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陰】樓蛞蝓10
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焦雅進了電梯後飛快地按了樓層7,期盼著電梯門趕緊關上。
樓裏最近出了不少事,她都知道,朋友都勸她離開這棟樓,租個離工作單位近一些的地方住。她也想過這個可能性,還把房子掛租了,打算用這邊的房租去補出去租房的錢。結果可想而知,根本無人問津。
誰都知道這邊丟了好幾個孩子,已經和“治安不好”掛鉤,所以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就在她思維開小差的這兩秒裏,電梯門還沒關上。
今天的電梯似乎格外慢,她站在最裏麵,像是躲在一個沒有後路的死胡同,麵朝著無盡的危險。
更不巧的是,電梯外麵的感應燈暗掉了,麵前無盡的危險變成了黑暗,仿佛擁有了恐怖的實體。她趕緊咳嗽一聲,燈光亮了,但電梯門還是停在開啟狀態,故障了一樣。焦雅等不及了,決定出手,往前一步快速地按下了電梯門的關閉按鈕。
結果門沒動。
快點兒啊,快點兒啊,焦雅又按了一次,使勁兒地按,恨不得直接把電梯門從縫隙間拉出來。可是門還是沒有動靜,就仿佛是……有人惡意將電梯弄壞了。
焦雅原本還想著出去,實在不行就走樓梯吧,但這會兒反而不敢輕舉妄動。自從她發了網絡求助的信息,已經有不少女生幫她想辦法,提建議,比如讓她隨身攜帶防狼噴霧,甚至報警。但是報警這事她沒實施過,怎麽和警察說?就說我睡醒之後發現杯子裏的水少了?發現花盆挪動過?看出冰箱裏的披薩餅缺了一塊?
這都不構成理由啊,況且城中村這邊的警力資源……唉,她歎了一口氣。
電梯門關不上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前天有個女孩子發了私信給她,說再發生這種情況,千萬千萬不要冒然出去,因為極有可能是犯罪分子按住了外麵的按鈕,導致門無法合攏。最終目的就是將人騙出去,你出去就上當了。
這是焦雅從沒想過的可能性,但是別的女孩子都替她想到了。
今天這個知識點剛好用上,她絕對不會上當。焦雅往後退了一步,決定大膽麵對恐懼,右手已經伸入皮包,摸到了防狼噴霧。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居然開始關閉了。
這就關上了?焦雅緊巴巴揪緊的那顆心忽然放鬆了一瞬。
兩半扇門緩緩靠近,中間的縫隙也越來越窄,就在馬上完全合並的瞬間,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伸了進來,阻止了最後一步。
焦雅的那顆心再一次懸到了嗓子眼。
門沒有成功閉合,隻能再次打開,門外的男人一步跨了進來,電梯的廂體也微微一震。他穿著黑色的寬大雨衣,長度超過了膝蓋,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而且還戴著口罩,看不出真實的麵貌。腳下是一雙黑色的長筒雨靴,踩著水就進來了,就仿佛他身上一直往外滾滾冒水。
他進來之後,電梯門關上了,焦雅的四肢在巨大的恐慌中瞬間麻痹,更要命的是,其實她根本沒有對應危險突發狀況的能力!
她這才知道,單身的女性在外麵要保護好自己,這句話有多麽可笑。
沒有人、沒有學校、沒有單位認真地教過她真迎麵遇到歹徒了要怎麽做,更別提什麽預演、排練,在電梯這樣的封閉空間裏所有的感官和情緒都被放大,她根本不清楚這個人是什麽意圖,但已經被莫名而來的威壓擾亂思維。手裏緊緊地捏著防狼噴霧,電梯開始上行,已經抵達二層,她看著電梯門正上方的數字2,思考著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跟蹤自己。
他進了電梯之後,根本沒有按樓層。
但會不會他也是住七層的住戶?焦雅陷入了兩難的困境,如果他是,自己直接把防狼噴霧往人家的臉上噴……
如果他不是呢?那自己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十分危險?
