毫無準備就莽莽撞撞的去生吧。怎麽著也得需要時間去做心理準備,得將一切都準備妥當才行。”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一般人還真的無法反駁。
但是魏衡還真不是一般人。
既然想要當父親,怎麽可能沒有準備兩眼一抹黑呢。
他伸手在尹宛的小臉兒上摩挲了一道,反問道,“你怎知為夫沒有準備呢?”
“......”
準備,他竟然有準備嗎?
尹宛被他一句話問的一下子愣住,木訥的望著麵前的男人,“什......什麽準備?”
魏衡大手往下移了半寸,掌心托住小姑娘的下頜,用大拇指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摩挲著。
“自然是做父親的準備,你以為為夫就是嘴上說說嗎。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夫君的為人,夫君是從不會做那沒有準備之事的。”
大到誘哄她留下,小到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哪一件不是細細想過的?
他習慣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唯有將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心之中,才會覺得安心。
這些日子處理完公事他便抽空去看母妃臨走時給他留的書冊,上麵寫了如何生養孩子,這也是她這麽些年來的心得。
除此之外,她還收集了一些旁的人家如何養孩兒的經驗,走的時候也一並放在箱籠裏了。
那日來到凜州,進入書房讓蒼河收拾箱籠的時候,他看見那書還很是嫌棄,還想著要不要毀掉呢。
沒想到今時今日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場,甚至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
尹宛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當即傻了眼。
整個人呆愣愣的看著魏衡,心裏想著怎麽可能啊,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還提前做了準備?
若是傳揚出去,說他一個堂堂王爺,竟然潛心鑽研生娃教導之事,那不得被人笑話啊。
不過心裏雖詫異,但她還是佩服他的。
為了與她在一起肯卸下身份,肯改變冷傲的性子,還肯花心思去學習孕育孩子之事,真的很用心了。
但凡是換個別的王爺,都怕是做不到他的一半。
她忽然就理解哥哥來的第一日,說她尋了個好夫君那句話的意思。
可不正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真實寫照麽?
想著這些,她對他的看法又變了不少。
隻不過呢,準備做了是做了,但她覺得生孩子真的還是早了些啊。
尹宛扭頭將自己的臉從他手裏移出來,很是清醒的表態,“殿下,即便如此,我也要說,我不想這麽早生孩子!!!所以避子湯還是得喝,殿下你就體諒體諒我吧。”
管他如何如何的,該據理力爭的還是得爭啊。
魏衡有些無語。
說了半晌,還是沒將她感化一星半點。
她竟那般執意說不要,還口口聲聲說想喝那避子湯呢。
到底將他當什麽了?
魏衡麵色變得極差,氣狠了,咬牙問,“夫君的東西就那般遭你嫌棄嗎?就不能好好受著,非要殺死它嗎?”
尹宛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聽到東西二字的時候,腦子裏立刻就浮現出那些個旖旎的畫麵。
以及他非要讓她承著的東西.....
當即臉頰燒紅一片,火辣辣的。
她怕被他看見,忙拉起軟被遮住,隻露出個小眼睛骨碌碌的與他據理力爭。
“我不想要那個!你不是次次都有嗎,殺一次兩次又如何。”
她就不信了,魏衡這種臉皮超厚的人會就此罷手,不來纏她。
往後那種情況肯定還多呢。
真是一張伶俐的嘴,魏衡都要被她給氣笑了。
方才見她軟萌萌的哭著,心裏打算對她也軟一些。
沒想到啊,她竟說出這種天真又傷人的話。
還殺一次兩次又如何。
那玩意能殺嗎?
當然不能啊。
“你知不知道,這種藥除了殺我的東西,還會傷害你的身子。就你這弱弱的身子骨被風一吹就要倒的狀況,被那藥一侵害,怕是小命都不保的。”
他故意說的極重。
可尹宛並未聽進去,也不想要聽他說這些擾她思緒。
伸手擋在他麵前,冷冷道,“停!殿下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多說無益。”
至此,魏衡的第一個計劃算是徹底落空。
對,方才他做了兩個計劃。
一個是靠嘴來說服她,另一個嘛,當然是靠他自己了。
既然她這麽不聽話,那便休怪他不留情麵。
“你當真意已決?”他問。
尹宛點頭,回答的斬釘截鐵,“當真!千真萬確。”
好,很好!非常好!
魏衡冷冷一笑,忽地拉住她的手,將她一下子按倒在榻上。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為夫給了你機會的,既然小心肝兒不從,那便休怪夫君了。”
小心肝兒......
