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鬱靈不想承認, 這感覺叫她欲罷不能。她的心髒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起伏不定。
“愛妃覺得這是難事麽?”
蕭鐸漱完口回到榻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底滿是得意與嘲諷。她不肯做之事, 她認為肮髒與卑微的事,他卻能心甘情願地為她做。
冷靜過後, 鬱靈覺得蕭鐸在嘲諷她, 現在他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他。
“臣妾也可以為陛下、”鬱靈跪坐起身。
蕭鐸又按下了她的肩膀,拒絕。
莫名其妙的男人, 明明她沒有惹他。鬱靈眸光晶瑩,瓷白臉頰透著羞澀的粉。她覺得蕭鐸一定是在朝堂上受了氣,轉而發泄到她身上。
“誰惹陛下生氣了?”鬱靈問她。
“你”
蕭鐸的眼底晦暗不明。
“臣妾怎麽可能惹陛下生氣, 臣妾深愛陛下、”
蕭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你現在親親朕。”
親......親?不要,髒。
這一刹那,鬱靈臉上的神情被蕭鐸完全收入眼底, “愛妃你這是嫌棄自己還是嫌棄朕?”
“我、”鬱靈覺得顏麵盡失!狗男人今日怎麽這麽難糊弄!
“看來愛妃你也並不像你說的那般對朕深情。”
鬱靈無言以對。她還是喜歡以前那樣與蕭鐸相處, 不必說那麽多話。
“朕今夜疲憊, 想獨自入眠。”
這還下逐客令了!
鬱靈狼狽地下榻,拿起外袍穿鞋子。
“你覺得, 朕殺了司徒玨如何?”
隨便他殺誰、等等、
“陛下要殺誰?!”鬱靈驚呼道。
“司徒玨。”蕭鐸定定地凝視著鬱靈,麵上從容。
“為何要殺他?陛下不是很喜歡司徒玨麽?況且他又從龍之功, 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還有”
“你舍不得?”
“臣妾自然舍不得, 司徒玨他對臣妾一直都挺好, 他是個很好的人, 與臣妾同鄉、”
鬱靈有些語無倫次, 在蕭鐸口中,殺了一人是多隨意的一件事啊, 他壞得徹底。
蕭鐸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
“你該走了。”
他的態度,叫鬱靈不敢再為司徒玨求情了。
蕭鐸要殺司徒玨。
鬱靈顫抖著離開養心殿,可是如今後宮與宮外之人不能來往,甚至不能互通消息。不行,她一定要想個法子通知司徒玨。
還有蕭鐸的衣裳,說起來,她是心中有愧的。蕭鐸雖然嘴上說著不喜歡那件衣裳,卻穿了好幾次,他至今也不知道那件衣裳是司徒玨的。
自己也確實該親手為他製一件,畢竟他贈了自己那一串價值連城的珠鏈。
隔日鬱靈命人將消息送去了司徒府,至於司徒玨如何應對,與她無關了。
她去養心殿取回那些衣料,讓綺羅教她如何製衣裳。
“娘娘,司徒大人傳消息說他要見你一麵。”綺羅匆匆回稟道,“他今夜有事找陛下商議,等他從禦書房出來,但他不能入內苑,說要與娘娘在禦書房附近空置的百卉殿見娘娘。”
鬱靈掐著時辰去了百卉殿,為何她有一種背著蕭鐸**的感覺。說實話,這感覺還挺刺激的。
司徒玨十有八九要她向蕭鐸求情。
原來蕭鐸這兩日古怪,是因為君臣不和啊,但這又關她何事啊?鬱靈坐在空****的寢宮裏,連燈都不敢點。
今日不過學了半日時間,她已經學會如何繡雲龍紋了。這件衣裳她要背著蕭鐸偷偷地製,到時候做完給他一個驚喜,他就知道她有多愛他了!
說不定又會打開私庫,任由她挑選珠寶。
等了許久,鬱靈就有些困乏了,躺到椅榻上,漸漸閉上了眼睛。
***
再度醒來時,鬱靈聞見了好聞熏香味,恍惚間以為已是清晨,碳火爐子滅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身上隻著一層薄薄的抱腹還有襯裙,蓋著一層薄被。
蕭鐸正躺在她身側。
“啊!!!!”
瞧清楚男人容顏的那一瞬間,鬱靈驚叫著從**跌了下來,不是蕭鐸而是、而是司徒玨!
她怎麽會與他躺在同一張榻上?
她的衣裳呢?!
榻上的人輾轉醒來,睡眼惺忪,身上也隻著敞開的裏衣,一眼瞧見了在榻邊手足無措的鬱靈。
“嫻妃娘娘?”
鬱靈瘋了,“怎麽會這樣?!”
