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為隻有餘禾能聽見牽牛花的控訴, 所以她在心底小小的慶幸了一下。
而楊懷成和晁建陽眼神交匯的時候,頗有劍拔弩張的感覺。
餘禾作為認識他們兩個人的人, 這時候再尷尬也要出麵介紹,緩和氣氛,要不然再大街上鬧起來,她真的會社死。
所以餘禾走到兩個人中間,擋住他們快要泛出火花的目光。
餘禾微笑,美目燦兮, 白膩的肌膚再陽光下仿佛能發光,成功把兩個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楊知青, 這位是上次和我們一起下鄉的公安,晁建陽同誌。
晁同誌,這位是我的朋友,楊懷成楊知青。
雖然之前見過一次,但我想大家還不太認識, 我就淺淺做個中間人, 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餘禾笑得猶如純潔無暇的白玉蘭,仿佛對兩個男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氛圍毫不知情。
楊懷成在餘禾稱呼他為楊知青的時候,神色微暗,手指不自覺的摩挲, 揚起一邊唇角, 似在自曬。但在觸及餘禾笑靨的時候, 那點情緒很快被深掩。
楊懷成沒有為難餘禾,他順著餘禾的話, 對晁建陽伸手,禮節十足, 舉手投足教養不俗。
晁建陽雖然年輕,可到底是正經公安學校出身的公安,比旁人要敏銳許多,哪怕餘禾跟楊懷成表現的正正常常,他依舊能察覺到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
餘禾的態度如何不好說,但楊懷成對待餘禾的態度,還有目光,都不是普通朋友該有的。
晁建陽不好說多喜歡餘禾,可好感是一定有的。
餘禾人長得美,蹙起眉嬌弱可愛,遭遇又可憐,很難不引起人的好感,尤其晁建陽是個熱血正義的青年。
所以晁建陽做不到楊懷成那麽有涵養,他笑不出來,隻是搭上楊懷成的手。
兩個男人保持握手的姿勢。
楊懷成注視著晁建陽,溫文爾雅,長身玉立,他輕笑,“你好。”
晁建陽臉上則找不到一絲笑容,他審視著楊懷成,語氣生硬,“你好。”
說完,晁建陽就很快鬆開楊懷成的手,用公事公辦的口氣道:“我這次來是找餘同誌了解情況的,也是通知我們調查的情況,基本和餘同誌上次報案時說的情況一致。
隻不過,這種情況坐牢估計有點難,但可以爭取一定的賠償,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準備。當然,因為王愛花和餘大強跟餘同誌有親戚關係,也可以成為家庭內部糾紛,如果餘同誌不想鬧大,也可以私下協商。”
餘禾聽到這裏,心裏免不了失望。
要是能一口氣把這些惡心人的東西都送進牢裏就好了。
至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一定一定不可能的!雖說私下協商,但餘禾打定主意,一定要從餘家人,還有田家人身上咬下一塊肉!
否則她不姓餘。
心裏有了主意,餘禾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她擔憂的低下頭,露出潔白的天鵝頸,女孩的柔和美麗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仿佛很害怕,眼眶裏迅速盈滿淚水。
楊懷成很了解餘禾,別看餘禾現在這副驚弓之鳥的可憐模樣,但他很清楚餘禾根本不害怕。
可晁建陽不是,他一見到餘禾害怕的樣子,心裏滿是憐惜。想想他跟著餘禾下鄉的時候,見到的如狼似虎的王愛花一起人,更加心疼餘禾,下意識抬手想要幫餘禾擦眼淚,安慰她。
一顆晶瑩的淚水像雨滴一般垂落,砸進塵埃,“也隻能這樣了,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晁建陽本就心軟,聽見餘禾這麽說,當即義憤填膺的道:“你別擔心,這件事你既然報案了,我……我們就會管到底,不管你最後怎麽決定,我們都會定期視察,不會讓那種事再發生。”
雖然有劉師長的關係,但劉師長不會一直都在這裏,他的那位戰友更是遠在市裏,縣官不如現管,如果晁建陽能時不時的進村子裏巡查警告,又有這次教訓,餘家人一定不敢亂來,還能震懾住其他人。
餘禾打算的很好,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和楊懷成還是戀愛關係,非常沒有自覺的餘禾,因為楊懷成對她一貫的好脾氣而忽略了一些什麽。
直到接觸到楊懷成深沉的目光時,餘禾才心頭一跳,糟糕!表現得有點過了。
餘禾抿緊嘴巴,掩飾心虛,小小聲道,“謝謝你!我……我就不送你了。”
比起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餘禾態度轉變的有點生硬,但晁建陽自己在心裏給餘禾做出了解釋,她一定是不小心流露出心底的擔憂,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失禮,不想太麻煩他,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想到這裏,晁建陽對餘禾的憐惜更甚,隻覺得她可憐可愛又自強。
晁建陽不忍心看餘禾窘迫羞愧的樣子,當即道,“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如果遇上我休息,我住在複園路的公安宿舍,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餘禾點頭,“嗯嗯,謝謝你!”