思來想去,焦雅假裝鎮定,走到樓層按鈕的麵前,按下了數字4。
這也是網絡上未曾謀麵的女生教她的一招,如果懷疑自己和危險分子同坐電梯,趕緊離開廂體。現在電梯已經上行到三層,按3顯然來不及,所以她按了4,要盡快脫身。
身後那個人一直原地站立,沒有要動的意思。
叮咚,電梯到了4層。
快點兒開,快點兒開,焦雅在心中默念,反複回憶大家教給她的自救方法。但可能是她心裏著急,所以電梯門的開啟在她眼中格外緩慢,好似故意拖延時間。終於電梯門開始動了,緩緩拉開,中間的縫隙也越來越大。
焦雅不等電梯門完全打開,一腳邁了出去,生怕背後那人伸手拉住自己的衣服,徑直衝進了前方的樓梯口。她都不知道這幾步是如何走出來的,雙腿虛軟,手仍舊沒鬆開防狼噴霧劑,甚至連雨傘都不要了,落在電梯當中。當她踏入樓道的瞬間,焦雅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還回了頭,親眼看著那扇門關上,而裏麵的人一動沒動。
還好,他沒跟出來,或許他真的是住在七層的住戶,隻是自己不認識罷了。焦雅站在原地平穩呼吸,等待著胸口砰砰的心跳往下降降,可眼下的局麵又是一個兩難,她應該往上走還是往下走?
這是四層,往上走回家會比較近,往下跑比較遠。況且她沒法區分樓上和樓下哪個危險,萬一經常跟蹤自己的那人就在下麵堵著人怎麽辦?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聲音。
叮咚。
電梯到了,是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但是這個聲音並不在身後,明顯不是在四層。焦雅絕望地看向樓梯的上方,那裏是五層的入口,緊接著那個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出現了,顯然,他按了五層的樓層按鈕,提前下了電梯。
他不是七層的住戶,他就是跟蹤自己的那個人,他為了來堵自己,竟然也提前下來了。
對視一眼之後,他朝著焦雅衝了過來。
焦雅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和力量,腎上腺素急速分泌之下人體開啟了自我保護機製,掉頭就跑,比她任何時候跑得都快,這回沒有半秒的猶豫。
二層的連廊入口,宋聽藍攥著何問靈的手,走得非常緩慢。
“你別這麽緊張,你一緊張我也跟著緊張。”何問靈捏了捏他的指尖。
“對不起對不起,我……”宋聽藍趕緊道歉,盲杖在地上左右點觸,搜索眼前是否有障礙物。何問靈並沒有笑話他,其實在望思山上的時候她就覺得宋聽藍是個好人,隻是他沒什麽經驗,做事風格比較幼稚。換句話說,他其實不太適合這份工作。
能在人鬼兩個世界遊刃自如,大概需要鍾言或者蔣天賜那樣的性格才行。
“你跟著我走,放心吧。”宋聽藍又說了一句,“我對盲杖的使用已經很熟練了。”
“這麽快?”何問靈的語調上揚,同時看向走廊的底端。
宋聽藍看不見,所以就把盲杖伸過來一些:“是,其實盲杖很容易習慣,特別是對我這種……曾經能看見東西的人來說。”
“怎麽個說法?”何問靈放慢腳步,正前方,走廊最底端,有個穿白上衣、白短褲的小孩兒正在踢毽子。
“大概就是……我對這個世界有認知,所以不難。”宋聽藍還在解說自己的盲杖,“比如,鍾言說讓我在廊道裏走一圈,我雖然現在看不見了,但是我對連廊和連廊裏有可能出現的障礙物都有客觀印象,比較好走……你呢?你現在害怕嗎?”