司徒玨竟然對自己行如此齷齪之事!
正當此時,殿門被從外推開了。
“嫻妃娘娘?”竟然是貴妃身邊女的蔡姑姑,還有幾位宮女。
她們瞧見衣衫不整的兩人,紛紛失聲驚叫。
“不、不是、”鬱靈百口莫辯,急得直落淚。
宮人們將貴妃引來了,皇帝也來了。百卉殿被禁軍層層為主,外頭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鬱靈百口莫辯,“臣妾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貴妃娘娘。”
她已經不敢看蕭鐸的眼神了,隻能央求貴妃,“臣妾真的是無辜的。”
貴妃不敢言語,隻能看皇帝意思。
蕭鐸冷眸打量著兩人,司徒玨跪倒在地,“臣絕對沒有做這等齷齪事,還請陛下明查。”
“臣妾也不知情,臣妾在殿中坐著,不知不覺就暈了過去。”
鬱靈萬分驚恐,她是真的好無辜,眼下方寸大亂,連貴妃都不肯幫她了。
“告訴朕,你為何來百卉殿?”蕭鐸麵如冰霜。
鬱靈啞口無言,她來百卉殿確實是來見司徒玨的,但是絕對不是**!
“你呢?你從禦書房離開之後做了什麽?”蕭鐸質問司徒玨。
司徒玨也沉默了。
蕭鐸麵上不辨喜怒,打量二人許久,“司徒玨,既然你這麽喜歡朕的妃嬪,不如今日朕就將她賞賜給你。”
蕭鐸說什麽?
蕭鐸說什麽!
“來人,將他們兩人送出皇宮。”
蕭鐸不要她了?
“陛下......”她呆若木雞,心一直一直往下沉。
鬱靈不知自己是怎麽出宮的,她整個人魂不附體,隻記得蕭鐸轉身離開了。
蕭鐸不要她了......
明明前些時日那般濃情蜜意,他真的不要她了,他不相信她是清白無辜的,他把她當做物件一般賞給了司徒玨。
這對一個女子來說,簡直是最大的羞辱。
鬱靈走出皇宮,如幽魂一般遊**在朱雀大街上。
“嫻妃娘娘?”
鬱靈回頭,司徒玨就在她身後幾步之遠的距離,她眼淚一直掉一直掉。
“就要下雨了,娘娘隨臣回家吧?”
鬱靈在皇城沒有家,除了司徒玨,誰還肯收留他?
街邊燈火璀璨,一場大雨卻叫遊人四散。鬱靈跟著司徒玨回了府邸。
司徒府的下人備了熱水給她沐浴,四五個侍女戰戰兢兢伺候她。鬱靈還未回過魂,她竟然被趕出了皇宮?
蕭鐸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他竟然、竟然、
嗚嗚嗚--鬱靈掩麵嚎啕大哭。
她的金飯碗就這麽沒了。
***
紫宸殿內,人心惶惶,宮女們隻知道百卉殿出了件大事,卻不知具體是什麽。
蔡姑姑問:“貴妃娘娘。你真心嫻妃做出那等天理不容之事麽?”
貴妃瞧著此時窗外夜色,“嫻妃倘若有這個膽子,如今後宮的權柄也不會在本宮手裏了,她這是叫人陷害了。”
“可陛下怎麽也不查清楚就將嫻妃趕出了皇宮?”
“本宮也有些糊塗了。”顧明月看著絲毫不慌。
“嫻妃一直對貴妃很好很聽話,這些年有她在,沒有旁的妃嬪越過娘娘去,娘娘這次是否也要幫一幫嫻妃?”
“你等一個時辰後去一趟百卉殿,看看有什麽蛛絲馬跡。”
夜裏蔡全回來。
“娘娘你猜奴婢看見了誰?!”
“必定是設計之人,回去偷偷毀滅證據。”顧明月道。
“是許才人身邊的宮女!收了百卉殿桌案上的香爐,奴婢偷偷跟過去看,她將香爐裏裏的灰拿去倒了,奴婢便偷偷拾了些。”
蔡全打開帕子,“隻要娘娘命太醫一驗,便能還嫻妃一個清白。”
貴妃瞧著那點子灰,歎氣道,“相處這麽多年,你與嫻妃,是本宮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但本宮有的時候也會嫉妒嫻妃啊。”
”娘娘嫉妒嫻妃什麽?奴婢瞧著她伺候陛下這麽多年,陛下對她很是無情。“
“將這東西收起來,暫時不許再提起嫻妃。”
蔡全大驚失色,“貴妃這是要棄了嫻妃?”
