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宮宴上, 鬱靈眼瞧著蕭鐸進殿,坐到她身邊禦座上,但是蕭鐸的眼神有些奇怪。

鬱靈發現蕭鐸竟然穿著司徒玨的衣裳, “陛下怎麽又穿這件?”

“這是愛妃親手縫製。”蕭鐸道,“不妥麽?”

“臣妾、臣妾的意思是, 這件衣裳粗製濫造的, 宮宴如此重要的場合,陛下還是穿繡房做的吧。”

“既是愛妃的一片心意, 自然比繡房所製的重要。”蕭鐸道。

行吧,他要穿就穿吧,橫豎沒有人揭穿。

宴會過半, 司徒玨上前敬酒,“娘娘辦得這場婚宴極好,方才聽幾位大臣說今日禦膳房的鹿肉炙烤得正好,江南運來的酒也格外香醇。”

“司徒大人謬讚啦。”

得到了第一個誇讚, 鬱靈心情好極了, 端起酒杯就與司徒玨一道飲了酒。

鬱靈還留意到, 司徒玨今日穿了她從江南帶來的衣裳。

“愛妃在看什麽?”蕭鐸忽得問她。

“哦,臣妾覺著司徒大人的衣袍格外襯他。”

還得是她眼光好!這宮宴意在君臣同樂, 皇帝不著龍袍,臣子們也不著官服。

鬱靈有些小得意, 轉眸瞧見蕭鐸的一身衣裳, 眼神不免心虛。

明明與司徒玨清清白白, 為何她有一種背叛蕭鐸的感覺。

“朕覺得身上的衣袍比司徒玨的好, 再好的繡娘也比不得你親手所製。”

鬱靈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了。

她的良心正遭受譴責, 蕭鐸穿著件衣袍好幾回了,雖然一開始嘴硬說不喜歡, 但如今穿一回誇一回。

可這根本就是司徒玨的舊衣裳,他要穿到什麽時候去?

“愛妃覺得呢?”

“臣妾覺得陛下說得極對。”

“愛妃,這段時日操持宮務累了。”蕭鐸親自給她斟酒。

鬱靈受寵若驚,這段時日雖然忙,但她與蕭鐸之間更親密了幾分,在他身邊討生活越來越容易了。

她一口飲完。

蕭鐸提著酒壺又給她斟了一杯。

“愛妃多飲幾杯,即使醉了也無妨,有朕在。”

鬱靈不勝酒力,漸漸神誌不清了。

再度睜開眼眸時,自己已經在皇帝寢宮。

“嫻妃,你喜歡司徒玨還是喜歡朕?”

迷迷糊糊她聽人在耳邊說話,此時最後的一絲神智仿佛要離她遠去,鬱靈伸手勾住眼前人的脖頸,湊到他耳邊,“自然喜歡陛下。”

男人冷了一整夜的麵龐微微鬆動,“有人告訴朕,說你贈了司徒玨一身衣裳。”

鬱靈還是有些清醒的,誰在告她的狀啊!

酒醉了七八分的少女臉頰緋紅,眼底似盛了一汪清泉,“沒有、臣妾對天發誓,絕對沒有。”

“朕也覺得那人在胡說八道。”

“嫻妃,你說那人是否欺君?”

腰間的手掐得她生疼,鬱靈咬著唇點了點頭,那力道便消失了。

龍榻軟綿,她仰躺著,酒意直衝腦門,閉上眼眸,迷迷糊糊的要睡著。

“酒量真差、”

她聽見蕭鐸在他耳邊道,鬱靈自知一身酒氣,可她實在沒有力氣去浴殿沐浴了。

恍惚中有人為她脫了鞋襪,入冬了,殿裏的碳火爐剛燒起來,她忽得感受到一絲涼意。

“陛下,臣妾好冷。”

她醉得厲害,抬手,手背靠在額頭上。

蕭鐸無動於衷,鬱靈甚至不知他去了何處,還在不在寢宮,直至冰涼的膝蓋感受到一陣暖意。

如此溫暖,暖手爐麽?

