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個醋(捉蟲)
按理說, 薑慎從出道以來一路順風順水,完全沒有讓他哭的點。
白途為什麽會看到薑慎哭,是什麽時候的事?
事情發生在他們成團後的那年冬天。
那天, 其他隊員訓練完之後就各回各家, 各找各媽。
白途總是最後一個走,公司配給他和孫宇淘的保姆車幾乎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孫宇淘都會故意扔下他,獨自讓司機開車走人, 次數多了,白途也就明白公司有逼他妥協的意思, 而他也並不想妥協, 便咬牙硬撐著。
沒有車回去, 那他就自己坐公交或者是坐地鐵,辦法總比困難多。
那天, 他一如既往被程和平和孫宇淘拋下,便留在了訓練室。
這時候的他已經會跳街舞, 爵士舞, 還有其他正在學習的新舞種。
他很快拿下了新歌的舞蹈,他也不想別的, 在空下來的舞蹈室裏多練了半個小時。
他記得媽媽給他講的一句老話: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白途自己加練半小時後, 身體也達到了疲憊狀態, 準備去更衣室洗澡換衣服回家。
他進更衣室的時候裏麵開著一半的燈, 隱隱約約傳來奇怪的聲音。
白途倒也不是一直這麽膽大,遇到事情他也會慌張, 隻是表麵上比別人更加冷靜一點。
男更衣室裏怎麽會有低低哭泣的聲音?
今天就隻有他們團在使用這個樓層的舞蹈室, 誰在裏麵?
白途看了看時間,夜裏八點半, 他倒是想扔下自己的私人物品趕緊離開,但他的手機隻剩下5%的電量,再不充電他連到地鐵可能都撐不到,比鬼怪更可怕的其實是貧窮!
他隻能硬著頭皮進更衣室。
離得越近越清晰的發現,更衣室哪裏有什麽鬼怪。
更衣室的長凳上坐著一個身形微躬,雙手捂著眼睛的人,正是半小時前就本應離開了的薑慎?
白途對薑慎的印象一直停留著這人有背景,家境富裕,為人高傲不易接近的印象。
他為什麽會哭?家裏遇到事情了?
盡管跟薑慎有一年的高中生活,但他依舊不了解這位昔日的同窗。
他的生活令很多人羨慕,哭什麽?
白途從小就接受父母的良好教育,盡可能在人前給別人留臉麵,他沒想上前讓對方難堪。
好在薑慎沒有哭多久,也就在他發現之後的五分鍾就停止了,然後他進了浴室衝澡。
白途等薑慎進浴室後才故意製造自己進更衣室的聲音,薑慎快要吹幹頭發時,他才從浴室裏出來。
兩人隻是簡單地打了個照麵。
白途還能看到薑慎眼眶泛紅,他心想,隊長真的哭了啊?還哭得有點厲害的樣子。
當時的薑慎看到白途還是有點意外的樣子,從不主動跟成員搭話的他突然問起白途:“你怎麽沒走?”
白途不想拿自己的事去煩別人:“我想多練一會兒。”
薑慎:“哦,你進來的時候我是在洗澡吧?”
白途點頭:“嗯。”
他猜薑慎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看到他哭的畫麵,為了隊友的顏麵,白途選擇了隱瞞這件事。
同為男孩子,哭的時候自然是不希望別人發現,白途能理解薑慎。
薑慎沒從白途淡淡的臉上看出什麽幸災樂禍的表情:“你們公司的車都走了吧,我送你。”
白途沒拒絕。
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坐薑慎的車回去,隻不過,他當時住的是公司宿舍。
白途為什麽這麽清晰地記得這件事,因為那天下起雪很冷,他沒戴圍巾和帽子。
上車後,薑慎餓了,白途同樣也餓了。
這天還是小年夜,別人都在團聚,而白途像是不知道過節似的。
薑慎好像也是。
“我餓了,一起去吃點東西。”
白途其實餓得嘴唇發白了,他上車時還摸自己的包,裏麵的備用巧克力已經吃完了。
他咬牙忍著胃裏的不適:“好。”
下車時,薑慎強硬地把帽子和圍巾給了白途:“你戴上。”
白途沒力氣拒絕。
他們下車的街區周圍都是小區,又是大冬天的,街上沒什麽吃食店。
薑慎和白途進了便利店。
話不多的兩人點了泡麵、香腸,以及麵包,並排坐在便利店裏的小飯桌上吃著這些高熱量的食物。
泡麵的湯溫暖了白途的胃,烤得微焦的香腸肉香氣縈繞在鼻息間,比吃一頓豐盛的年夜飯還香。
對麵的小區的高空中突然炸響了煙花,火光四射,在高空中綻放出幾朵簡單的花朵形。
白途轉頭時,看到了薑慎眼中倒映著煙火的亮光,他想,隊長應該不傷心了。
兩人默契地看完煙花後才離開便利店。
到地點時,白途想把帽子和圍巾還給薑慎,但薑慎說這是品牌方送的,他有好幾套,讓他心安理得的戴著,以後再還也行。
後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把帽子和圍巾還給薑慎。
白途的回憶結束,也給六六清洗完小屁屁,換上幹爽的尿不濕。
小家夥已經完全清醒了,胡亂蹬著小腿不想穿衣服。
白途熟練地給他套上連體衣:“你還有自己的想法了?”