“先看看形勢。”
***
鬱靈無處可去,隻能跟著司徒玨回了家。
她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侍女說花廳裏備好了晚膳。
“我現在食難下咽。”鬱靈道。
侍女道,“家主說,備了娘娘最愛吃的菜,比起宮裏的禦膳更合胃口。”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鬱靈穿戴妥當去了花廳,她心存疑惑,有許多話要問司徒玨。
步入花廳,鬱靈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桌的晚膳,竟然比她宮裏的還要豐盛,這足足有五六十道菜。
“司徒玨,我知道為何蕭鐸要殺了你,你貪得也太多了!”
“臣以為娘娘會喜歡。”
“本宮現在哪裏吃得下東西。”鬱靈淚水連連,“你約我去百卉殿做什麽?”
“臣從未約娘娘去過百卉殿,你我是被人算計了!”司徒玨道。
鬱靈此時終於醍醐灌頂,她當時就疑惑,司徒玨怎麽鋌而走險觸犯宮規。
“我得到的消息是娘娘約我去了禦書房附近的長明殿,我大約是在那裏中了迷魂香。而後有人將我送去了百卉殿,故意製造了叫人誤會的場麵。”
“能在後宮做這些的必定是妃嬪!”鬱靈道,“會是誰呢?極有可能是淑妃德妃、”
“娘娘先用膳吧。”
“我吃不下去。”鬱靈蔫蔫的。
“這是娘娘愛吃的南方菜,水晶蝦餃。”
司徒玨夾菜給她,鬱靈意興闌珊地動筷,咬了一口,頓時就精神了,“味道不錯......”
竟然比禦膳房做得更鮮美軟糯!
不不不,落得如此如此下場,她怎麽可以想蝦餃美不美味!
“還有這道蟹黃豆腐,娘娘必定也喜歡。”
司徒玨親手給她盛了小小一碗,還特意多舀了蟹黃,螃蟹性寒,宮裏頭貴妃不許禦膳房做這些,鬱靈抿了一小口。
哇!
她抬眸看向司徒玨,眼睫撲閃撲閃的,“還不錯......”
豈止是不錯,簡直完完全全對她的胃口!
明明應該是難過的,可是她這會兒怎麽難過不起來,她連裝都裝不出了。
“娘娘用了晚膳,先回廂房好好休息,等過了今夜再說。”
外頭不比宮裏,宮裏頭奢靡無度,她寢宮之中每一樣物件都是珍品,從幔帳到褥子都精美舒適,她還認床。
況且寒冬臘月的,宮裏頭用的都是無煙的獸金炭,司徒府裏用的必定沒有宮裏的好。
“我心裏難過,今夜恐怕睡不著。”說話間鬱靈又夾了個蝦餃。
這幾道菜也太開胃了......
“娘娘若是睡不著,要不臣陪娘娘去夜市逛逛。”
“我哪裏有什麽心思逛夜市,等等,夜市?”鬱靈道,“......要逛也得過幾日。”
哪裏女子前頭剛被攆走,當天晚上就去逛夜市的。
“好,那就再過幾日。”
鬱靈酒足飯飽之後就回房休息了。
隻是......
這被褥怎麽比宮裏還軟綿!!!
她躺在裏頭就如同躺在雲朵裏!!眼底還留著淚水,想獨自傷感一會兒,可是這床榻舒適到她立馬睡著了。
隔日還是侍女輕喚,鬱靈才輾轉醒來。
這被褥裏頭暖融融的,有她喜歡的茉莉馨香,她好喜歡。
竟然已經是巳時過半了!!!
“奴婢為您梳妝打扮吧。”
鬱靈心如槁木,“我現在沒有心情打扮,她被趕出皇宮,沒有臉回蘇州,住在司徒玨這兒也不是長遠之計。”
“家主一早命奴婢去皇城最好的裁縫鋪天絲坊采買了衣裳,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料子,下午家主還吩咐了人上門為娘娘裁衣。”
當侍女將衣裳展開,鬱靈眼睛都直了,這剪裁是眼下最時興的,她幾次見著權貴婦人們穿著都很眼紅呢!偏偏蕭鐸不許她穿這些,說有傷風化。
如今他已經棄了她,自己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鬱靈換上新衣裳。
聽聞司徒府裏沒有女主人,鬱靈坐在梳妝鏡前,卻覺得這個家裏女人用的樣樣都不缺,胭脂口脂,金簪玉釵......
打扮起來,鬱靈立在銅鏡前,侍女們都看呆了,這仙女似的人兒,身姿也格外曼妙,難怪家主會帶回來。
鬱靈自己也喜歡,但如今這個天兒,穿成這般出去,人是要凍僵的。
侍女取來一件雪白狐大氅,雪白無暇,是上上品,鬱靈在宮裏頭也有一件,價值千金。
她一個被趕出皇宮的妃嬪,司徒玨為何對她這麽好啊......