何問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不算害怕,有點習慣了。”
“這……你真勇敢。”宋聽藍發自內心地稱讚,他見過好多大男人平時拽得二五八萬,好像一抬手就能一個打十個,結果遇上屁大點兒的靈異事件就嚇得屁滾尿流。但他也不了解被鬼上身的全過程,所以除了視力感官沒法控製,其餘的感官都在何問靈那邊。
比如手裏攥著的那隻手,並沒有變冷。
宋聽藍想,如果要是被附身了,肯定會變冷一些吧。
“我也不算很勇敢吧,隻是既然發生了就要學會接受和麵對。”何問靈又捏了一把他的手指尖,兩個人一起走向底端,繞了一圈。轉彎的時候是何問靈帶著宋聽藍,像是帶著一個雙目失明的小弟弟,宋聽藍非常過意不去,原本加入傀行者是為了保護崇光市,最後還需要別人的照顧。
“你好像很緊張啊。”何問靈笑著問,他們一起往回走。
“還好。”宋聽藍也笑了笑,“你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了嗎?”
何問靈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右側的小孩兒:“沒有呢,你別這麽緊張,說說你喜歡什麽吧。”
“我喜歡……我喜歡……”宋聽藍愣了一下,很少有人問他這些,“我也不太清楚。我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不太一樣,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我告訴爸媽,他們以為是我學習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幻象。後來……我家出了事故,我父親意外身亡了,可直到那時我都不懂是自己克死了他。父親下葬那天,王副隊就找到了我,他告訴我,我不能和家裏人太親近,我命中撞鬼,可以加入他們的隊伍。”
“然後你就加入了?”何問靈追問。
宋聽藍點頭:“嗯,而且傀行者的待遇很好,我上班的話未必能賺這麽多。我已經好久沒見我媽了,不過她很喜歡花,所以我也很喜歡。等將來我有錢了就弄個花園,天天種花。”
“真有意思。”何問靈說完這句,宋聽藍聽出盲杖接觸地麵的聲音不太一樣了。
“是不是到樓梯口了?”他問,樓梯的地麵是水泥,連廊有地磚,所以盲杖接觸後的動靜不一樣。
“是啊,現在咱們怎麽辦?”何問靈也拿不定主意了。
“回去。”想不到宋聽藍斬釘截鐵地說,“鍾言說了,走一圈就回去,你拉著我,咱們從樓梯回609吧。”
609裏,大家都很安靜,樓外隻有下雨的聲音。鍾言看著手裏的護身符,手指從“心方寺”這三個字上滑過。又是它,它到底是什麽地方?
“師祖在想什麽?”飛練靠著他的手背。
“在想這地方到底在哪裏。我在崇光市這麽久,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呢。”鍾言苦笑了一下,看來這背後的勢力不好對付,藏得夠深。
飛練也沉默了,顏文字表情顯示他很苦惱。怎麽說呢,他不喜歡看鍾言無力適從的樣子,更別說苦大仇深,一臉無奈。他就想看他高高興興地笑,最好鬢角再戴一朵花,漂亮,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而且那花還得是鮮豔顏色,不能是白色的紙花。
可是師祖對自己是什麽感情,飛練完全摸不透。他不想要長輩對小輩的關懷,他迫切地希望鍾言對待自己,就如同自己對待他,要放在心上,要念念不忘。說來奇怪,飛練並沒見過多少人,唯獨鍾言,他覺得認識許久。在鬼煞裏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他們曾經,或許就是認識的。
飛練再次靠住鍾言的手,背後就是鍾言手背上明顯的青筋,顏文字雖然簡單,但是也能看出飛練皺起了眉頭。他是管不住自己感情的,喜歡就說了,不止是喜歡,是比喜歡還要深入的喜歡,可是師祖總是不相信,他總是拿自己當小孩兒。
不行,必須找個正式的場合,第三次表白。飛練下定了決心,表白能否成功就成為了他頭頂的一把刀,遲早要掉下來的,躲不開這道坎兒。
鍾言完全不知道小小的紙人已經想了這麽多,他快被心方寺煩死了。忽然門鈴一響,他還未起身,白芷已經衝了過去,率先將門拉開:“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啊。”何問靈指了指自己,“我還好好的呢,就是看見了一個小孩兒,可太模糊,根本看不出男女。”
“什麽?有小孩兒?”宋聽藍完全吃驚。
“別在門外聊,進來再說。”鍾言讓他們進屋,隨後關上門,像防著誰似的,“進臥室說吧,小心隔牆有耳。”
幾個人從客廳到了房間,唯獨施小明沒進去,鍾言檢查了一下窗簾,問:“看出小孩兒的臉長什麽樣了嗎?”