六六:“呀~”
薑慎這時候也想起來他什麽時候哭過。
當他反應過來後,他跟一條鹹魚一樣躺在自己的**。
薑慎:“不是,你當時就知道我在哭?”
白途:“對啊。”
薑慎氣餒:“你瞞得可真是滴水不漏,你才是影帝,我就哭過那麽一次就被你看到。”
他感覺自己在白途這裏真是什麽都藏不住,老底都被掀得差不多了。
白途知道揭人傷疤不好,說:“其實我也有哭過啦。”
薑慎學六六哼唧,手擋著自己的臉不想說話,太丟臉了。
白途笑著把六六往他胸口上一放,坐在他的腹肌上:“六六,快安慰會哭鼻子的爹地。”
薑慎被一個小泥墩壓著,心裏那股鬱氣瞬間消失:“你白爸爸好煩啊!”
依舊什麽都不懂的六六開心地咿咿呀呀:“嗯~嗯~”
心情恢複之後,薑慎突然說道:“那天想起我媽做的紅燒豬蹄了。”
白途知道他的意思,其實他就是想媽媽了,他說:“我也想吃我媽做的清蒸魚,她做的魚從來沒有腥味,真的。”
薑慎第一次聽白途說起他的家人:“那你媽媽一定是個非常細心的人,我媽就不會做魚。”
白途:“各有所長,你學到你媽媽的紅燒豬蹄了不?”
薑慎:“我媽給我家保姆留下了配方,我可以嚐試做給你和六六吃。”
白途:“可惜,我媽走的時候我還沒學會她的做法,你們是吃不到了。”
夏日知了吱吱吱地叫個不停,白途和薑慎第一次交換屬於他們心底的過去。
第二天早上,白途薑慎鄭棉三人一大早就出發前往錄製地點。
六六還沒醒,鄭家有鄭媽和保姆,倒也不用擔心他今天會過得不好。
薑慎走之前還特別損地來了一句:“六六真像個吃百家飯的。”
白途邊打哈欠邊係安全帶:“那不挺好的,帶著所有人的祝福長大,以後一定會健康長大。”
第五期的節目錄製開始。
由於薑慎受了傷,鄭棉啟動了他的緊急方案,在這次的節目中增加了兩位女性嘉賓。
一個是最近因為兩部仙俠劇爆紅的小花陸如君,另一個是常駐綜藝的女團成員賀可人。
兩位女嘉賓的加入成功調動起另外四位嘉賓的工作熱情。
有道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陸如君很活潑,一上來就表示很喜歡薑慎的電影,其他嘉賓非常有眼色地把薑慎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而賀可人相對靦腆一點,她站到了白途身邊。
而這一次,鄭棉決定將搞事進行到底。
鄭棉:“接下來我們要分成兩組,一組四人。”
司沅比較在意這個:“這怎麽分?我們自己選擇嗎?”
鄭棉:“男同胞們抽簽分組,兩位女生在分組結束後猜拳選擇自己喜歡的隊伍。”
華拾笑道:“鄭導,還是你會啊。”
分組結束,白途和薑慎被分開,鄭棉分別朝他倆眨眼。
最後分組是薑慎、華拾、朱傾、賀可人一組;白途、李萬成、司沅、陸如君一組。
薑慎一點都不想跟白途分開,他依依不舍地望向白途離開的方向。
朱傾笑道:“薑老師,待會就能見到白途了,我不介意你待會被嚇到的時候抱我胳膊。”
薑慎一點也不怕別人看出他想跟白途一組的心思,現在看過節目的觀眾還有誰不知道他害怕就愛抱白途嗎?