鬱靈緩緩睜開眼,隻看到蕭鐸烏黑的發絲。

不可一世的男人他、

“現在還冷麽?”

鬱靈僅憑著最後一絲理智,去推蕭鐸的肩,她輕聲呢喃,“陛下在做什麽?”

晶瑩眼眸清純。

“你近日辛苦了,躺著歇息吧。”

她的後背又輕輕地砸向龍榻。

......

一雙青蔥玉指顫顫悠悠地探入男人烏黑發絲。

他發絲濃密。

他的唇齒溫柔。

溫柔得她沒有揪住最後一絲理智。

蕭鐸仰首,“愛妃,朕身上的衣袍是你親手所製,是麽?”

鬱靈難耐,她恍若在雲海翻騰,已經神魂天外。

“自然不是。”

一切戛然而止,鬱靈入眼是蕭鐸那張刀削般的臉,唇上微微晶瑩,好似方飲了一汪清泉。

“這件衣袍,是何處來的?”

不上不下。

“司徒玨的。”

她的聲音輕不可聞,卻實實在在入了男人的耳。

“司徒玨的是麽?”一個好聽的聲音鑽入耳朵。

她好似失了糖果的少女,膝側輕觸蕭鐸衣袍。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撩開她額間的發絲,“愛妃告訴朕,今夜司徒玨的衣袍是從何而來?”

“蘇州、蘇州製的。”

鬱靈聽不清蕭鐸在說些什麽,她隻是覺得很想、

男人繼而往下,一雙手轉而握住她的足踝,明明瞧著如此纖細的足踝,握在手裏卻是軟膩。

他輕輕吻她,予她蜜糖。

禦靈快哭了,酒意叫她無法思考,他的唇更令她神誌不清。

內室的炭火爐怎麽都燒不熱。

鬱靈垂眸,看到的是男人濃密的發絲。

少女漂亮的眼睛裏水光盈盈,此刻已經完全沒了防備,旁人問什麽,她就會答什麽,完全不懂怎麽編織謊言了。

她不答,他就俯首懲罰,存心叫她失控。

“愛妃告訴朕,這件衣袍到底是誰的?”

“司徒玨的。”

***

鬱靈覺得這個夢荒誕離奇。

夢裏蕭鐸紆尊降貴地對她做那等荒謬之事。

他一直問她那件衣袍是她親手所製?

她說了實話。

清晨她清醒過來,瞧見頭頂的幔帳,這裏是養心殿?自己昨夜似乎喝醉了,身上有歡、愛過的痕跡。

蕭鐸昨夜做了什麽?

她坐起身靠在床欄上,聽見屏風後頭的動靜,蕭鐸修長的身影從後頭步了出來,他身披暗金色常袍,墨發劍眉,駐足床沿,“愛妃醒了。”

鬱靈恍惚了一瞬,蕭鐸方才看她的眼神......

應該是她的錯覺。

“臣妾昨夜醉了。”她道。

“是啊,醉得不輕。”蕭鐸語氣溫和。

“臣妾有沒有......”她留了個心眼,“有沒有說什麽胡話?”

“愛妃記得自己說了什麽?”

狗男人竟然學會反問了!

“臣妾不記得了,就怕說了什麽胡話惹怒陛下。”

“那愛妃也不記得,昨夜如何與朕親熱的麽?”

啊?鬱靈騰得一下臉紅了,他、他、他是怎麽厚著臉皮說出這種話的?

“朕幫你回憶?正好朕今日無朝會。”說這話的同時掌心輕輕觸她及腰的發絲。

鬱靈覺得蕭鐸是不是在故意蠱惑她?他的暗金色長袍襯得他整個人冷峻而華美。

“怎麽回憶?”

蕭鐸眉目清冷,翻起袖口,褪下了手上寬厚的銀鑲瑪瑙戒,他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的手真好看,鬱靈不禁感歎。

誒?

