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白王當時便被她震驚了。

他怔怔的望著麵前穿著藕色小衣的女人,正緩緩將身子側過去一半,擺好了姿勢。

還一點都不避諱他的樣子,就感覺十分無語。

她這是將他當什麽人了?喜歡摸人臀的怪胎嗎?

簡直笑話。

白王挺後悔的,後悔那會兒去逗她。

他收回手,斂了眉,麵色逐漸冷淡,再沒了方才那番柔和。

“時辰不早了,王妃還是早些梳洗,等著去赴宴吧。”

他直起身子轉身往外走,將尹宛丟在後頭,不帶一絲猶豫。

決絕的摸樣與方才的曖昧黏膩簡直判若兩人。

尹宛心中不解,忙撐著身子看他。

她本來是被壓靠在浴桶上的,膝前有外力抵著還算平穩。

白王一走,外力忽然消失,身子一下子沒了支撐,讓她整個人猛地往後一仰,跌進了浴桶裏。

砸起的水花頓時四處飛濺,將薄薄的霧氣打的七零八落。

白王頓住腳步,立刻回頭看她。

就見浴桶裏一個水人正在胡亂撲騰著,神情極度驚恐。

他想也未想,連忙幾步跨過去,伸手進浴桶裏將人一把撈了起來。

彼時,尹宛渾身上下已經濕了個透徹,被他攜著放在地上時,身上的水傾瀉而下,像是在下大雨似的。

水滴打在木頭地板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在靜謐的浴房裏顯得很是刺耳。

她本生就穿的少,上頭一件小衣裹著,下頭一條薄褲,都是極度輕薄的材質。

遇水前,對著亮處,就已經隱隱能看見春光,遇水後更是幾乎變成了透明。

緊緊貼在身上,將她豐腴的身形襯的幾乎完美。

一頭烏發也被水浸透,濕漉漉的,粘在一起一伏的胸口,往外冒著滾滾熱氣。

睫上聚著水珠,輕顫一下,便滑落到紅撲撲的臉蛋兒上。

將她襯的如同一朵雨後的海棠,嬌嫩的要命。

這一切,都被白王看在眼底。

不知怎得,他竟沒有移開目光,而是靜靜的盯著她看,任由著自己的耳朵被水聲充斥發癢。

一滴、兩滴、三滴......

空氣十分濕熱,還彌漫著濃濃的香氣。

兩人站在裏頭,身上水痕斑斑,看上去十分曖昧。

尹宛先是懵了一會兒,醒神以後,開始發起抖來。

回想著方才自己跌進水裏的醜態,心裏一下子便被委屈與難堪充滿。

她環著雙臂,鼻子一酸,忍不住在白王麵前哭了起來。

水聲本就惹人遐想,再與女人的低低啜泣聲混在一起,更是撓的人心癢。

白王沉了口氣,按了按自己的耳郭,將那磨人的聲音給擠了些出去。

再扯起軟榻上已經有些令淩亂的月白色絲綢中衣撐開,快速罩在尹宛身上,將她牢牢裹住。

尹宛下意識抬頭看他,眼底已經紅成一片。

她軟軟的喚了一聲,“殿下......”

聲音帶著哭腔,已經變得沙啞的可憐。

白王沉著臉,似應非應的嗯了一聲,將她忽然抱起,撥開紗簾往外走。

三五步便拐進了隔壁浴室,將人冷冷的往水裏一放。

然後轉身離開。

一入浴桶,尹宛立刻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在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後,她才扯出身上的衣裳看了看。

心裏直呼好丟人......真的好丟人,從來都沒這麽丟人過。

她將衣裳抽起來放在一旁,悶悶的趴在浴桶邊沿整理情緒。

就在這時,隔壁忽然響起了水聲。

聽著像是有人進入浴桶中,在那裏頭坐了下去。

尹宛抬起頭朝那邊看過去,心中不解,白王不是已經洗過了嗎,怎麽還要進去泡著呢。

不過她轉念又一想,自己打攪他沐浴,沒洗完身上肯定不舒服,再去泡泡也沒什麽不妥的。

於是幹脆不再關注他,將身子往後一仰,專心沐浴。

泡著泡著,她就慢慢的合了眼。

不知過去多久,她都快忘記隔壁還有個人的時候,那邊忽然響起了說話聲。

“蒼河,去重新拿條褲子過來。”

蒼河在外頭靠著牆等著吩咐,一聽主子發話連忙應了一聲,跑去取衣裳。

這一點要求他還是能理解的。

凜州天氣寒涼,一條褲子不禦寒,多穿一條免得冷。

不過拿著褲子進去的時候,他便不這麽想了。

發現另一條褲子不在主子身上,而是搭在木施上,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像是洗過的樣子。

他也不敢多問,麻溜將手裏的褲子遞給了主子。

尹宛動都不敢動,趴在浴桶邊聽那邊的聲音,直到聽到兩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她才趕緊開始沐浴。

洗完後,又趕緊穿好衣裳。

今日頭一次來這裏下人還得重新挑選,尹宛邊將頭發往後撩邊想著這事。

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看見春見急匆匆的跑進來。

“小姐。”她喘著氣說道,“我打聽了一下,這城裏最有名的大夫是彭城街的,但是那大夫今日不在,隻能明日再去請了。”

“小姐的鼻子是大事,我怕小大夫治不好給刺激得更壞了,所以就空手回來了。”

尹宛眼下都沒心思說這事兒,隻悶悶的點點頭,“好。”

她一邊走,一邊問,“你回來時可有看見殿下去哪兒了嗎?”