她目光誠懇,完全看不出是趕人走的意思。
晁建陽走出一段距離,還想回頭和餘禾打招呼,結果就是一轉頭的功夫,就看不到人了。
他不知道,在他剛走的時候,餘禾就被楊懷成拉到沒人的角落裏。
楊懷成環住餘禾的盈盈細腰,兩個人的身體相貼,楊懷成要高餘禾許多,迫使餘禾不得不踮腳仰頭看他。
餘禾能感覺到自己鼻息間都是楊懷成身上幹淨的氣息,衣物經過肥皂清洗再晾曬後的陽光的味道。
楊懷成貼近餘禾,兩個人鼻尖曖昧相觸,他難得同餘禾這麽親近,“楊知青?普通朋友?嗯?”
他的聲音低沉,男人炙熱的氣息讓餘禾下意識想要退開,可身後已是牆壁,退無可退。
餘禾自來到這邊開始,就沒見過楊懷成對她生氣,除了第一次因為前麵鬧分手而有些冷淡,後麵都是予取予求。
所以現下,餘禾因為措不及防,是真慌了神。
楊懷成在她耳邊輕言,“你就是這麽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他低沉輕笑,聽的餘禾耳朵發癢,怎麽也靜不下來。
她結結巴巴的解釋,“不,不是這樣的,我、我們的關係還沒見過家長,被別人知道了不好。”
餘禾艱難的解釋完,她鼓足勇氣抬頭看楊懷成,卻見他似模似樣的歎了口氣,“是我不好,家裏被批判,配不上你。”
餘禾什麽時候見過楊懷成低聲歎氣的模樣,他模樣清雋,五官深邃,每每站在一群人裏,都仿若鶴立雞群,是難得的美男子。食色性也,餘禾自己也不能免俗,她看著楊懷成眉目鬱結的樣子,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她充分相信,在自己沒有恢複現代記憶的時候,之所以會和楊懷成戀愛,他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一定有很大貢獻。
至少自己現在不久抵抗不住嗎?
餘禾一改剛才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主動抓住楊懷成的袖子,試圖寬慰,“誰說的,你很好,你在我眼裏是最好的,模樣俊,有文化,人體貼……”
餘禾張口就來,一句句都是誇楊懷成的話,事實上楊懷成本來就有許多優點。
楊懷成抬眸,朗眉星目,眼底仍舊是掩不住的黯淡,“可你不喜歡我,你剛剛看都不看我,反倒同別人有說有笑,我總少見你那般開懷,約莫是我哪做的不好。”
如果換作平時,餘禾一定能看出來不對,像楊懷成這種心誌堅定的男人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自我懷疑,還難過,但兩人距離太近,迫使餘禾難以思考,又有美色在前,隻好被他牽著鼻子走。
餘禾連連解釋,“不不不,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剛剛我笑了嗎?一定是你看錯了。”
楊懷成幽幽道:“原來你嫌我耳不聰目不明……”
楊懷成話還沒說完,下巴就感受到柔軟的觸覺,他眼中愕然,沒想到餘禾會主動親他。
餘禾本來是想往上親的,奈何不夠高,隻親到楊懷成的下巴,她白皙的眉間閃過一絲懊惱,但仍舊獻寶一般說,“這下你相信了吧,我隻親你,因為我喜歡你,別的人我通通沒放在眼裏。”
楊懷成眉目疏朗,展顏輕笑,仿若萬花盛開,將餘禾迷得移不開眼。
她算是知道為什麽自己每次騙人都能成功了,頂著這麽一張美貌的臉,就算明知道對方是說謊,恐怕也會忍不住相信。
楊懷成這時候才垂眸淺笑,“我信了,禾禾隻喜歡我一個人。”
等到楊懷成出了角落,餘禾跟在身後,才猛然意識到什麽,她剛剛怎麽好像被牽著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