“沒有。”何問靈搖搖頭。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啊?”宋聽藍捏一把汗,完全看不見就是這點不好,他看不到危險了。
“她告訴你也沒有用。”鍾言解釋,“為了引那個小鬼出來,必須要派人去連廊巡查,可如果我派普通人去,被小鬼一沾,就會像高正信那樣生病一場。可若我們去了,那小鬼必定害怕,所以必須要你,看不見它才肯現身。”
“可現身了一下也沒有用,它又跑了……”宋聽藍相當懊悔。
鍾言淺淺地笑了一下。
白芷和鍾言一起共事多年,早有默契,一下就看懂了他這個很賊的表情。
“你怎麽知道它跑了呢?”鍾言看向何問靈,“那小鬼徘徊的原因,大概就是想找人附身,但它死的時候太小了,八字如果不招鬼就附不上,哪怕它把高正信的肩頭火坐滅了兩盞,照樣毫無辦法。但何問靈就不一樣了啊,她就是一個招魂體質。”
宋聽藍歪了歪頭,悄悄捏緊了手裏的盲杖。
何問靈左右地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鍾言沒說話,轉手從袖口裏拿出一個毛毽子來,朝著何問靈一扔。何問靈的眼神追隨著毽子,看著它在空中滑出一道拋物線直抵麵前,再也沒忍住,抬腿接了一個。
這一下,她傻眼了,也徹底暴露了。
“天性這東西改不掉,你裝作是大人,但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就好比有些人裝作小孩兒,但大人就是大人,會有成年人的七情六欲。”鍾言飛速扔出一張符紙,符紙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力貼在了何問靈的眉心上,緊接著她白眼一翻,整個人朝後麵倒去。
白芷抬臂將昏過去的何問靈接到了懷裏,同時瞪了鍾言一眼。
鬼魂這算是離開了何問靈,但是誰都看不著,而且也看不出它飄到哪裏去。就連飛練也感知不出來,轉著扁平的腦袋看四麵八方。忽然門框上隱約出現了一行金色的銘文,隨後又黯淡下去,這就是鍾言在屋裏留下的法陣了,歐陽廿剩下的那些金條,有兩條用在了這裏。
如果不是為了捉鬼,他也沒必要催促施小明去取一趟。
取回來之後,由白芷帶著人將金條碾成了粉末,混著朱砂,在這小小的臥室裏布下天羅地網。連施小明那樣的清風都不能隨便進來,隻進不出。
屋裏的銘文一直在亮,這邊的亮一串,那邊的亮一串,最後連窗簾上都亮了,可見這小鬼在到處試探想要出去,但它當真是沒有惡意,鍾言甚至沒感覺出它有惡念。
“你先好好留在這屋裏,你放心,我不僅不會傷了你,還會幫你。”鍾言對著空氣說,手腕震得沒完沒了,正當他準備和這小鬼通靈時,609的門被人敲得震天響,隻聽門外頭的人焦急地喊著:“回來了!我老婆說盼盼又回來了!”
什麽?童盼又出現了?鍾言隻好先將小鬼留在屋裏,總歸這一檔子事是最好解決的,童盼那邊更麻煩。609的門再一次被拉開,童闊平急得滿身大汗:“我老婆說看見盼盼了!”