方才鬧得那般尷尬,他肯定不會去寢殿。

“應該是在書房,我看見蒼河端著茶進去了。”春見說。

尹宛點頭,“帶我去找他,我要跟他說赴宴的事。”

春見應聲是,忙攙著她往書房去。

下人們入府之後,第一時間便是先熟悉府裏,趁著燒水的功夫,她已經將府裏摸了個七七八八。

帶著小姐去書房,簡直沒什麽阻礙。

很快,兩人便到了書房門口。

這時候,白王正在裏頭坐著看書,蒼河在整理帶過來的書籍。

見她來,他連忙行禮,“見過王妃。”

尹宛點點頭,徑直朝書案前走去。

因為剛剛從浴房出來,頭發還沒來得及梳,一頭墨發便隻用一個發帶捆在後頭,走起路來發梢隨風起舞,十分飄逸。

白王未抬頭,餘光便能瞥到,他甚至隔著老遠,就能聞見她身上的香氣。

“殿下,我有事與你說。”

白王漠然:“何事?”

他此刻的狀態與白日相比更加冷冽,像是回到了初遇之時。

尹宛實在搞不明白這人到底在發什麽瘋,一時好一時壞,像是有毛病。

先前看他的臉還覺得養眼,現在再看就覺得不養眼了,還有些煩人。

跟著他一道去赴宴的心情更加沒了,反正他一個人去也挺好的。

“殿下,我不想去參加接風宴,我累了要睡覺。”尹宛直接道。

白王將手裏的書輕輕翻了一頁,餘光看著她的衣裙。

她累嗎?好像不累吧。

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女人除了第一日與他坐在一輛馬車裏,後麵的十幾日不都是睡在後頭的馬車裏嗎?

一路躺過來,能有他一路坐過來累?

“當真不想?”他問。

“當真不想。”尹宛篤定道。

回答的倒是斬釘截鐵,看來是真的不想去。

白王緩緩抬目看她,眸光微眯了眯,“你若真不想去也不是不可,除非......”

“除非什麽?”尹宛立即問。

白王將書合上,放在桌案上,靜靜的看著她。

“除非你能接受明日你與本王夫妻不睦的傳言飛滿全凜州,或是幾日後傳回京都皇城,那你便可以不去赴宴。”

反正,他也不曾強迫她,隻將利弊擺在麵前供她選擇。

如何選,如何做,要承受何種後果,全憑尹宛自己做主。

這番話委實有力。

尹宛一聽,頓時便歇了不去赴宴的念頭。

他這話不就是在敲打她麽,兩人不和睦,就代表對天子的賜婚不滿意。

在不滿意的情況下還答應了,就等於是欺君。

欺君之罪重之又重,被砍頭都有可能。

說不定就會連累尹家,父兄何其無辜啊,決不能因為她的任性不去就受到牽連。

說到底還是她隻顧著委屈置氣,根本沒想那麽多,考慮的太不周全了。

“殿下,我去,我這便就回去更衣妝發。”

白王嗯了一聲,顯然十分滿意這個回答,“去吧。”

尹宛轉身便往外走。

待那抹鵝黃身影跑出去後,蒼河在一旁暗暗歎了口氣。

哎,王妃當真是被王爺給拿捏的死死的。

白日在街頭也是,王爺為了演給那些人看,捏了一把王妃的腰,讓她跌進他懷裏。

他每次都計算的那麽好,半點都不曾失手。

隻是可憐的王妃從頭到腳什麽都不知道。

清心苑內。

尹宛很快便收拾妥當了,主仆二人一道前往前院。

彼時,馬車已經在府門前候著。

見她來,蒼河忙過來相迎,“王妃,殿下已經在馬車裏了,您快些請。”

尹宛嗯了一聲,快步走過去。

進入馬車時,果然看見白王大刀闊斧的坐著,正閉目養神呢。

她挑了他對麵的位置坐穩後,馬車便朝著福祿樓出發。

一路搖搖晃晃的,晃得尹宛眼睛都睜不開了。

最後實在無法,她隻好靠在車廂上合眼小憩。

沒想到,行到半途中,馬車忽然猛地顛簸起來。

像是抽風一般,一下子便將毫無防備的尹宛甩了出去,直接撲向正在閉目養神的白王。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煩的要命。

心想,怎麽還來???是嫌他們貼的不夠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