尹宛最怕聽到這三個字,心裏頓時一慌,“不是,你,你要做什麽?有話好好好說。”
還說個什麽勁兒呢,她都執意要殺死他的東西了。
魏衡再也不想靠嘴皮子去說動她。
迅速的從她腰上扯出月白色的衣帶,將她的雙手抵在頭頂縛住,然後去扯衣裳。
他被她氣狠了,眼底早已猩紅一片。
說起話來的時候,語氣也相當駭人,“小心肝兒,為夫是不是說過,你說錯話就要受罰,今日便是哭也要受著。”
這架勢可不就是暴雨來臨的前兆嗎?
尹宛掙紮也掙紮不過,打又打不過,隻能試圖說服他要他停手。
“不是,你不能這樣,眼下正是白日,你堂堂一個白王殿下如何能做白日**之事?說出去不怕叫人嗤笑嗎?”
“嗤笑?”魏衡冷哼一聲,“本王看誰敢,本王與自己的王妃在房中做些該做的事,何錯之有,需要他們來指責嗎?若是他們膽敢這般,本王必定縫了他們的嘴。”
他的語氣相當惡劣。
尹宛嚇得心口砰砰亂跳,急的連話都有些說不利落,“我......我......”
我了半晌,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在這空隙中,魏衡已經將那些個衣裳都剝幹淨,扔到了地上。
上頭濺了避子湯汁,他看了礙眼。
也聞不得,嗅到一絲都想要將那衣裳立刻燒成灰燼!
“王妃還是省省力氣吧。”他攀上那雲朵,開始左右逢源。
更是一度用碰過雲朵的那隻大手去摩挲她的唇,去探那牙關。
糾纏夠了,又換了位置。
......
尹宛渾身都在戰栗,仿佛每一處都像是螞蟻在爬那般麻癢。
“魏衡你個壞胚子,你真的是個大壞蛋!”她哆哆嗦嗦的控訴他。
魏衡心中有氣,使了些力氣,“王妃你可要記住今日為夫與你說的話,不準再偷喝避子湯,若是再被為夫發現,懲罰定會比今日嚴重數倍。”
數倍......尹宛都想象不到數倍是個什麽程度。
眼下這種都很令人難以承受,若是數倍......那她還能活嗎?
真的令人難以想象。
她才不要!
“殿......殿下,我不敢喝藥了,你......你放了我吧,成......不成?”
最後一個字都沒能說全,像是被碾碎了一般,消失於一聲嬌.嗔之中。
魏衡又使了些壞,“往哪裏放?夫君在這兒,王妃還想要去別的地方嗎,怕不是想現在就嚐常那數倍?”
尹宛駭了一跳,忙否認,“不不不,不是的。我是說殿下現在是白日,不能這樣。”
魏衡壞笑,“百日不能,難不成王妃是想要晚上再要?”
為了能趕緊結束這白日荒誕之事,尹宛已經沒了別的法子,隻好應下。
“是的,晚上。”
魏衡嗯了一聲,“好啊,那就聽王妃的,晚上再來。”
聽他答應,尹宛頓時鬆了口氣,指望他能趕緊離開。
“那殿下快些出去吧。”
誰知道,這人不僅不離開,還變本加厲,貼在她耳側說,“出哪兒去,整個王府都是你夫君的,夫君待在這兒不是理所當然麽?”
尹宛急了,“可是你答應我晚上的。”
魏衡輕笑出聲,“是啊,答應了的,不過為夫可沒說現在不要。宛宛別心急啊,晚上夫君也會好好疼你的。”
說來說去,還是被他給繞進去了。
尹宛簡直欲哭無淚。
咬著下唇,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魏衡,你真是個壞胚!”
他不喜歡這個稱呼,很不喜歡。
魏衡立刻封住她的氣息,讓尹宛再也不能罵他壞胚,也不能罵他大壞蛋。
吻了一會兒,才鬆開她。
見小姑娘眸子泛著霧氣,呼吸急促,他心竟比之前還要癢癢。
想要更加使壞。
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魏衡捏住尹宛的下頜,迫使她看著自己,“小心肝兒,有件事為夫記了很久,你若是能做到,為夫便不用那數倍了,你覺得如何?”
尹宛都要怕死他說的那個數倍,連思考都不曾思考,馬上答應。
“我覺得很好,殿下快說......是什麽......事。”
“喚我夫君。”魏衡目光灼熱的看著她,“從此以後都不準亂稱呼,隻能喚我夫君,能做到嗎?”