“走,我們去看看!”鍾言手裏緊緊攥著飛練,快步急奔。
四層再一次吵鬧起來,主要是402的大門半開著。客廳裏狼藉一片,林天珍坐在地上,哭得披頭散發,無論鍾言怎麽問都問不出什麽來了。他隻好問童闊平怎麽回事,童闊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就剛才,我倆正盤算著下個月去哪個城市的時候,忽然間聽見有人敲門。”
“確定是敲門了嗎?”鍾言問,這很關鍵。
“一開始是我妻子先聽見的,她已經神經衰弱了,對任何聲音都很敏感。”童闊平指了指門,“就那裏,我一開始都以為她產生幻聽了,結果沒幾秒,我好像也聽到了。真的,真的有敲門聲。但是我沒放在心上,想著沒準兒是鄰居來找,或者誰家的人那麽無聊,在捉弄我們……”
“找孩子這些年,我們沒少遇到騙子。可是我妻子不死心,非要跑過去看,結果就看了一眼貓眼她就瘋了,開門拚命往外衝。我趕緊去攔著,她就和我又哭又鬧,說就是因為我攔著所以她沒抓著盼盼。”童闊平的胳膊上都是抓痕,顯然是方才林天珍和他爭吵動了手。
“好吧,你先安慰你妻子,我去看看。”鍾言安慰了他幾句,帶著人走出了402的房門。連廊的角落還有他放下的甜糯米肉團,這東西是小鬼最喜歡吃的,可現在一個都沒少,九個完完整整。
這就說明了一件事,童盼,應該還沒死,她不是鬼,她還活著。
剛好,鍾言袖口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人是蔣天賜。
“調查出來了嗎?”鍾言開門見山。
“高正信發著燒,好不容易才接的電話。”蔣天賜說,“我這邊的進展也挺大,但我先和你說一下403。403的戶主叫葛青秋,離異帶一兒子,年齡不太清楚。她也不是一直住在這裏,而是四年前搬進來的,住了大概半年她就走了。”
“這半年裏,童盼失蹤了?”鍾言猜測。
“沒錯。”蔣天賜肯定了他,“而且她是帶著兒子搬走的。”
“她兒子不會是四歲大吧?”鍾言已經預料了發展。
“沒錯,是四歲大的男孩兒,而且……她的兒子是重度燒傷,從搬進來到走,都沒有人見過這個孩子的正臉,隻看著她抱著一個身上有紗布的小孩兒。後來她搬走了,大家也就不提這事了。”蔣天賜匯報完畢,“我這邊馬上可以收網,你那邊進行得怎麽樣?”
“正在收網,注意安全。”鍾言說。
“彼此彼此。”蔣天賜回複完就掛斷了電話。
“師祖,看來這403有問題啊。”飛練等通話結束才說話。
“嗯?你怎麽知道?”鍾言看向403的門。
“你留在貓眼上的那滴血沒了。”飛練指了指貓眼,“這不就是你留下的陷阱嗎?”
“聰明啊小家夥。”鍾言點了點頭,其實自己的血滴上去毫無作用,隻是一個幌子,讓403裏麵的人覺著這滴血有用。裏麵的人一旦認為這滴血有用,就會上當,轉而將這滴血擦掉,而如果裏麵沒人,這滴不顯眼的血就會還留在原處。
現在血沒了,403裏麵的真相也應該水落石出了。
“要不要我進去開門?”飛練主動問。
“不用,讓施小明去,他是清風,他穿門比較安全。”鍾言往後看了看,施小明點了下腦袋,將衣服裏的符紙摘下來,交給了王大濤。隨後他的身子變成了可以看到的虛空,穿行於物質之間,暢通無阻。鍾言親眼看著他穿透了403的防盜門和裏門,沒多會兒,聽到了門鎖哢嚓哢嚓掰動的聲響。
門開了。
一開始是裏門,隔著推拉式的防盜門,鍾言看到了久久無人居住的客廳。等到防盜門打開,施小明飄了出來,鍾言率先看到的是客廳裏的方桌,以及方桌下麵的壇子。
“那是什麽?”王大濤覺得那壇子不對勁。
“如果我沒猜錯,那是葛青秋的兒子。”鍾言說。
作者有話要說:
鍾言:所有隊員都給我上場!
何問靈:警犬!
白芷:奶媽!
蔣天賜:電風扇!
王大濤:千斤頂!
施小明:快遞小哥!
歐陽廿:提款機!
宋聽藍:我不知道我幹嘛啊啊……
飛練:嘿嘿,師祖未來男朋友!
(蕭薇和梁修賢目前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