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說過基本家具都有,飯桌櫥櫃衣櫃椅子等等,還帶有一台縫紉機。

這些都是分配房自帶家具,不需要他們另外買。

嚴劭把大概格局告訴她,進門是廚房,廚房再進去是睡覺屋子,睡覺屋子往裏還有間小屋子。

廚房裏有煤爐,有做飯土灶台,土灶是單灶,隻能架一口鐵鍋。

睡覺屋有炕的。

“大院裏沒食堂,部隊裏有食堂,我可以帶米飯或者大餅饅頭回家,不過我還是更愛吃鐵鍋煮的米飯。”既然說到廚房,不得不說下食堂。

“你想吃鐵鍋燒的米飯,那家裏菜就隻做蒸菜好了,下麵米飯,上麵蒸菜。”

“那還是算了,我要吃炒菜,家裏的煤爐子也可以用來做飯,比較麻煩而已。”

金春慧:“我感覺燉菜不錯,賀嬸做的燉菜什麽都有,你在部隊應該沒少吃燉菜吧,大冬天吃還能暖身子。”

“沒少吃,可是天天吃也不是一回事,你來陪我,我就不用去別人家蹭飯了,隻要我在家,切洗的活都我來,你炒,我就愛吃你炒的菜。”

金春慧沒回話,隻看著嚴劭的側臉。

嚴劭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把臉轉過去看她:“不然我洗切我炒?”

“你炒的菜能吃嗎?我經常以為你為了逃避做菜,故意把飯菜做得那麽難吃,太鹹,焦糊焦糊的,你要是個莊稼漢,我天天揪著你耳朵罵你。”

原來不是嫌棄他就想著吃,嚴劭知道自己誤會了:“那你剛才怎麽盯著我不說話?”

金春慧:“你訓練的地方離家多遠呢?我在想既然你要回家吃飯,路太遠的話,不如買輛自行車,回家更快了,如果一裏地不到,你還是走路回家吧,自行車留給我。”

看著他不是因為自行車,是突然覺得他刮掉胡子的樣子挺不錯,比昨天至少年輕三歲。

“你真的決定買自行車了?”

“還能有假的?難道你不被允許騎自行車嗎?買自行車得有自行車票,你應該能弄到手吧?”

“我有自行車票。”嚴劭從口袋裏拿出自行車票遞給妻子。

金春慧接過自行車票:“這張票你怎麽沒放到票夾裏?”

她把他票夾裏的票全部翻看一遍,確定沒有自行車票。

“怕你看到要說我,我就藏起來了。”嚴劭還是挺怕媳婦的。

過冬必須要買的沒辦法,自行車可以不用買,他就單獨抽出來放到口袋裏了。

金春慧:“我怎麽不知道你怕我,一天天的隻會氣我。”

剛說完這話,銀行工作人員就來找他們,跟他們說可以拿上存折和個人章取錢了。

拿到新鮮熱乎的一千塊錢,金春慧沒有立刻離開銀行,而是帶著丈夫回到剛才坐著的地方,將錢分成五份,每份兩百塊錢,自己隻留兩百,剩下八百,分別放到丈夫軍裝衣褲各個口袋中。

放進去的時候還確定過口袋沒破。

年年小朋友看著媽媽藏錢的行為,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小口袋。

金春慧往女兒小口袋裏放了一分錢,告訴女兒要好好保管,別弄丟了。

年年應下媽媽的話。

一家三口這才離開銀行。

走出銀行了,嚴劭問她把那麽多錢放他身上,不怕他弄丟了?

“你跟人形兵器似的,普通小偷可偷不走你身上的錢,還有你身上穿了軍裝,沒人敢偷你的錢,之後先去定做被子?”