不過就是個稱呼,又少不了塊肉,有什麽不好應的。
“好,我答應了,往後都不再......亂換稱呼。”尹宛深深吸了口氣,壓住那股異樣。
魏衡稱心了,再次吻上她的唇,從縫隙裏擠出兩個字,“喚我。”
尹宛立刻道,“夫君。”
“再喚一次。”
“夫君。”
“嗯,乖。還想再聽一次。”
“夫......”
尹宛順著他,繼續喚道。
但是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便被他盡數吃了下去。
隻聽得到嗚嗚咽咽的聲音傳了出來。
......
尹顥在書房坐著看書,看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人來,開始耐不住了。
將書合上放回到架子上,背著手踱步到窗前。
望著外頭蕭條的冬景,思緒飛到了遠處,想著,這殿下該不會......
男人還是了解男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正點上。
不過他有些不敢確定。
眼下還是白日,白王殿下好歹是皇室出生,禮數比一般的公子都要高上數倍,這種白日**之事怕是做不出來吧。
但是轉念又一想,禮數這東西值個屁啊。
有人時可遵循,無人時還刻意遵循個什麽勁兒。
尤其是在當著自己喜歡的麵前,這玩意兒更是不值一提。
思及此,他忽然想到白王為何與他走到半路聞到藥味就回去了那件事。
才過來時,還想過為何,但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
現在他這般久不到,想來便是去解決那個問題了。
那藥是妹妹命人熬的避子湯吧。
嗯......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哦。
避子湯這玩意兒吃了會傷身子,這事他這做兄長的去說,還真有點說不出口。
但是妹夫過去說,便很正常,也沒什麽扭捏之處。
反正白王給他的印象很不錯,他覺得,他應當不會去為難妹妹的。
那麽,這種事就交給他們夫妻倆自己去解決吧。
冬日裏,不下雪,也沒什麽美景可看。
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尹顥覺得無趣,便又回到書架前拿起方才看了一半的書繼續看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到白王從外頭走了進來。
彼時,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
先前穿的還是身天青色的袍子,這會兒已經換成了月白色。
尹顥暗暗發笑,哎呀呀,他這腦袋瓜真聰明,一想一個準兒。
與此同時,姍姍來遲的白王殿下已經跨進了門。
見兄長還在等候,他疾步過來朝他賠禮道,“真是抱歉,大兄,讓你在此久等了,方才妹夫去處理了一點事。”
尹顥將書合上,放在一側的小幾上,大咧咧揮了揮手,“無礙的,無礙的。”
然後,他朝他神秘的笑了笑,“怎麽樣,事情可處置好了?我那妹妹得逞沒,鬧沒鬧?”
男人之間說話便是這般直爽,沒有任何的彎彎繞繞。
魏衡直接道,“處置好了,宛宛沒喝成那藥,稍微鬧了點脾氣,但是被我給哄好了。”
話畢,他又覺得自己說處置好了會讓兄長擔憂,趕緊補了一句,“大兄還請放心,我沒有傷害宛宛,就是與她好好的說了說。我告訴她避子湯會傷身子,往後都不能再喝,她也答應了。”
事情說到這裏已經很明白,也沒必要再說的更細。
左右不過是夫妻之間的那點事嘛。
隻要這位白王殿下不會傷到妹妹,依舊疼她愛她,他這做兄長的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尹顥清了清嗓子,“咳咳,好啊,妹夫辦事我放心,隻要不喝避子湯便好,那東西對女子身子傷害可大了,妹夫往後可要時刻注意別讓那小皮貓再跑去煮。”
魏衡鄭重點頭,“那是自然,大兄還請放心。”
尹顥也點點頭,“好啊,甚好,妹夫辦事我放心的。”
兩人相互對視著,爽朗一笑。
隨後,二人在書房看了些書,等到天色漸暗的時候,下人前來傳飯。
他們便又一道去了飯廳。
不過尹宛沒有來,她現在身上很不舒服,哪裏都不想動,隻想癱軟在榻上。
魏衡便與尹顥快速用完晚膳,讓小廚房給她做了□□吃的煎肉與油炸小魚,帶過去給她。
帶著下人進去的時候,尹宛正在榻上躺著,春見在一旁伺候。
見他來,她氣的翻了個身,沒好氣道,“你出去!來幹什麽?”