其他人都等著在節目裏聽到薑慎嗷嗷亂叫,然後往他們身上撲,跟薑慎弄點名場麵出來比他們拍幾部戲更快有流量。
這次不像上次一期節目,上次還帶一點童話色彩,這一期就純純的驚悚解密。
他們的任務依舊是離開密室,但每一關都有不同的遊戲,遊戲還有淘汰製。
薑慎的胳膊不太能用,大家都還挺照顧他的,用腦的時候都靠他,需要動手的都是其他人上,過程可謂是十分驚險刺激,就是意外的是,薑慎從一進門到現在都沒有表現出一點懼意。
中場休息時,華拾一臉遺憾跟賀可人說:“薑老師今天特別安靜,都不害怕了。”
賀可人坐在薑慎旁邊捂臉輕笑:“那確實好可惜。”
她膽子其實還蠻大的,但是全程都沒有看到薑慎表現出被嚇到的樣子。
薑慎冷笑:“我進步了,華哥。”
兩組人馬終於在各自的遊戲路線上闖關成功,一個小時後成功會麵。
白途看到薑慎的第一反應是先看他的手:“手沒碰到吧?”
薑慎搖頭:“沒事。”
華拾十分八卦地跟白途打小報告:“白途,以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你隊長剛說他進化了,不再需要你。”
白途好奇:“怎麽個進化法?”
華傾:“他都不害怕了。”
薑慎:“其實也還是有點怕的。”
這時的是李萬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笑道:“那正好,我們如君妹妹剛才要嚇壞了,白途剛好繼續帶她。”
薑慎剛要到唇邊的微笑僵住了:“白老師看起來很忙了。”
白途笑看他:“還行,女孩子會比男孩子更害怕,也蠻正常的。”
薑慎悶聲悶氣地說:“那行,等會我一定不跟在你後麵。”
他還真說到做到。
接下來的遊戲中,薑慎還真沒貼白途走,而白途身邊的位置被陸如君給占了,她對白途是相當的熱情。
陸如君:“白途哥,你看這個線索有用嗎?跟這道門的密碼有沒有什麽關係?”
本期主題跟喪屍有關,他們需要在實驗室裏找到喪屍的來源,以及解救可以解決喪屍問題的博士。
白途拿過陸如君手中的信息卡,兩人就此交流了起來。
站在不遠處的薑慎瞥見後,差點將手中的鉛筆給掰折。
在這一個密室中,白途和陸如君兩人配合默契,成功打開一個實驗櫃子的密碼,拿到重要線索。
陸如君高興地拍了白途的胳膊:“我在看節目的時候還沒那麽強烈的感覺,現在才發現白途哥你是真的厲害。”
她望向白途的眼神都帶上了星星眼。
白途隻能謙虛回應:“過獎了。”
華拾和李萬成在一旁小聲聊天:“還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我們今天闖關的速度好像又提升了。”
李萬成:“可不,如君和白途搭配還挺默契的。”
薑慎翻倒了旁邊鐵製垃圾桶,哐當聲響徹整間密室,眾人被他嚇了一跳,他舉起雙手:“抱歉,我以為垃圾桶裏有藏線索。”
白途說:“我剛找過了,垃圾桶裏沒有線索。”
薑慎眉眼間頗有些不耐煩,扭頭沒搭理白途。
在接下來的合作中,薑慎和白途仿佛回到了當初在團裏的不熟關係,兩人全程沒有什麽互動。
八人通關第三個密室後來到一條密道前,這個密道又窄又小,隻能爬過去,而且標注隻能走四個人,超過四個人的重量就會塌,但這是通往下一個密室的捷徑,如果不走這兒,就需要返回到前麵的密室找其他出路。
一向都由其他人分配任務的白途突然出聲:“我和薑慎走另外一條道。”
司沅和華傾兩人選擇跟他們一塊兒走,把機會讓給了兩個女孩子和兩位大哥。
白途發現薑慎居然一點都不怕周圍明明暗暗的環境,一個人走在前麵。
眼看薑慎走錯路,白途不得不伸手拽人:“隊長。”
薑慎渾身上下都寫著“不要碰我”,還甩開了白途要拉他的手,繼續往他認為對的方向走。
白途在後頭喊他:“薑慎,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薑慎有點倔強在身上,他偏不,一秒後,整個走廊回**著他的叫喊聲:“臥槽槽槽槽!”
他前麵掛滿了倒立的喪屍,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白途站在原地,看著薑慎不顧一切往回跑,直接撞在他身上,為避免碰到薑慎的手,他貼牆靠著。
他看著薑慎與他隻有一拳頭近的臉說:“我都叫你不要往前走了。”
薑慎顧不上手疼不疼抱緊白途:“你又沒說前麵掛的全是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