蕭鐸按到少女潔白的膝上。

鬱靈美目微睜,想推開他,男人寬綽的身軀卻已經朝著她靠近。

“愛妃昨夜說......”

這感覺很怪異,鬱靈恍惚間記得、她的注意力很難從他的唇角移開,昨日明明、

難道是她記錯了?蕭鐸怎麽可能做那等卑微而肮髒的事。他向來有潔淨的癖好。

“臣妾昨夜說了什麽?”她微微蹙眉。

“你自己說了什麽記不起來麽?”

蕭鐸沉聲問她。

這聲音叫鬱靈心頭一顫,明明如此親密,他好似置身事外,用冷漠的眼神打量著她。

蕭鐸從來不這般。

......

浪濤漸息。

鬱靈一雙手緊緊攥著男人健碩的手臂,好似溺水之人揪住唯一的浮木。

蕭鐸衣袍未亂,而她有些狼狽。

“愛妃都不記得,朕自然也忘記了。”蕭鐸貼在她耳側柔聲說,將自己的手臂從她掌心抽離。

揪過她的衣袍,慢條斯理地擦拭,完全無視了鬱靈。

他起身立在榻側,冷漠地打量著她。

鬱靈慶幸,還好昨夜自己並沒有說什麽胡話,緊接著她覺得一陣羞恥,蕭鐸的眼神很是奇怪。

仿佛是金身不壞的聖僧打量著為非作歹的女妖,眼底有不易察覺的輕蔑。

“你該去沐浴了,嫻妃。”

蕭鐸丟下這一句話,轉身離開。

“哦,對了,愛妃親手為朕製的衣袍,昨夜沾了酒汙。”

啊?

“那臣妾命人洗幹淨、”

“不必,朕已經命人丟了,愛妃如今得了空閑,不如親手再為朕製一件吧。”

鬱靈以為蕭鐸看玩笑,她回到清寧殿預備躺在美人榻上補眠時,內務府送料子來了。還是一塊上好的素色雲錦料子。

“陛下說了,叫娘娘夜裏去養心殿為陛下量體。陛下除夕夜裏守歲就穿這件衣袍。”

豈不是要叫她在兩個月內製好?可是她哪裏會裁製衣裳啊?

她連女紅都做得不好......不過不礙事,綺羅會製衣裳。

***

禦書房裏,司徒玨與慕容循來與皇帝議事。

“你的傷好了?”司徒玨調侃一句。

蕭鐸恢複了慕容循的職位,慕容循有種起死回生之感,“你有空關心我,還不如關心自己。”

劉歇候在禦書房門口,手裏端著一樣物件,“司徒大人,陛下叫奴才轉告說,今日他休息,便不見大人了,這是大人落宮裏的東西,還請大人帶回去。”

慕容循麵上得意,“這不是司徒你的衣袍麽,怎麽如此粗心大意?”

司徒臉色陰沉下來,拿過東西,轉身要往內苑去。

“司徒大人留步,陛下今日下令,往後朝臣不許再進出內苑,有什麽事在禦書房說就好了。”

司徒駐足,看了眼禦書房緊閉的大門,轉過身朝著皇宮大門走去。

“慕容大人,請進吧。”劉歇笑道。

下午鬱靈去探望貴妃,貴妃纏綿病榻多日,正好淑妃德妃還有許才人也在。

“不知為何,陛下說宮外之人再不得進出內苑。”淑妃抱怨道,“我母親與妹妹今日就被攔了下來。”

許才人也道,“是不是嫻妃娘娘掌權了,便胡亂改宮裏規矩,陛下與貴妃就不曾這般嚴苛。”

正好鬱靈來了。

淑妃睨了她一眼,“嫻妃,是不是你拿著金牌當令箭,故意為難我母親妹妹,不許她們入宮來探望?”