鬱靈去花廳,司徒玨正等著她用早膳。
“這衣裳很適合娘娘,臣命天絲坊的人下午來為娘娘製衣,娘娘想製幾身就製幾身,還有珠寶釵環、”
鬱靈盯著司徒玨,眼神怪異。
“娘娘,怎麽了?”
“司徒玨,我被趕出皇宮的時候身無分文,所以你給我買這麽貴重的衣裳,我沒有錢還你。”
“放心吧,娘娘在臣府上住著,一切花銷都有臣來出,娘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這番話說出,鬱靈心裏更是難安,司徒玨不會當真了吧?
“司徒玨......雖然蕭鐸那樣說,你不會真將我當做、當做、總而言之,我是不會給你當妾的!!”
司徒玨盯著她不言語。
鬱靈更肯定心中猜想,“你不會當真了吧?!!”
“臣沒有當真,臣心中有愛慕之人。”
“你愛慕之人不會是我吧?”鬱靈滿臉防備。
“她已經不在人世。”
“哦......”鬱靈鬆懈下來,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娘娘往後有什麽打算?”
“還能怎麽辦?回蘇州家裏,或者找個尼姑庵出家吧。”鬱靈傷心,“往後常伴青燈。”
“尼姑庵是要吃素的。”
“......”他一定要在這種時候潑冷水嗎,對著一個燕然無歸計的可憐女人!
“娘娘還是長住臣府上吧,臣是個清心寡欲之人,對女人沒有非分之想。”司徒玨道。
鬱靈拿著筷子,打量司徒玨,對女人沒有非分之想?
“司徒玨,那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要生氣。你那個已亡的愛慕之人,不會是男子吧?”
她看的話本裏也有龍陽的......
“你說實話吧,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鬱靈睜著一雙求知的眼睛。
司徒玨認真看著她,“臣明白了,陛下那樣心性的人,為何有時候也會被惹得惱火。”
鬱靈:“......”
她閉嘴了。
她被趕出宮的第二天,因為不通人情世故,還被人擠兌了。
鬱靈整日都精神萎靡地待在房裏,想著往後該如何是好,貴妃也沒派人傳消息,這都馬上到年關了,她在司徒府過年也不合適,實在不行還是收拾收拾回蘇州府吧......
黃昏時分,司徒玨敲響了她的房門。
“臣要去一趟集市,娘娘要隨臣一道去麽?”
她一個被休棄的女人,還有什麽心情逛集市啊,“你去吧,我不去。”
“有賣冰糖葫蘆,小糖人,還可以抓金魚,還有煙火看。”司徒玨道,“娘娘若不去,臣就走了!”
“等等!”
他邀人出去玩,怎麽這麽沒耐心?!
“我換身衣裳馬上就來!”
鬱靈特意打扮一番,推開房門一瞧,司徒玨穿了她送他的那身長袍,顯得身姿挺拔,那雙狐狸眼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走走走!愣著做什麽?帶錢了麽?我可是一分都沒有的!”鬱靈拉著司徒玨出門了,整個人哪裏還有半分愁容,神采飛揚的。
時近年關,皇城的夜市張燈結彩喜慶極了。
鬱靈買了兩串冰糖葫蘆,“我看司徒府都沒布置起來,今日就把年畫燈籠什麽的都買了吧!”
“娘娘看著辦就好,臣沒有不依的。”司徒玨淡淡笑道。
“你也別娘娘地叫了,我已經不是妃嬪了,往後你就喚我鬱靈吧!”
“好。”
兩人一路逛一路買,司徒玨跟在鬱靈身後手裏提滿了東西。
一直到街尾,一輛華貴馬車緩緩停在了鬱靈麵前。
慕容循風度翩翩地從馬車上下來,好整以暇道,“嫻妃娘娘這是又偷偷從宮裏頭溜出來玩了?喲,買了這麽些年貨,宮裏頭內務府準備的年貨那麽好,娘娘何必親自買呢?”
鬱靈麵色尷尬,昨夜宮裏頭發生的那件事,外人並不知道。
“正好臣要進宮與陛下議事,娘娘可賞臉乘坐臣的馬車?”
此時,慕容循一抬頭又見到了司徒玨,“你今夜不進宮麽?”
瞧著兩個人的臉色,慕容循頓時醍醐灌頂,“那臣就先走了。”
一進馬車,慕容循便繃不住了。
嫻妃竟然、竟然偷跑出宮與司徒玨偷偷幽會?!!!
陛下若是知曉,那必定是雷霆之怒!!他看熱鬧不嫌事大,迫不及待地進宮,想將此事稟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