他白王簡直混賬。
與她消磨了一下午的時光,魏衡處處都滿足了,這會兒子神情已經恢複到先前溫和的時候。
給了身後丫鬟一個提醒,丫鬟便將食物雙手盛著給主子。
魏衡單手接過托盤,很是從容的進入內間,也不急不氣,整個人十分淡然。
行到榻前,對春見道,“你下去吧。”
春見有些不想離開,但是沒辦法,隻好退了下去。
尹宛這會兒老不想看見他,方才自己都說了不見,他還要跑過來,她便又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過來做什麽,我不想看見你。”
看得出來小王妃真的很生氣,魏衡將飯食放在床榻一側的矮幾上,坐到榻沿哄她。
“宛宛,別生氣了,生氣對身子不好。來,快起來用膳,夫君命人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可香了。”
尹宛早就餓了,聽他說帶了最愛吃的,忍不住翹首看了一眼。
果真瞥見桌上托盤裏放著煎肉與小魚,一下子胃口就來了。
當下便想過來吃。
但是才動了一下,想起來自己還在鬧脾氣呢,又安靜坐了回去,將臉扭到一邊。
“我不吃,不餓。”
小王妃是真的嘴硬,不過表情都出賣了自己,她還不自知呢。
魏衡笑了笑,十分溫柔道,“真的不吃嗎?今日的小黃魚酥脆椒香,比以往的做的都好吃,宛宛不吃的話還有些可惜呢。”
什麽,酥脆椒香嗎?
聽著就很好吃,尹宛感覺自己瞬間就被饞到了。
罷了罷了,有什麽事情能比得上吃呢,虧什麽都不能虧待肚子啊。
她將臉扭過來,看著魏衡,“殿......”
這個殿字剛剛出口,便看見麵前的男人神情中閃過一絲駭人的光,嚇得尹宛趕緊改口,“夫君,我現在不太舒服起不來,你端過來給我吃。”
不能與吃的作對,那她使喚使喚魏衡,消消氣總是行的吧。
隻要他溫溫和和的將吃的給她,那這件事便算是翻篇了。
其實她也不是想要一直鬧脾氣,一直生氣的,怪隻怪這個男人太過欲求不滿,弄的她老難受了。
若是不耍點小性子,他都不知道會得寸進尺到什麽地步。
魏衡嗯了一聲,將那托盤端起來遞到她麵前,“吃吧,還熱乎著。”
尹宛伸手拿過玉箸,準備去夾那魚的時候,想起來自己還在榻上,便感覺有些不合適,將手收了回去。
發現小王妃的異樣,魏衡忙問,“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尹宛四下環顧一眼,欲言又止。
魏衡瞬間便得知她是何意思,朗聲笑道,“夫君當是何事呢,不過就是在榻上用膳而已,這都不是事,宛宛便安心用飯,夫君端著菜你吃便是。在夫君這裏,一切禮數都不算。”
尹宛這才放下心,複又將玉箸伸過去夾了一條炸的酥脆金黃的小魚,送入口中,立刻就感到了一股椒香溢滿唇齒間。
有了吃的,她倒是滿意的緊。
將那魚咀嚼了一會兒,香味縈繞喉間,便讓她心下爽利不少。
當即一掃陰鬱,咯咯笑著讚道,“好吃,真的好吃!好香啊!”
魏衡眉眼都舒展開來,“好吃那就多吃些,今日這魚是管家在湖邊現買的,很是新鮮的。”
尹宛吃了一條小魚,又緊接著夾了另一條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問道,“是那種剛從湖中釣起來的麽?”
“是的。”魏衡寵溺的笑道,“宛宛,你想不想去親自看看,或者是親自選魚?若是想,明日夫君便帶著你與大兄一道過去可好?正好大兄一人在府中憋得也很乏悶,帶他出去看看魚,轉一轉,當是透透氣好了。”
出去看釣魚,選魚?帶著哥哥一起?
那肯定是極好的啊。
但是呢,她可不能答應的那般爽快。
得同他談個條件才是,叫他晚上不要再胡來,不然明日鬼才有精神去看魚。
尹宛歪著頭,作思考狀,“嗯......夫君,要我去也可以,但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一聲夫君喚的魏衡心頭一酥,人都綿了不少。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問,“何事,宛宛直說便是。”
既然他讓說,那她便不客氣了。
“我想問,你能不能晚上安安靜靜的睡覺呢?”尹宛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擰著眉作痛苦狀,“今日吃避子湯算是我不對,但是你罰也罰了,氣也出了,該滿足了吧。就不要對我說的那句晚上再來的話放在心上了行嗎?”
他倒是精神旺盛的很,可是她不一樣啊,如何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