鬱靈愣了一瞬。

德妃道,“你別裝傻,橫著你的家人都不在皇城,你平日裏見不到她們,就不許我們相見?”

原來皇帝今日清晨改了宮規。

“貴妃娘娘,臣妾不知道此事。”鬱靈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糊弄本宮?”貴妃問她。

“臣妾真不知道。”

她哪裏是這麽小心眼的人?而且這管理後宮的權柄她也不想要,光一場宮宴就叫她忙得團團轉。

“你既不知道,就去稟告陛下,將這條宮規撤了吧!”

撤了,必須撤了!否則這滿後宮的妃嬪都要以為這是她的意思。

夜裏鬱靈去了養心殿,拿了尺子順便為皇帝度量身形。

蕭鐸一早等著他,鬱靈為他寬了外袍,提及那條不許外人進內苑的宮規。

“後宮妃嬪們都抱怨呢,從前陛下與貴妃都寬厚,允許她們親眷來宮中探望小住,如今忽得改了規矩,妃嬪們都不太適應。”

“是你不適應,還是她們不適應?”蕭鐸問。

啊?

蕭鐸的語氣叫鬱靈有些愣住,這段時日與他一起操辦宮宴的事,皇帝與她的關係又親近了幾分,可是他今夜怎麽如此奇怪?

“臣妾又沒有什麽親眷在皇城了,臣妾沒有不適應的,隻是心疼後宮妃嬪。”

“朕定的規矩,不會再改。往後誰再若與宮外之人來往,私相授受,就別怪朕無情。”

蕭鐸油鹽不進,鬱靈才不會繼續自討沒趣,橫豎這與她無關,“量好了,陛下。臣妾這就回清寧殿裁衣裳。”

不知為何,此刻她隻想逃離,今夜蕭鐸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今夜留下吧,朕命人去清寧殿將衣料取來,朕想看著愛妃親手做。”

啊?

啊??

親手他個頭啊,她哪裏會做衣裳?她隻想讓綺羅做這身衣裳。

“愛妃不會想著假手於他人吧?”蕭鐸雲淡風輕地問。

該死,他有讀心術了?

“這怎麽會呢陛下!臣妾深愛陛下,恨不得往後陛下所有的常袍都由臣妾親手做!”

蕭鐸垂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啊,往後朕的常服都由你來做。”

啊?她隻是隨口說說......

“愛妃先做好眼下這一件。”

狗男人如今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從前她隨便扯幾句都能哄得他開心,今日好奇怪!

蕭鐸來真的?他真就命人取來了雲錦料子。

鬱靈看了眼窗外,“這個時辰繡房的宮女們都用了晚膳休息了......”明明是四妃之一,她現在竟然有種自己過得比宮女還苦的感覺。

“愛妃在嘀咕什麽?”蕭鐸靜靜地凝視著她。

“沒什麽陛下。”鬱靈笑著道,“臣妾是說著黛色料子顏色好看,陛下眼光真好!”

“那就勞煩愛妃,製兩身吧。”蕭鐸淡淡道。

啊?

兩身??鬱靈笑不出來,這就是所為的言多必失!!

怎麽會這樣......嗚......

“朕瞧著昨日宴會上,司徒玨的那一身衣裳不錯,袖口繡的是雲龍紋,朕也想要這樣的花紋,應該不會太為難愛妃吧?”

狗男人要求還挺高!

“怎麽會為難呢?陛下要怎麽樣的,臣妾就製怎麽樣的。”鬱靈笑得討好道。

鬱靈拿起剪刀開始裁剪布匹,有模有樣的。已經想好應對的法子了,倘若這鋒利的剪刀不小心傷了她的手,那她就不必給他做衣裳了。

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鬱靈故意將左手拇指伸到剪刀刀口,咬咬牙剪下去。

“當心。”

蕭鐸扣住她的手腕,“再近一寸,你的手就廢了。”

竟然沒有成功。

“多謝陛下......”