現在部分退役軍人也穿軍裝,但是普通人能明顯看出現役和退役的區別。

嚴劭軍裝還算新,加上他正當壯年,一看就是現役軍人,身手實打實的好,一般小偷不會想不開偷他的錢。

“嗯,去找彈棉花店,定做完被子就去吃午飯,吃完午飯到百貨大樓買衣服。”

“不是才吃完早飯沒多久。”金春慧嘀咕一句,最後也沒太多意見,聽嚴劭安排了。

她總覺得五塊錢不夠用了。

去彈棉花店還得坐車,下車後,一家三口左拐右拐才在小巷中找到不起眼的彈棉花店。

嚴劭和老板貌似認識,來了就喊叔,表示自己媳婦來部隊,他按當初說過的話,來定做新被子。

“費叔,按照原價稱就行,隻不過到時候得麻煩你送到縣城,讓雷叔帶到部隊。”

他要定做的被子不小,費叔問他什麽時候要,今天可能做不出來兩床。

“大後天下午成不成?我家媳婦小孩剛來這裏,怕冷,指著新被子過冬。”當地十月份就和他們老家冬天沒區別了。

“成,大後天給你送去,你們夫妻倆記著到點在大院門口等老雷。”

說是按原價稱,費叔還是給嚴劭抹了零頭,嚴劭都不交定金,直接全款了。

費叔留他們一家三口吃午飯,嚴劭婉拒了,說是還要去買棉襖棉褲,老家的棉襖棉褲太單薄了,根本撐不過嚴冬。

聽他們要去買過冬穿的衣服,費叔也不留他們吃飯了。

一家三口走出小巷的時候,金春慧問丈夫:“你心裏就惦記著到外麵吃飯,不想再吃燉菜了是吧?”

他那點小心思,她能猜不透嗎?

“好不容易來市裏,換換口味,不想吃魚,不想吃燉菜,走,我們一家三口去吃盒飯。”嚴劭不挑食,但好不容易來市裏,總會想要換換口味。

“去吃盒飯?”

“嗯,吃盒飯,你可別小瞧盒飯,菜色豐富得很。”

一家三口到了嚴劭說的賣盒飯的地方,盒飯是用鋁飯盒裝,十幾道菜任選,按飯盒數量算錢,葷素混合和純素菜是一個價,純肉價格會貴點。

一般來說客人都是自帶飯盒,他們家沒帶飯盒,就選擇堂食,在店裏吃了。

嚴劭先去挑純肉的,鍋包肉、溜肥腸、溜肉段、紅燒肉。

紅燒肉和土豆一起燉的,他不要土豆,土豆太占地方,老板就把土豆挑出來。

純肉的挑好了開始挑素菜,嚴劭沒選葷素結合,隻挑兩樣素的,地三鮮和大拉皮。

挑了一盒葷的一盒素的,還沒結束,要了盤雪衣豆沙。

金春慧隨丈夫點菜,帶著年年找了位置坐下,給年年喂了點熱水,熱水是跟老板討的。

“這上麵的是什麽?”金春慧不太能看明白饅頭似的東西上麵和附近白色顆粒物是什麽。

老板送了一小盤拔絲地瓜,她能看出是地瓜。

“這道甜點叫雪衣豆沙,白色顆粒是白糖,你先吃菜再吃它,吃它的時候記得蘸著白糖吃。”

年年喝過熱水已經好多了,小朋友抵擋不住圓乎白胖食物的**,想要伸出手去拿。

嚴劭見妻子沒有阻止,隻能自己趕緊阻止:“年年,別用手拿,用手拿媽媽要罵你。”

金春慧不滿:“你幾個意思,我都沒用你嚇唬閨女,你用我嚇唬閨女?”

不過這盤東西仔細看確實不能用手抓。

嚴劭怕媳婦發大火,趕緊解釋:“年年打我手心打了好多下,一點不怕爸爸,我不拿你嚇唬她,她根本聽不進去。”

他家閨女可能從開始就沒那麽怕爸爸,隻是排斥爸爸而已。

如今接受爸爸了,在小朋友眼裏,爸爸大概是可以隨便揍的存在。

金春慧哼一聲,夾了個雪衣豆沙,抖掉上麵過多的白糖,自己先嚐一小口。

嚐過後,大概明白丈夫的意思,這玩意兒還是飯後或者飯中吃比較好。

不宜嘴巴淡的時候吃,她已經抖掉一部分白糖,對她來說仍是太甜,又甜又油。

她吃了一口後,送到年年嘴邊,年年小朋友似乎並不覺得太甜,吃了一口又一口。

小朋友剛開始吃得起勁,後來也不太能吃得下去,金春慧把吃了半個的雪衣豆沙放盤子裏,先喂女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