“愛妃不會是因為不想為製朕製衣裳,故意弄壞自己的手?”蕭鐸問。

他有讀心術不成?

鬱靈:“怎麽會呢陛下!”

“還是小心為妙,否則不論能傷得如何,即使是骨頭斷了,這衣裳該製還是得製。”

鬱靈心慌意亂,不知朝堂上發生了何事,他如此壓著怒意。

蕭鐸鬆開她,繼續翻看手裏的書冊。

幸而她看人剪裁過衣裳,笨拙地按著尺寸開始動手。也不知是造了什麽孽,她一個人畜無害的人,要被他圈在身邊承受這無名怒火。

養心殿外室,一張鋪陳著軟綿褥子的椅榻,兩人分別坐在兩段,鬱靈側身跪坐著,蹙著眉開始繡袖口的雲龍紋。

而皇帝從容的坐在另外一端,看書。

深夜。

“臣妾累了,能不能回宮休息?”

蕭鐸這才抬眸,放下手中書冊,眸光定定地看著她。

怎麽了?鬱靈睜著無辜的眼睛。

“嫻妃,你喜歡朕麽?”

他今日在朝堂上不會是被彈劾了吧?大臣們都說不喜歡他這個君王?所以來她這裏找安慰來了?

“喜歡!臣妾最喜歡陛下了!”

蕭鐸扯了扯嘴角,傾身靠近,兩之間隔著一隻矮幾。

他伸手,潔白的手指輕輕落在了她的唇角。

鬱靈唇色淺淡,唇瓣可愛,鴉睫根根分明,眼神純粹真摯,連披散肩身的頭發都很可愛。

“有多愛朕?”

狗男人現在進階了,還學會追問了?

鬱靈腹誹之時,對麵的人忽然撐著矮幾靠近,近的她心頭驟然一顫,蕭鐸那張俊逸得人神共憤的臉就突然在她麵前了。

心髒怦怦直跳,就連謊言都說不出口了。

蕭鐸附在她耳邊說話,“你肯不肯為朕......”

粗糲指腹輕輕摩挲少女晶瑩柔軟的唇瓣。

“你若是肯,這件衣袍就不必你做了,朕權當看到了愛妃的真心。”

鬱靈聽得很清楚,他說的話完完全全就實在羞辱她,眼前的蕭鐸很可怕。

她一直都知道蕭鐸卑劣陰鷙的本質,但每一次他都隻是對外人,他從不曾這般對他。

“臣妾先伺候陛下沐浴。”

蕭鐸笑了,他看起來十分滿意,她的委曲求全。

沐浴完畢,偌大的龍榻上,蕭鐸攏著寢衣靠在床欄邊,眼底隱隱期待著望著鬱靈。

鬱靈知道,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她,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般了。

她如往常一般去吻他側顏,再是修長的脖側。

他的鎖骨上布著水珠,肌膚雪白,格外養眼。

輕輕的吻落在他心口的位置。蕭鐸手指纏上她的發絲,漫不經心地打著圈。

鬱靈雙手撐在榻上,抿了抿唇仰頭望他,眼底露出哀求。

希望這隻是他一時興起逗弄她的,不是真心要她做這樣的事。

“怎麽了愛妃?你不肯麽?”

她過不了自己這關,她做不到。

心亂如麻。

算了,她的尊嚴算得了什麽呢?鬱靈咬了咬牙,俯首去輕吻他、

電光火石之間,蕭鐸忽得伸手,將她撩翻在榻上。

鬱靈磕得後背生疼,嚶嚀了聲,“陛下?!”

他反過來輕輕吻她。

她不肯為他做的事,他卻駕輕就熟。

“蕭鐸......”

這與她醉酒之夜的夢境一模一樣,蕭鐸他、蕭鐸他為何要這樣、

鬱靈用力去推他的肩,她嚇哭了。

他故意欺負她到底。

太強勢了。

然而漸漸的......

她的手,不自覺地探入他的發絲。